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等到思源回住处,周立冬只好一大早上来到思源公司楼下的接待处,这里是思源上班的必经之路。
远远的隔着玻璃,他看到思源自井成的车上下来,而且又折回去与他笑,看来,思源与井成之间早已不是他所想的简单朋友。面对井成时思源明朗的笑容让他越发妒忌。
他摘下眼镜,使劲揉揉眼睛,直至眼里涌出源源不断的液体,冲洗蒙尘的双眸。好象不这样,他就看不清晰对面的郝思源。
温热的牛奶洒了一地,那是思源边走边喝一半剩下的。慌忙去擦溅到身上的|乳白的液体,怕它们渗透到衣服里,再也洗不净。
周立冬怀里那只皮毛柔软的棕熊玩具冲思源傻傻的笑着,而她却泪流满面。
他已然挪到她的跟前,不敢妄动一下,只是等待她开口。
声音哑哑的,如同叹息与哭泣。
他拉她到无人的接待室,关起门,用身体挡住门的把手,这样,就无法对他视而不见。
周立冬喜欢笑,无论何时,他都能笑得温暖又含蓄。他依然在笑,在这样心若滴血的清晨,他居然对着思源笑得毫无保留,如同身边那只傻笑的玩具熊。他说:“多么羡慕它,又多么希望你能把我当成它,对着它微笑,对着它讲心事……”
“求你别这样行不行?求求你!”思源的泪水已经决堤。
“别哭!”周立冬想用手帮拭去泪水,却被思源挡住,象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有时候,选择就是选择,就算后悔,也没有回头路!……即使再怎么补救,造成过的伤害都难以弥补。”
周立冬呆呆的说不出话。
“去追求你要的东西吧,求你不要再纠缠我!”
“我要什么呢?如果早知道就好了,不会枉走这么多岔路!”周立冬突然没了力气,连声音也不再是他的。他将那只玩具熊放在思源身边,轻轻摆放好,让它也陪着她哭。
“如果,下到十八层地狱能得到你的原谅,我愿意去!”周立冬说完,将接待室的门打开。
思源顾不得将眼泪都擦干,哭着跑出接待室,身后全是周立冬泣血般的叹息。
老朱已在办公室等待多时,见思源如火箭般冲进来,觉得诧异,“怎么?后边有虎还是有狼?”
“都没有。”思源不自觉向身后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松口气,问老朱,“你去承德几点出发?”
老朱让秘书拿毛巾给思源,“去洗把脸,我们马上出发!”
一路上,春光明媚,风景无限,老朱没问思源早上到底为什么哭得那么肝肠寸断,他只是看着窗外的绿树红花,问思源,“知道春天如何才能不枯萎?”
思源被禅机弄得有点懵,思考半天仍不得要领。
“用眼睛把它放进心里!”老朱:“心永远骗不了人,放在心里的东西永远都是鲜活的,即使是一段多年前的记忆!”
思源闭起眼睛,不想睁开,努力回想内心深处那抹最鲜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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