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小家伙一瞅见母妃在 菜园里浇水,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竹儿,不要跑那么 快,摔倒了怎么办?"
竹心 把女儿搂在自己怀里,心疼地fu mo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
"母妃, 给你钱!"
小家 伙把从佑赫那里讨来的钱全部塞给竹心,小手掌还不如一锭银子大,是用两只手掌捧着的。
"为什么给我钱 ?"
竹心愣住,纳 闷地看着女儿怪异的举动。
"母妃,我不要多的 ,只要五十文的奶!"
小家伙可怜巴巴地瞅 着竹心,怯怯地道。
其实 ,她对银两的数额,只有很模糊的概念,但她知道五十文不是个大数目。
竹心望着 语出惊人的女儿,额际不仅冒出两条黑线——
这个 小丫头,可真是令她哭笑不得啊!
化下下荷和荷河。"母妃,好不好 嘛!我就要五十文的奶!"
小丫头使劲磨 蹭竹心的da tui,竹心拉过她的小身子,怜爱地把她抱在腿上。
"竹儿一直吃母妃的 奶水,会长不大,变不聪明喔!"竹心柔声哄她。
小家伙凝眉深思了一 阵。
"会 变得不漂亮吗?"
竹心微笑 地点头,小丫头片子可爱好看了呢!
"噢 ,那我不吃了。。。。。。"
她怏怏地耷拉着 耳朵,偎在竹心怀里不说话了。
竹心慈爱地亲 吻女儿奶胖的小脸蛋,紧紧地把她的心肝宝贝搂在怀里。
五十文和一锭银子, 让她又回忆起与他相遇的情景——
现在想来,一切都那 么温馨,像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最终将他们牢牢地牵引在一起。
就像 磁石的正反两极,要么不遇到,一旦遇上,就再也难舍难离。
★★★
"你 在写什么?"
竹心伏案,正专 心地写着点什么。
佑赫悄悄地走 至她身后,问道。
竹心转过脸,柔美的 脸上是静谧的美。
"明天是什么日子, 你还记得吗?"
竹心 不答反问。
佑赫挑了 挑眉,想都没多想地道:
"当 然,是岳母的忌日。"
竹心感动地望住 他,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她覆下长睫, 柔和地道:
"我在记录我平常的 生活点滴,明天烧给母亲听。"
她还保持偶尔记日记 的习惯,但她现在写日记的心态,同当时完全不一样。
佑赫 俯身,笼罩住她的身子。
"是不是 要向岳母告我的状?"
竹心 被他逗笑。
"怎么?你做了 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怕我和娘亲说吗?"
佑赫不以为然 地扬了扬俊眉,讨巧地坏笑。
"当然没有!你觉得 你的相公会吗?"
"没正经!"
竹心 嗔怪道,脸上却满是幸福的微笑。
★★★
佑赫 带着竹心和两个孩子,到柳娘的墓前上坟。
"娘,好久没来 看你了。您和爹现在过得好吗?"
竹心流着泪, 把这些日子来的幸福片段烧给爹娘看。
虽然柳娘已经逝去三 年了,但每每念及娘亲,多愁善感的竹心还是会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母妃,为什么哭? "
小心 竹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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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赫蹲下 身,一手揽住一个孩子。
"允 褆、心竹,叫姥姥、姥爷,说我们来看您们了。"
两个孩子懵懂地 点点头,依言照做。
"姥姥、姥爷 ,我们来看您们了。"
竹心抬起泪眼,望着 一双懂事的儿女,她欣慰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佑赫把她搂进胸膛, 温醇地低嘱。
"别 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
竹心柔顺 地点点头。
"我 们走吧?"
竹心的日记焚烧 完,佑赫温柔地拥住她道。
"嗯。"
竹心点点头,佑赫体 贴地将她扶起。
竹心恋恋不舍地一步 一回头,直到过了好一段路,才不再回首。
竹心 微着螓首,靠在佑赫肩膀上。
四个高高 矮矮的身影慢慢走远,在黄昏的光晕下,在地上拉出四道和谐的倒影。。。。。。
还未 完全焚烧干净的火盆里还冒着零星的火星,仿佛在传达着讯息——
"爹、娘,女儿 现在过得很好。
我知道,一定 是您们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
女儿现在的生活很美 满,不仅有儿有女,还有深爱我、我也深深爱着的丈夫。
再度提笔写日记,不 再是因为痛苦郁结,而是因为幸福太多,不写下来,我怕它们会偷偷溜掉。
。 。。。
他做了很 多让我感动的事,我只能挑其中一些说。
爹、 娘,您们在天堂要过得开心,不用经常惦记我。
有时间,我和佑 赫也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我会幸福的, 爹娘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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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王爷的失宠弃妃(全本) 尾声
江佑赫独白(一)
我和她的第一 次见面应该是在柳侯爷府内,当时我十岁,她才是个刚出生的女婴。
她那个时候就很漂亮 ,粉嘟嘟得非常惹人喜爱,我们的女儿竹儿其实长得很像她小时候的样子。
虽然只不过是个刚离 开娘胎的点大婴儿,却已有着一种令人情不自jin喜欢的魔力。
允褆 和心竹没出生前,我只抱过她,甚至连佑娴小时候我都懒得抱。
在心竹出 生后,她在我怀里偎着食指的模样也重新变得清晰。
只是 ,当时抱着她,并不知道原来我正抱着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如果早知道,也 许我当时就该把她直接抢回王府,做我的童养媳。
不用订那误事 的婚约,让她流落异乡十六载,凭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也浪费了我们相处的光阴。
其实,我去漓城,是 为了替龙天介调查边防军备,遇到她,完全是个意外。
十五年了,我当然记 不得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也从 不曾想过,在我看来只是再平常不过,甚至不需用心记住的露水之交,她会这么用心地记住。
她真是痴 心得够可以,就因为那一面,居然在那里等了我好几天。
当然 ,这些都是我看过她的日记后才知道的。
在我的记忆中, 我和她的初遇就非常不愉快。
我不知道她当 时看着已经对她完全没有印象的我,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 至少那时的我非常讨厌面前这个衣衫破旧、甚至打着补丁的女人。
当知道她便是我的未 婚妻后,可想而知我的愤怒、羞辱!
见惯 了高贵淑女的我,怎么可以接受这样贫jian潦倒的女人?
而且在我 的追问下,她竟老实地实招,她什么都不会,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老头 子坚持要我娶她,把我给惹恼了。
就算到外面piaoji ,我也要找个能歌善舞的花魁暖床,我的正妃怎么可以是这种毫无修养的乡下女人?!
不过我明白, 只要我坚持不娶她,谁也奈我不了何。
事情自然是不出我所 料,她和她病重的母亲住在厢房里,我住在王府的南苑,而且我每天行程不定,我们之间根本不会照面。
所谓的婚约,也就在 我有意的地拖沓之中,被我束之高阁。
本来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便不会出现下面这么多故事。
人的一辈 子总会有几件出乎意料,比如她的突然出现,比如他们在我酒里下药的事。
江佑赫独白(二)
我在的作 用下,非自愿地占有了她。
他们联手对我下套的 行径,让我对她更是深恶痛绝。
我甚至感觉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就算ji女也不会勉强恩客搞她吧?!
我从 小就最厌恶受人摆布,更鄙视小人来阴的。
别人越是 勉强我,我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自然 的,她那个时候被逼无奈的做法,引起我极大的反感。
其实,我一向自 制力极好,就算在再可恶的人面前,我也可以轻松地谈笑风生。
但是,我实在 太憎恶她了!憎恶到我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恶心到简直同阴沟里的臭石头无异!
化下下荷和荷河。我觉得她下jian,不自 量力,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带着世俗衡量女子 的眼光,觉得她根本配不上自己。
其实 ,她长得非常漂亮,即便素面朝天、穿着是最简单的单衫,也可以看得出是个大美人,一双水漾的明眸更是仿佛会勾人心魂。
可是,在 极度鄙夷的情况下,我彻底无视了她出众的外貌。
因为 即便她美,可再美的女人我也见过,她绝对不是第一。
后来的消息就更 是令我震惊——
她怀孕了!居 然一次就中!
我恨得咬牙切齿,二 话没说就拉着她去。
我本以为,她一定死 缠烂打地不愿意,可结果倒出乎我的预料。
她流 了几滴泪,黯然地同意了我的要求。
有那么一 瞬间,我有点诧异。
她会 这么容易,几乎没有怎么反抗的就答应我的要求,这不是我意料之中的——
我以为她会大哭 大闹,或者寻死觅活。
不过,这种意 外的情绪也只是突然掠过我脑海而已,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忠仁暗示她, 对她身体的危险性,我立刻制止,免得她临时打退堂鼓。
我只要她堕掉胎儿, 另外的,我才懒得多管,也不屑管。
我现 在还能清晰回想起,她当时被我逼得走投无路的神情,那么委屈无助,那么求助无门!
这种情景 突然从记忆深处蹦跃出来,仍然会令我心痛。
从药 房出来,回到王府后,我就和她分道扬镳。
我告诉她,晚上 我会命人把药给她送过来。
她的神色有些 不对,但我并不在意。
毫不用怀疑,当日她 就是立即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半丝半分的感觉,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江佑赫独白(三)
还没来得及给 她吃下药,她怀孕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我认定是她故意说出 去,却在我面前装可怜!
直到最近,竹心怀了 第三胎,让方忠仁来确诊的时候,他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这个风声走漏的真正"祸首"!
不过 我没有罚他,反而赏赐了他十箱珠宝。
若不是他 的"从中作梗",我将错过这一生最挚爱的女人。
可是 当时我并没有深究其原因,根据她之前的"劣迹",我轻易地断定她就是在做戏博同情。
没几天的工夫, 朝野上下就传遍了我搞大未婚妻肚子的事!
许多政敌都虎 视眈眈地注意我下一步的举动,若是我处理这件事上有个马虎,便很容易给他们留下弹劾我的话柄。
总而言之,木已成舟 ,我不娶她不行!
怀揣着盛大的怒气成 婚,我对这桩婚姻不抱任何诚意。
大婚 当晚,我就侮辱了她,并且预先知会她,接下去的日子她会过得很"精彩"!
她惊骇地 瞪大眼睛望着我,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羞辱和惊恐。
等折 磨够了她之后,我旋身离开。
她居然还想叫住 我,问我这么晚了还要上哪儿去?
天真!她以为 我以后还会进她的房吗?!
这么想做王妃,那么 我就如她所愿,让她好好尝尝当王妃的滋味儿!
成亲当晚,我就留宿 ji院。
和我 shang chuang的不是ji女,是韩侍郎的女儿韩林儿。
她是个肉 欲xing gan的女人,并且心狠手辣。
她的 一句话启发了我,我决定引进一批蛇蝎美人,好好治治柳竹心这个刁妇。
于是,大婚的第 二日,我就纳了十几房小妾,目的就是要她好看!
很该死是吧? 我当时居然有这么狠毒的想法。
我是达到了目的,但 却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最后,我不过是用了自己的阴谋惩罚了自己——
她痛,我比她更痛。
那次 ,是我故意要她去花厅吟诗赏花的。
我要让她 出丑,让她意识到我和他之前的距离!
女人 们吟诗作赋,唯有她半个字都对不上来,我悉数尽收她脸上的惊慌、尴尬、自卑的神情,却不觉得有丝毫内疚。
甚至胸臆间觉得 莫名舒展,好像郁结在胸中的一股闷气稍稍舒缓了一些。
令她在我所有 的姬妾面前难堪,这就是我预期想达到的效果!
江佑赫独白(四)
后来,岳母病 重。
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 ,我正在韩林儿房中,我们刚办完事。
她哭着叫我的名字, 韩林儿挡住她,不让她进来。
她可 能是真急了,平常文弱的像只小猫一样的人居然有胆量推开泼辣的韩林儿。
在她哽咽 的叙述中,我明白了她的来意。
是岳 母要求见我最后一面。
可我并不为之所 动,就如韩林儿所言,我连她都不屑,怎么可能在乎她的娘亲?
她哭着问我是 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并且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感觉到她的眼神, 她好像喜欢我不是假的,但是我对她除了厌恶,其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看到她焦急的眼神,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支走 了韩林儿后,我利用她紧张岳母病情的心理,不急不缓地道出一年契约的荒唐要求——
我要她留 下孩子,到期就拿着钱滚蛋。
她木 然地望着我,原先以为我大发慈悲的欣喜瞬间荡然无存。
她那时还没开始 记日记,我不知道她听到我这句话,那一刻内心会有多难受。
因为,她已经 爱了我这么久。
很快的,她便妥协了 。
她同意签约,但是拒 绝接受我的钱。
还泪 眼迷离地对我恳求我,如果以后孩子问起生母,千万不要对他说实话,就说她生他时就难产死了。
她会说出 这番话,我是意外的。
并且 怀疑,很可能又是她耍的另一出把戏。
因为那时的我, 一直都不认为她是个好女人。
她在我草拟的 协议上签了字,一笔一画写得很用心,可依然是狗爬式的难看。
我敢发誓,这是我自 打从娘胎里出来后,看到最丑的字迹了。
这么一个女人,什么 都不懂,像是未开发的荒地。
全身 上下,可以入人眼的就是一张还算清丽脱俗的脸。
如果可以 当花瓶那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只可惜心眼还不好,小小年纪城府就这么深,连他都算计进去了!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字,我第一次觉得好笑。
契约手续履行完 毕,我随她一同去看她母亲。
这一路上,我 走得那叫神清气爽。
心里想着终于可以彻 底摆脱这个恶女人,重新过回我无拘无束的放浪生活。
等她离开后,我会休 了那十几个陪同我演戏的小妾。
这场 闹剧,便到此终结。
我当做了 场梦,多了个叫我父王的小孩。
不过 ,这些在我看到奄奄一息的岳母时,都有了变化。
这是我十岁之后 ,第一次看到她。
小时候的记忆 已经变得很模糊,可我依稀觉得她熟悉。
岳母看到我来了,显 得非常开心。
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她 母亲,虽然有演戏的成分,却也不是完全虚情假意。
即便 我恨柳竹心,但老人家毕竟是无辜的,更何况我对她有种无法名状的亲切感。
她拉住我 的手,吃力地交代我要好好照顾她的女儿,这是她最宝贵的女儿。
我无 法拒绝一个病重老妇人的临终托孤,她是那么虚弱,简直是在屏住最后一口气等我。
我答应她会把她 女儿照顾得很好,她要我记住今天对她的承诺,把柳竹心的手放到了我的手心里。
第一次,我感 觉到我对她是有责任的。
之后,她便断气了。
柳竹心发疯一样地挣 扎,我赶紧牢牢抱住她。
那一 刻,我竟然觉得我能感受到她的丧母之痛。
看着她哭 着说以后再也没有疼她的人了,我想她是想到我了吧。
她将 没有丈夫、没有孩子,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那种绝望的眼 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不爱她,但 是却无法对她此刻的泪水无动于衷。
也是头一次,我居然 觉得对她内疚。
也许她不是个好女人 ,但至少,她是个孝顺女儿。
她最 后体力不支地哭翻在地上。
我蹲xia shen ,安慰性地将她搂在怀里。
我知 道让她别哭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允许她再哭一会儿。
她仰起哭花的小 脸,水眸里的神情是那种完全依赖的感觉。
我是她唯一的 依靠。
当时,我突然有这种 滑稽的感觉。
她在我怀里流着泪, 呜咽地说她以后就只有我了。
她是 那般的懦弱,那样的需要人保护。
她无依无 靠,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 我不想承认,但当时,我的心是被震撼的,甚至有种莫名的保护欲熊熊燃起。
在岳母的丧事期 间,我们相安无事。
潜移默化的, 我对她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
其实,她不耍花样的 时候,还是让人看了蛮舒服的。
柔柔弱弱的,挺有女 人味。
江佑赫独白(五)
也许,她不要 这么诚实,我们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会相对平和的相爱。
可是她偏偏可爱的彻 底。
岳母过世之后,她把 吃过促胎药的事和我坦白招认了,还说是她自己的主意。
我气 得恨不得立刻捏死她。
在盛怒之 下,我叫她滚,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她嘴 巴张了张,好像想说点什么,然后又闭上落寞地转身离开。
我和她的梁子也 就这样结下了。
紧跟着,我那 母妃也找她渣,说她在洗衣服的时候故意剪坏了她最喜欢的衣服。
我去的时候,她正跪 在地上,周边散落着一大堆衣物。
不用想也知道,老太 婆在我来之前已经朝她发过火了,那些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衣物就是证据。
她不 肯承认是她干的,老太婆就用尖细的指甲戳刺她的额头。
她光洁的 额际,很快就被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红印,她皱着眼皮承受着她施于额际的力道。
我冷 眼旁观完全不为所动。
而即便这样,我 母妃仍然不解气,她要我想个惩罚柳竹心的方法。
我正好顺水推 舟,把她罚去杂役房做苦力。
很难以理解,我那时 候对她如此深沉的恨意。
甚至连我母妃那么不 讲道理的女人,也觉得孕妇不合适去,而我居然下得了这个狠心。
韩林 儿找柳竹心麻烦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我和她的时候她也总是表达出对柳竹心的仇视。
当然,我 留她在王府本来就是为了专治柳竹心。
所以 ,韩林儿越是想尽办法对付她,我越是乐得静观其变。
很快,这女人就 差点闹出了人命——
她把柳竹心推 下楼,差点害得她腹中的孩子早产。
其实,我当时完全是 抱着无所谓的心态。
若是孩子都没了我和 她的关系就可以尽早结束了。
老太 婆虽然看不起她,可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相当宝贝。
回想起她 当时昏睡中满脸污垢的小脸,我的心仍然发痛。
可当 时我,确实是麻木不仁的。
我漠然地瞪视她 多处被划破的衣物,和裙摆上还沾满血迹,心里一点波澜都不起。
仿佛对面在战 场上躺在我脚下的敌人,完全地无动于衷。
老太婆要我重惩韩林 儿,我当然没有照做。
在我蓄意袒护之下, 只是罚她关了几天jin闭。
江佑赫独白(六)
自然地,我也 不会去关心她身体复原的情况。
我依旧没进过她的房 ,也没托人去问过她的病情进展。
我对她冷漠到可以简 直无视。
而我 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么无情冷酷的对待她,她居然还在为我悄悄做着努力。
她不知道 从哪里听来了我轻惩韩林儿的消息,之后就有了她的第一封长信。
她也 是自此之后,有了写日记的习惯。
她应该是一直有 在练字,因为她第一次记录日常生活的信笺,就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篇。
字还是难看得 惨不忍睹,但已经比以前进步很多了。
她在信中提及了韩林 儿划破我母妃的衣服,然后嫁祸与她的事,还有她得知我袒护伤害她和孩子的韩林儿后悲痛欲绝的心情。
为了焚烧这些信件, 她在屋内纵火,不小心引发了大火。
我赶 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猛了,众人围在外面,都已经无法再进到里面。
说实话, 我当时真想就这么不要管她了,如果她被活活烧死,我根本不用等到一年之后,直接就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并且 ,外面的人连半句口舌也落不下——
因为这是意外事 件。
不过,我到底 还是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对她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她母亲的临终嘱托。
我虽然救了她,但是 心里对她则是更加厌恶。
我觉得她什么都不会 ,还一直给我添麻烦。
我是 这样的变相折磨她,把她重新贬回杂役房做苦力。
她居然笨 得一点都没觉察出,还对我感恩戴恩,在日记,谢我又救了她一命。
有次 偶然的机会,我去皇宫同龙天介商讨军防的事。
无意之间,他突 然问起她。
我正窝着一肚 子火,然后就把她和老头子在我酒里下药的事告诉了他。
据说,他后来还到老 头子那边去讨了这种药,是借了我的光才让殷霜怀孕的。
可能是为了变相感谢 我,不然,总不至于说他念及我们兄弟一场,才指了个女人给我当侧妃。
因为 ,龙天介那家伙,我早就对他没想法了。
一天到晚 和殷霜黏在一起,两个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看了就让人恶心。
不过 ,还算他有点眼光,不枉我们一起fengliu了好几年,他知道我喜欢的类型。
他给我指的女人 是灵王爷的女儿灵姗,京城众多名门子弟不惜一掷千金,只为求见她一面的大美女。
江佑赫独白(七)
我以前没有见 过她,是她奉了龙天介的圣旨,来我们王府做客的。
一相比较之下,柳竹 心那女人自然更是更加不堪入目了。
在井边碰到,她又丑 态百出,简直把我的脸悉数丢尽。
我赶 紧借故和灵姗离开,省的她再弄出点什么岔子。
她的日记 里,也详细记下这一段。
其实 ,我一直都忽视了她。
因为讨厌她,所 以不在乎她的感觉,甚至漠视到认为她没有想法。
事实上,她的 心思很细腻。
她并不是没有自己的 主见,只不过太容易包容别人。
她的日记里面,处处 可以隐现别人伤害她,她却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的句子。
能在 茫茫人海中,遇到这么一个善良到令人心疼的女人,我是何其有幸?
只不过, 那时的我,还生在福中不知福。
以为 自己阅女无数,却连她的性情都摸不准。
让我对她的看法 ,正式改观,是从那次比赛开始。
耶满是邻邦的 王子,他之前找我比过武。
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 ,我实在不想评价他。
不过他倒娶了个才情 了得的王妃。
他提 出的比赛规则令我啼笑皆非,不仅要比武,还要各自的女人比文,然后是夫妻蹴鞠,输的一方要穿女装。
我意识到 ,这次,他是有备而来,想利用他新娶的王妃帮他一雪前耻。
我本 想拒绝他的要求,可龙天介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帮我先应承了!
难道,我还真要 找那个笨女人,去和耶满的王妃比文斗墨?
别说人家是远 近闻名的才女,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个女人,都比这女人的文采高点。
我那时确实是这样想 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她暗地里一直在努力识字。
我愿打算让韩林儿顶 一下,毕竟,相比而言,她的才学是这么多女人中最高的。
可是 ,她马上意识到我的意图,赶紧把柳竹心拉出来,深怕晚一步自己就得接这烫手的山芋。
其他女人 也没有响动,平常总是喜欢显摆自己才华横溢的那些贵族千金,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
我的 境况显得尴尬,耶满一党在气势上开始占了上风。
就在这个时候, 一直被埋没在人群中的她,突然冲上来,挡在我面前说她参赛!
我当时的心情 很复杂,最多的惊愕,掺杂有少许感动。
江佑赫独白(八)
她严肃认真地 小脸仰起,一副勇敢而无畏的样子。
真是怀疑,她的胆量 来自哪里?
她根本就文墨不通, 即便是我后来知道她有偷偷学识字,但那也只是很有限的提高。
我记 得我当时狠狠地瞪住她,提醒她正在怀孕!
可她一再 坚持没有关系。
可笑 至极,一个孕妇去踢蹴鞠,会没有关系?!
她自己出丑事小 ,害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女装事大!
事情被她这么 一搅,最终只能由她参赛了。
我对第二场比试完全 不抱任何希望,也就让她放任自流了。
倒是殷霜,很多事地 跑来,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她温习,结果没两天的工夫,就被龙天介抓了回去。
最后 ,还不是我去收拾残局?
我借给了 她我启蒙时的笔记本,她像是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里。
她一 路看着,一路问东问西——
很多字,她理解 起来还有困难。
我皱着眉头, 不耐烦地同她解释。
因为在我看来,那是 最简单不过的东西。
这还算了,反正也不 是不知道她是文盲。
但这 女人居然连蹴鞠都没玩过,实在让我有种肺部快要爆炸的冲动。
我教了她 好几天,甚至要挟她,踢不好就不准吃饭。
在我 几近魔鬼式的训练下,她还算有点长进。
但能不能赢他们 ,还要打个问号。
比赛当天,第 一场比试几乎是没有意外的,我赢了耶满。
这女人在下面雀跃地 为我鼓掌,而我在担心,她会在下一场如何让自己威严扫地。
可是,我预料中的事 并没有发生。
她给 我带来了意外。
虽然,结 果还她输,但至少一点都不难看。
三回 合的比试,她也硬撑到了最后。
特别是第二回合 ,她出上联的那一句,堪称经典。
我对她开始有 点小小的欣赏了,毕竟,她的基础这么差,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她确实是下了苦功夫。
蹴鞠赛未开始,她就 满脸愧疚地和我道歉。
我不以为意,一脸正 色地告诫她如果觉得对不起,就好好踢。
实则 ,心中却在窃喜她总算没让自己太丢脸。
第三场比 试,一开场就出师不利。
她被 阿瑟娜绊倒,趁乱,耶满踢进了一球。
江佑赫独白(九)
我拉起她,起 先她有点摇摇晃晃站不住,后来她还对着我傻兮兮的笑,和我说她没事了。
我没有太留意她,也 就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直到她再次被耶满他 们绊倒后,我才意识到,她真的受伤了!
当我 看到她试图站起来,但又重重摔下之后,我竟然觉得紧张!
也许在集 训几天的朝夕相处中,我已经潜移默化地开始接受她,或者对她的抵抗情绪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我大 力地推开耶满,掀开她的裤管才发现她的脚踝都肿得像个肉包子了!
但是,即便在这 种情况下,她还是口口声声说着她没事,央求我让她继续比赛。
她哭着和我说 对不起,我知道她是害怕让我在众人面前穿女装出糗。
我望着她苍白坚持的 小脸,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居然有种不舍得和 怜惜的感觉出现!
我想 ,我对她的喜欢,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我顾不得 输赢,立刻抱起她就离开了蹴鞠场。
好在 ,她没有大碍,孩子也未因激烈运动而受到影响。
等她自己的伤处 理好之后,她还在惦记我要不要穿女装受罚的事。
我和她说这件 事已经是木已成舟,这脸是注定要丢了。
她皱眉想了好一阵, 突然欣喜地瞪大眼睛,告诉我,她可以为我做一件衫,是女人衣服,但穿在身上绝对不会显得女气。
我当她开玩笑的,可 不料过了几天,她就兴冲冲地把做好的成品拿给我。
她做 的这条紫纱盘龙的单衫一下子就夺取了我的眼球——
金光闪耀 、绚丽夺目,用的是几乎失传的双面绣工艺!
想不 到,她的刺绣手艺这么好。
当日被指弄坏了 老太婆衣服的时候,她就说她可以用双面绣弥补破损处,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我凝望着她绽 开的笑脸,忽觉有丝甜mi的nuan liu贯穿在心田。
结果,我不仅没在众 人面前丢脸,反而大出风头。
我对她的感觉,有了 奇异的变化。
至少 ,我不在对她恨得牙痒痒。
多日不见 ,反而变得很想见到她。
也许 ,有时候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些日子来的相 处,我和她几乎每天都要见面,似乎都成了必修课。
突然,这课结 束,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无法排解。
我去找了她,这是第 一次,我会没事想到去她房里逛逛。
江佑赫独白(十)
很无聊是不是 ?因为我一般主动上女人的房,都是去找她们shang chuang的。
可是,我去见她,并 不是打算和她zuo ai,只是想见。
我去到的时候,她正 背对着我坐着,正在专心致志地写东西,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我故 意发出点响声提醒她,结果她压根儿没听见,完全把我当空气!
这个该死 的女人!我在心里不爽地咒骂道。
在我 提高音量,再一次哼气中,她终于发现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很 惊异,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看样子,似乎是从没想到我会来。
我走近她,才 发现她的脸简直可以当染缸了!
乌压压地被她自个儿 弄得像团黑炭,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能证明她是个女人。
我指着她的脸,使劲 憋住想笑的冲动。
她漠 然地望着我,眼神很无辜,还一脸的懵懂。
我再也止 不住地仰头大笑,简直快岔了气。
她被 我弄得更加茫然,跑去照了镜子,自己才发现不妥。
呆呆地杵在地上 ,像是生了根似的。
我恶作剧性质 地给她洗脸,然后把她弄得满脸都是肥皂水。
看到她有点委屈、可 怜兮兮的小媳妇儿样,我莫名觉得心里痒痒的,心情舒畅。
为她解决好脸部问题 后,我在她屋里开始乱转起来。
发现 她之所以没有发现我来,是在专心致志地练字。
我看了她 写的字,嗯。。。。。。还算可以吧,大概是我七八岁时候的水准,不过已经是有了"可喜"地提高,总之不至于有碍观瞻了。
我取 笑完她之后,撇下已经绕糊涂的她,便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
那天,我情绪极 佳。
意外发现,原 来逗她也是蛮有趣的。
后来几天,我也没把 她太放在心上。
在办公的时候,冯云 说起老太婆的病情,提到她为了伺候老太婆,被传染了严重的风寒,晕过去了都没人知道。
我觉 得有必要去"看望"她一下,有几天不见了,还是偶尔会想起她。
我去了她 的房,她仍在昏睡中,嘴里还说着胡话。
我俯 身仔细听了,她喃喃念叨地是我的名字和"马"。
当时的感觉,有 点被她搞蒙,我不明白我和马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她烧得 太严重,给烧糊涂了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并 没觉得她的话值得我去深究,对她,我还是随性而为的。
江佑赫独白(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