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张夫人略略抬头偷偷扫了李母一眼,见李母脸色微变,忙解释道,“是这样,媳妇差人去拿这丫头时,没想到这丫头却神智不清了,听他父母说,打府里一回去就成这样了,大概也是因为失手推了府里的小姐落水吓得,所以……”
“荒唐!”李母拍案而起,厉声道,“这世间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再说她好端端一个人,哪有说神智不清就能神智不清的,定是有人使了手脚,要么就是装的!”说到此,便命秀珠道,“你出去传我的话,就说我说的,找几个人跟着负责调查这起事的人一起到庄子上去瞧瞧,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疯了还是装的,要是发现半点伪装,立即给我打个半死拖回来!”秀珠忙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张夫人虽然尚且镇定,可也不敢再多言,只直挺挺跪着,等着李母责罚。
李母半眯起眼在张夫人的脸上来回审视了一番,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紧张得额上直冒汗的谢冰雪,突然问:“雪儿,听说玉儿落水时,你把绿儿叫走了?”
谢冰雪吓得赶紧离座道:“老太太,雪儿当时的确让绿儿去给三妹妹端茶去了,可雪儿也是一片好心,毕竟暑天炎热,三妹妹又饮了几杯酒,雪儿是怕三妹妹撑不住才让人去端茶的。老太太,雪儿真是一片好心呢,谁也没料到……”说到此,早已泪如雨下,看着好不可怜。
李母不耐烦,忙制止她,又转头问谢冰欣道:“欣儿,听说那会子你身边的香儿也恰好把柳儿唤了去,可有此事?”
谢冰欣吓得“扑通”一声跪倒,抽抽搭搭地哭道:“老太太,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事后才听香儿说,她同柳儿原本就是同乡,平日里大家见面聊天的机会也不多,这会子见小姐们自顾赏花,便想叫柳儿去说两句知心话,没想到还没说几句三妹妹就……呜呜,老太太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李母烦燥地挥手让她起来,示意大家重新落了座,方语重心长道,“说起来,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人无大碍咱们就要谢天谢地了nAd2(可今儿我还想再罗嗦一句,你们千万要记好了!”说到这儿,目光在她们母女三人脸上来回转了一圈,方道,“你们也知道,玉儿的娘去得早,一个没娘的孩子可怜得很,虽说有嫡母照拂,有哥哥姐姐疼爱,可毕竟她只是这府里庶女,身份不比你们两个尊贵,心里难免自卑了些,好在你们没有瞧不起她,我心甚慰;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也许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些,可你们也应该明白,若是此事我不追究,那下一次落水的就有可能是雪儿,或者欣儿,我想你们都不愿去尝尝那呛水的滋味吧?”
短短一席话,既照顾了张夫人母女的面子,替她们洗除了身上的嫌疑,让她们有了足够的台阶可下,又阐明了自个儿偏爱庶女的缘由,同时还暗示了自己之所以如此大动干戈的根本原因不是在于这个庶女,而在于两个嫡女的安危上。所以,在座诸人无不松了一口气,面上现出感动之态,尤其张夫人,忙趁此机会眼含热泪地发誓道:“老太太用心良苦,媳妇及两个孙女感激不尽;也请老太太放心,从此后,但凡有雪儿、欣儿的,绝不会少了玉儿那一份,一切皆按嫡女的份例行事,若有半点偏心,天打五雷轰!”
“好了,用不着发什么毒誓,这些年你这个做嫡母的也不容易,我也全看在眼里了。”老太太劝慰着,又安抚两个嫡孙女儿,道,“你们两个今儿也受惊了,快些回去歇息吧,赶明儿祖母我让人给你们姐妹打几样像样的首饰,好让你们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将来好择一门好亲事!”几句话,说得两姐妹均是满脸羞红,于是一场本该狂风暴雨的内部批斗会瞬间变成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谈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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