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这家伙,米艾拿胳膊肘拐拐他:“有事?说嘛。”
“没~~”
“没有?”
抬手揉揉额角,他笑得不太自然:“呃……陆昊下个月初去法国。”
脚步一滞,鞋底跟地面的摩擦力陡然加大,米艾差点往前扑去,幸好莫梓彧抓住她的胳膊,才算没当场表演平沙落雁式。
他皱眉说她:“毛躁躁的。”
“他要走?”顾不上他语气里的责怪,揪住他衣袖连声问,“去法国?怎么没听他提过?小青知道吗?”
“没告诉她。”
“为什么?”
“这是别人的私事。”
私事?陆昊就是小青的整个世界,别说他们看不见!可是看见了又怎样,一场独角戏,怎好叫观众陪演。说不出口的爱永远藏在暗处,她愿意沉默,他就能假装不知晓,有错吗?没错,谁也责怪不了,因为这只是人性,自私自保,无关乎道德。良久米艾问:“你呢?”
“我?”
“你要去哪儿?”
“……英国。”
果然猜对了,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们,早晚都会飞去发达国家畅游一番,因为那是他们成长的必经之路。“我就不明白,”她直视他的眼睛,“中国那么大,难道还塞不下你们几个,非得跑去资本主义国家?”
莫梓彧脸色微僵。
“不对,我说错了,是我们的错,大错特错,你们都是人中龙凤,比任何人都来得优秀,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前程无量,怎么能被我们这类草根阶级绊住脚?怎么能?”越说越激动越生气,脸孔都涨红了,“喜欢上你们是我们贪图享乐,被你们抛弃是我们活该,可你们知道什么叫爱吗,什么叫真正的爱!门当户对就那么重要?前程就那么重要?就不能做一对贫贱夫妻……”
“米艾!”
猛然一惊,她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呐呐道:“我不是说你……对不起,不是说你。”刚才一定着魔了,心情坏到极点。
“我知道,没事。”他轻叹口气,“小青的事,你让她自己处理。”
确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为那个陷在爱里的傻瓜不值。“陆昊去那边,是跟女朋友结婚吗?”
“嗯。”@
“你呢,英国那边也有个未婚妻?”
切一声,莫梓彧点她脑门:“想点好的!读书。家里想让我学金融。”
这倒新鲜,莫家家长也不知怎么想的,儿子好容易读个工学硕士出来,又让他改学金融,嫌他时间太多呢?要么就是想让他接管企业。“那不是改行了吗,学这么多年。”
“无所谓,”他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让我学啥我就学啥。”
说得好可怜,难得莫少这号放荡不羁的人物肯接受家里安排,真是奇迹。“你酒吧怎么办,都没人管。”
“我跟人合伙的,他守着呢。”
米艾厚起脸皮:“以后去那儿喝酒还能不能打折呀?”
“能~~就报我的名,给你打五折。”
她只是说说而已,真去了才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底。”无赖笑容呈现,“舍不舍得我呀珍珠米?”
“舍得。”她毫不客气,“您还是别毒害中国妇女了,去摧残国际友人吧。”
辣手摧花者挑眉嘿嘿笑,也不反驳,手在额前搭成凉棚往天上看,一大块乌云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难怪闷,快下雨了。”
“唔~~”无精打采地接口,“今天真不是个好天。”
应该说今天是相当背运的一天。
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开,不能抱怨,没法挽留,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不能接受的?
所以当米艾迷迷瞪瞪上错了公交车,然后在校园里踩到半罐可乐把鞋子弄湿时也没骂人,只对着天空竖起中指:“Fuck!”老天大概听见了她的赞美,很给面子地劈个响雷——
落雨咯!
一身透湿地冲回寝室,还以为没人在,正抓着郭郭遗留下来的毛巾擦身子,突然从阳台传来抽泣声,米艾吓一跳,拉开门,明月满脸泪痕从角落里站起来。
哭了?肯定跟同学喝散伙酒,触景伤情。举着毛巾就帮她擦泪:“哎呀哭什么,不还有我跟小青在嘛。”
“我跟陈方分手了。”
“……”
明月没哭出声,只是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他瞒着我跟别人好了……是他们老总的女儿,我见过……他说跟同学吃饭,可我看见他们俩手牵手逛商场。”
今天是愚人节吗?米艾盯着地面晕开的水渍有点糊涂,搞不清到底是做噩梦还是真的事实。“可能就是朋友一起玩……”
“他承认了。”明月木着声音,“当着我的面说,如果我真的爱他就应该放手,放手让他去追求他的幸福,那个女的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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