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我的目光,她轻轻说:
“你骗我。”
我无言以对。
她又说:“你告诉我他不会不回来。可他真的没有回来。”
我前去揽她,她挣开,又轻轻对我说:
“你知道吗?我记忆里最早的画面,并不是父亲或者是母亲的脸。我记忆里最早的画面是你们。”
我深深看她,才发现那个黄发垂髫的女孩子,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那一夜你们在看烟花,我就在他怀中,我记忆中最早就有了他的存在。看惯了他的样子,又怎样去看别人?”
我说:“你不要这样。你还年轻,你应当好好活下去。”
“我自然会好好活下去,”她惨淡地笑着,“我不是姨母,我连为他死的资格都没有。”
我不禁黯然无语。
“云影。”她突然这样轻轻唤我。
我疑惑地看着她,迎了我的目光,她轻轻说道: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你说吧,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流着泪说:“再过两年,我总是要嫁人的。他们一定会要将我嫁给某个人的。到时候我想要你来主持这事,我希望你能帮我选择一个人。那个人只要有三分,不,只要有一分像他就好。”
“只要他穿白衣,只要他也温和且坚定。”
小的时候我曾看过一本寓言:一个渴望飞翔的孩子得到了一副又宽又大的翅膀,于是他将这翅膀装在了背上飞向天空。在天空翱翔时,他突然开始觉得背上的翅膀是那么大那么沉,他觉得如果没有那翅膀,他可以更轻松更自由地飞。于是他抛弃了翅膀,却永远失去了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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