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声音顿时高了起来:“二公子,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捡个路人回来?”上下打量着佛狸,见他比同龄的南方人更显得身姿矫健,体态挺拔,疑惑地问道“你是哪里人?好像不是汉人?”佛狸见他凶神恶煞,扭过头去,并不理他。
王镇恶怒了,欺身上前,扬起手中的马鞭向佛狸抽去,“好你一个臭小子,架子倒挺大。今日,本将军就教训教训你……”
绮云见状,不等他的鞭子落下,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挡在了佛狸身前,对王镇恶赔笑道:“王将军,他是个魏国人,家住平城。我们在路上,正逢他不幸遭人追杀,恐怕他有性命之虞,所以我求了公子救下他。这原是我的不是,要怪就怪我吧。”
王镇恶挑眉瞪着她:“被人追杀,你们就相信了,你们就不怕是夏国设的陷阱?来路不明,偏在这时刻,怕是夏国派来的细作吧?来人,将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子押进大牢,待战事完毕后再…...”
“王将军,我看他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夏国派来的细作呢?”一旁的沈田子再一次打断了他,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我们随刘太尉征战,太尉从来就是胸怀仁义,爱民如子。此事若被传扬出去,不说王将军小心谨慎,反显得我们北府兵不能容人,欺负一个落魄少年。”
王镇恶听他把太尉刘裕抬出来弹压他,不禁恼恨,气得只吐出一个“你……”,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王镇恶的副将长史王修见势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二公子请勿生气,王将军也是谨慎起见,盘问一番。现时局紧张,容不能有半点差池,所以不得不防。”
绮云面带歉意,道:“王长史,你素来谨慎,想事周全。如今把这陌生人带入都督府,是我考虑不周。公子救下他,是万分谨慎的。当时十分凶险,若不是公子相救,他早已命丧黄泉了,也做不成什么细作了。”众人听出他们救人时小心谨慎,思虑周全,疑虑稍去。
绮云对王镇恶说道:“王将军,请您勿担忧,若我们救下的人是夏国派来的细作,我将一人担当。”
虽然绮云恭敬有礼,但王镇恶依然不依不饶,神色倨傲:“哦,那你且说说,一旦有事,你一个小小的黄龙国的灼华郡主,怎么担当?”
绮云听了,心头火气,有些气恼地说道:“世人行事,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他现在孤身一人,要是细作,必有同谋。我担保他在都督府内,只是养好伤势,并不和外界勾连。大不了,我仔细照看守护他好了。”她瞥了一眼佛狸,但见他噙着一丝浅笑,双眸熠熠生辉。
刘义真秀眉微蹙,冷淡地说道:“一个受伤的少年人而已,起不了什么风浪。眼下夏国骑兵压境,难道你一个堂堂的征虏将军要和他一直夹缠下去不成?孰轻孰重,我想,王将军自然是最明白的。”
见刘义真神色有些不悦,王镇恶和王修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二人不再纠缠此事,行礼告辞,带了自己的部下,匆匆出了都督府,前去军营中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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