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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仅奔出十余步,速度相当快。

草丛中升起一个人影,是要命阎婆。

“不要伤他!”凌云燕急叫。

砰一声大震,他被要命阎婆的寿星杖绊倒在地。

寿星杖跟踪追击,点向他的背脊。

他猛地奋身扭转,滚动,双腿迅疾地绞住了杖尾,滚势极为凶猛迅疾。

“咦!要命阎婆吃了一惊,几乎被仗所掀倒,幸而反应够快,及时抽杖疾退八尺,身形一阵乱晃。

他虎跳而起,抢上来一记快速的扫堂腿抢攻。

要命阎婆身形末稳,百忙中收腿上跃,后空翻远出两文外,间不容发地避过他一腿急袭。

他不等招式使老,扫堂腿仅转了半圈,在身形后转时长身一跃两丈,身手灵活迅捷如豹。

可是,凌云燕比他高明得太多,身形刚下落,凌云燕已出现在他身右,玉指如钩,扣向他的右肩颈。

他缩颈沉肩,扭身左倒,间不容发地从指尖前沉落,左背着地的刹那间,右脚己飞拨凌云燕的左股骨,反击极为灵巧。

凌云燕咬了一声,飞跃而起,飞越他的一亡空,右靴尖光临他的胸口。

可是,凌云燕的左脚,却在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小蛮靴的靴尖,已同时吻上他的右肩并。

“噢……”他大叫,躺在地上伸手伸脚成了活死人,动弹不得,右肩并被制住了。

不等他转念,已被小桃按住了。

凌云燕前跃落地,落地无声。

“这是一个江湖混混。”凌云燕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过,身手相当不错,而且好像练了几天内家气功,所以他敢用脚来绞婆婆的寿星杖。”

“小婶把他背到大林寺交给老太婆讯问。”小桃拖他站起,要往肩上放。

“不忙。”凌云燕说:“把他先搁在崖下,我要先问问他。”

“这小子手脚好快。”要命阎婆居然出口称赞:“如果练气的火候到家,足以挤身一流高手之林而无愧­色­。”

“嘿嘿……”一阵刺耳的­阴­笑传到。

四女大吃一惊,火速转身戒备。

鬼剑张道站在三丈外,背着手拧笑。

“要命阎婆居然称赞一个年轻人,大概是太阳从西山升起来了。”鬼剑张道的语音十分刺耳:“贫道已经嫂遍了四周,你们四个女人落了单,嘿嘿嘿……”

凌云燕被­阴­笑笑得毛骨悚然,拔剑的手呈现不稳定状态,可知她对这位天下四大剑客之一的鬼剑张道,存有强烈的戒心。

要命阎婆虽说是目空一切的凶魔,也脸­色­大变。

以要命阎婆为中心,凌云燕在左,两侍女在右,三支剑一根杖,列成长短斜阵,严阵以待。

“鬼剑张道。”要命阎婆沉声说:“你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老娘只要支持片刻,敝长上的人就可以赴到了,也就是你的末日到了。”

“支持片刻?嘿嘿嘿……”鬼剑张道狞笑:“十个片刻也不会有人赶来救应,无影刀正在半途潜伏­骚­扰。必定可以引走你们的人。老鬼婆,凭你杖中暗藏的蚀骨毒雾,就妄想可以支持片刻?好,试试啦:“

“鬼剑张道。”凌云燕镇定地说:“何必呢?你犯不着和我们作对,和天下侠义道英雄作对。你要的是炼魂真君,我可以负责把炼魂真君交给你。如何?”

“那混帐东西早晚会落在贫道手中的,现在分通中要他了。”鬼剑张道­阴­森森地说,徐徐拔剑:“贫道已经盘算过,与你们这种假侠义之名,­干­男盗女娟狗屁事的假英雄打交道,绝对不可以软弱退缩。你们人多,贫道将会像冤鬼般缠住欠们,等候机会见一个杀一个,不然早晚会被你们这些假公济私的混帐东西所坑死的。小女人,你们好好准备了。”

“道长请听我说……”

“当你们人多的时候,贫道就没有听的机会了。杀!”

杀字出口,人似疯虎般倒拖垂着剑,向要命阎婆疾冲,不但毫无一代剑师的风度,简直就像寻求自杀的疯子,委实令人莫测高深。

要命阎婆怎敢大意?并不认为对方想自杀,大喝一声,挫马步来一记搅海翻江,攻中下盘阻对刘方近身,杖头不但喷出蚀骨毒雾,也发出浑雄的内劲施展远攻绝招,杖劲回旋翻卷,在身前形成可怕的劲气涡流,内外功火候不够的人,在潜力前缘便会被

震翻受伤。

两翼也进步合击,三剑齐发,撤出重重剑网。

鬼剑张道根本不在乎蚀骨毒雾,疚冲的身形撞人杖山中,蓦地一声长笑。人影闪电似的脱出杖山,楔人左面的剑网中,长笑余音在耳,人已远出三太外去了。

四个人皆不曾看到鬼剑张道是如何出剑的,又是如何避免寿星杖的杖山攻击的。

“嗯……哎……”惊呼声与长笑声相应和,飞腾的剑影突然静止。

两个侍女冲出两三步,剑早已脱手坠入草丛中,左手抱着血淋淋的右肘,脸­色­因痛楚而泛青。

右肘碎折,这辈子算是废定了。两倍女同是右肝中剑,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这叫做先剪除羽翼,下一步是拔爪敲牙。”鬼剑张道仍然倒拖着剑,一面接近一面冷厉地说:“能毁一双,就不要只除一个;贫道会有耐心地等候机会,逐一铲除你们这些假公门之名,行盗匪之实的混帐东西,下一个,是老虚婆。杀……”

“道长不要过份了,娇­嫩­的嗓音人耳,人影稗然光临,漫天剑气进发如潮,电虹横空而至。

“铮铮铮!”剑鸣震耳,最后一声进发,可怖的纠缠剑影陡然中分。

四支剑行雷霆似的接触,四道剑虹分向四方飞返。

鬼剑张道连退五步,鹰目冷电四­射­。

抢攻解围的三支剑,是幻云姑娘和侍女小珍小朱,各向后方飞退两丈,花容变­色­。

“原来是你们!”鬼剑张道大感惊讶。

“纤云渺渺,耿耿星河。”幻云举剑娇呼。

“你少在贫道面前­鸡­猫狗叫。”鬼剑张道沉声道:“想不到纤云小筑的人,竟然做起走狗来了。小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幻云举着青虹剑,碎步欺进。

“双剑合壁!”凌云燕也娇叫着挺剑上。

“小心身后!”侍女小珍急叫。

一个戴了头罩,仅露了双目的娇小人影,右手剑隐肘后,左手正拖起靠坐在崖根的国华。

凌云燕不假思索地疾退两丈,一声娇吨,剑发穿针引线,剑虹笼罩住娇小的人影。

剑芒一闪,娇小人影信手一剑拂出。

锋一声暴响,凌云燕在骇然惊呼声中,被震得斜飞丈外,几乎一咬摔倒。

娇小人影将国华向上一掀。身形下蹲,左手便抱住国华的腿弯,国华的上身因掀势已尽而向下一搭,恰好仆伏在娇小人影的左肩上。

要命阎婆尚未冲近,娇小人影已像流星移位,眨眼间便远出五六丈外,像要破空飞去,追之不及了。

“陕追!”凌云燕暴刀地怒叱,首先追出。

要命阎婆领了两位碎了肘的侍女。随后追出。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四个聪明的女人,正好乘机溜之大吉,让纤云小筑的人与鬼剑张道打交道。

鬼剑张道对纤云小筑的人颇有顾忌,同时也不愿逗留过久,冷哼一声,向北冉冉退走。

幻云拦住了想追出的两侍女,脸­色­有点不正常。

“不能追!”她喝住两侍女:“老道的剑术诡异霸道,想留下他势难如愿,说不定还得栽在他剑下,不管他,我们去找师姐。”

春天,锦锈谷开满了映山红。除了红之外,还有开五­色­的,本地人称为云锦杜鹃。

娇小的黑影进人茅屋,信手掩上尚堪使用的竹编门,将国华往­干­草堆中一放。

国华一双眼睛不老实,骨碌碌地不住打量这位蒙面女郎。其实,他早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女郎先检查他的全身,确认没有外伤。

“我知道你又在捣鬼。”女郎嗤嗤一笑,取下头罩:“你不打算坐起来吗?”

是殷真如姑娘,盯着他嫣然娇笑,笑容美极了,顺手将剑丢在屋角的­干­草里。

“我|­茓­……|­茓­道被制……”他苦着脸说。

“这一套不灵光了。”殷姑娘笑着说。

“什么不灵光?姑娘,你是……”

“别再装了好不好?”

“再装什么?”

“好了好了,王大叔。”姑娘忘形地伸出纤纤五指,羞他的脸颊:“你那天在我家,我就知道你是化了装的年轻人,不管你是王寄也好,王一鸣也好,你休想我叫你王大叔了,叫王大哥还差不多。”

“你这丫头鬼­精­录。”他一笑挺身坐地:“遭透了,你误了我的事。”

“误了你的事?你想……”

“我要设法接近狂龙,你这一打岔……”

“什么?你要利用那鬼女人接近狂龙?”姑娘大发娇嗔,“你……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狂龙的儿媳,凌云燕程燕,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还要接近她?你……你也不是好人。”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坏呀!你……”

“她是一个很坏的女人,这两天我一直在暗中侦察她,她根本就不和狂龙的儿子三起,却和两个强壮年青的男人住在另一家客店中。原来你……”姑娘真恼了。挺身要站起。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按住姑她的肩膀:“你有多大了?不害羞!你想想看,我故意冒充王一鸣,她把我捉住,哪能不将我交给她公公审讯,我义错了吗?”

姑娘羞得粉脸配红,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看她那鬼样子不顺眼。”姑娘气虎虎地说:“她的丈夫王树公子,每天晚上带有美丽的女人。而她的身边,也每晚都有别的男人。哼!我不理你去接近他,我是当真的。”

“咦!你……”

“我……我弟弟不在家,没有姐妹,爹也经常不在家,我……我好孤单。”姑娘眼中有泪光:“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不希望坏女人接近你,除非是真正的好姑娘,才配和你在一起。像那个握有青虹剑的骄傲女人。我也不要她接近你。”

“这……”他愣住了。

“再说,我也不要你用苦­肉­计接近狂龙,那太危险了。狂龙身边的人好多好多,每一个都是可怕的武林高手,想起你要和这大批可怕的人周旋,我晚上作梦都会惊跳起来。我请求你,不要冒险,不要……”

姑娘说不下去了,双手掩面饮泣。

他心中抨然,情不自禁将姑娘挽住,轻抚姑娘的秀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叹息。

“不要哭,姑娘。”他柔声说:“你是一位天真无邪的好姑娘,你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只知道凭自己的直觉行事,在我这浪迹江湖的人来说,这是十分危险的事。听话,你不能在外面乱闯,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我不要回去。”姑娘钮着小腰胶拒绝:“我要在一旁暗中跟着你,替你留心意外。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可是我

“你不要胡猜乱想好不好?我真的喜欢你,我把你看成我的小妹妹。”他感到眼前一热:“早些日子,我也曾有一位小妹妹,她……她走了”

“走了?她为什么要走?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哥哥,她……她到何处去了?姑娘含泪向他注视,眼中有希冀地神情流露。

“她到天上去了。”他指指上空:“她走时,唯一的一丝留恋就是我。”

“哎呀!她……她死了?”姑娘失声掠呼。

“是的,死在我的怀里。”他终于嗓音变了:“我一生都很自私,在她面前,我觉得我好渺小,她是一位令我感到惭愧的小妹妹,也让我感到光荣的小妹妹。”

“愿上苍眷顾她。”姑娘颤声说:“愿她在天之灵平安。”

“她去了,我觉得,我不能让旧事重演,所以,我喜欢你,但只能在心里把你当作小小妹。”

“请把她的故事告诉我。”

“不……”

“我请求你,我告诉你。”

“这……”

“请告诉我。”姑娘固执地要求。

“好吧,但不许发问。”

“我一定静静地听,我是一个好听众。”

你记住,我在讲故事,也许,这是我这一生中。唯一可讲的故事,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一段情节。”

“你曾经讲给其他的人听吗?”

“没有,你是唯一的一个。”他叹息…声:“也许,我感到我不可能有再讲的机会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随时都有瞪眼伸腿的可能。当你活过五十岁,你就可以把我今天所讲的故事,告诉你的儿孙了。”

“一鸣大哥……”

“从前,江宁府住了一个很自私的神秘武林高手……”他开始讲故事。

故事的男主角,他用第三人称,不是讲他自己,而是讲另外一个人的故事。

但他不提那个人的绰号,那个人的绰号应该是飞天狐。

他觉得,把一个江洋大盗牵扯进反清志­干­的伟大行列里,是对反清志士的一种侮辱,一种不敬,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是用不带感情的嗓音,拣­精­拣要地叙说,似乎叙说一个与他无关的,发生在远古的故事和传说承。

可是,当他说到柳依依临死时的话,虽则嗓间仍然不带感情,但两行冰冷的泪水,已流下他冷僵的脸颊。

不知何时,姑娘已蜷伏在他的膝上,静静地泪湿衣裳,无声地饮泣。

故事说完了,久久,谁也没说话。

久久,他温柔地捧起姑娘沾满泪水的面庞。

“你是一个感情脆弱的听众。”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听故事为古人提忧,好傻。”“这故事好凄迷,凄迷得令人心碎。”姑娘坐正身躯,深情地、轻柔地用纤手替他抹掉泪水,自己的泪水仍在缓流:“大哥,难怪你来九江,你应该来,我好高兴。由于你,我接触到人生的另一面,从前,我觉得人活着唯一追求的事,是活得平安、活得如意就够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就活在平安和如意里。”

“上次水师营劫掠我家……”

“那是意外,有些人一辈子,甚至八辈子也不会碰上。但有些人却倒据得很,祸不单行,灾难无休无止。有些人是罪有应得、有些人却是无辜的。”

“我好羡慕柳姐姐。”姑娘幽幽地说。

“为什么?”

“她求仁得仁,死得其所。她为所爱的奋斗目标生死与之,最后死在她所爱者的怀里,我相信她在天之灵,一定是平安的。”

“但愿如此。”

“哦!大哥,你是说,狂龙这些人、正在费心机,追捕一些已经升了天,不再存在人间的人?”

“是的。但是,已经升了天的人,仍然有亲友留在人间,有所爱的人留在人间,这些汉­奸­走狗不会放过他们,范大嫂呣子就是其中的受害者。”

“大哥,何不将消息透露给这些人?人死了,他们便会放弃追缉了。”

“不!我不能。”他突然激动地大叫。

“大哥……”

“生见人,死见尸,这是他们办事的宗旨,你以为我会让那些抗脏的手,去碰那些可敬的忠骸!不,决不!他们如果胆敢看上一眼,我也会捌出他们的服珠来。”

“真抱歉,我的想法太自私了。”姑娘歉然地说:“他们的想法和作法,不是我这种人所能了解的。”

“所以,我不希望你卷入;是非之中,这可不是江湖仇杀的武林恩怨,而是一场可怕的大灾难。现在。你必须赶快离开是非之地,你先走,我在暗中护送你回去。”

“这……”

“你必须听话,不然我不再理你,我是当真的。”

“好吧!我听你的话。”姑娘委委屈屈地整衣而起。

和尚桥那家农舍里,仍然派有爪牙守候。

那位手掌腐烂,内腑崩裂的人摆放在屋后的院子里,尸体早已僵硬,就等人士了。

一群男女拥簇着一位相貌狰狞的老­妇­,神气万分到达茅屋,立即派人四周戒备,摆出的阵势相当瞩人。

天下间有许多人,不借穷毕生­精­力追求这种排场,因为这是代表权势表征,受到大群人前呼后拥,确是极大的满足。

水神和扇魔毕恭毕敬迎接,狰狞老­妇­仅点头算是相当客气了。

这老­妇­佩了剑,外面穿了一件怪披风。披风像是特制的双面绸所制造,一面红一面黑,又长又宽大,另有特制系带系在手腕和足踝上。

她就是这群人的副统领,飞天夜叉井绢红。其实她并不老,丰百出头而已,只是相貌奇丑,因此外表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得多。

她那件怪披风,从高处往下跳,手脚伸张便成了可以滑翔的翼,像飞鼠飞狐般滑出一段长距离,她的飞天夜叉的绰号,就是因此而来的。

当然她并不能真的飞翔,仅这一手绝技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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