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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大婶朝我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我正不知所措,旁边一名服务生就小跑着凑到我面前,难为地堆笑道:“不好意思,给我吧。”说罢,就劫住我手上的酒往任寒和大婶那边去了。

与此同时,我才发现,原来不是大婶眼神不好,也不是她想挑衅,而是我自己太有才了——我的黑­色­礼裙搭白­色­小坎肩居然和服务生的工作服如出一辙,也就怪不得大婶以为我是倒酒的。

这叫我情何以堪?我怨念地瞪住笑盈盈的任寒,对方却根本没有瞥我一眼,连余光都没有给我半分,只一直含情脉脉地凝视更年期大婶。我纠结万分,待服务生走出老远,才突然意识到­鸡­尾酒有问题。

原本,我只是想整整胖虎,毕竟我和他从小玩到大,就算我在酒里下春-药,英俊潇洒的乾总裁当场欲-火焚身,事后也不过骂我两句作罢,可现在,酒却­阴­差阳错到了更年期大婶手里,霎时,我汗流浃背。

等我彻底反映过来之时,大婶已经举杯欲喝,见状我泪奔到大婶面前,大喝道:“停——”

因为太激动,我的嚎叫声不仅凄惨,分贝也异常的高,一时间,不仅大婶吓得颤了颤,新闻会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向我们这边行注目礼。我泪流满面,为什么每次倒霉造孽的都是我?

大婶缓过神来,诧异地盯住我道:“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大婶喝下­鸡­尾酒我会死,当场驳斥大婶、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也会死,横竖都是一死,望着远处脸­色­已经灰常不好看的大BOSS,我心里默默盘算着哪种死法更好看一点。最终,我还是咬牙选择了后者。

“大婶,对不起。”

“嗯?”大婶惊恐地瞪住我,不等她再言,我已经伸出了万恶之掌,狠狠地拍掉她手中的酒杯。

哐当!高脚杯滑出漂亮的抛物线,跌落在华丽的大理石上,­鸡­尾酒洒在地上泛着幽幽绿光。稍微平复的宾客们再次将目光集中于此,我搭着眼皮,觉悟的明白:今晚,我彻底红了。

大婶惊得无以伦比,盯住打碎的酒杯发呆两秒,愕然地看向我,尖叫。“天啊,你是哪个部门的?太没有礼貌了,太冒昧了,太失礼了……”等大婶说完N个“太XX”之后,我琢磨着,我也该说些什么了。

我嘿笑着摸摸鼻子,一副小学生做错事诚心悔过的模样,“对不起,其实我只是想跟您说这个杯子我喝过,想过来给您换一杯,但刚才太紧张,就撞到您了。”

“你紧张?我看你是故意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翻白眼,这个大婶心胸和她的三围尺度完全就成反比,居然还打算盘问我的名字部门,准备去找我上司告状?

这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寒咳嗽声,道:“沈小姐,息怒。”

我瞪任魔王一眼:哼哼,还以为你哑巴了不会说话。

任魔王回瞪:捅这么大篓子,回头再收拾你。

我怒视,继续剜眼:我才不怕你,你又不是我直属上司。

任魔王幽幽眯眼:咱们走着瞧。

沈大妈见我们二人眉来眼去,非常不满地挤到我们中间唧唧咋咋,“寒,她是你们公司哪个部门的?太不像话了!居然破坏我们的goodconversation。”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难为任寒还赔笑着道:“小女孩刚进公司,不懂规矩,沈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敬你一杯赔罪。”语毕,早有识趣地重端了杯­鸡­尾酒过来,沈大婶扬眉妩媚地接过,算是给任寒面子,放过我了。

两人碰杯,闷­骚­地互道“Cheers”,于此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饮而尽。我恨得牙痒痒,却又发现任寒在喝酒之前微微蹙眉,似乎非常不满­鸡­尾酒的香气,我歪头思索:难道大BOSS已经抠门成仙,就连­鸡­尾酒也买的劣质酒,所以喝惯极品酒的任少爷才如此不爽?

正踌躇,喝罢酒的任寒开始大咳特咳,匆匆说了句“失陪”,拉着我就往休息室跑。

所谓休息室,其实是大BOSS心疼经理级别以上的员工,为他们在酒店各包的一间房。不过据我得知,其实这些房间是大BOSS和酒店方谈合作时,要挟赠送的。到了房间,任寒已经咳得眼圈红红,就差掉眼泪了。

我从没见过任魔王这么难受的样子,即使前段时间脚扭伤,我陪他去医院换药,护士小姐粗鲁地搬来弄去,他吃疼也只是微微蹙眉,现在却咳得几乎直不起腰,我骇得不轻,又是倒水又是给他拍背。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任魔王才缓过气,磨牙咬字:“白!凝!”话音一落,我就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了,任寒的嘴里,居然有浓浓的风油­精­味。

这……

我词穷,脑袋转过弯儿,意识到现在自己的景况很危险,想要跑路偏偏脚没骨气的,如在原地生了根地迈不动。任魔王暴怒,眼神吃人:“你在酒里下的什么?”

我默默流泪,大概已明白个中原因。

如果我猜得没错,­精­明如任魔王,大概在服务生从我手上抢酒的一刻开始,就已经看出酒的端倪。所以等酒送到两人手中之时,就潜移默化地把认为有问题的那杯换到了自己手上。

若我没有冲出来坏事,任寒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拿着有问题的­鸡­尾酒离开会场,一切相安无事。偏偏我冲了上去,还蛮牛似地得罪了沈大婶。任寒为了保我以及熄平客户怒火,只得咬牙把风油­精­+­鸡­尾酒喝了个­干­净。

看着任寒隐忍捏嗓子的模样,我愧疚感顿生。

难怪不得任寒刚才喝酒的时候会蹙眉——

难怪不得一喝完酒他就立刻拉着我逃跑——

难怪不得一路上他咳个不停——

难怪……

我戳手指,“对不起,我不知道……”

任寒截住我的话,高高在上抱胸,“对不起就完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想……”

“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结果。”

“我以后……”

任寒挥手,不耐烦地闭眼,“我不喜欢别人开空头支票。”

我哽噎,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要怎么办?

任寒俯视我,语气平稳,“白凝,你哗众取宠是为了惹乾尘锦的注意,对不对?”

我默了默,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个话~虽然说得有条不紊,但是楼下清洁阿姨也能闻到浓浓的酸味啦!看来今晚也不算完全失败,念及此,我将计就计。“……其实,我和胖虎很早就认识了。”

“青梅竹马?”任寒眯眼,冷笑道:“很好。”

我正声,正思忖再说些什么,头顶已被重重­阴­影覆盖住,乍一抬头,­唇­就被攫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依旧不争气地头皮发麻,脑袋轰的一声瞬间空白。我只是想……利用胖虎气气任魔王,却没想任魔王是典型的行动派,直接把醋意给执行了——通过这个吻传达于我。

任寒拥着我,近乎忘情地吸-吮。­唇­间传来被啃咬的轻微疼痛感,我瞪大眼睛怒视:任寒难道是属兔子的,居然咬我!!任黑兔见我鼓大眼睛,四肢乱舞,伸舌仔仔细细地勾勒一遍­唇­形后才嗤笑着放开我:

“你鼓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我又不吃你。”

我敏感地推开任寒,弹跳地蹦到镜子前一看,彻底崩溃了。­唇­虽然只是微微红肿,但我和任寒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会场,再回去嘴就肿了,是个人都能看出猫腻。

我捞起梳妆镜上的东西顺手就砸过去,任寒来不及闪躲,额头被砸个正中,随着东西落地的闷响声,我才定眼发现,我砸出去的东西竟是小型吹风机。须臾,任大魔王的额头已青肿,脸­色­也黑如锅底。

我惊呼着冲过去,垫着脚尖查看伤势,“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任寒这次连冷哼声都不愿给我了,打掉我的手颇为厌恶的撇头:“别碰我。”

我的手僵在半空,说不出的尴尬,任寒真的生气了。

小心翼翼地挪到任寒身边,我咬住下­唇­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待会儿出去别人看见。”

任寒眸子幽邃,猜不透在想什么,只是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我可怜兮兮地挪啊挪,就势坐到任寒身边,“刚才我是和你闹着玩的,没想到酒店这么缺德,居然放吹风机这样的致命武器在房间里!”

“…………”任魔王还是不理,我再接再厉,戳着他肩膀道:“我错啦,不要生气,转过来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要不然我们打120?”

任寒的身体明显地颤了颤,我看冷笑话有反映,又用食指戳了戳他,“好啦,我承认,其实我和乾尘锦什么都没有,你看刚才他那样损我,我才想拿­鸡­尾酒整他,谁知道你——”

话未毕,任寒突如猛兽地回身,扑倒、压之,一系列动作做得一起呵成,楞得我只剩下被扑倒的份上。摊在床上,我傻兮兮地眨眼。呃~这是怎么回事?

“白凝……”任寒黑曜般的眸子越发深邃,再不给我机会逃跑地俯下身。长长的吻后,我气虚奄奄,抽空的脑袋来不及思索,任寒顿了顿,灼热的气息已从耳边渐渐延伸至颈间。

舌尖似有若无的扫过我的肌肤,任寒道:“白凝,你今天用了香水?”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七章

MidnightPoison,又名午夜毒药,是一款专为­性­-感女士打造的法国香水。之所以称为毒药,是因为MidnightPoison犹如带有锋利尖刺的黑玫瑰,在午夜钟声响起之时,绽放致命香气,危险而美丽,让男人无法抵御。

换言之,MidnightPoison香水会刺激男人雄­性­荷尔蒙,是最天然的催|情剂。用标准的广告语说,即“迷人而诱惑,□盎然,让彼此享受无与伦比的致命快感”。天煞的知道,如果我晓得毒药香水是这么个作用,当初就是灿灿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用。

怪就怪在从小老师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我的大好青春……就毁在这四个字上。

原来,自从住到灿灿家后,奥特曼经过几次搬家彻底打乱了如厕习惯,不是沙发旁边就是床底下,随处可见它到此一游留下的纪念品。我发现灿灿每次打扫完后就会喷一些香水在撒尿的地方。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这香水竟是肖筱从法国带回来给她的礼物,灿灿嫌弃香水味太浓,一直搁着没用。奥特曼这么一来,反倒起了用处。我惊呼暴殄天物的同时,在酒会之前也就偷偷擦了那么点。

其实,我原本的用意只是:给奥特曼用,还不如给我用。但我从来没想过,这毒药不仅对奥特曼有用,对任寒也……咳咳,大有用处。

彼时,任寒在我颈间厮磨,惹得我亦是心猿意马、手脚并软。深深抽了口气,任寒在我耳畔重重喘息:“MidnightPoison?”似隐忍什么地顿了顿,他才眸子骤亮道:“白凝,这都是你逼得。”

说罢,再次重重地压上我,我因他的重量不禁惊呼,可声到嘴边,吻却席卷而来,吞没。我不是傻子,感觉到任寒的越来越急躁,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偏偏不争气地没有半点反抗的意识。

吻一路下滑,感觉到魔爪探入衣内,身体不由自己地战栗,任寒顿了顿,暗哑着低语:“白凝,别怕。”语毕,似为了应证自己的话,任魔王重新覆上我的­唇­,极尽所能的安抚,一时间,我的大脑空白,无法思考。

我只知道,任寒的身体很烫……

他的吻噬咬得我很疼……

空气黏答答得无法呼吸……

身上的衣服被扯开……

“唔——”等我从牙缝间发出轻吟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声音有多么的、多么的不正常。

“白凝,”任寒微微抬头,眼眸深幽似火,“记得对我负责。”

……………

事毕,任魔王难能可贵地表现出他对下属的关心,抱着我去洗泡泡澡。因为太累,所以没有力气反抗;因为混身黏答答,所以暂时忽略掉任寒对我做的恶行,非常享受地让他给我搓背;因为……所以……

咳咳,总而言之,这个澡泡得比我想象中时间长了些,导致最后我实在熬不住,­干­脆就在浴缸某人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来,任魔王是怎么把我又洗白白,抱回床上的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等我再醒过来,床边空空如也,房间也空空如也。

任寒走了。

我在房间里艰难地逛了三圈,确定这个信息后,心里瞬间也矫情地跟着空空没着落了。我的第一个反映就是,任魔王玩弄了下属,然后……跑了……

穿戴整齐,望着床上还留着斑斑痕迹的床单,想到几个小时前我还和某人在这上面滚来滚去……我脸臊了臊,恢复理智的大脑告诉自己,貌似逃跑不太符合任魔王的个­性­。

正纠结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电话,座机先响了。

“任寒!”欢天喜地地接起电话,那边却传来礼貌的女声,“您好,我是服务台,请问白小姐醒了吗?”

我撇嘴,失落感大增,“不醒也被你们吵醒了。”

总台服务员大概觉得尴尬,呵笑两声后又道:“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任总离开之前吩咐,一定要在八点之前叫醒您,让我们给您把晚餐送上来。”

我咂舌,想得倒蛮周到的嘛,怕我饿坏了胃?不过还别说,经过这么一番激烈运动,我还真有那么点饿了。“那任寒呢?他去哪了?”

“……这个,不好意思,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任总叫我们前台帮他定了去英国的机票。”

“………”还真是跑了,钙氧化的,我有那么吓人吗?!

天涯论坛

如果公司副总和你发生关系后,就避而不见,这意味着什么?

1楼:恭喜你,你被抛弃了。

2楼:活该!像楼主你这种不要脸的小三被抛弃也是应该的,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去破坏你们副总的婚姻生活?就为了升职?涨薪?亏得你知道申请新ID、披马甲,不然老娘人­肉­你!

3楼:楼上的吃炸药了?一看就是被小三挖墙脚的,万一LZ也是受害者呢?通常这种情况,说明你家副总对你有些顾虑,或者终于萌生愧疚。LZ,忘了这事儿重新来过吧。

4楼:男人的­性­和爱本来就是分开的,他对你避而不见,要么是怕你揭发他,要么就是怕你威胁他。你们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的事儿啊?总不会用强吧?

5楼:还有一种可能,LZ你能力不行,所以,你们副总试用过一次后,想退货了,哈哈!

6楼:现在的小女生都疯了是不是?不是傍大款就是在公司勾-引老板,你们副总对你避而不见,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羞,还往上面贴!

……………

望着下边一长串对“小三”和“傍大款”的谴责,我泪流满面,这楼,彻底歪了。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怎么就想到在这上面发帖呢?这不是找掐吗?不过,如果不发帖,我又能找谁出主意?

灿灿休年假,跟着肖筱去蜜月旅游,虫子最近怀了孕,极少上线。掬花群……算了,那里是饿女传说地,我不想被当做小白鼠拷问。杂志社……这事要是一说出来,估计我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思来想去,秉着“有JQ找天涯”的原则发了贴,结果又是这个样子。盯着电脑重重叹了口气,我不得不承认,我果真是个极具杯具­色­彩的传奇人物。根据这几天研究小说、电影、电视剧,我总结发现,一般情节而言,都是女人在XXOO后因各式各样的原因不辞而别。

但是!在我悲催的人生里,居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要我负责的男人跑了,奇耻大辱啊!最郁闷的是,别人─夜情还好说好散,任寒连吱都没吱声就没了影,留给我的……居然是一顿由饭店提供的丰盛晚餐。

这是什么道理啊啊啊——

我还不如那啥呢,别人完事至少赚几个钱,想买啥是啥,任寒王八蛋竟然只给我点了一顿饭,进了肚子最终还不是全成了屎?所以,我非常有骨气地看都没看那顿饭能长成啥样,就酸溜溜地回了家。

再次细细看了遍评论,我绝望地倒在床上,算是想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奢望任寒这样的人,好比几年前的博希,黑马王子也好,白马王子也罢,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偏偏任­性­要去追逐,人没追上,反倒害自己摔了大跟头。

不幸中的万幸,这次至少没闹到人尽皆知,又是临到结婚人才跑掉,也算给我们老白家留足了面子,而且任寒那不知经过多少女人才培养出来的高超技术委实不错,我因为没有丝毫经验,反倒弄得他咬牙切齿。这一夜,倒还真说不上谁亏了,谁赚了。

于是,豁然开朗的我给老妈拨了个手机,电话刚通就听老妈在那边咆哮:“你个死丫头,居然给我停机!你以为停机就能逃避责任吗?我告诉你,你老爹都下逮捕令了,我借给你那两万块钱他全知道了,你赶紧回家一趟解释清楚……”

把话筒离耳朵N米远,依旧能清晰可闻电话的内容,吐吐舌头,我才委屈道:

“最近穷嘛,所以没充话费~”其实,我这也是拿给母亲大人你逼得。话说老妈借我两万块钱的事情,俺爹本来一概不知。结果前段时间老妈出去和姐妹们喝酒,回来一高兴,自己兜了底,老爸听说我在外面没混出什么名堂,还欠了一ρi股债,认为我大大地丢了白家的脸面,大发雷霆。

老妈无法,又反过来逼我还债,刚开始我还哼哼哈哈答应两声,这几天,趁着公司集体休假三天,我就­干­脆停机+关机,纵使天皇老子也找不到我了。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连住宿都是寄人篱下,两万块钱的巨债要我突然还上,除非天上掉下个林弱受。

老妈骂够,质问:“那你现在又舍得开机了?”

我认真状点头,“嗯,你们把我的话费充了,我也就开机了。”

“你!@¥@……%&!@#”

再次把话筒放到边儿上,约莫那边御姐发泄够,我嘿笑着接起,说:“老美女,告诉你老公,他上次建议的那个还钱方案,我同意了。”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八章

上个星期,老爹在得知我借了他老人家钱,并且大有赖账之意后,亲自开宝马到了我们办公室楼下。我被逼无赖,在车上认真听取了白总裁提出的几个还债方案。

方案一:辞掉杂志社工作,跟他回白氏集团上班,以工资抵债。

方案二:一个星期以内交出两万块钱来,考虑到血缘关系,利息可以给我省了。

方案三:把奥特曼交出来,抵押在白家当狗质。

“还有没有第四个方案?”我眨眼,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衰样。

老爹是我生的,他怎么想我会不知道?白总裁向来自认高明的谈判手段就是,先抛出几个让你无法接受的方案,让对方感觉走投无路后,再给你指条明道。

闻言,老爹果然爽朗大笑,拍着我的肩一脸慈父模样:“自然是有滴,你是我亲生独女,我还能把你逼上绝路不成?”

“那请老爹指教。”

“最近白氏正策划和某家外企进行长期合作,但总差那么点火候,彼此不够信任。凑巧他家有个儿子,老爹想请宝贝女儿你去帮忙看看。”

“嗯?”我鼓大眼睛有点茫然,帮忙看看?这是……所以说,老爹好好做你的暴发户不就对了嘛!­干­嘛弄得文绉绉的,说个话都拐弯抹角。

老爹见我听不懂,怒道:“就是叫你去相亲!合适就给我联姻!格老子,和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都没办法说话。”

o(╯□)o我怎么生出这么个爹啊!

白总裁,我至少也是个正规大学本科生嘛。

彼时,因为心里怀揣任魔王,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相亲方案,谈判彻底失败。但现在这颗心却因为任寒的落跑吧唧摔得粉碎,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还是棵歪脖子树。相亲一来还债,二来帮了老爹忙,反正也就是去看看,不喜欢到时候给老爹吱一声,喝杯咖啡还两万块钱,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值得,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相亲当天,任寒依旧没有半条短信和电话,绝望地关了机,我化了淡妆,早一步到咖啡厅等对方。

刚点了卡布奇诺,就听旁边一桌女孩子倒抽气地对姐妹嚷道:“好帅好帅,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方向八卦地看过去,帅哥哇!我最喜欢看帅哥了,最好还是成双成对的。甫一回头,只见这人面如冠玉、眉若英剑,一双黑亮的眸子似能看穿你的心,刘海不规则地微翘,顾若神盼。

当帅哥完全站在我面前,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我却激动不起来了。最想见你的时候,你要逃跑;最不想见你的时候,你要跳出来捣乱。我哼了声,别过脸去不想看任寒的脸。

帅有个屁用啊,还不是一样被卒吃掉!

我甩脸不说话,脑子却在微微打转。如果现在在这里和任寒大吵特吵,不仅掉了本小姐的档次,还让他明白我是真的很在乎那天他逃跑的事情。念及此,我转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眯笑:

“任总,好巧。”

就把那晚当成意外事故好了,最好现在那位外企公子立马就出现,又英俊又潇洒,气死任寒才好!

不过,事实是,任寒听了这话,目光沉沉,凝视一番后才惬意地坐在我对面,笑­淫­­淫­:“不巧,我就是你的相亲对象。”

出门相亲前,老妈特地打电话教导我:妆一定不要化得太浓,自然简单为宜。为此,老妈说了她当年的相亲心得,如果第一次见面就整得过于正式,其一彼此容易紧张,其二纵使你打扮得漂亮,第一面给对方留下了好印象。

但是日子长久了,在男人面前你总有颓废、或者无暇化妆的时候,那么你的印象就会被减分减分再减分。等结了婚,你回家就卸妆,出门就打扮得漂漂亮亮,老公心里就难免猜疑。

所以,最佳的方式还是打扮自然点好,但此时此刻,我却懊悔没有化浓妆,把对面的相亲对象吓跑才好。任大公子点了和我一样的卡布奇诺后,才略带清冷道:“飞机晚点,是不是等了很久?”

典型的相亲开场白,事到如今,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跟着任大少爷演戏。“你什么时候又成外企的太子爷了?”明明我记得很清晰,任老爹是娱乐集团总裁,他女儿还是自己手下的当红明星。

任大少爷咳嗽声,蹙眉道:“我母亲有二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后来嫁到任家,ALLE公司也顺理成章在中国市场立足,她就一直在这边打理家族企业。”

怪不得,我恍然大悟。难怪任寒刚到公司,杂志社的小女生们就唧唧咋咋讨论任寒的鼻子好看,要多挺有多挺,眸子似乎也黑得和我们不太一样。原来,他有四分之一的老外血统?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血统多半跟英国贵族还有那么星点关系,怪不得抠门如高老头的白总裁舍得花两万巨资叫我来相亲。能攀上这样的女婿,就是十个博希也比不上啊。

我扬眉,“任先生不用给我解释。”

闻言任寒顿了顿,抬头看我,眼眸闪烁不定。认识将近一年,高兴巴结他的时候喊“任总”,单独相处喊“任寒”,私底下喊他“任魔王”,却从没叫过“任先生”,一时间,不大习惯生疏称呼的任先生僵上片刻,才道:

“既然是相亲,我有必要讲清身世。”

见任寒一副镇静自若的样子,我就恨得牙痒痒,这是­阴­谋!彻彻底底的大­阴­谋!任寒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老爹老妈都搞定了,说不定拿两万块钱逼债要挟我来相亲就是他主策划的!

而且,这两万块钱的债务是怎么来的,任寒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现在怀疑,从一开始任寒就知道我暴发户女的身份,他一面装傻子一面在杂志社逗弄我。如果这样子我还不发飙,我的修养就真是太好了。

我隐忍着火,学着任寒的样子双手交叉,托腮。

“那好,现在说完了吧?”

任寒蹙眉,“什么意思?”

我冷笑声,端着一张笑脸说:“我的身世相信任先生很清楚,我就没必要再介绍了吧?OK,相亲结束。”说罢,我就起身欲走,任寒见状,眼疾手快地抓住我,这么一拉扯,本就安静的咖啡厅顿时目光齐齐,全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咬牙低声:“放开!”

任寒好看的眉蹙得更紧,“你发什么疯?”

我挤压已久的怒火噌噌直往上冒,瞪眼道:“我哪里发疯?这不是在相亲吗?我人你也见了,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现在觉得不合适,不想继续谈了,不可以吗?”

“白凝——”任寒还要说什么,我却完全不想再听下去,想到这么长时间的戏弄,那晚的一走了之,我的拳头就越握越紧。娘的!我不发火,你还真以为我是纯洁的小白兔啊?

蹭蹭磨牙,我警告:“最后说一次,放开!”

任寒抿着­唇­,似乎也在思索什么,偏偏就是手上不撒,我闭眼沉思两秒,考虑后果后转了转脚下3公分的高跟鞋,深呼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

腐女猛于虎第三十九章

有些人,天生下来就注定表里不一。

比如任寒。

因为母亲高贵的血统,任寒遗传了家族里应有的优雅和绅士风度,骨子里也透着淡淡的高傲与漠然,但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却并没有在外表上得以具体体现。

四岁的时候,任大少爷就因为冷峻绝美的外表招到幼儿园许多女生的青睐,被判了“花花公子”的罪名,这一罪名成立,便是无期徒刑。而事实上,任寒却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女孩子花花绿绿的装束、奇怪的香水味以及黏答答的彩­唇­,决不能容忍谁轻易进入自己的房间、更无法接受谁触碰自己的床以及杯子。

而另一边,任寒的确如白凝所言,是个怪大叔。

怪大叔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大到比人高的泰迪熊,小到活蹦乱跳的奥特曼,都是怪大叔的最爱。枕头上一定要铺上柔软舒适的毛枕巾,夏天盖毛巾被,冬天盖毛毯……

任妈妈曾担心儿子的怪癖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诊断说:缺乏安全感。至此,每次琪琪看见老哥抱着书,头搭在泰迪熊身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就会特别心疼。在外边那样淡定俊逸的人,怎么一回家就显得如此无助不堪呢?

直到……某个人出现。

在任寒眼里,白凝并不漂亮,也没有周围女人的气质,但浑然天成的,是一股灵气。但仅仅有的,也不过是些灵气,一双恰到好处的眼睛水汪汪,很是可爱。但任寒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前仆后继,这样的女人依旧无法入他的法眼。

直到那天,白凝可怜兮兮地坐到他办公室,东拉十八扯地想要要回自己的U盘,怪大叔开始正视这个小丫头。任寒仍旧清晰地记得,白凝那天盘着头发,脖子上裹着毛线织的花边围巾,白­色­毛衣外套,脑袋搭着,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黑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

那么一瞬间,雷也打不动的怪大叔的心,忽然动了。

那之后的许多年,怪大叔对白凝的评价都是……一只小白兔,毛茸茸的小白兔。

怪大叔就犹如寻觅多时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心爱玩具,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把可爱的小白兔搂紧怀里蹭了又蹭。

此后,任寒主动请缨配合公司,测试白凝升职的最后考验,望着好友李子儒诧异的表情以及BOSS掉在地上的下巴,任寒勾勾­唇­,自己也有些踌躇,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只明白这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真的很可爱,他渴望有那么一天,能像泰迪熊一样,把呲牙咧嘴的小兔子揉进怀里,顺毛。

然而更有趣的是,任寒发现这只温顺小兔子是伪装的,她的本­性­恶劣,喜欢GV、贱受、男男,怪大叔终于发现,在办公室里那只纯良的小兔子把自己伪装得如此滴水不漏,而实际上,这是一只夜夜YY帅哥,写小说发泄辱骂自己的母老虎,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作为一个忠实、有恒心、有毅力的绒毛控,任大怪叔除了喜欢小兔子,对长牙五爪的母老虎依然充满着爱心,于是一步一步,任寒向着控制毛绒玩具的目的走去,却是,泥足深陷。

直到某日琪琪委屈抱怨:“哥,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带女人回家里。”任寒才突然惊觉,白凝,似乎已经过了自己的底线。

不是没有过女人,不是没有过恋爱,但任寒向来不负“情场杀手”的盛名,所谓的女友,所谓的感情,皆是淡薄得紧。家里也曾想方设法欲拉独子一把,可是越相亲越抗拒,他还无法接受一个女人完全融入自己的生活。

但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凝逾越了这根底线,在自己家出入自如的?

怪大叔抱着他毛绒绒的小白兔玩具,犯了难。

但玩具也会有反抗的时候,第一次小兔子真正化身母老虎,拍着桌子撅着小嘴说:“我不­干­了”的时候,任寒心里咯噔一声,唯一的念头就是留住她。从那一刻起,任寒开始明白,或许,他不再需要别的玩具,独一只……披着毛绒绒纯情小白兔外皮的母老虎足矣。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任魔王向来都是行动派,既然认定了玩具,那么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骗过来,蹂-躏之~于是某月某日,任魔王难能可贵地回了趟任府,饭桌上,轻描淡写地问了两句话:

“……听说,最近又在帮我挑选相亲对象?”

“……听说,白氏集团白总裁有个独生女?”

语毕,整个屋子人全体断电。

一秒。

两秒。

三秒。

“哦,NO,那不是暴发户的女儿吗?”

“夫人,矜持!寒,你别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可以抗拒相亲,既然生为任家长子,必要时候的联姻也是你的责任!”

“你们都给我闭嘴!吓到我的乖孙了!难得他能回来一次,哎……不过乖孙,你不知道那个暴发户女儿几年前抛下了出车祸的未婚夫逃婚了吗?她是上流社会的耻辱!你怎么能——”

任魔王握筷子的手微微成拳,黑眸深邃,知道,当然知道。就是知道她那些令人心疼的往事,才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在那个人醒来之前,把玩具抢过来。

“你们决定吧,除了这个人,我不会再和别人相亲。”

威胁,冷战,原本以为简单能搞定的相亲却困难重重,节节败阵。

“寒,不是我们不妥协,是暴发户实在太没有素质了,他竟然直接回绝了相亲的建议,他说,只想女儿按自己的习惯快乐生活。”

“寒,我们和白氏正在建立合作关系,但暴发户依旧对相亲死咬牙不松口。”

“对方答应了,说问问女儿的意见。”

“SORRY,妈咪真的尽力了,他女儿一口回绝,白总裁说,好像她女儿有喜欢的人了。”

……相亲一无进展,小白兔倒是自动送上门,给了自己一份大礼。

酒店的床上,任寒望着乖乖睡觉的白凝,有些懊恼。不该这么冲动的,本来想顺理成章的相亲——订婚——结婚,再好好疼爱自己可爱的玩具,但现在却因为无法克制的冲动,把顺序颠倒了。

纵使很想陪在白凝身边,依旧不能改变早就订好的行程,本来就和客户约好,新闻会结束要出差的,现在……却出了这么点点意外。斟酌一番,还是不忍叫醒小白兔,想到她从不按时进餐的习惯,订晚餐的同时,任寒平生第一次,纡尊驾贵地留了纸条:

英国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

附带的,还有家里的钥匙,意思很明确,关系似乎也很明确了:搬到我家来,你将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进入我生活的女人。但可惜,某人似乎却并不怎么领情。出差第三天,任魔王就接到家里的电话:“YES,白家女儿终于松口了,答应相亲了。”

匆匆挂上电话,任寒站在落地窗前,眼眸明明灭灭。

白凝,很好。

在发生这样的关系后,你竟有心情,和“别的男人”相亲。

耐住­性­子拨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关机、关机,还是关机。任魔王难得的,想要摔手机。

白凝,即使你是老虎,也不过是纸老虎。

想要逃出我的手心,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无限循环中,任魔王你好恐怖,怕怕!)辈子恐怕都有些难了。

腐女猛于虎第四十章

在任寒惨叫之前,我潇洒地逃离现场,一出门,就接到老妈电话。

“凝凝,怎么样?”

“不用说了,我绝对、绝对不可能和这样的王八蛋在一起。”

原本以为话一出口,老妈会河东狮吼,但结果是:“不错不错,真是乖女儿^^”

“呃~什么意思?”

老妈:“昨天我和你老爹打赌,说你一定看不上混血英国佬,你老爹不信邪,非说对方英俊潇洒、气魄非凡,哈哈,这下可好了,老娘下下个月的零花钱都赚到了。”

“……”不用想就知道此时此刻的老妈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不得不第一千零一次怀疑,我真的是他们亲生的?

我挫败叹息,“没什么事我挂线了。”

“别——”

………

出租车上,一路无言。

想到老妈刚才说的事情,心里一阵莫名烦躁,兜兜转转,埋头看自己细细的鞋跟,又开始暗暗懊悔,刚才一时冲动,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会不会……脚肿起来?自己就这么抛下任寒走了,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

正神游,短信铃声响起,推开一看,竟是老爹。

“白凝,你能答应,爸爸很高兴。”

默然地装好手机,闭眼心底越发烦闷。刚才老妈说的另一件事是——要我去医院探望博希。

——那个我曾经的未婚夫博希

——抛弃我和别人私奔的博希

——现在躺在医院植物人博希

老妈说,就在前几天,博西父母去探望儿子,无意间谈论到我,而就在那时,博西的手指竟微微的…动了动。几年来,无论博西父母如何呼唤,如何花钱给他最好的治疗,博西就是没有半点转醒的意思,似乎大有做一辈子“睡美男”的打算。

所以,他这么微微一动,大大地震撼了两位老人的心,曾经高傲无比的夫妻俩因为找不到我,­干­脆哭着跪倒在老妈面前,求我去看看博希。因为,在他们的心底,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希望,哪怕是这希望需要付出他们最后仅有的骄傲。

老妈在电话那边,难得正经道:“本来这事儿我是坚决替你回了,凝凝,虽然不知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我知道,一定是博希负你,但博希父母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是当妈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汗颜地默了默,原本煽情无比的话从老妈嘴里吐出来总感觉怪怪的,她还好意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老妈有句话说对了,我可以拒绝负心汉博希,却无法拒绝盼望儿子醒来的博希父母。在医院大门叹息再叹息,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博希对我还能有半点情意,一听见我的名字就有了转醒的意思。

但是,既然来了,我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病房。

病房­干­净整洁,博希安静祥和地睡在床上,可能和老妈通了气,知道我要来,博希父母未免尴尬并不在,只有一个中年岁数的护工,一见我,护工就机灵地找了个借口出去,给我和博希独处的机会。

我仔细端详一番床上的睡美男,几年靠液体维持生命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细腻的肌肤似乎能看见下边的血管,倒是五官依旧端正,仍然存有我当年惊鸿一瞥的惊艳感。

啧,不过鼻子不够直挺,没有任寒的好看,也不够英气逼人,常年不见太阳的肌肤显得过于苍白,嘴巴曾是博希的骄傲,但现在看来,比起任寒……呃~等等!

为什么想过去想过来都是任寒?

OTZ……我悲愤地捶胸,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我是来看博希的来看博希的……(无限循环中),正默念着,手机铃声大响,在安静的病房铃声显得异常突兀,我大骇地接起,只听那边传来好听的女声:

“请问是白小姐吗?您好,我这边柔洁­干­洗店。”

望天想了想,貌似前几天有把小礼裙拿去­干­洗,“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白小姐,我们在您的衣兜里发现了一个钥匙和一张纸条,想问您还要不要,如果不要的话,我们这边处理了。”

我蹙眉,不记得有放什么钥匙和纸条在礼裙里啊?“什么纸条?”

“唔,”对方踌躇,“好像是张便利签,上面写着‘英国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很漂亮的手写体呢!”

“………”静默两秒,我眺望窗外梧桐树眨眼,眨眼,再眨眼。

“写的什么?英国——”

“英国出差半个月,等我回来。”洗衣店小姐铮铮道,一席话震得我神情恍惚。不知道怎样结束的电话,我傻呆呆地僵在原地,无法回魂。

英国,出差,钥匙……

难道,任寒不是想一走了之,只是公司早就安排好了要去出差??

认真想了想,似乎貌似好像真的公司最近和英国一家公司有业务往来,灿灿还天天在我耳边唧唧咋咋,说也想跟着任冰山去出差,还调侃要我去说情。莫不是——

我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恍!然!惊!悟!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错怪任魔王了。

本来嘛,那天的XXOO就是个意外,任魔王事先也没预料到,所以末了就算再依依不舍还是得乖乖滚蛋去工作。极有可能的是,他看我睡得死,又叫不醒,所以留了张条子,结果——

我再也坐不住,按捺住心情就拨了任寒的手机。

“嘟嘟嘟……”冗长的等待,我生怕任寒记仇不接电话,但意外的是,电话很快就通了,但更让我意外的是,对方竟是个女!的!

“喂?”

听见女人声音,我怔了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正思索着­干­脆把电话挂了,女声却冷笑道:“白凝,说话呀!”

对方这么一开口,我登时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那个冷笑声……

“琪琪?!”我惊呼,抱着手机跳脚,“你哥呢?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他怎么了?”

琪琪闻言,笑声更加诡异,“你还知道我哥啊?他能怎么样,不就是被狠心踩了一脚呗。”

我默了默,自知理亏地低声,“那啥……你们在哪,我过来找你们。”

琪琪稍顿,扬声:“火葬场,我哥已经被你气死了!”

说罢,电话便啪地断了线,听着“嘟嘟”的断线声我无语哽咽,怎么办?望了望旁边的博希,我几乎快哭出来了,现在估计要让任魔王原谅我,和博希突然醒过来的机率一样大。

正纠结,手机铃声再次长牙五爪地响起,推开一看:任魔王。

颤巍巍地接起,做好被琪琪再臭骂的准备,我喏喏,“喂?”

“你在哪?”听见那边沉稳的男中音,心瞬间慢上半拍,等回过神才咬­唇­道:“在……”正想说“医院”两个字,望着眼前的博希,我改了口,“还在咖啡厅附近,你脚还痛不痛,我想……过来见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我脸­色­大臊。刚才是谁说话?一定不是偶,还好我面前只有一个活死人,不然我铁定已经羞愧到去撞墙了。

那边任寒对我乾坤十八转的态度也是摸不着头脑,顿了顿才道:“华西医院,你过来吧。”

……还用过来吗?这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是同一家医院。

腐女猛于虎第四十一章

按照任魔王的指示,我从医院住院部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急诊室,果然,琪琪大美女气势汹汹地堵在大门口,兴师问罪。

我微微囧,大概因为是突然接到任寒电话,琪琪一来为了急忙赶过来,二来以防被疯狂的歌迷认出来,装扮得异常诡异——毛茸茸的老虎帽遮住长及腰间的卷发,大墨镜、HelloKitty粉红口罩……这么一来,几乎整张脸都看不到肌肤,更别说被谁认出来了。

但是!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是:现在还是阳光明媚的初春,今天的具体气温也已达28度,这样的装扮实在是……很热很恐怖,联想到近日频频发生的袭击事件,经过急诊室的人都自动绕道或者飞速前进。

唯独我,镇定自若地站在急诊室门口和“口罩怪人”大眼瞪小眼。

我歪头道:“琪琪?”

琪琪颔首,隔着口罩瓮声瓮气道:“你说!你没事­干­嘛踩任寒啊?我哥整只脚都肿起来,你知不知道?”

我低头悔过状,别人都说有钱家感情淡漠,没想到琪琪和任寒两兄妹的感情还挺不错,哥哥一出事,妹妹就飞奔而来。

我泪:“我错了,主要当时一情急…我该死!!”

琪琪抱胸抬头,“你当然该死,既然难得发次彪,怎么只踩了一只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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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一只脚是死,踩两只脚也是死,你­干­嘛不踩狠点多点啊!”

我一定幻听了,或者,我该上五楼耳科去看看?

琪琪忽略掉我错愕的表情,依然愤愤嘀咕:“真是的,难得看见任寒吃次瘪,居然只是肿了一只脚,还害得我通告都不赶了,开飞车过来。”

我咂舌,等等,看热闹?“呃~~~”我撑下巴望天,试探问:“琪琪你开车过来是为了?”

琪琪眨眼,理所当然地扬声:“当然是来看热闹,在电话里听到某人走不动了,又赖着脸皮不好意思打120,我这被压迫了二十多年激动得心情啊!”顿了顿,琪琪才无不可惜地啧道:“哎,只是肿了只脚,白凝,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彻底无言了,我收回我刚才发的所有感叹。

估计琪琪自己也觉得说过了,这才转身嘻道:“刚才当着老哥的面,故意摔你电话嫂子你不要介意哦~没办法嘛,任寒太记仇,如果当着面幸灾乐祸,会死得很惨。好了,我还要回去工作,嫂子你进去吧。”

当机两秒,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

嫂~子~

这是……从何说起!只听说XXOO要负责的,没听说过踩人一脚也要负责的!我握拳欲解释,琪琪却截在我前面,拍拍肩道:“嫂子,我看好你,你记得下次如果和老哥打架,一定下脚狠点!我保证,下次一样安全把他送到医院。”

语毕,我泪流满面。这是哪跟哪啊?怎么把我说得跟有家庭暴力似的。

“我不是,我和任寒——”

琪琪打断我,摇头轻叹,“你们俩床单也滚了,亲也相了,家庭暴力也上演了,你还不承认是我嫂子?白凝,我可告诉你,我­奶­­奶­我妈可没少给任寒安排相亲,但这么多年,他参加过的……就今天这么一次。”

闻言,我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琪琪托腮,好笑地眨眼:“任寒那种臭脾气,嘿嘿,你大概也知道,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又怎么会去呢?”说罢,琪琪终于摘掉墨镜冲我甜甜地弯了弯眼,潇洒地离开医院。

顷刻,急诊室门口终于恢复平静,该路过的路过,该进急诊室看病的看病。只剩下我,依旧僵在门口断电,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是心甘情愿的…………

明明是被怪大叔缠住了,但为什么,心里甜滋滋的呢?

进了急诊室,任寒正半躺在床上,被踩的一只脚裹得如粽子,如此情况下,他居然还能优哉悠哉地看杂志,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得小护士们眼睛都直了。我想到先前的事,脚怎么也迈不开,正盯在原地装木头人,就听任寒头也未抬地喊了句:“白凝。”

稍顿,我像小学生似地立正报告,“在。”

“过来。”

慢吞吞地磨啊磨,好不容易凑到任寒面前,某人才抬起金首,笑得­阴­恻恻,“来得挺快。”

我狗腿,“一听说任总你都住院了,我心生愧疚,恨不能立刻飞到您面前——”

话未毕,任寒就打断道,“听说……你前未婚夫就住在这里,不带我去看看?”

“…………”

任寒那语气,和“今晚我们吃面条”差不多,于是瞬间,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秒杀”了。

到了博希病房,护工依然没有回来。

望着静静躺着的博希,我觉得颇为尴尬。但任寒却果然认真地在“看”博希,坐着轮椅围着博希转了一圈,任寒不无诚恳地评价:“以前在酒会我见过他,没想到几年不见,居然就成植物人了。”

我戳手指,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那个……呃~你给我的钥匙和小纸条我今天才知道。”

话音一落,病房的温度骤冷。任寒眼睛明明灭灭,紧抿着­唇­瓣凝视我。我蹲下,在轮椅前悔过,“对不起,我以为你耍我,所以很生气,后来老妈要我相亲……”

“叫你相亲你就来了?”

闻言,我惊诧,明白任寒是误会我想和别的人好,看来那两万块钱换来的相亲,任寒的确不知道,于是亟亟道:“不是,不是你想象那个样。其实我根本没想过会选中相亲的对象,只是去应付——”

没等我解释完,任寒的­唇­已压了下来,我脑袋霎时空白,只能顺从地闭眼,静静感受思念至极的男人。到底……他离开了多久?好像不过几天几个百个小时,我就受不了了?这算不算思念成疾?

“唔!”就在我发神之际,任寒狠狠地咬了咬我的下­唇­,来不及推开,就听温热的言语在耳畔徘徊:“专心点!”语毕,­唇­再次覆上,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没办法拒绝,也没办法动作,我只能配合着某人以口还口、以牙还牙。

还好任寒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里是病房,没过一会儿,任寒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我。下意识地回头,赫然盯着还在床上的睡美男,我不免有些纠结,这算不算挑衅啊?带着现任男友跑到前未婚夫面前来亲热,虽然他只是植物人。

“怎么了?”

我摇头,看看任寒,再看看博希,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赏心悦目,怎么想怎么都赚了。耶稣大人终于显灵一次了啊,这么和博希一比较,我家任魔王简直好上十倍百倍嘛!

可我这么一瞅,任魔王却拉着脸不高兴了,“白凝,你要是再比较我和他,你会死得很惨。”

“才不是,”我­色­ⅿⅿ弯眼,拉着任魔王头脑一热,激动道:“任总,我们结婚吧!”

语毕,我和任寒双双愣住了。任寒愣住,兴许是琢磨我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主动,我愣住,是思忖潜意识真可怕啊真可怕。其实,早在和博希掰了之后,我就告诉自己,如果,以后再遇到好男人,一定一定不能手软,老妈教的那套什么矜持在21世纪都OUT了。

我就是因为过于矜持,拖着婚期延了又延,结果,把未婚夫矜持给别人了。所以,我告诉自己,遇到好男人就要下手快、狠、准。既然能有第一个娇娇,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任魔王身边,女人更是不计其数。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是以:

“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

任寒蹙眉,弹我额头道:“你真的是女人吗?这么恬不知耻?”

我怒极,“婚姻法又没规定女人不可以求婚。”

任寒淡笑,“但是婚姻法规定,必须双方自愿。”

我顿住两秒,双方自愿……也就是,“什么?你不答应?你个王八蛋,你人都是我的了,你敢不答应?!”呃~等等,为什么总觉得这话说颠倒了?

正郁闷,手机铃声又响起,接起一看,还是老妈。

“凝凝,你到医院了吧?博希怎么样?”

我沉吟,“妈妈,现在博希不重要。”

“嗯?”老妈在那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怔怔地顶了眼任寒,好吧,既然你骂我无耻,我就再无耻一点点给你看。“妈,我和任寒相亲非常、非常的成功,我们决定,即日完婚!”

(⊙o⊙)?

估计老妈拿着电话已经傻了,我在她发问之前,迅速地挂机,叉腰­奸­笑。对面,任魔王难能可贵地瞪眼。

“白!凝!”

我讪笑,“任总不要生气,我说的也是实话嘛。虽然我们相亲当天就订婚,速度的确是,唔~快了那么点点,但是我们有感情基础嘛!”

见任寒没反应,我觉着事已至此,对任魔王这种人也不用客气,于是冷吓脸来威胁:“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告诉你,你再不答应,我就唱歌了!!”

说罢,任寒果真脸­色­煞白三分,良久才咬牙道:“你敢!”

说到我唱歌,那绝对不差传说中的海妖,虽然音质大有不同,但最终的效果都一样:能把人唱死。记得刚到公司那一年,不知情况的老大非要我在周年庆活动上唱歌,我泪流满面还是无法逃脱,最终闭着气唱了首张惠妹的《解脱》。

结果不言而喻,我是解脱了,全场观众……灵魂超脱了。

从那以后,我的歌声就成为了杂志社十大传奇之一,任寒进公司进得晚,没听过我唱歌,但是他的助理是肯定八卦地给他讲过公司十大禁忌和十大传奇,不然此时此刻,我们英俊潇洒的任副总也不会吓得花容失­色­。

我笑­淫­­淫­:“你说我不敢,我就偏唱给你听。”清了清嗓子,歌声唱响。

没一会儿,任寒已经虚弱地扶着扶手,坐不住了。我坏笑着还想再整一整任寒,就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甫一回头,刚才明明还乖乖躺在床上当睡美男的博希居然跌在床下,正虚弱无力地往门外爬,嘴上说的话虽然还有些含糊不清,但依稀能辨是在喊“医生、医生”。

一时间,我僵在原地,大受打击。

片刻,任魔王恢复常态,清秀俊逸地出现在我面前,毒舌:“白凝,真是不错啊!别人唱歌要钱,再有人唱歌要命,不过嘛都没有你厉害,植物人都能被你唱醒。”

“……你不在医院工作,实在太可惜了。”

腐女猛于虎第四十二章

转告王子,老娘还在披荆斩棘路上,还有雪山未翻,大河未过,巨龙未杀,帅哥未泡……叫他继续睡死没关系!

曾经,每每看到这句话,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博希。温柔英俊、多金浪漫,他也算是个标准的王子了吧?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翻雪山、过大河、杀巨龙去吻醒他,但事与愿违,上帝在我最得意的时候狠狠扯了我翘上天的尾巴——我泡帅哥居然把博希泡醒了。

听说博希醒过来,整个医院大为震惊,主治医生望着泪流满面的博希,一面检查一面大呼“奇迹”,称赞“爱情伟大”,直说到任寒脸黑黑。我没勇气呆到博希检查完,就找了个借口推着任寒出了医院。

正准备打车送他回家,灿灿的电话又来了。急匆匆赶回出租房,灿灿正和房东吵得不可开交。原来,灿灿逛商场一时激动,花高价买了件衬衫送给肖筱,这个高价到底多高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如此,三个月的房租一分钱也不剩了。

房东一催再催,今天­干­脆直接上门要收回房子,灿灿见房东把行李一件叠一件地往外扔,顿时火上心头,这才发起飙来。劝走房东,灿灿望着满地狼籍,无不委屈:“本来就是她不对嘛,就算要收房子,也该提前通知一声呀!”

我叹息,“这个事情怎么不跟我说?”

灿灿哀怨:“你觉得,告诉你有用?”说罢,意有所指地看向任寒,露牙甜笑,“你说是吧?”

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存的钱被任寒压榨一光,还莫名其妙借了一ρi股债的事情,一种名曰“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在我心底渐渐蔓延。终于……有人肯不畏强权,站出来为我说话了啊啊啊!

不过,显然任大副总的脸皮不是城墙倒拐那样“薄”的,迟疑半秒,摸出手机云淡风轻道:“我打电话叫肖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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