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忙打断他道:“这事儿咱们日后再说,只说眼下与谢家的事儿!”顿一顿,又道,“以前咱们家势力弱时,曾有过要同谢家联姻的打算,可谢家一推再推,到了咱们家封王后才积极起来。可你爷爷又是个记仇的,只一味推辞,一直到了你这一辈。其实,要依着你父亲的性子,你这一辈也不许同谢家联姻的,可母亲前几年偶然见了一次谢家的大小姐,竟惊为天人。那模样标致不说,性子也是极温和的,尤其这次再见,不但出挑得越发出众了,还画得一手好画,当真是才貌双全万里挑一。巧的是,谢夫人又写了封亲笔信过来,言辞恳切地要同咱们家结亲,所以母亲想……”
王妃说到这里,猛抬头发现常景逸变了脸色,不觉吃了一惊,忙咽下后面的话,问:“逸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常景逸忙站起身,问:“母亲方才的意思,是要儿子娶那谢家大小姐为妻?”
“是,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你不愿意?”王妃满面诧异地问。
常景逸沉吟一下方道:“儿子曾经说过,无论是哪家小姐,无论贫富贵贱,要想当我常景逸的妻子,须得我亲自见上一面方可……”
“所以,这次母亲才要跟你商议此事!”王妃忙解释道,“母亲知道你性子拗,也不想硬逼你答应,所以就想和你商议一下,咱们定个日子去谢家走一趟,让她家安排你和她们的大小姐见一面,说几句话,至于成与不成,咱们回来再商议,这样可好?”
“可是母亲,儿子并没有要娶她家大小姐的想法……”
“怎么,你都没有见过,就知道她不好?”王妃不觉有些气恼,埋怨道,“方才我提谢家女儿时,你满面通红一副羞态,母亲还以为你早已中意了她,没想到却是我多想了。”说到此,不觉伤起心来,抹泪道,“你这孩子就是不孝,只知任性妄为,完全不顾忌母亲的想法。你也不想想,若是那谢冰雪不好,我能让你去见?再者,谢夫人亲笔写信恳求与咱们家结亲,我能毫无理由地直接回绝?那你让谢夫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是……”
“你住嘴!”王妃见他仍旧执拗,不觉火气上涌,喝道,“从小到大,大多事都由着你的性子,今儿这一次,我必不依你nAd1(——当然,你若真不愿意,母亲我也不会逼你,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这样两家都好下台。”说到这儿,略一思索,又道,“三日后吧,我同你一起去谢家相看,好与不好咱们回来再说。”
“三日?”常景逸忙道,“三日太匆忙了,儿子实在抽不出空儿,不如改在五日后吧,儿子一定前去把面子功夫做透,绝不让母亲为难!再者,那日我恰与冰融约好有事相商,到时可一并办了还省得跑两趟。”说完,不等王妃斟酌,忙起身告辞道,“儿子下午还要重要客人相会,先行告退了!”说罢,急匆匆地去了。
**
永定王常世子要来府里相看大小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谢府上下,几乎个个喜得摩拳擦掌,等着喜事来临,当然,谢冰玉居住的栖月杆中众人除外。
因前几日弄笛伤了心神,谢冰玉这几日一直卧床休息,捎带着连栖月轩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偷了一回懒,个个闭门养神,乐得清闲,当然不知外面已然是炸开了锅,各院扫帚抹布漫天飞,为的就是要把谢府每一寸都打扫得纤尘不染,好给永定王府的人留个好印象。
转眼间,又过了四日,想着明日就到了十日之约的日子,谢冰玉不觉有些小激动外加小忐忑。至晚饭后,谢冰玉早早打发院内的人歇了,才把绿儿唤到跟前,把那管笛子递给她道:“你去,把这管笛子送到大公子那儿,就说我说的,明日会有人来取,让他务必亲手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