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大早,席纳布库大人又晃晃悠悠,一副没事人的涅,照常来打卡
绣作司的两个绣娘正在案几上写写画画,和我商量婚庆礼服的吉祥图案席大人一进门,二话不说,像轰乞丐一样,将人家轰出门去,还调来皇上的侍卫谭泰,嘱咐他天天守在我门口,禁止闲杂人等烦扰我
烦扰我的人明明是他好不好
于是,不光绣作司,整个造作处的人都躲着“燕喜堂”走,好像它是一座闹鬼的千年老屋似的
吴公公再怎么嘴馋,也不敢进来,顶多窝在远处的草丛里,长一声短一声地学猫叫,唤翠缕过去送食
有一次翠缕没留意,害他叫唤了大半个时辰,声嘶力竭的,把喉咙都叫哑了不说,还招来了好些只母野猫,聚在一旁,奇怪地围观他
最后还是谭泰忍无可忍,饮着树丛,大声咒骂道:“我操,哪来的瘟猫,被阉了还是怎的,叫得这么难听”
翠缕才猛地醒悟过来,忙不迭地将美食送过去
谭泰可不是那种刷两道浆糊往门上一扒就完事的普通门神别看他五大三粗,牛高马大,却最擅长钻高伏低帘窥壁听,身具探照灯窃听器摄像头跟踪器探测器等多种功能,可谓十项全能
比如晚上,我和翠缕摸黑躺在床上,赏月聊天窗外月华如洗,细枝风响乱,莹莹月光寒
我望着光秃秃的银白色纱窗,随口说了句:“要是能在这窗下种上几株梅花就好了,越冷越绽放,在这种有月光的夜晚,摇曳的树枝花影映在纱窗上,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如水墨画般绮丽曼妙”
说完,我一歪头,心无城府地睡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我就被一阵挖土锄地的喧嚣声惊醒出门一看,嗬,院子里热闹非凡,好一副热火朝天的劳动景象:养尊处优满身肥肉的席纳布库正挥汗如雨,脱得只剩一件贴身小短卦地领着一群小太监在我窗户底下挖坑,每举一下锄头,他手臂和肚子上松松垮垮的肥肉就颤颤巍巍地抖动半天
我笑着招呼说:“席大人,您真勤快,这是准备活埋谁呢?”
席纳布库喘得跟个老牛似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不是……呼呼……想看梅花呼呼……小事呼呼一桩……我马上呼呼……办呼呼……”
我目瞪口呆,回眼瞪向正洋洋得意地立在门边的谭泰,恨不得像拍臭虫似的,一巴掌拍死他,把他拍进墙壁里,任谁也抠不下来:他不是想当门神嘛,就不用出来了,当他一万年好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