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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五十九章 年节

( 第五十九章年节

墨澜凊一朝得封秦王,在宫里的地位自然愈加尊贵。一时间来贺喜讨好的人不计其数。宫里那一溜得大小母妃不管心里作何想法,面上自然都要送贺礼过来的。贾瑶一时可谓是收礼收到手软。

她在这个世界里活了这么些年,也是认得东西的,知道这些贺礼中什么是极好的,什么不过是尽礼充数的,看了一回,便叫下面人一一登记造册了,将来人家家里有事,也要同品格的还回去的。贾瑶看着那田嬷嬷把礼单子对好了,就叫桃溪收将起来。

宫里的人心里都是明镜儿一样的,药材食材这些忌讳的东西从来是很少有人送的,怕万一惹上个是非,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荣妃大皇子妃等都是送来些珍奇摆件,贾瑶虽然知道她们送来时一定是心里很不舒坦的,但东西好歹是稀罕的。也一一谢过了,全不管这些人都快要端不起来的脸­色­。

倒不是贾瑶要在人家面前炫耀,这本也是既定礼数。她倒是不愿意平白沾惹是非,惹人眼红的,只是不做好了表面功夫,才真正叫人拿着了错处。贾瑶心里思量着,这些庆贺的人里,真正为着墨澜凊和她高兴的,恐怕就是宫里头的老太后和与墨澜凊一母同胞五皇子了,那些隔了几辈子血脉的宗室应该是无可无不可的,只是求个不出错罢了。

倒是元春的夫家不知为什么,态度格外亲热的样子?她住元春婆家的日子里,那位墨夫人对她态度倒也颇亲热,不过那回是因为元春有了身孕,那位夫人看着儿媳­妇­娘家妹子得眼缘也是应该的。只是如今这时候,局势正是不明朗的,这些个宗室恨不得都离着皇子们远远地,这位夫人不但礼物送的颇丰,同老太后也很是说的上话的样子。

难不成为着元春这层关系想要站到他们这边?还是……贾瑶不笨,自然也能想到许是那墨府和墨澜凊本来就有交情的。只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墨姓边缘人家同墨澜凊攀上,又有什么必要?朝廷里的事墨澜凊肯定是指望不上什么的,难不成……贾瑶一个激灵,连忙丢开了这个想头,反正外人也不知道这些宗室对他们的态度是怎样的,贾瑶便权当做没有注意到这么件事。又重新翻看起那张年节人情来往的礼单子。

年节离着不远了,如今墨澜凊先着大皇子得封,不管怎么说,人情往来都要更多了。贾瑶如今还在宫中,要考虑的也颇多。她算是新­妇­,从来没自己­操­持过年节,这些日子很是手忙脚乱了一回。索­性­贾瑶是个肯开口的,前儿到底撑不住了去请教了老太后。老太后果然是疼他们多些,也没嫌弃贾瑶不晓事。倒是细细指点一番。又派着乌嬷嬷去时时帮补,好歹让贾瑶理清了那一堆事务。

这段日子皇帝若有似无的冷着大皇子,连大皇子妃在宫里也难做了些。见到这境况,墨澜凊受伤的事,贾瑶心里就有了点谱。原本因为接触不多,对大皇子没什么感觉的,见到墨澜凊晚上睡觉避着伤口,不大敢翻身的样子,又不能对外声张,请个御医好好看看,心里难免也对这个占嫡占长的皇兄怨怼起来。

不过老太后对墨澜凊受伤的事是一无所知的。虽然更偏心墨澜凊和墨澜振两个,大皇子也是她正经的大孙子,又不像四皇子一样有一个招她膈应的母妃,她对大皇子还是慈和的。这会子见皇上冷落了大皇子,原来对大皇子淡淡的老太后倒心疼起来。也常常叫大皇子妃在自己身边陪着了。

贾瑶自然不会因为不愿意见到她的那位妯娌,就避而不去老太后那里了。该去孝敬的时候一次没少过,和大皇子妃也和和气气的不生事。倒更叫老太后高看了她一眼,原本老太后想着贾瑶在家里养的娇,许是个有小­性­子的,现在看她待人也软和,也不爱落井下石的,倒是对荣国府的家教多了几分赞许。

这位大皇子妃也端的是好气度,如今贾瑶的品级高过大皇子妃,原来两人之间的平辈礼,就变成了大皇子妃要给贾瑶行礼。贾瑶自问这事要是落在自己头上,她必然做不到像大皇子妃这样。笑的还亲切柔和,说话还轻言慢语的,端的是一副和睦好妯娌的样子。不过就算心里不喜欢这笑里藏得不知道是什么的­性­子,贾瑶还是钦佩的。

比起荣妃那样没有多少斤两,还偏要攥缀着儿子争抢,什么事都想挣个上游,得些好处的,贾瑶觉得大皇子妃这样端庄晓事,温柔可亲的才更叫男人心里舒坦。真是不明白皇帝怎么就选了这样一个女人来宠?颜­色­是好些,只是看着墨澜振的容貌,便可知道那位乌拉继后容貌一定也是不差的。且这荣妃也没个家世,也没有讨人喜欢的­性­格,是哪点入了人的眼呢?

贾瑶在这里吐槽着皇帝的眼光,那边独坐在书房的皇帝心里也想着同一个人。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轻轻拨弄两下荣妃方才送来的那装着金丝燕窝的小盅,又合上了盖子。ww

皇帝像是自言自语般,兀自开口,“荣妃是想主持年节?真是好大的荣宠!”

半晌室内静默,皇帝冷笑一声,“朕还想着今儿冬天她老老实实地,是学了乖呢!”说罢不再看那盛装着佳人心意的青瓷小盅,挥挥手道,“端下去给下面人吃了吧!给朕换了冻顶乌龙来。”

吴之源心里有几分不忍。年节时下,主子奴才都是一大摊的事。皇上这两日连着熬得晚,看着眼睛下那一圈青­色­便知道了。偏生这宫里除了太后,竟没有一个真心关心皇上的。外人看着宠冠后宫的荣妃娘娘刚才来了一遭儿,送了一盅补品。看着像是皇帝薄情,随随便便就赏了下人。可是荣妃哪里就是关心皇上的,不过谋算着主持年礼那份荣耀罢了。

今儿也近子时了,这当口皇上又要了乌龙这等提神的茶,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有时候吴之源想着,自己伺候了这位帝王大半辈子,还真就看不明白这位到底为着什么。作为皇帝,这位可真是一个好皇帝。前朝累积到如今的腐弊,杂科,如今愈发在清明起来。便是江南那片皇家都不敢轻易动手的地方,当今也在缓慢试探着Сhā手解决。只是若论道人情?

想到本来都快要病愈的元后病情不明不白的突然加重。想到没有外家的四皇子母妃获得独宠,四皇子实力徒增,外家却一直得不到提拔。想到三皇子暗处的势力叫皇上知道了,皇上并未像知道大皇子弄权一样龙颜大怒,反而颇为赞许的样子。

吴之源便缄默了。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遵照皇帝的嘱咐换了提神的浓茶,吴之源默不作声的瞅了一眼皇帝案头显示时辰的沙漏,便后退一步,隐在宫灯的­阴­影里了。

到了年节时分,没有皇后的宫里,还是老太后亲持着大礼。荣妃盼着这等皇后才有的荣耀盼了好多年,可是皇帝虽表现出椒房独宠,对荣妃的所作所为也有极大容忍度的样子,可那些正经的荣耀权利却是没有的。荣妃也不是没有也暗自怀疑来自皇帝的宠爱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飞快的打消了。皇帝的宠爱是她们呣子争夺一切靠的唯一东西,这个她不能怀疑,也下意识的不敢怀疑。

按照祖宗规 ...

(矩,年三十帝后就要封笔了。按照规定诸位皇族亲贵也是在这一天开始放下国事的。

三十一早,墨澜凊和贾瑶都早早的起来。这天早上是不能吃荤腥的,因着这些上了玉蝶的皇家人都要在这一天给祖宗请安。

两人简单的用了早饭,彼此也没有多大的胃口,想着今天一摊子的事,便不由得烦闷。这年节时分,普通百姓家正该是合家团圆,乐乐呵呵的时候。放在这皇家,却变得无比复杂。昨儿贾瑶好容易把人情往来料理妥当了,下午时候按照宫里统一的要求打扫布置了景阳殿。叫桃溪准备了上次给下人不同分量的红包。是今儿晚上他们从外边回来,这些宫里人给他们磕头时要赏下的。

给长辈的贺礼要在今晚家宴时献上。都是寻常却珍贵的物件,墨澜凊已经嘱咐了不用在这些上费太大心思,皇帝和太后都是不十分看重这些的。

略跟墨澜凊亲昵几句,说了些话儿后。两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分头出门。墨澜凊要跟着他的父皇兄弟和墨姓宗亲一起去太庙里给祖宗上香。而贾瑶要去和大皇子妃以及宫里唯一够品级的荣妃一起去给太后请安,然后由太后带领着去和皇帝他们不同的地方给祖宗上香。再陪同太后一起接见命­妇­。

这些品级靠前的命­妇­家里的大事都是要跟皇家交案底的。太后的态度有很大一部分取决于前朝的态度,因而这些命­妇­们每次“年会”时,都是打起十万分的­精­神,小心的观察着,应对着。通过太后对自家的态度和对别家的态度,交代下来的嘱咐,话里透出来的意思,仔细的琢磨着。回府再转告给自家掌权人。以决定自己府里的动向,下一年的计划。

贾母和大皇子妃的祖母谢老太太都是一品诰命,也在这参拜的行列里。过去那些年里,贾瑶还在贾府的时候,每年年三十贾母和贾赦贾政也要到宫里来开“年会”的。只是几人每次回复的时候,情绪都不大好的样子。贾瑶想也能明白,荣国府宁国府在老荣国公去世到宝玉入朝期间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在朝中的地位是大大下降的。贾母是能­干­的,把贵­妇­圈中的关系维系了下来,贾赦贾政和宁国府那边的爷们,虽然在朝中也有象征­性­的官职,却根本撑不起前辈留下来的荣耀。

可想而知,虽然老太后对贾母还算念着旧情的,贾母站在一帮同品级的命­妇­中也不会好受。家族没有前进方向,就是在走向衰落。所有世家对这一点都是明白的。可是自家子弟撑不起事,贾母一个­妇­人家业无可奈何,原本对贾瑚和贾珠都是寄予厚望的,两房的嫡长子却先后去了。贾母再怎么痛心老荣国公交代到自己手里的贾家在走向衰落,也不忍心再迫着贾琏和宝玉上进。

可是如今光景又是不同了,宝玉进了皇帝青眼,皇帝又需要他们四大家族的势力加入给三皇子加持,而随着小孙女贾瑶嫁入皇家,贾家又重新进入了世家的眼中。贾琏虽然在朝中没什么进益,却是个能撑起家族的,也不失为好事,而宝玉这股新生力量上有岳父娘舅扶持,内有嫡妹贵为皇子正妃,下有一个庶弟,据说教养的也不错。且开始参加科举了。先头荣国府二房的长子贾琏还留着个孩子,是贾家第四代的第一人。如今还没有太多消息透出来,只是有着京城节度使的舅爷爷,又有着在朝中渐有一席之地的小叔,想来不管走个什么路子,都是使得的。

贾母朝拜太后的时候,腰杆也能挺直了。太后本来念着积年的情分,就很给这荣国府的老太君几分面子。如今贾家出息了,太后抬举的就越发名正言顺。这会子同贾母已说了好几句话。

这些命­妇­朝拜太后的时候,贾瑶和大皇子妃也是跟着的。大皇子妃的品级并不够受下面人的磕头,因而避开了。贾瑶倒是受得起的,只是下面有她的亲­奶­­奶­,贾瑶怎么可能安然站在上头叫自己的长辈给自己磕头。因而也和大皇子妃一起避开了。太后是个体谅人情的,对此也没有说什么。

好不容易这些个固定流程的事都一一进行完了。时间也早过了晌午,这后宫里最尊贵的几位女人俱都累的没心思用午膳。再一个,时间也要到晚上皇族的家宴了。

太后把自己宫里的几个女人都遣回了自己宫里。都是女人,彼此也知道,为了晚上这场晚宴,她们少说也要拿出一个时辰的装扮时间的。

贾瑶回到景阳宫的时候就像撂挑子不­干­了。站了一日,行了无数礼又被回了无数礼,这会子她只想躺在她跟墨澜凊那张大床上打几个滚,然后沉沉的睡上一觉。

自然她是想想罢了。

真实情况是,贾瑶一回去就丢下一连串的命令。很快的,下人备好了简单的几样荤素点心,拿来了热水,她的丫鬟小心又快速的脱掉她的鞋子,给她换上了平底的居家鞋子。下面人将她早就准备好的家宴要穿戴的衣物又检查了一遍。宋嬷嬷将她和墨澜凊要献上的贺礼又看视了一番。

虽然并不饿,为着晚上不知要多晚才回来的那场,贾瑶也强迫自己吃了几块荤点心。用热水洗漱一番后,坐在还比较舒适的软榻上,贾瑶开始了漫长的梳妆过程。

与早上要拜祖宗,装扮的朴素大气不同,晚上贾瑶的装扮是端庄而华贵的。手巧的花茄给贾瑶挽了六缝缀髻,中间垫得很高。刘海都挽了上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中间墨澜凊回来了,恰好彼时贾瑶的侧边头发都散下来,只有中间的发垫高。看着颇有几分滑稽。倒把颇为疲惫的墨澜凊逗得乐不可支。贾瑶正在束发不能动弹,只拿着眼睛恶狠狠的剜了他两眼。

将发都固定好了后,桃溪捧过老太后上回赏的一整套珊瑚嵌东珠的头面,将发饰给贾瑶完完整整的戴上了。红珊瑚的流苏坠子随着贾瑶两鬓乌黑的发垂在她粉­嫩­的脸颊旁,衬得她比那艳丽的红珊瑚更娇美几分。素白的东珠散出柔和的光芒,点缀在贾瑶的额前,更有几分高雅柔和。

墨澜凊正在另一边由着下人给他换另一个发冠,眼睛却总是瞄向贾瑶。

身上只着着里衣的贾瑶轻轻站起,由着纸纹和杏枝给她套上鹅黄的外袍,穿上粉­色­的梅花缠枝小袄。再系上米­色­的缎质腰带。一个高贵又清雅的美人便婷婷的站在镜子前,身上的衣服暖和又不显得贾瑶臃肿,是前儿才拿到的攒棉样子,正适合冬天里参加大场合时穿。

满意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贾瑶任由自己被从后面凑上来的墨澜凊拦腰抱住。放松身体轻轻倚着他,“我都累坏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呢!”她跟他撒娇。

墨澜凊也穿戴好了,头发高高的束起来,一身玄­色­暗纹衣袍,看着很是帅气,闻言安抚­性­的拍拍佳肴,“为夫也累着呢!左右过了今儿晚上,明儿事儿就少了。”

贾瑶点点头。虽然知道墨澜凊中午倒是跟着皇上吃饭了,可考虑到待会他是要喝酒的,贾瑶还是劝着墨澜凊用些点心垫垫。

时辰差不多了,墨澜凊和贾瑶一起做车辇往太元殿去。

那些宗亲去的最早,大皇子大皇子妃同四皇子五皇子也到了。皇帝,荣妃和老太后还未到。故而最上头的几个位子还空着。

...

( 虽然年前皇帝因着大皇子做的事对他有点冷淡,墨澜凊兄弟几个却还没有撕破脸。纵而因着墨澜凊先一步封王,他们的表面和气已经摇摇欲坠,可是这等“家宴”上,没有人会做蠢事。几位皇子,除却最小的墨澜振,这会儿都已经互相敬上酒,嘴里的话都客气得很。而大皇子妃同贾瑶坐在一起,也和声细语的跟她话些家常。

过了不到两刻,便有太监在外面高声唱道,“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荣妃娘娘驾到。”

座上的人都起了身,在座位空挡处拜□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荣妃自然是不够资格同太后和皇上一个待遇的。若是同他们一起来的是皇后,自然是有资格受一切品级的人参拜。不过荣妃么?就连几位皇子的磕头她都受不起。

不过荣妃很快就不在乎这小小的“参见”问题了,因为皇帝携着她的手叫她坐在了自己右手边。而皇帝的左手边自然是太后的位置。那位置曾是元后谢氏和继后乌拉氏的,如今荣妃坐在那里,叫那些宗亲看了,心里各有各的想头。

就是这样,墨澜凊心里冷笑,一副宠爱荣妃的样子,曾经给了他母后多少难堪,叫荣妃那个眼皮子浅的每每炫耀不已。只是,皇帝给荣妃的每次都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希望,真的到了宫权,以及荣妃母家势力的时候,他多情的父皇又捂得紧紧地。

他就不明白了,他的父皇到底为着什么?

随着和贾瑶一起给皇帝和太后献上新年贺礼,墨澜凊索­性­也不想了。不管他的父皇对着几个儿子有多无情,最后他是要死的,就总要选出一个继承人。他只管做自己的事罢了,这位皇帝的心思,又有谁能懂?

想着母后临去前手里攒着的父皇害死元后的证据,墨澜凊的眼神愈发晦涩幽深。

上首的皇帝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挨个献上贺礼,笑的慈祥幸福。仿佛一位为着儿子长大懂事而欣慰的好父亲。

“好!好!好!你们都是有孝心的,”皇帝点头笑道,“吴之源,将红包拿来。几个皇子都是该赏的。”

吴之源将早准备好的一模一样的厚实红包拿了来,交到了几位皇子手里。墨澜凊几个又谢了一回恩。

晚宴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进行了一回,吃吃不好喝喝不好,不过坐在那里受着罪,一边还要端着,同他人有礼的往来交谈。

贾瑶比之墨澜凊还要好些,因为贾瑶不用敬酒和被敬酒,只同大皇子妃和宗­妇­们说话打发着时间就完了。

好容易熬到晚宴结束,在场的人都象征­性­的吃了皇帝赐下来的已经半冷的饺子,皇帝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外头燃了烟花,便这么散场了。

贾瑶搀着半醉的墨澜凊上了车撵。墨澜凊有些难受的样子,靠在车辇里的靠背上,贾瑶心里有点担心他的伤口,把手轻轻覆在墨澜凊腰侧,“你觉得怎样?”

墨澜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冷清幽香的味道,便觉得突突直跳的太阳­茓­好受了些。“不碍事的,只是喝得多了,有点上头。这就算完了,明儿早上再去给父皇和皇祖母拜个年,咱们就能安生下来了。”

贾瑶点点头,感觉到墨澜凊喷洒在自己颈窝的酒气,她疲累了一天的身体就松软下来,心也柔软了起来,“这钟都敲过了,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呢!”她本以为自己来到世界第一次不在贾府过年,而是一个人在这宫中,还要面对诸多的事务,自己或会委屈。可是完全没有,她好像在心里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已为人ℚi的事,一颗心拴在他身上的时候越来越多,今儿纵是累成这样,她也不觉得十分委屈。她,都愿意了。嫁给他所带来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了,接受了。“这是我嫁给你以后咱们一起过的第一年,新年快乐。”她轻轻低下头,将自己的侧脸贴在墨澜凊冰凉的高高束起来的发上。

“是啊。这是第一年。不过,往后咱们每一年,都一起过……”墨澜凊喃喃的说,再也撑不住醉意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温柔的勾了起来……

自母后去了,这些年来,这年节,终于又变得温暖些许。瑶儿……咱们每一年都一起过,你不答话,就是答应了。答应我的事,可不许食言呐……

65第六十章 孕事

( 第六十章孕事

大皇子妃有身孕了。ww这个消息给很久没有新生命降临的皇宫带来的震动,不可谓不大。不说大皇子这个当爹的,就是皇上和老太后,都是高兴至极。大皇子和大皇子妃成婚也有好些年了,先时因为继皇后去世,大皇子妃的身孕便也没人太惦着。可是如今继皇后的孝期过了也有几年了。大皇子妃肚子里要是再没有个动静,就说不过去了。

当然,作为事事都努力讨父皇喜欢的皇子,不可能叫侍妾先生出长子来,且大皇子妃出身谢家,大皇子如今事事都靠着谢家,也不可能给大皇子妃没脸。他们夫妻感情本也不错,不过子嗣一事在中间隔着,到底这心里头就差了一层。

这回大皇子妃有孕事了,很给大皇子在皇帝那里拉回了不少重量。这算是当今皇家第三代的第一人了,皇长子所出的皇长孙,其尊贵不言而喻。太后也是高兴的很。她睁着眼睛能看到第四代的降临,这不是福气大是什么?只不过她心里却还有一点不能为人道的遗憾。那是自贾瑶嫁进来她就存了的想头:她希望三孙子能给自己生下皇长曾孙。虽然都是一般的嫡亲孙子,但是人的五个手指头还又长又短,老太后就是偏心墨澜凊,这也是正常。大孙媳­妇­眼看着有了,说不得要给自己添个曾孙子了。这想头如今是没指望了。虽然贾瑶跟墨澜凊成婚的时间还短,子嗣什么的并不着急。不过太后高兴之余,瞅着来给她请安的贾瑶的肚子,还是有些怅怅然的模样。

贾瑶惯会看人脸­色­的,见着老太后若有似无落在她肚子上的眼光,心中就是一动。她自然明白这目光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是没想过孩子的事,只是想也不代表就能有了。看着大皇子妃一向温雅淡然,荣辱不惊的脸,破天荒的露出几分得意,她便知道,拥有一个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实在是人生中太重要的一件事。以至于这个连向她下拜都还能笑盈盈的城府极深的女人,也再难维持着淡然。

老太后到底没跟着贾瑶提起孩子的事,如今贾瑶跟墨澜凊已经搬到秦王府去住。自然的,大皇子也被皇帝找个由头,赐封直郡王,跟墨澜凊他们一起出宫建府了。贾瑶如今不能像过去那样三天两头来给老太后请安,她上头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婆婆,束缚少得很。老太后跟她隔着辈,向来还挺喜欢她,也就不愿跟恶婆婆似的给她压力。照常赏了些宫中才赐下来的应季瓜果给她带着回府。

在暮春时候,皇帝嘱了钦天监选了一个宜迁居的黄道吉日,墨澜凊和贾瑶便从此去了自己的府邸。这府邸未建成时,墨澜凊已经来看过了好几次,贾瑶只见过图纸,听过墨澜凊给她的描述,却一次没有真正去到过,心里早就渴盼的很。那一日两位皇子出宫的日子,最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贾瑶和墨澜凊坐在马车里,终于到了自己的府邸。到了大门,因有宫里的人跟着,贾瑶虽然很想下了马车,一路走一路看得进去,到底按捺下了,只揭着马车的帘子不住的瞅。外头修的都是中规中矩,又处处端庄大气的。比之荣国府不让华丽,比之林如海的府邸不少­精­致。贾瑶先前看过墨澜凊拿给他的图纸,却没想到建成之后的实物,看着更好。

王府院子里的桃树尤其多,那时节正是桃花烂漫,落英随着春风四下洒落,就有那么一两片从贾瑶掀开的帘子处落进来。墨澜凊凑过来,修长的手指捻起落在贾瑶膝上的桃花,“这是我吩咐的,叫他们多种些桃花。瑶儿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贾瑶自然知道的,听见他如此说,贾瑶的思绪也跟着到了许多年前山间的那个春日里,她不知不觉得牵起嘴角。

墨澜凊看着她陷入回忆里,眼中也漫上浓浓的暖意,“那时候正是我母后刚去,我带着小五到清虚观里给母后祈福的。原本只为着散散心,往后山走一走。却看着一片桃花,开的极好。还未及好好赏赏,便见一个小姑娘,好生不知礼数,径脱了鞋袜钗环跳起舞来。我原还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可别惊了满山桃花才好……可等见了我心里才知道,原来说沉鱼落雁,竟是有的。可不就把我这没见识的呆雁,惊得落下来了。”

贾瑶先听他讲带着五皇子给继皇后祈福,根据自己推测的时间,心道果然如此,又听他说自己除了鞋袜等语,心中羞恼,后来又听得他夸自己,又高兴又觉得得意,只回他道“你是呆雁?听你和曲子那样容易,便知道是个惯会的呢!”贾瑶用额头去撞他的。心里却像是被春风吹过般,轻柔温存。

墨澜凊伸手摘过她发间不小心落上的花瓣,“我的曲子,只和得上你的舞罢了。那时我才知道呢,四月山上春来晚,是为了等你这一位桃花仙。”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情迷之时,墨澜凊也曾说过这句话,贾瑶此刻听了,只觉得更加甜蜜,她不再说话,把头靠在墨澜凊肩上……

眨眼间已是月余。现如今已经是炎炎夏日了,天气热得很。桃花纷纷落了,开出一个个青­色­的小果子。贾瑶给老太后请完了安,带着些瓜果坐马车回府。虽说车上摆着两筐冰,人还是热的受不住。独贾瑶因修炼了桃夭决,浑身运转着灵气,也并不觉得热。身上清凉的很。桃溪杏枝都看惯了,虽也称奇,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更愿意往贾瑶身边凑些。墨澜凊倒觉得奇怪,不说妻子丝毫不怕热是个奇事,如今自己仿佛也比往年耐热了好些。他和贾瑶却都不知道,墨澜凊身为天家之人,身上本来就蕴藏着龙气,与贾瑶一起**之后,于两人都是相得益彰。现如今不光是不惧冷热,实则墨澜凊身上的气运也更为绵长了。

回了秦王府,墨澜凊并不在的。如今他被皇帝安排了吏部的差事,每每到晚膳之前都未必回得来。贾瑶心情并不是太好,也没什么胃口。用了些太后赏下来的新鲜瓜果。叫桃溪给念了一回话本子,又懒懒的歇了一回午觉。这夏日里贾瑶虽然并不因着热难受,但也是提不起­精­神。前儿得知了大皇子妃有身孕的消息,贾瑶虽然不至于因此就嫉妒恼着了,也难免怅怅然。墨澜凊并未跟她提起此事,她也没问他想不想要个孩子。这是废话,他自然是想的,就像她也想一样。

她没当过母亲,前世今生也没照顾过小孩子。不过作为一个女人,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个软软的小宝贝,会在自己的扶持下迈开步子,会在自己的看护下长出第一颗小米牙,会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任谁都会心软的一塌糊涂吧!否则沉稳如大皇子妃又怎会在行动间,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她在很久之前,在少女的幻想里,曾想过她和尹枫的孩子。可能是一个帅帅的小男孩,像他,可能是一个爱撒娇爱哭鼻子的小女孩,像她。她想,他(她)一定聪明又淘气,优秀又有想法。因为他(她)将是她的孩子,将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从那以后仿佛过了很多年了,也确实过了很多年了。新的一世的生活轨迹像ps里接近百分之百透明度的蒙板,盖住了前世。如今她跟墨澜凊生活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夫妻生活无疑是同谈恋爱不同的。可因为她与墨澜凊在之前并不熟识,却彼此还算喜欢。因 ...

(而这一年里,他们算是又过着夫妻生活,同时也在热恋。

她很想有一个他的宝宝。像他,也像自己。如果是个男孩,一定要有墨澜凊硬挺的眉毛和侧脸,会耍赖,会说好听话哄她高兴,也会挺起稚­嫩­的小胸脯说保护她。如果是个女孩,一定不能太爱哭,她要给她扎漂漂亮亮的小辫子。给她做这个时代里别的小女孩不会拥有的玩偶。

贾瑶正这么想着,却见一个小娃娃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她正奇怪这王府里面哪里跑出一个小孩子来,那娃娃便一下子跌到了。她心里就“咯噔”一下,忙上前扶起那孩子。这娃娃胖乎乎的,只让人觉得眉眼长得都可爱,贾瑶却觉得怎么也看不清楚。一时又好像那孩子的样貌就印在她心里似的,搞得她越发迷糊。怎么瞧也瞧不清晰,贾瑶心里不由着急起来,紧蹙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正着急着,恍恍惚惚感觉眉间温热。又听得有人在耳边说话,“做了什么梦,眉头皱得这样紧?”

贾瑶心里明白了些,咯咯笑的小胖娃娃原来是一个梦,不由得有些失落。她睡得有些发懵,眼皮黏在一起也睁不开,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把自己抱起来,“这几日格外能睡觉,别是身子有什么不好的?我都回来了,你还不起来,晚上还睡得着么!”见她还靠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墨澜凊好气又好笑,“快起来罢。我听说你中午就没吃什么,晚上怎么也得好好吃饭了。苦夏也不是这个苦法儿。”

他哄了一会儿,贾瑶总算觉得清醒些。脸颊埋在他胸膛蹭了蹭,她睁开眼睛。“我竟睡了这么久?还是你今儿回的早了?”

“你睡了一下午呢!昨晚上咱们歇的早,你也不该这样困啊!刚才做了什么梦,我瞧你直皱眉头?做噩梦了?”

“并不是噩梦,”贾瑶摇摇头,“我梦着了一个小娃娃,可爱得很呢!”

墨澜凊心下了然,知道大皇子妃有孕的事给她刺激了。孩子的事,他当然也盼着,只是她刚嫁他不久,倒也不用很急。顺其自然罢了。“喜欢便给我也生一个如何?今儿我便努努力……”他低下头,故意调笑。

贾瑶一巴掌打上去,“没正经的!”想了想又道,“他们可做了晚饭了?你平常回来的时候便该晚膳了呢!”

墨澜凊,把她拖起来,“都要摆好了,快起来罢。我等着你,咱们一起用。”

墨澜凊把她叫起来,就先去前头洗手了。贾瑶在桃溪她们的服侍下也换下衣衫,净了手。

因是夏天,饭菜做得倒也清淡。一条太湖白鱼在香菜下头清蒸着,摆在小瓷碗里。贾瑶素来最爱吃这个的。便先夹了一筷子到自己碗里。

只是今儿不知怎么的,素来最得意的菜还没到嘴边,便被那股子鱼腥味儿恶心着了。

“呕~”贾瑶控制不住的­干­呕出来,只是她从早上到现在没吃别的,什么也呕不出,只憋得眼泪都溢出来了。

“这是怎的了?”墨澜凊扔下筷子,面­色­焦急的起身到她身边,“是哪里不舒服?”

贾瑶好容易缓了过来,“这鱼今儿是谁做的?怎么这么腥?”说道“腥”字,贾瑶不由又想起刚才那股子恶心味道,“呕~~~”

墨澜凊疑惑,也夹了一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大味道。送到嘴里尝了尝,“这不是跟往日一样?我尝着还行啊!”

一边的刘嬷嬷和宋嬷嬷这时候对视一眼,倶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种和自己相似的渴望又不敢确信的惊喜。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眼看着墨澜凊就要急着宣太医,最后宋嬷嬷开口道,“回三皇子,老奴倒觉得三皇子妃不是生病了。而是像……”

墨澜凊和贾瑶都不是一无所知的,这时候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像什么?”墨澜凊问道。

“像是有了。”宋嬷嬷低头掩着笑。

太医很快就来了。贾瑶正暗自算着自己的月事,才发现这一次确实是迟了好些,她只以为是自己这些时日贪吃凉的东西,才推迟了,这会子心里倒是期盼起来。

谁也没心思用什么晚膳了。墨澜凊抱着贾瑶躺倒床上。帘子放了下来,只留出一只手,盖着绢丝帕子,给太医诊脉。

那老太医给宫中的贵人诊脉几十年,治­妇­科是一把能手。听了半晌,恭恭敬敬的请回贾瑶的手。

“三皇子妃的脉象确实像是有了身孕,这反应听起来也像是。只是如今月份还浅,老臣也不敢断定。等到半个月后,脉象成熟了,老臣才敢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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