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七爷心里酸溜溜、苦涩涩的。他说,“这是绺子……”
“这回我死也不离开你!”
“绺子有规矩,不留女人。”
“三天五天行吗?”彭桂琴公羊顶架似的扑到七爷怀里,恳求道,“等有了你的血脉,我就走,远走高飞。”
七爷被她的真打动,从家出走,女扮男装,饥一顿饱一顿,孟姜女寻夫无非如此。特别是她把自己绑在铁青马鞍子上,拖她跑,真到拖掉肚里的胎儿……他说:“你跟我到院子里,我对弟兄们说明白。”
世间许多事莫名其妙,一个女人竟如一把锋利的剑,割开了七爷过去和今天。他对全绺子说从今天起取消一条绺规……宣布彭桂琴是压寨夫人。
众胡子得禁不住要给大柜磕头,取消了不准贴了干(搞女人)的禁令,腰里有了钱,就到亮子里镇妓院解解馋,沾沾女人的边儿。
一辆胶**车驶出架火烧村,人们从一色的枣红马认定是臧家的车,管家坐在车上,秘密去见七爷,身带东家家书一封。
大母都拉几乎成了荒村,寥寥几户人家,胡子修筑了院落,四角炮台张着阴森森、黑洞洞的射击口……显然,平常人家谁肯邻着荒原顽匪七星绺子老巢过日子?
“站住,报报迎头!”炮台上一个胡子端着枪喊。
“告诉你们大当家的,臧家来人看他。”管家说。
七爷极其冷淡的眼光读信,措辞感人,以胞兄致弟口吻,盼弟归家一叙,藉慰遥思云云。他深知长兄的为人。当年正是他当家不肯出钱赎票,自己才落草为匪。多年来毫无往来,兄弟如同路人,况且官匪不同炉……七爷对长兄派管家突然而又急切的来访心存疑虑,怀疑官府有什么阴谋。“他是不是来探底?”他说,“我们已经断绝兄弟关系,还有什么好话说。”
“七爷,东家确实有件大事相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