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离开医院後,我继续我的旅行。
除了曾顺道去加拿大拜访过米虹以外,我还曾爬到纽约最高的大楼俯瞰市区,也曾在拉斯维加斯的赌桌上看赌客一夜致富或倾家荡产。
这是个再真实不过的世界,我的心却不再有彷徨。
我已经知道我的归属感将可以在什麽地方找到。
明天,合约就要到期了,我三年来放逐自我、追寻自我的旅程也将告一段落。
此刻我在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打包行李。
过去做这件事,总有下一个目的地等著我去,然而这次不同,我打包行李,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自从在阿根廷与高朗秋第十一次“萍水相逢”後,我们已经近半年没有对方的下落了。我想找他,我们约定好的,但……去哪里找?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旅馆的房间将在明天退房,我只剩一个晚上可以考虑我要飞到哪一个地方。
躺在床上,忽然灵机一动,我把随身携带的世界地图拿了出来,摊在地板上,然後掏出一枚最小的铜板往地图上抛。
我决定——抛到哪,就去哪。
啊哈,东经一百二十一度,北纬二十五度,可不就是这里吗。
我立即打电话向航空公司订票,确定明天能搭上飞机後,我愉快的在异国做了一夜好梦。
台北,我要回去了。
隔天,越过国际换日线,我回到睽违三年的台北,一出机场,我便迫不及待地往三年未归的公寓跑。
公寓的大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老地方见。高朗秋
纸条还很新,看来刚贴不久。
我丢下行李便往“老地方”跑。
我跑到我们第一次“过夜”的那家饭店、那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