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相比,他就更不怎么管顾随了。
“你要接受他的基因里有属于你的并不完美的那一部分,也要接受自己无法了解真正的他。他姓顾,是你生的,是我养的,也是他自己。”
顾赜跟顾随说过一句话。
“你不属于你妈,更不属于我,你谁都不属于。你叫顾随,是你自己。”
“不要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这样你就什么都能做。”
顾随做的很好,至少目前为止他就是这么做的。
他清楚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并且他很坚定,惯来如此。
他顾赜的儿子,不会差到哪儿去。
宋荷不赞同他说自己是个废物。
“放屁呢。”
她怼过去。
“你哪里是废物,你是废物的救世主。”
“我现在拥有的所有能量,都是因为有你。”
顾赜沉默。
也许他一贯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炙热的爱,只知道这时候应该给她个拥抱。
“行了,你就别管了。”
“他会想明白的。”
宋荷离开后好久顾随都没动。
直到楼下传来引擎的声音,他才皱了下眉。
然后安静两秒,猛地睁开眼。
跟前放着就是那手机
他没动,眉宇间未消戾气。
手机嗡嗡几声,来了消息。
条件反射,他就想去拿。
末了,手机被攥手机掂了两下,他开锁,嗡嗡嗡一串消息炸出来。
他翻一眼,又点开微信,拨了两下微信好友列表。
两秒后。
啪一声,手机被他丢到墙脚。
瞬间,手机报废。
去他妈的。
他太阳茓突突跳动。
掌心稍微缩紧,他手背绷着青筋,这一刻是暴怒的。
人又倒回床铺,四周安静鼻息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薰衣草味儿的,香香的,淡淡的
艹。
顾随一脚踹倒落地灯。
他的暴戾和气愤,搅乱了他的所有理智。
两层楼高的小台球厅,进去就扑面而来的一股子乌烟瘴气。
钟峥挎着包带着一帮人推开玻璃门的时候,一眼就瞅见对面沙发上坐着抽烟的男人。
他单手捏住球杆,指节夹住烟,另一只手捏住巧克粉。
在弄球杆。
听见门推开,他没抬头,眼底黑眼圈特明显。
“来了啊。”
说着,坐到顾随身边的位置。
顾随没吭,兀自打磨,然后叼起烟,走向台球案。
球码的齐,顾随一杆子打过去,开了局。
“晚上组个局。”他开了口,嗓子有点哑,喝酒喝的。
“成。”钟峥抽口烟,“你不用管了,都兄弟的事儿。”
顾随嗯一声,吐口烟,眯了下眼,下颌骨绷的有点紧。
声音一贯的平淡,就是脸子臭的要死。
“怎么着啊,阿随。人小姑娘找你好几天,这送别会你咋说也得跟人说一声吧....”
吧...
吧....
吧.....
吧字拉的有点长,被顾随眼神吓退。
一贯的吊儿郎当没了,这会儿冷的要死。
“干她Diao事儿
“今儿学校出了件事儿。”钟峥笑,抬眼去瞅顾随,“任之初给黄子格泼了。”
他还顿一下。
“用汤。”
顾随垂着眼睑正在打花二,出去那一下,动作一顿,歪了。
他瞥瞥嘴,烟头一捏,按灭在巧可块儿上。
“操!”他就跟气笑一样,“真他妈点儿背。”
而后捏着巧可块随手一丢,直愣愣落钟峥面前酒杯子里了。
‘啪嗒’一声。
杯子应声而裂。
钟峥
得嘞,明白。
钟峥·和兄弟几个对视一眼,无奈耸肩,而后就是转身和朋友扯皮。
打球的打球,喝酒的喝酒,打游戏的打游戏,打牌的打牌。
热热闹闹的,没人敢给顾随面前出把戏。
他这几天都这逼样,一碰就着,没人敢惹。
不多时,门又被人推开。
门口挂的玩偶机械的喊了声‘欢迎光临’。
符瑀安一贯的风风火火,大耳环,上挑的眼线。
她打个哈欠,冲人打个招呼,看到顾随,喊了句‘哥’,就在钟峥身边坐下。
游戏打了会儿,没啥意思,符瑀安勾着下巴去瞅那头独自干球的顾随。
看着看着,笑了。
她侧侧脑袋,问钟峥。
“今儿晚哪儿喝?”
“七叔烧烤。”
符瑀安点点头,嚼着口香糖,一副没睡醒的样。
她不很了解顾随和任之初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最近这几天顾随的心情都不好。
气压太低,她就搬着行李去顾随外头租那房子住了。
不想这事儿还好,一想就想起来头两天被人敲门这事儿。
她欸一声,喊钟峥。
“前两天来我哥房子敲门那姑娘,到底跟我哥啥关系?”
钟峥想起来一天在学校被问好几遍‘你能联系上他吗?’。
人可怜兮兮的,可他也得为了兄弟编谎话。
等了几天没等到,这两天小姑娘问都不问了。
“我咋知道。”
他咋会知道呢?
也就知道顾随戴人小皮筋,带人来聚会,带人打球,为了人小姑娘跟人干架....
他啧啧两声,叹气,“孽缘啊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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