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这样吗?”冷衣迅速扬起睫毛,直视着李沐修。
“不,只是越来越这个样子了。”李沐修明白冷衣所指的,他说着的时候站起来并走到栏杆旁边,背对着她。
“你和他是朋友吗?”冷衣也离开椅子走到他的身边。
“我们之间又何止是朋友呢?”他反问,却没有转身,而是对着那座灰色的城堡,默默的,出神的,长久的注视着。
冷衣看他这样也不再出声,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城堡,她现在所站的位置正可以完整地看清城堡的后半部分,它太庞大,长长的海岸似乎被它占据了一半,整座城堡的地形呈切割状,前靠海,后接山麓,由庭院三面围住,而这小树林却在庭院的最后方,它一直延伸至看肉眼不见的地方,右边留着一条宽宽的,可供汽车进出的道路,水泥路的两边栽种着整齐的灌木,一眼看去,给人无比宏伟庄重的感觉。在道路的左边,就是刚才李沐修带她通过的庭院。
“冷衣,你为什么来这里?”李沐修突然转过头盯着她问。
“我是为了赚钱,这是我从家政公司找来的最后一个工作,所以我就来到了这里,只是,这里有太多太多让人感觉奇怪的东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冷衣茫然地看着他。
“这里本来就不需要任何人了解的,了解越多,就越深陷其间。”李沐修一脸抹不去的伤痛,冷衣感觉他的这种表情很像一个人。
“那你可以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冷衣换一种语气。
“我,佘憬恫,还有安缈,我们三个都是在西班牙认识的。那时我刚大学毕业,去西班牙学画是我好不容易说服我父亲之后才踏上那里的,但他只答应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必须回英国帮他打理祖业。所以,我现在要告诉你的这个故事,也只是一个不太完整的故事,因为,离现在这个故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他眼神悲伤,停了好久,他才又说,“冷衣,我应该先告诉你这座城堡是谁的。”
“这城堡的主人难道不是佘先生的?”冷衣吃惊地看着他。
“不,这里是安曼和安缈的家,是她们父亲留下的。”他凝视着她,然后慢慢说了下去,“她们的父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中国人,可惜我没见过他,就连憬恫他也没见过。”
“那他是不是...”冷衣忍不住Сhā话问道。
“是的,他去世了,很早就去世了,在安曼她们十岁那年。”李沐修打断她继续说的话。
“真可惜!”冷衣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她们的母亲呢?”
“她们的母亲也在那年离开了人世。”
“啊!”冷衣惊呼,“怎么会有那么的不幸呢?沐修,他们一家真的太可怜了。”冷衣忍不住哽咽。
“是的,最可怜的还是安曼她们的父亲。”他声音变得很低。
“为什么呢?”冷衣迫不及待地问。
“因为她们的父亲是被她们的母亲用火活活烧死的。”
“烧死?被他妻子用火活活烧死?天哪!”冷衣简直不相信她刚刚听到的。
“是的,这不是故事,这是事实。她们的母亲也因为这样而自杀的,用一把尖刀剪断了颈动脉,然后结束了自己罪孽深重的生命....”李沐修继续说着,而冷衣觉得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她摇着头大声地说,“不要说,不要说了,沐修,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别这样,冷衣,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现在只是听一个故事的开头而已,你不想知道下面的故事吗?”他扶住她不停颤栗的肩膀。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会有如此残忍的女人。”冷衣嗫嚅着。
“残忍的是病,而不是这个女人,她也是不幸的。”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病?”冷衣停住喘息。
“是的,一种不可预知的病,这个女人得的是精神分裂症。”李沐修温和的,无比耐心地看着她。
“精神分裂?那不是会有遗传?”冷衣马上想到了画室里那个少女的眼神。
“恩,你坐下,我就讲给你听。”他搬过椅子让她坐下,然后他俯身蹲在她的旁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冷衣,等一下无论我讲到那里你都不许哭。”
“沐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