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与糟糕的心情走回茅草屋。想必老婆婆看到过适才修道者与火猿的战斗,听说霓裳被全真教带走修道,应该不会太伤心。
原本想问问水怡正一道处在何方,只是刚才气氛不好,准备说出口的话强行咽下。
老头与老婆婆看我的眼神充满敬畏,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说话唯唯诺诺小心谨慎,毫无往日的亲近之感,搞得我连连唏嘘叹息。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将霓裳的事情简单叙述一遍。为避免老婆婆担心,把霓裳前途说得灿烂无比,成仙的概率百分之九十,日后有机会回来看她。反正老婆婆年岁已大,说点善意的谎言问心无愧。
血饮刀放入乾坤袋,省了不少事,但肩头多了一麻袋腌肉。大家一片心意我不好拒绝,只当是还扛着血饮刀。
走到出山路口回头望,所有猎户都还在挥手再见。对于他们来说,我不仅仅是心地善良的富家子第,更是敢和恐怖火猿战斗救苦救难的仙师。
临走前,老头作出了个意想不到的贡献。听他爷爷讲过,沿着山脉向南走,曾经有仙师从深山里飞出飞进。
我死马当活马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选择向南走,就算那里的修道者不是正一道弟子,问问路不会错。
以我启灵初期修为,有十几个法术与血饮刀撑腰,走在深山老林里并不害怕。
听水怡的口气,发狂火猿原本是全真教自己侍养的灵兽,只是早上突破境界时发生变故,这才引发她们与孙巧儿的追赶。
只要山中没有火猿那种变态灵兽,我的安全就有保障。
我在山中游荡的日子过得很惬意,想吃腌肉就吃腌肉,想吃新鲜肉就随手打个山鸡、野兔,最妙的那些上年份的奇花异草简直是无处不在,被我当饭前水果开胃。
走了半个月,穹对我的好运气以及暴殄天物的吃法痛心疾首,如果它有血的话,早就喷干了。到最后,它基本上不言不语,我怀疑它是因妒忌而晕死过去。
其实我也纳闷,吃了这么多天材地宝没有丝毫副作用,这事我倒习以为常。但我的境界并不是突飞猛进,仿佛这些灵药打水漂白吃了。
这天夜里,我翘起二郎腿坐在一颗参天大树横七竖八的数丫里,将吃剩的何首乌塞进怀里准备睡觉。
快一个月了,我遇到了最大的敌人,那就是寂寞。
整日穿梭在密林,感觉所有景致依稀相同,有时候甚至认为还在原地打转。好在我心里素质过硬(实际上是游方道士的话一直支撑我),时常站在树冠上大喊大叫,以此发泄心中恐惧。
一道霞光从数里外的山坳里射出,我立刻睡意全无站起身,紧张地远眺。
很难想像是哪个修道者半夜不睡觉,在深山老林里玩法术。不过既然是道友,想必知道正一道的地盘在哪里。
看那霞光释放的灵力波动与全真教水怡差不多,我略微心安。瞅准方位,我滑下大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弄个能够飞行的法器,既拉风,又方便。
穹感应到我的精神波动,惭愧地不言不语。它被我刻薄地批评几次,灵宝居然不能带着我飞行,说出去没人相信。
“砰!”
剧烈的震动响彻夜空,混杂的灵力四散飞溅,将一排排树丛碾碎。
我抑制激动的心绪,同时稳住步伐。看样子不是修道者半夜抽风练法术,而是几个人在打斗。想想顶阶法器护身,也被火猿一口火打得滚出几十米狼狈不堪的故事,我不愿重蹈覆辙。
“阿弥陀佛!孽障,还不受死!”
一声佛号穿透混杂的轰鸣,但紧接着被更暴虐的嘶嘶怪叫完全掩盖。
打架的是和尚不是修道者,特别是听声音很年轻,我的兴趣立马降到冰点。
我一向不爱看热闹,以前与死鬼老爹街头卖艺被人围观看热闹经历多了,是以很鄙视这种无聊的爱好。但牵扯到我投奔正一道的大事,我犹豫几息,还是轻手轻脚地摸过去。
“僵尸,还是白毛僵尸!”
我扒开树枝,看到山坳下两个青年和尚手舞法器与一只白毛僵尸缠斗。换作以前,我早就风紧扯呼闪人,哪里还敢多看一眼恶心的白毛僵尸。
“运气来了!”
穹当了多时的哑巴,此刻按捺不住讨好地说道:“白毛僵尸是僵尸中的极品,如同修道者天灵根的罕见存在。不过,这个白毛僵尸是个嫩货,尚在发育阶段。要是能够炼化,日后就有不死之身啊!”
“管我屁事!”
我打断穹的兴奋 大哥之道全文阅读话语,担心它唆使我献血祭刀。
此一时彼一时,背后没有霓裳与老婆婆拖累,我才不会傻到跳出去帮助两个素不相识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