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娘亲则因为程大夫的一再告戒,加上老爹及我们三兄妹的讨好取闹,才安心养起病来,只在偶尔间会问起情况如何时,也被老爹微笑着安抚下。
八月二十七日,本来定下行祭祀大礼的日子,不光府里如死水般寂静,就连山州城里也无人喧哗,唯有枝头上的知了肆无忌惮的叫个不停。
九月二日,京中还无消息传来,只是青州风府派人送来信说,祭祀被阻,暂等天雨。
九月五日,一个闷热的让人喘息不过来的日子,所有人都被热的汗流满面,连天天也是爬在地上半天不动一下,自顾伸着舌头喘息。
午后忽然大风肆虐,乌云密布,天如同即将塌陷下来般瞬间变黑№久之后,天空激烈撕扯出一道明亮的光线,然后就是滚滚夏雷接随而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冲出院子,跪地对天乞求。
当第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全城都爆发出喝彩声,我站在回廊下看着大滴大滴的雨夹带着灰尘急速降下,在地上打出一朵朵花来,也是泪留满面。冒雨跑向娘亲他们的院子,一路上都是府中丫头小厮站在雨里欢呼,娘亲也是被绿衣搀扶着站在回廊下仰天探望,看我被雨水淋的浑身湿透,才心疼的叫绿衣快回屋里拿毛巾给我擦拭,看着绿衣真切责怪的眼神,还有身后追上来的两个小丫头满脸惶恐的神情,我笑着对娘亲说:“娘,女儿心里高兴难忍,今个就让玉儿放肆一回吧”,娘亲笑着将湿漉漉的我搂进怀里,不停的念叨道:“总算过去了,总算过去了”。
我从娘亲怀里仰起头,努力垫起脚尖,轻轻为娘亲擦拭眼泪∏的,都过去了,人生路上的甜苦和喜忧,愿与你我的家人分担所有。
***************************************************************************
很喜欢许美静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听的时候,就会想起所有爱过的人与正在爱着的人,让我们都敞开心怀,拥抱家人与朋友,珍惜每一份感动。
修身养体
兴许是下雨让娘亲的心病解了,因此今日显得格外有精神,先是吩咐下人去给书院里的老爷、少爷送去雨伞后,又让厨房送来一桶洗澡水,要亲自帮我洗,我难为情的道:“娘,外头这么大的雨,女儿一会回房去,还不是会再湿一次,女儿这就回房去洗吧”。
娘亲笑着说:“无妨,玉儿也是大孩子了,今个正好借这机会让娘亲仔细看看”。
没注意娘亲话里的意思,只看到她眼里的一阵神伤,急忙道:“好,好~女儿这就洗,不过还是让秀蔓她们帮我洗吧,娘亲坐一边休息就好。”
旁边绿衣也帮我劝慰娘亲道:“夫人身子刚好点,不能劳累着,让绿衣来帮小姐洗吧,夫人您就坐边上仔细看着就行了。”
看娘亲也没反对绿衣的话,我终于听到“仔细”这个词了,一身鸡皮疙瘩又暴起。我的天啊,当着这么多人洗澡,还让娘亲仔细看着,什么意思啊。算了,怕娘亲伤心,我就当自己在大众浴池洗澡得了,虽然旁边的人是穿衣服,不过我无视我无视。
秀蔓和怡卉两人看娘亲点头后,就上前迅速帮我将衣服脱光的精光,我以最快速度爬进放满香料的澡桶里,温热的水气将我本就有点脸红的小脸薰的更是红上几分,只想快点洗完躲回自己房里去,因此也不等别人帮手,自己就迅速洗将起来。
绿衣笑着上前边帮我擦拭后背边打趣道:“小姐害羞了呢,呵呵……”惹的边上几人偷笑不已,我恨啊,谁叫我是史无前例的乖巧女儿,就是忍不下心驳了娘亲的心意,55555……
中途几次我都说洗好了洗好了,绿衣还是将我摁到水里,将我洗的雪白雪白,又仔细为我洗好已经过腰的长发,才用大毛巾将我抱出浴桶。
完全擦拭好后,就将大毛巾撤走,眼看着没人有帮我穿衣服的意思,我急的就准备爬下床去拿自己衣服。
娘亲笑着走上前来,双手扶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着我,还不时的摸摸我的腿,掐掐我的肩,看我慢慢放松下来后,才让我原地转个圈。
一切程序都那么象前世的身体检查,看娘亲满意的点点头,绿衣的话让我满头黑线:“夫人这下放心了,小姐天生丽质,腿修长腰圆细,皮肤光凝细滑,背挺腰直,连这头发也如小姐当年一样,墨黑如镜,光洁着呢!”果然是身体检查啊。
娘亲满意的点点头对绿衣道:“不过还是要多加注意,玉儿也快变大姑娘了,万一因为害羞驮了背就不好了,绿衣这几日你就帮我看照着些,过几日我身子大好后,就亲自看着。”看我疑惑的涅,才笑着接过秀蔓捧上的衣服,一件件为我穿上,穿戴完毕后又为我仔细的梳理起长发时才道:“从今个起,玉儿晚上休息时就不要再用枕头了,睡时尽量平躺”。
“娘,这是为什么啊?”忽然想到自己还一马平川的胸前,就难为情的想抽自己一耳光。
“呵呵,反正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再大些就都知道了。”又转头对秀蔓与怡卉道:“你们两个晚上守夜之时,也别痛惜小姐,回去时就将小姐的枕头撤了吧№些我还会再叮嘱蕊儿的。”看娘亲也没准备和我商量的意思,只好保持沉默以示抗议,暗自揣测晚上要拿什么才能替代清凉的瓷枕。
傍晚老爹他们回府时,虽有送去的大型雨伞遮蔽,但也没能避免被倾盆大雨袭击,一个个全都是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不堪。不过能看出所有人的心情都比前段时间轻松了许多。
回府后,大哥与二哥看娘亲也是精神好上许多,才放心的回各自房中,用比往日充足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才又聚到娘亲房中请安,喝着厨房刚送来的热汤以去寒气。
老爹又将常宽管家叫来,仔细询问了府中的安排。得知前些日子各处因为得了命令,都已是提前做好了清理工作,因此今天只稍微将排水沟清理下即可无虑。城东宅子处因住的人多,所以下午又多排了两个人去清理过了,不会发生堵塞水道的事情。老爹夸常管家想事周到,又让人传话去厨房说是直接将晚饭送到主房中,这样就免了我们还得冒雨到花厅中去用餐。
稍后厨房的人用牛皮蒙着几个食盒,将晚饭抬到爹娘房中来,全家人心情愉悦的用过了晚餐,又是聊了好一阵子,看娘亲有点精力只支的样子,我才拉起两位哥哥的手,告辞出了房门。
外面的瓢泼大雨真是让人头疼,站在回廊上还能被雨水打到,看我一副为难的表情,大哥一把抱起我,将自己蓑衣蒙到我头上将我全身包裹严实后,就让二哥自己先回房,便抱着我,向我住的“相玉阁”冲去。
蕊儿听到众人大呼小叫的一路跑来,早就站在房前等候,看大哥抱着一件奇怪的大蓑衣跑过来,后面又跟着秀蔓两个小丫头,猜想里面应该是我,就伸手将我接到自己手里,放到地上后才将头上蓑衣取掉,谢过大少爷将小姐送回来。
我看大哥全身上下全部湿透的狼狈涅,笑着让蕊儿赶快回房拿赶毛巾出来,大哥说不用了,就又冒雨往自己院子跑去。
剩下我们几人嘻嘻哈哈的回到屋中,并让身边两个小水鬼赶快换下湿衣服。
当天晚上这两个小坏蛋早早就把我的瓷枕给取走,我平躺在床上极度不习惯,又被外面的大雨吵的更是睡不着,看时间还早就爬起来练字。
秀蔓说小姐别难受,以后她与怡卉也陪着我不睡枕头,我看着面前已经比往日圆润许多的小脸蛋,笑着说:“不用了,我习惯几日自然就好,你们还是照常吧,不必跟着我受这份罪了。”
这时绿衣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副窄窄的木板。看我还在练字,就笑着劝我早些歇息,我问她手里拿的什么?她也只说一会小姐就知道了。
我的她回去和娘亲又说什么,让娘亲白白的,就乖巧爬上床躺下。就见绿衣走过来将手里的木板放到我腿边,将我双腿并拢之后又用绳子捆好,我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绿衣笑笑说:“这是夫人的意思,是怕小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万一腿型长的不周正就不好了。”听到是娘亲的意思,我只好满头黑线的瞪着绿衣,绿衣将木板绑好后,才笑着说:“小姐如果晚上觉的难受,就忍耐一下,这也是许多大家小姐必须经过的,夫人小时候也吃过这苦头”有安慰了我一会后才转身离去,又嘱咐守夜的秀蔓说早晨将夹板拆下后放好,晚上小姐入睡之时再行绑好,秀蔓满脸好奇的送绿衣出门。
晕了,难道我腿型不好吗?还要受这些苦,难道不是只有天生罗圈腿才会有这种待遇吗?想着美人娘亲一心都只为了我好,定然不会加害于我,只好梳理一下情绪,保持姿势睡了过去。
双腿不能动,加上脑袋下面又没了枕头,真是难受的要死。早早起床喊秀蔓为我拆开夹板,在房里来回活动着麻木的腿脚时,就有娘亲房里的丫头来报说:“老爷与夫人说雨大路滑,小姐这几日就不用过去请安了,每日饭菜也会有厨房的人送过来。”
既然不用去请安,为了避免被雨淋到,就只好整天窝在自己房里练子,绣花,日子也不难打发。
雨已经连续下了三日也不见小,听说外面的河水都涨的老高,幸亏前些日子官衙带头清理了河道,要不还不知道会不会水淹山州城呢,不过如果雨还这么下下去,就真的得让大家头疼了。
惊呼
由于这场雨下的实在太大,老爹只好放了书院学子几日假,与哥哥们留在家中,大家都是不放心娘亲身体,所有人整天在爹娘房中消磨时间。放松的心情,欢快的气氛让娘亲身子迅速好起来,虽然还得再吃几日药,不过已经可以如平时一样聊天谈笑了。
这日用过午餐后,老爹与哥哥们谈起看书心得,老爹还让两位哥哥多学学我,说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难得。在边上接受娘亲指导绣花的我暗自摸了把汗,汗颜!
不久常管家来报说,后院几颗枣树经过这两日雨水浸泡,果子厚重,树根轻浮,眼见着都已经东倒西歪了。程师傅已经带人冒雨将几棵固定好了,而结枣最多的那棵临近一间厢房,已经歪倒在房顶上了,说是问下能不能砍下一些枝子,然后将树拉直。
老爹问了情况严不严重,听说是刚刚才歪倒的,几个小厮正用绳子拉着呢,但果子多树重,一直拉不直。老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让人把多余的枝子砍掉好了,但砍枝子的时候要小心,雨下的大树肯定滑,千万别伤了人。
常宽管家领命下去后,二哥就不停的朝我使眼色,我抿嘴笑了笑,就和娘亲说:“我与二哥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娘亲说雨还这么大,仔细别湿了衣裙。我点头应了,就与二哥一起出了房门。门外二哥高兴的拉起我说:“小妹,你真是哥哥肚里的蛔虫,哥哥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我被那个“蛔虫”给恶心到了,努力“呸”了二哥一口。
二哥也不介意,拉起我的手,两人寻着声音找到常宽管家他们,原来这里是一个空着的院落,平日里没人居住,院子里几颗枣树往年都是稀稀拉拉结那么几颗,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结的特别多。
就见那程师傅浑身湿透的趴在树上,用斧子不停的砍着一根树枝,地上几个小厮还用力的用绳子拉着歪倒的枣树。
二哥拉着站在走廊下焦急的喊道:“师傅,您没事吧”。
那程师傅闻听二哥关心的话,摸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冽嘴对二哥笑道:“二少爷回房去吧,这里不安全。”
这句话引起边上督工的常管家注意,连忙跑到廊子上,小声对我们说道:“哎吆……我的少爷、小姐喂,您们赶快回房去吧,这里危险着呢,没见那树随时可能都倒掉啊。”
二哥气愤的对常管家吼道:“既然危险,为何不将树直接砍掉算了,还让我师傅冒险上树。”
常管家平日里因为人不错,在府里自来被尊敬,如今守着众人被二哥一吼,也是有点不自然,半天才回道:“少爷责怪的是,不过如果直接将树砍倒,那树下的一间房就会保不住了。只有砍下一些树枝减轻负担,才好让人把树拉直。”看二哥的的看着树上的程师傅,又解释道:“程师傅练过武,身手比别人要灵活许多,而且这也是程师傅自己的意思,少爷安心带小姐回房吧,如果淋湿衣裳生了病,就是小老儿的不是了。”
看二哥还是想说什么,为避免尴尬,我只好掐掐二哥的手心,劝道:“二哥,不要说了,程师傅现在可不能分心。”见二哥也没继续说下去,才笑着问常管家:“宽伯,往年也没见结这么多枣,今年怎么就结了这么多啊”。
常管家躬腰笑着说:“小姐您问的好,这枣树和别的树可不一样,雨水多的年份倒也没什么,反而是雨水少的年份里它结的果子就会特别多。”
“宽伯懂的可真多!”
听我夸奖,常管家连忙谦虚道:“哪里,小姐过奖了,小老儿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看着满地的落枣,还有砍下来的枝子上沉甸甸的大枣,心疼的问道:“这些枣子就这么扔掉了多可惜啊!”
常管家也是惋惜的点点头道:“这些枣现在还涩,吃不了,只好拿去扔掉了,要是再过些日子成熟以后,那可是又红又甜的沙枣啊,如果拿出去卖掉也是一个不错的进项啊”。
我了然的道:“那不如把这些枣子给摘下来,用水煮好,待过几日出了日头,仔细晒好,也可送给贫苦人家充当吃食,宽伯认为这样可行吗?”。
常管家听了话后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姐宅心仁厚,小老儿这就去让人将枣子送于厨房处理妥当,小姐您还是快快与二少爷回房去吧。”
看我与常管家相处愉快,二哥也为自己刚才的唐突难为情,就向常管家拱手道:“如此就劳宽伯多加费心,我这就带小妹回房去了。”
回房后,向娘亲提及了刚才的事情,娘亲也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多行善,必有后福,咱们常府自来就是以行善为训,忆儿与玉儿如此做为当真是极好的。”
老爹也是满意的拍拍二哥的肩道:“忆儿现如今也是懂事了,为父甚是欣慰。”随又与娘亲说:“经过这一旱一涝折腾,必有很多人家遭灾,我们能力有限,为夫准备将今年府中佃户们的租粮免了,不知夫人认为如何。”
娘亲素来信佛,自然不会反对,还赞老爹想的周到。听到这个爹娘做出这个决定,我想这个消息肯定会让那些佃户多少有了一点安慰吧。
幸亏雨下到第三日中午就变小了许多,城里河道已经快要超负荷的时候,瓢泼大雨才转为微微细雨,缓解了众人紧张的情绪,人群开始陆续开始上街道,查看受灾情况。
听说城内还好,城外许多草房都被大雨冲倒,残活下来的庄稼又都被大水给淹没了,很多农夫只有摸水下地,将仅剩下来的庄稼收割回家,虽然灾情严重,但幸亏还可以再种一季粮食,因此全城的人情绪也不怎么悲观,所有人都是鼓足劲头,准备等水下去后,就开始种植这一季庄稼。
天放晴后,常管家就将老爹的决定通知了那些佃户们知晓,佃户们都是感动莫明,都拖家带口的来府上磕头谢恩,娘亲听他们说了村里受灾的情况,就让常管家送于他们每家几斤粮食,对于家中房屋倒塌的人又额外给了几吊铜钱,感动的那些人直说娘亲是菩萨转世,惹的全家人苦笑不得。
这次整个北方都在受灾范围内,朝廷虽然接受了“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的说法,却也是将信将疑,并没有来得及通知过多的城市抗涝之事,所以很多地方都是损失惨重。远些的地方,只有山州与青州因提前做了防范,受灾都不重。别的地方就没这么幸运了,很多地方都是河道堵塞,河水漫溢出河道,冲倒沿途的房屋,甚至连许多城里人家都是进了水,损失惨重。
不过毕竟太平了那么多年,钱粮略有充足,能让各地的官员有条件去实施着救灾措施。至于那些什么道士和尚的,没了人们的祈祷,也都安分的回到各自的寺庙去念经吃斋去了。
淅沥沥的小雨又下了几日,终于出个日头,天气也干燥了起来,人们也是完全放了心来,本来干枯的天气因为这场大雨的洗礼,万物也复苏起来,到处透着生机勃勃的劲。
而我也习惯了每晚不用枕头,绑着夹板睡觉的日子,只是每天早起之时还是会有点麻木的感觉而已。
想起娘亲昨晚与我说过的话就心有戚戚然,古人竟然也知道“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与“女为悦己者容”这些至理名言啊。
原来昨天晚上刚准备躺下时,娘亲就带着绿衣到我屋里来突击检查,看我自觉的绑着夹板后才微笑对我说:“玉儿不要怨娘亲狠心,女儿家光有个好性情是不够的,还得有副好样貌与好身子,将来嫁了人才会招夫君疼爱。你这辈子是注定得嫁给无崖做他媳妇的,他又是那么个尊贵的身份,难免会有些争宠捻醋的破事,娘亲也是怕你以后受委屈,所以这么狠心的对你,这些以后你大了自然就都清楚了的。”
看我了然的点点头,才万般心疼的摸着我的腿道:“会不会绑的太紧,勒的难受?”
我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因为我的腿型本就长的好,自然不用绑的太过紧实,只是松松的绑在上面。
接下来天气好了,人也好了,生活也上轨道了。
被风雨摧残过的后花园被收拾的涣然一心,就选在阳光独好,夕阳西下的时段,带上秀蔓与怡卉到花园亭子里纳凉,三人下着学了没几日的围棋。
因为都是初学者,所以半瓶子水乱晃荡,谁也不怕谁笑话,也没学别人下棋时那样薰香茗茶的。
我自大的让她们两人执黑子,我执白子,下了半天也是个旗鼓相当。
被两人唧唧喳喳的吵闹分了心,几步走下来,让我这个初学者越发招架的艰难起来,看她们两个笑的诡异,就不服气的专注研究起来,想着老爹说的一些下棋应该注意事项。
低头仔细注视着棋盘,静心思考着要如何对付那两个鬼丫头,不过实在是难为我这个只对规则明白,对如何拆招却是糊涂的伪萝莉了。
犹豫着要下在哪儿才好时,一片阴影压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就听对面两个小丫头一声惊呼。
摆脸
还没来得及抬头,脑门上就是一疼,这下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风无崖那只猪了,只有那只猪这么喜欢敲我脑门“些年因为他年纪小,敲起来没感觉也就不去多管他,越发养成了他这臭毛病,也不想想他现在也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小子了,这么敲下来还真是够让我龇牙咧嘴的。
揉了揉有点生疼的脑门,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见面就是一脑门,也不知道你这一下子敲下来有多疼。”哼哼~好歹我现在也是一闺秀了,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真是个不识情趣的家伙。
十二岁的他,现如今长的比同龄人高出许多,一张脸更是妖媚的祸国殃民。尤其今天还穿一件纯白色镶紫边的长袍,紫边领口,紫色紧小袖口,简约而奢侈的衣装配着乌黑漆亮的眉眼更是精神上几分,头发用紫玉扣子加一根紫玉簪子绾的一丝不落,漂亮的脸蛋耀的人眼生疼。
看着他现在的涅,就怀疑他这几年是不是别的心思都不用,光用来长他这张漂亮的脸蛋了。就见他随便瞄了一眼边上跪地请安的两个小丫头,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免了,继续下你们的棋吧。”转而看着我,俊朗的脸上换上一个坏笑道:“看你下的这手臭棋就来气,将本少爷的脸面都丢完了。”
我怒!我才学了几天啊,就给你丢脸……况且就你那张脸,再怎么丢也比别人好看几分好吧,也不接他话顾自转身对着棋盘,他看我一脸气鼓鼓的表情,不厚道的径自坐到我身边。
半天手中的棋子也落不下去,又不想让这么个小鬼笑话,就准备随便下个地方算完,仿佛知道我的心意般,他迅速握住我准备落子的手急道:“笨蛋,下那里你死定了。”
说完握着我的手下到一白子边上,我一看原来还真是我错了,郁闷之心更盛。
他这一搅局,对面两个小丫头不干了,怡卉先是跳起来道:“表少爷帮着小姐对付我们两个做奴婢的,奴婢们如何是对手,看来这棋啊,下不下也没什么了,小姐!您是赢定了。”边上本来还在认真思考的秀蔓听了小丫头的话,也是跟着用力点头表示赞同。
风无崖也不害臊,哈哈大笑起来,气的怡卉直嚷嚷:“小姐您看,小姐您看。”
想他也不是个谦让的主,就好声问道:“今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就忽然来了?”
他眉毛一挑道:“是京城的风把我吹来的,父亲大人让我过来说声,好让姨丈与姨娘放心,估计京城的信使差不多也快到这里了。”听他带来京城的消息,我惊喜的急忙问道:“京城可还平安?”
他笑着点了点头♀一笑顿时灿烂如花,晃的边上两个小丫头又是一阵惊呼,我也是倒抽一口气,心道:“生了这么张妖媚的脸,却平白长了那么些坏脾气,让人是气也气不来,有火都没处发去”。
看我愣在原地发呆,死人马上坏笑着拉起我的手道:“我刚给姨娘请了安,姨娘已经让人去请姨丈去了,估摸着也该回来,我们一起过去吧”
天啊,我想这人绝对知道自己的魅力,刚才肯定是故意把所有人弄呆的。拉着我向前走时还不忘提醒仍在发呆的两个小丫头道:“我带你们小姐去请安,你们两个把这里收拾一完就回房去吧,不用跟过来了。”
对他现在做事已经考虑周到,暗自欣慰了一把,随后两人便手拉手朝前院行去,经过一处假山时,某人停下步伐,转身黑脸瞪着我道:“你记的卫新杰这个人吗?”
我疑惑的看看他道:“卫新杰?是大舅父家的新杰表哥吗?怎么了?”
听完我的话他脸色更是黑上几分,语带揶揄道:“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笨,说你聪明,平时让你做个诗你推托半天也做不出来,现在下个棋连自己身边的小丫头都下不过;说你笨,你四岁时见过没几面的人还能记的这么清楚。”
难道要我告诉你,我的小正太我是穿越人啊,想想都囧。嘿嘿的干笑两声应付道:“人生在世,难得聪明,更是难得糊涂嘛。”看他更加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他那霸道毛病又犯了,赶紧笑着补充道:“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人来?你不说我都没想过!”
看我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涅,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道:“你道我为什么今个会来,还不是京城的新城表哥与卫新杰都来了,名义上是给两位姑母请安的,其实是来详细报告京中情况的。想起那年在京城时他总喜欢找你玩,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记的当时年纪小,你爱摆脸,我爱笑”说完看某人当场又摆起了脸色,才笑着改口道:“错了,错了,是记的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嘿嘿……叫你取笑于我”也不顾及远处还有家丁在整理花木,就拿出他这几年早已用惯的杀手锏“挠痒大法”,被他挠笑的我是浑身颤抖,最后只好拼命告饶道:“无崖哥哥,饶了相玉吧!相玉再也不敢了。”
他却越发笑的放肆,无奈笑的快要岔气的我只好用出防狼三招,尽量压低声音喊道:“风无崖……”,趁他一愣之际,忙用脚后跟用力踩上他的脚尖,才得以逃出魔爪,看他抱着脚尖蹦来蹦去气急败坏的涅,我咯咯的笑个半死。
正好有几个端着果盘的丫头从边上经过,才救了我的小命,两人都是咳嗽着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换下嬉闹的表情,稳重有加的朝娘亲房中行去。
一路上都是我在小声的抱怨他让我失了礼仪,万一被人看到多不好,就只换来某人的窃笑。
对于他这几年的变化我已经彻底无语了,从一个冷酷寡言的小正太变为专会欺负我的小恶魔,看来我的养成计划还真是失败啊。
放行出宫
走到正房前就听到美人娘正笑说道:“城儿与杰儿这会子来姑母这里,可得好生住些日子,也让我这做姑母的好生看看你们!”接着就听到大表哥他们笑说:“这次来祖母确实曾经嘱咐说,可陪两位姑母多住些日子”。
门外小丫头看我和风无崖来了,就报说:“小姐和表少爷到了。”话音刚落,就见绿衣迎了出来,笑着将我们两人领进屋。
屋里娘亲端坐软塌之上,手则握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卫新杰双手,大表哥正端坐在桌边喝茶。
四年未见,两人也都有了明显的变化,已经在御林军中任职的大表哥,比印象中更加成熟稳重了几分。而卫新杰还是身着锦绣蟒袍,头顶金冠,眉目比先前变化不大,只是身量明显拨高许多。
娘亲看我们走进来,笑着对两位表哥道:“这是你们相玉妹妹,上次进京时也带去的,不知道你们还有印象没?那时她还小着呢。”又转身对我与风无崖招招手,拉着我的手道:“玉儿,这是你大舅父家的新城表哥与新杰表哥,你可还记的?”
刚想点头就瞄到边上的冷脸风无崖,赶紧轻轻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不记的了,微笑着上前向两两位表哥行了个礼道:“相玉给新城表哥请安,给新杰表哥请安”。
大表哥笑着夸说几年不见长高了许多,身子看起来也比以前康健了,京里祖母知晓后必然高兴。卫新杰果然是自来熟,起身仔细端详了我半天才对美人娘笑道:“我对这妹妹印象可是好的紧呢,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好看起来,自来就以为新嘉妹妹已经是好看的了,今个见了这妹妹才知道还有更好看的。记的上次姑母带妹妹进京时,新杰就觉的与这妹妹有缘分,此次见了这感觉越发强了”。
这话刚一说完,身边的风无崖就偷偷用脚踹了我一下,我则急忙装脸红般涅,低下头乖巧的站后一步,将手藏进袖中用力掐回去,看某人疼的想龇牙咧嘴又不得不忍耐的涅,才算心满意足。
娘亲这几年也已经习惯我们两人的打打闹闹,咳嗽一声以提醒两个小家伙注意后,边笑着对卫新杰道:“呵呵……自是有缘,要不怎么就做了表兄妹呢!这丫头啊~几年来就长个子去了,倒生了几分小家子气起来,越发见不得生人,这不眼见就害羞起来了。”
卫新杰连忙说了一通什么女儿家是水做的,什么害羞也是正常,我是越听越觉肉麻,边上风无崖也是不自觉的撮了撮自己胳膊。
几人又说了会家常话,门外小丫头才来报说:“老爷与少爷们回来了,刚到前厅,稍后即到”。
屋内一众人便站立起身,静侯老爹和哥哥们的身影。
片刻后就见老爹带着两位哥哥步伐沉稳的走了进来,见几个子侄都要行大礼,就上前搀扶起来说自己家里就免了这些俗礼吧,千万别生分了。
风无崖等人还是强行向老爹行了礼,几位表兄弟们之间又行了见面礼之后才各自安坐,绿衣为众人换了一遍茶水后,才将屋里伺候的小丫头们带将下去,自己也退到门外静侯起来。
老爹先是问了京中老人们的身体可好,又问了几句府中情况,得知一切安好之后才放下心来☆后才问京中可有信件,大表哥回说:“自几年前府中得了姑父信后,祖父就越发养身起来,父亲也是谨慎许多,祖父说这次乾太大,所以就让我们两兄弟以向两位姑母请安为由,将消息亲自来报于姑丈。”
老爹欣慰的摸了摸这几年蓄才起来的美胡须,点点头说如此甚好。
就听大表哥将近来京中发生之事娓娓道来,众人都是听的聚精会神,好一阵后才唏嘘不已。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