“拴到你店后院。”七爷到家里一样随便,甩给年轻人几块大洋说,“买点儿鸡蛋喂马。”说罢拎着马鞭子大摇大摆走进药店。
“喔唷,臧先生。”柜台里拨拉算盘珠子的坐堂徐先生认出七爷,急忙起身迎客,“是你呀,啥风把你吹来的。”
“日落风。”
“西风到日落,北风到鸡叫。”徐先生也很机敏、风趣,笑笑说,“辛苦,辛苦,上茶。”
久居亮子里,沾染蒙古族人习俗,以酽酽浓茶待客。三人落座水桌旁,徐先生说:“上次二当家的幺鸡飞九(麻将一种和法),你牌张太顺啦。”
“哪里,哪里,徐老兄客气,客气。”七爷见屋里没别人,把来历照直说了,抱下拳说,“马高镫短,请你帮忙。”
“唔,难啊!”徐先生一脸难色,细说原委,数日前,抗日游击队扒毁一段铁路,袭击了日军的铁甲兵车,双方都有伤亡,日本宪兵队封存药店全部治红伤药类。他指指屋旮旯的一口铁柜说,“连止疼的草药都锁在里边,卖出一两一钱,都得找角山荣,锁柜的钥匙在他手中掯(握)着。”
铁柜挂把名牌的金珠大码琉璃锁,锁得结实,也经不住匣子枪射击。七爷自信能弄开它。如果是那样,徐先生如何向日本人交代呢?
“有啥办法?”
“唔,我倒想出个撇拉(撇拉:原指小腿呈喇叭形状,此处指招儿不高明。)招。”徐先生说遍他的打算。解铃还需系铃人,找角山荣。时任三江日本宪兵队长的角山荣,通晓关东风,汉话讲得流利。他有个癖好——押宝。是公认的押宝高手,致使镇上数十赌徒无一人是他对手。
“倘能赢了他,这只铁柜他都会让你抬走。”徐先生说。
“赌?”七爷有些犹豫,输赢并不重要。一时半晌弄不到药,弟兄们的伤……角山荣的名字七爷听说过。赌,赢了也杀杀小鼻子的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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