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拾豆子,是小豆,成熟的豆荚一触碰便炸开,红色豆粒滚落地上。饱满的粮食令他兴奋,危险抛到脑后,米德坤发现一辆Сhā着太阳旗的日军汽车开过来,直到从车上跳下持枪的宪兵走到身旁,阴天才从对红色果实亢奋中回到常态。
宪兵把拾庄稼的人押上车,汽车在米德坤的视线里渐远、消失。
吴相林将这一况告诉了村长,臧佰传问:“看准是宪兵队的汽车?”
“看准啦。”吴相林肯定地说。
无人区由宪兵队看守,谁进入无人区将被抓走或就地枪杀,架火烧周围挖掘的防共沟、无人区由三江县宪兵队看守,米德坤说抓阴天的宪兵汽车开向四平街方向,而不是县城亮子里。
这就怪了,三江的地盘,四平街的宪兵来管?疑惑未解。臧佰传想宪兵抓了违反规定的农民,擅闯无住禁作地带,挨骂受罚总没死罪,上上刑,受受体罚,最终还要放人回来,阴天被抓去未必从此失踪。
“还跟不跟踪啦?”吴相林问。
“继续,一个阴天说服力不够,再选个村民跟踪。”臧佰传说。
米德坤第二次跟踪的人叫田凤余,他的遭遇几乎跟阴天一模一样。吴相林对臧佰传说:“东家,还是那辆汽车,抓人手法都一样。”
“也是去四平街方向?”臧佰传问。
“是。”
过去宪兵满街抓浮浪(日本人称无正当职业的游手之人为浮浪。),后来弄清了日本人的目的,抓劳工去挖煤、去修秘密工事。阴天及失踪的人,是不是被抓了劳工呢?应该不是,日军急需劳工,就要按村摊派,今年没有出劳工的任务啊!村长当然知道这些。臧佰传想小鬼子抓人,还是另有用场。
“相林,你叫米德坤去趟四平街宪兵队,以阴天的亲戚名义打探一下消息,人还在,就与失踪没关系。”臧佰传说。
米德坤去了四平,通过一个给宪兵队做饭的朝鲜族厨师了解到,宪兵队最近没抓任何人。
“怪啦!”米德坤回来说,“我明明看见宪兵的汽车拉走阴天和田凤余,厨师却说最近没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