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我看一眼就回来,还坐你的车。”李玉田说。
拉到往返的活儿,车夫高兴,善意提醒道:“看一眼就回来,别多停留,宪兵在瞭望塔上看得很远。”
李玉田进入玉米地,尽能地近距离观察交通中学,校舍已经面目皆非,高墙电网,宪兵持枪守卫。他看清了牌子:关东军防疫供水部。
修建在郊外的关东军防疫供水部,宪兵如此戒备,超出一般军事设施。日军善于伪装,是不是军用仓库呢?是往这里送人干什么?修工程?玉米地里不容李玉田多想,他回到人力车前。
“看见啦?”
“看见啦,”李玉田说,“我们回街里。”
“住店?”车夫问。
“住店,我还没住下,到站前街住店。”李玉田说。
四平街最繁华地段是原满铁附属地——早年的租界地,国中国,旅店、浴池、剃头铺……穿戴不俗的人来四平街,车夫想到有钱人的嗜好,说:“宝顺书馆很好玩哟!”
宝顺书馆是任里堂开的妓馆,有一首反映四平街妓馆业主的民谣云:“崔知府,白知县,任里堂,阎罗殿。”(此民谣中崔知府名叫崔延令,吉升院的;白知县名叫白宝珍,悦堂的,任里堂是宝顺书馆的。三人均为四平花界恶霸。)其中任里堂,指的就是任里堂。
“我去住店。”李玉田说。
二
苦肉计多是事先设计好的,也有特例,管家杨继茂属于特例,送粮计划中没有苦肉计,他临场发挥。苦肉计不而喻,皮肉要受苦,成功后喜悦跟疼痛同时来临,东家来看他,笑里掺着苦。
“继茂,你完全为了我呀!”臧佰传说。
“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