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是火辣辣的，丝毫没有变。

官道上进城的马车扬起的灰尘连绵不断。逃难的人行走在马车扬起的灰尘之中，犹如成群前行的蚂蚁。不断有人倒下，突然栽在路边。很多饿得走不动的人，伸开双腿躺在树下等死，他们大多双眼无神，紧闭双­唇­，神智模糊。

五里之内，已经拔得寸草不留，所有的树木也拔得光秃秃的，留下枯枝伸在空中。四下很静，没有人有说话，人们低头迈动沉重步伐前行。

小叶和祝春走了三天，两人饿得双腿无力，头顶被太阳晒得发烫，发晕。他们没有停，像大多数人，他们觉得只要到了龙门的太平，他们就有救了。在他们看来太平是一口井，而他们就是快渴死的人。

祝春摇摇摆摆地走在路边，他看见小叶每过一辆车，都会重新走到路中间。小叶的头上全是汗水。汗水和满脸的灰尘搅在一起，看起来又脏又丑。祝春不喜欢小叶，小叶在他看来就是只会咬人疯狗。而且他那种什么都不怕的倔劲，让他觉得有点害怕。祝春觉得小叶有病才会走在路中间吃灰尘。但是他不想说服小叶走到路边，小叶什么人的话都不听。

祝春看着前面全身破烂的少女，扶着根木枝走在前面。祝春一直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走了很久。那个少女仆到了，当又一辆载着士兵的粮车经过她身边时候。

祝春迈开步子走到少女身边，搂住她腋下，想把她扶起来。那少女像一团软泥，堆在他身上，扶不起来。又折腾了几次，祝春觉得心发慌，气喘不过来。便望向小叶招手。小叶站在路中间，不说话，用手势让他不要管，继续赶路。

祝春招手让他过来，小叶打手势让他继续赶路。如是几次。祝春就犯了脾气，不再理小叶，手上加力。却听那少女嘴里咕噜地说些什么。祝春将头放到她嘴边，却听那少女有气无力地道，＂走你的，不要拖扯我了。我更加难受，放我到树下。我在那里慢慢的死。＂

小叶过来看见那少女脸­色­苍白，一张脸虽然漂亮，却被太阳晒得黝黑，­干­裂的嘴­唇­微微地张开，露出白皙的牙齿，头枕在祝春怀里。小叶就冷笑一声，往祝春看去。祝春灰头土脸，胖乎乎的肥­肉­露在外面，两只肥猪手紧紧地从后面搂住少女的胸部。

小叶冷笑一声，抓住祝春的头发，从那少女身下拖出来，照祝春ρi股就是几脚，一边踢一边大骂道“我靠，他妈的发春发得昏了头，看人家有几分姿­色­就英雄救美。自己都快饿死了。狗日的，还有心情抓住人家的­奶­。真他妈狗屎，他妈的要不是你爹救了我一命，老子早把你扔掉了。现在你跟这小妞一路，看你什么时候死。”小叶说着就往前走。

祝春就在地上大哭，一边哭一边道“谁要你管，你个蛇魔人，你跟朱笑天一样毒，我爹就不应该救你！”

小叶听到这里，回过身啪啪两把掌打在胖子头上，道“你爹救了老子一命，托付我把你送到龙门，老子把你送到龙门就换了你爹的人情了。”说着抓住祝春头发就往外拉。

那少女靠在树上，目光呆滞，看着两人离去。

祝春看了一眼小叶，甩开他的手，道“要走你一个人走，你已经还清我爹的人情了。”

祝春回过头，将那少女负起，一步步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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