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凌未更亲近一点,但是又怕凌未不高兴。
不过今天显然是他的幸运日。凌未心情好,默许了他的称呼。
“凌未?”某人笑咧了嘴。
“干吗?”凌未皱起了眉头,这人还没完没了了。
“我就是叫着好玩。”
“那以后不许叫了。”人在京城,远离了江海的纷纷扰扰,凌未的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
“别呀,以后没人时我就叫你凌未吧。”
“我比你大。”
“凌未。”拉着凌市长的手撒娇。
“我是市长。”
“凌未,凌未。”
凌市长没辙,无奈地点了点头。
某人欢呼一声,雀跃地像个孩子。
气氛渐入佳境,拉着凌市长的手,叫着凌市长的名。
贺朝阳觉得与凌未重逢以来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
如果,如果……
旖旎的想法还没钻进脑海,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美妙的气氛。
意识到左手还被贺朝阳握在手里,凌未一时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他就借着掏手机的动作避开了贺朝阳的纠缠。
“喂?”凌未看了看号码,是凌开。
“哥,我遇到麻烦了。”凌开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惊慌。
“怎么了?不要急。”凌未安抚道:“深呼吸,慢慢说。”
“哥,有人要关我。”凌开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慌乱,但是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想要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关你?”凌未的嗓门陡然拔高,“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凌未的表情有异,本来踱步到一旁避嫌的贺朝阳劈手夺过电话,“凌开,我是贺朝阳,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急切的说了几句。
贺朝阳皱了皱眉,“你在哪里?”
“我在兰庭会所!”
那边传来砰砰的声响,凌开的电话似乎被抢了,只听得一片混乱。
“出什么事了?兰庭是哪里?”凌未急了,一边抢回被贺朝阳夺走的手机,一边冲他嚷道。
“没事,没事。”贺朝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兰庭是我的地盘,不会出事的。”
挂掉凌开的电话,贺朝阳马上拨通了钱宁的号码。
结果钱宁有事回家去了,贺朝阳气得没法,不用的时候老在眼前晃,真到了用人的时候钱宁这家伙却不在。
“老魏,是我。”贺朝阳拨通了兰庭会所总经理的电话。
“二少?”老魏吃了一惊,“您有什么吩咐?”
“有人在兰庭找茬,你马上去找一个叫凌开的人,一定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是。”老魏一溜小跑着出门,一边疾走一边道:“市公安局陈局长家的孩子在下边喝酒,与人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楼层经理已经在处理了。”
“你亲自去,在我到之前,谁也不许动!”
“是!”老魏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二少这两年很少在京城露面,不知道这个叫凌开的是什么来头,竟惹得二少大动肝火。
贺朝阳请凌未上了后座,仔仔细细给凌未系好安全带,这才驾车赶往兰庭。
贺二年少时没少与人飙车,京城的行车高峰期已过,他这车开得飞快,惊得凌未直嚷:“你慢点开。”
“没事,我技术好着呢。”贺朝阳没回头,给了他打了个安心的手势。
凌未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抓住扶手,任由贺朝阳一路飞驰。
车子嘎叽一声停在兰庭的大门外,贺朝阳推门下车,一手把钥匙甩给了前来迎接的门童。
“咱们走吧。”知道凌未心急,贺朝阳虚扶着他的肩膀往里走。
大堂经理已经等在门口,看到贺朝阳进来,急忙躬身道:“二少。”
贺朝阳点了点头,道:“人呢?”
“都在楼上的大包里。”
贺朝阳不再说话,随着经理上了楼。
大包的门一开,凌未马上就寻找弟弟的身影,凌开坐在保安身后的阴影里,看起来并无大碍。
他悄悄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包厢里的气氛很凝重,凌开在老魏一侧坐着,身边似乎是公司的同事,他们已经被刚刚地打斗吓着了,谁都不敢吭声。唯独一个貌似经理的人物,欲言又止。
而包厢的另一边,则坐着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瘦竹竿似的小身板,脸色青白。青年身边陪坐着一名美貌女子,还有几名便衣男子。
看到贺朝阳进来,小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但是输人不输阵,小青年仍然摆出了一副高傲的样子,等着看贺朝阳出招。
“怎么回事?”贺朝阳双手Сhā在裤袋里,睥睨道。
不同于在凌家的伏低做小,此刻的贺朝阳尽显京城顶级太子爷的风范,声量也不高,但是整个人散发出的威势,楞是让人不敢说话。
“老魏?”贺朝阳点了名。
老魏早就站起了身,见贺朝阳问话,连忙道:“这位凌先生在走廊里不慎撞了陈少的女伴一下,凌先生已经道过歉了,但是陈少却叫来了警察同志要把凌先生关起来。”
贺朝阳点了点头,原来那几位是警察。
“陈少凡,两年不见,出息大长啊。”贺朝阳示意老魏给凌未找地方坐下,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对上了陈少凡。
陈少凡他见过,蒋老二的跟班而已。
在京城的顶级纨绔中,这个陈少根本就排不上号。
“你想怎么样?”陈少凡分辩道:“这人摸了我女人的胸,是他错在先!”
贺朝阳回头瞥了凌开一眼,道:“开哥,这种货色你也下得了手?”
凌开的半张脸青肿着,听了贺朝阳的话,急道:“她脚崴了往我身上倒,我已经尽力躲开了!”
女人埋着头不说话,贺朝阳似笑非笑道:“陈少凡,你真有品。”
陈少凡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照着那女人就扇了一耳光。
不过贺朝阳可不管他的官司,径自问道:“我开哥的脸是谁打的?”
凌开的脸已经暴露在灯光下,见凌未心疼地看着弟弟,贺朝阳就跟被人甩了耳光一样不爽。在自家地盘上让人把小舅子打了,他贺二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老魏!”
老魏一哆嗦。“是陈少打的。”
“陈少凡,你说这事要怎么了?嗯?”贺朝阳手Сhā在裤袋里,利眼盯着陈少凡不放。
陈少凡看到他阴鸷的眼神,惧意从后背突窜而起,这,这人是要动真格的?这两年贺二极少在京城露面,所以他才敢到兰庭来作威作福,可是说到底,这可是人家的场子,他讨不了好。
“你想干什么?”陈少凡硬着头皮道:“蒋二哥一会儿就来。”
贺朝阳点了点头,“正好,前些日子他砸场子的事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这说的可是钱宁没出头的那次了,也是那次的退让让陈少凡大了胆子,这些人就是这样,你退一步,他就敢进两步,可是他就不掂量掂量,贺二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吗?
没事还能给别人找点事呢,这次任你欺到头上来,不是贺二退缩,只是没空收拾你罢了。
贺二沉稳地站在大厅中央,风范犹如帝王。
陈少凡知道这次的事不容善了,他犹豫了下,看了看旁边的便衣,牙一咬,心一横,心说搅浑了水,看你贺二能怎么办!
这么想着,抄起酒瓶咣一声砸在了茶几上。
贺二看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们都是警察,他不敢拿你们怎么样!”陈少凡鼓动那几位便衣道。
便衣中有人犹豫了,在出手与不出手之间挣扎。
“哼,”贺朝阳冷笑一记,道:“你们是市局的?”
便衣们被吓住了,“你怎么知道?”
“陈少凡能支使什么人,我心里有数。”贺二俯视着陈少凡,笑道:“现在三局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你,你……”陈少凡看向那几个警察,警察都撇开了头。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三局应该是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吧?那可是专管这种事的。
“上一个敢拿酒瓶子对着我的人,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贺二嘴角扬起,看着陈少凡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怜悯。
“我爸可是局长!”
“局长又怎样?”
不等陈少凡话音落下,贺二一脚就踢了出去。
啪嚓,手中的瓶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陈少凡捂着手腕,惊恐地看着贺朝阳,“你竟然打我?”
“不听话的孩子,是需要好好教训教训。”说着,一脚把人从沙发上踹到了地上,陈少凡猝不及防,脸朝地摔下去,碎玻璃渣扎了一脸。
鲜血氤氲出来,陈少凡颤声道:“你不怕蒋二哥?!”
“蒋二?”贺朝阳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没揍过他?”
随着贺朝阳的嗤笑声,包厢的门再度打开。
一个与贺朝阳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年轻人身后,还站着急急赶来的钱宁。
“二哥救我!”陈少凡正被贺二踩在脚底下,他使劲抬着头,脸上挂了一脸玻璃渣,疼得他直吸凉气。
蒋松看着他狼狈不堪地样子,脸色沉了沉,道:“贺二,给我个面子。”
“给你面子?”贺朝阳不阴不阳道:“这个人在我的场子里打了我的朋友,刚才还跟我动手,你让我怎么给面子?”
“少凡!”蒋松询问地眼神扫向陈少凡。
“你朋友先摸我女人的。”
“大庭广众之下摸你女人,他得有多饥渴!”贺朝阳嗤笑道:“京城那么多场子你不去,既然来了兰庭,就要尊敬我的朋友,守我的规矩。”
“他是你什么朋友!”要是的话,怎么一开始不亮明身份?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恨不得在身上贴个牌儿证明身份?”
“二哥……”陈少凡没辙了,强撑着跟蒋松求救。
蒋松皱了皱眉,道:“你那个朋友在哪儿,让少凡给他赔罪。”
“既然道歉,连同上次的一块算吧。”看了半天戏的钱宁悠哉道:“听说上次没接住车钥匙,这位陈少就给了门童一脚,你那车我看着也不错,送我玩玩?”
“你!”陈少凡气红了眼,那车可是别人孝敬他的,刚开没两个月的定制法拉利,他稀罕着呢。
“蒋少,你说呢?”钱宁似笑非笑道。
上次这个陈少凡惹事,蒋松可在一旁推波助澜来着,这次犯到二哥手里,不扒他们一层皮,怎么出得了这口气。
“给了。”蒋松深吸一口气,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贺二突然回来了。
这两年,贺二不在京城,关于他的传说也渐渐被新一辈的纨绔取代,上次陈少凡到兰庭闹事他也是想看看钱宁的反应,没想到闹得挺大,钱宁却缩了。他还以为是贺二的势力缩水了呢,却没想到这家伙一回来就弄了个狠的。
不怪他服软,现在秦炜的人就在外面待命,自家的一处会馆外也围了一伙人,这边一旦谈不拢,那边马上就开砸,以贺二的脾气,今天没有侥幸的余地。
“去,给我开哥道歉。”贺朝阳坐在沙发上,拿下巴点了点陈少凡。
陈少凡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蒋松,蒋松撇开了脸。
他咬了咬牙,慢吞吞地往那边挪。
“快”贺二一脚就踹在他ρi股上。
陈少凡踉跄了下,这下面子里子全没了,他握了握拳头,低声对凌开说道:“对不起。”
“听不见。”
“对不起!”
凌开被这场面惊住了,从贺朝阳进门起,他就不知道这戏法是怎么变的。陈少凡的身份他已经听老板说了,是市公安局局长的公子,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得罪了公安局局长的公子,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没想到,先是兰庭的总经理亲自出面保了他,还派保安将他团团保护起来。当时他还摸不着头脑,等贺朝阳来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已经让凌开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这世界一定是玄幻了吧,他怎么有点拎不清呢?
“开哥,这么道歉可以吗?”贺朝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凌开回过神,忙不迭地点头。
贺朝阳又将眼神转向凌未,带着询问。
凌未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见好就收吧。
陈少凡丢了面子,连心仪的跑车也拱手让人,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
可是现在,连蒋松都惹不起贺朝阳,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有任何办法。
“二哥!”陈少凡恨声道。
“先离开这里,这笔账早晚得讨回来。”蒋松的眼神暗了暗,带着陈少凡上车离去。
收了钱宁的消息,外面的人也撤了。
贺朝阳这才有时间陪着凌家兄弟说话。
“总算滚了,”刚刚威震全场的贺朝阳就跟往身上披了层羊皮似的,脸色一下子和悦起来。“开哥,让你受惊了。”
凌开急忙摇手,“这事我也有错。”
他不出去上厕所就好了,就不会招惹到陈少。
“别帮陈少凡那混蛋说话,他敢在这闹事就是他不对。”贺朝阳霸气地挥了挥手,话音刚落,见众人一脸惊惧地看着他,贺二哥咳嗽一声,急忙把脸皮调整成和颜悦色的模式,“开哥,伤得重不重?咱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抹点药就行了。”
“那一会儿我送你回家。”贺朝阳弹了弹手指,道:“老魏,给开哥一张贵宾卡,以后带朋友来玩免……呃,”见凌未瞪他,急忙改口道:“打折。”
“不用了不用了。”凌开还要拒绝,却被老板偷偷扯了扯衣服。兰庭的贵宾卡,那可不是有钱就能拿下来的。凌开不要,可以转给他嘛。
看到凌开老板的小动作,贺朝阳笑了,对老魏道:“给这位先生也办一张,以后请多照顾兰庭的生意,当然了,工作上也请多照顾我开哥。”
话说的这个亲热啊,只见过凌开一面就我开哥我开哥的,凌开苦笑,凌开的老板却笑咧了嘴,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抓着贺朝阳的手使劲摇晃。
他刚刚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位爷,可绝不是简单人物,看那个把他们堵到厕所的局长公子了没?到了这位面前,那可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就连之后进来的那位蒋公子,他以前在一个私人宴会上有幸见过,听说那可是京城四大家之一蒋家的嫡亲血脉。
饶是这样,那位蒋公子在这位面前也没讨得了好。
“先生,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关照。”凌开的老板谄媚地送上了一张名片。
贺朝阳接了名片,看了一旁扶着弟弟的凌未一眼,笑道:“我叫贺朝阳,是凌开哥哥的,秘书。”
秘书两字说的低沉又暧昧,凌未心中一动,缓缓地抬起了头。
36、大厦将倾...
因为出了凌开这个意外,凌未在京城多逗留了一天。
凌父凌母本来很担心凌开是和人斗殴才落了下伤,但是两兄弟却异口同声地说是在路上撞的,凌家父母虽然无奈,但是怕儿子们担心,也只能接受了这种说辞。
凌开受伤的第二天,老板就亲自登门探望。
这一下,可把凌父凌母唬得不轻,贺朝阳上门是以老大下属的身份,他们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凌开的老板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人物,这么个大人物登门,凌家父母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比他们更无措的却是凌开的老板。
经历过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的兰庭事件,凌开老板在出了兰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最可能接触到这个圈子的朋友打探消息。
“贺二?”听了他的介绍,那个朋友倒抽一口凉气,“你竟然和贺二少拉上了关系?”
“不是我,是我公司的职员。”凌开老板抹汗道。
“那也不得了了,贺二对那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跟亲兄弟似的。”
“这么好的护身符放在公司里,兄弟,你这次可是走大运了。”
“贺二到底是谁啊?”凌开老板还拎不清呢。
“京城四大家,秦贺蒋卫,秦家称霸军界,贺家是政界翘楚,秦家小太子又和贺二少是发小,你说贺二是什么身份?”
凌开老板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动弹。
怪不得老友说他走了大运,这可是京城最有权势的太子爷,能和贺二拉上关系……我靠!老板抹了一头的冷汗,直奔最好的中药行,他要去给他的爱将买补品!
凌开老板的来意凌家父母不清楚,贺二可是心知肚明。
看他殷勤备至的样子,贺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就冲老板这样,凌开在这家公司也干不长了。
不过,这样正中他的心意。
前两天正思忖着怎么给凌未弄钱呢,可巧就出了凌开这档子事。凌未身份特殊,就算能借着炒股赚钱,这个数额也不宜过大。
凌开是自由身,从他身上着手最方便了。
思虑底定,对凌开老板的刻意恭维也就笑着受了,没有显示出任何不妥。
凌未看着他淡然自若的样子,叹了口气。
自从见识过贺朝阳霸气张扬的一面,凌未心里可谓是波澜起伏,很久都不能平静。这才是贺朝阳真正的性格吧,跟着自己,真是委屈他了。
贺朝阳不知道凌未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他又是给凌开看伤,又是帮着凌母下厨,饭桌上还陪着凌父喝起了小酒。
“哥,这个贺朝阳是什么来路?他真的是你的秘”饭后,凌开拉着他哥到房间里说起了悄悄话。
“他家里很有背景,”凌未想了想,道:“可是他真的是我的秘书。”
“这么牛X的秘书……”凌开咋舌,“你怎么请到他的?”
哪里是请到的,根本是随手招来的。
不想听弟弟再打探下去,凌未笑道:“别管那么多了,你好好养伤,下午我跟朝阳回江海。”
江海的气候还像他们走的时候那么宜人,快到冬天了,也不见寒冷。
因着凌开的事,贺朝阳提前给周惜暮打了个电话。
“你要往我这边Сhā人?”周惜暮奇怪道:“我以前求着你到公司看看你都不来,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得是什么人物啊?”
“既然是你问,我就跟你交个底,是我未来的小舅子。”贺朝阳得意洋洋道,这也就是惜暮吧,别人才不告诉他。
“小舅子?”周惜暮真的吓住了,“我嫂子是谁?”
“凌未啊,你不是知道吗?”贺朝阳和堂弟一向走得近,有些事不能告诉长辈,但是不会隐瞒堂弟。惜暮是他的钱袋子,有些事还是提早做预防的好。
“凌未是男的。”他还以为堂哥开玩笑呢。
当初贺朝阳去江海,谁也摸不清他打得什么主意,倒是私下里跟自己露过口风,说是要追媳妇去。
可这媳妇是谁?
媳妇是他领导啊!贺朝阳是这么说过,可是当时他那吊儿郎当的口气在周惜暮听来,跟玩笑话没有两样。
可是现在,堂哥的玩笑话竟然是认真的?
周惜暮一时之间有点接受无能,他不是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的情爱,而是对贺朝阳投下的爆炸新闻需要时间消化。
这事事关亲人,他不得不多费些思量。
“老三,接受不了?”
“那倒不是。”周惜暮很快平静下来,“只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我就知道你行。”要是他大哥知道,还不定怎么磋磨他呢。
“这么说,是有谱了?”
这一刀真真切切捅在了贺朝阳的腰眼上,踌躇满志的嚣张模样霎时飞得无影无影,“哪有那么快。”
你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就让我叫嫂子?
我倒是敢叫,人家凌未敢应吗?
周惜暮无奈扶额,“哥,你得努力。”
“少跟我来这一套,”贺二恼羞成怒,“我小舅子的事?”
“就是我的事。”
年前这段时间,好消息不断传来。
工业园进展顺利,等明天开春第一批生产线安装完毕,豪迈摩托就可以进行试生产。
冯庆海的加工厂业已建设完毕,已经进入设备调试阶段。
凌未经常到工业园去查看进度,对工业园的建设速度还是很满意的。
“二期工程的进度怎么样?”凌未站在公路边上,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心情非常好。
看着一幢幢厂房一天天拔高,看着初具规模的工业园,那种新产业由自己手中诞生的自豪感,就是对他这一年来执政江海的最高赞誉。
不怪有些人爱搞政绩工程,实在是那种踏踏实实的成就感,是每一个政界人绕不开的心结。
不过凌未想的却不是高楼大厦,也不是工业园到底要建成多大的规模,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固然与硬件设施分不开,但是作为他自己,最高目标却不是这些拔地而起的建筑,而是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是不是得到了提高。
让治下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才是一个执政者的根本所在。
林越看着年轻的市长,笑道:“进度很快,津城那边的企业在东南亚谈成了个大项目,正在抓紧时间开工。”
凌未点了点头,想着这片广袤的土地逐渐被厂房覆盖,江海的人民能借助这些企业过上更好的生活,不禁在脸上带出了笑意。
贺朝阳陪在他身边,看到他笑了,也跟着笑了出来。
“桂应高速那边怎么样?”回到家,凌未随口问道。
“应州这边进展很快,估计到年前,预计的地基部分应该能打好。”
“你说,年后房产市场真的会崩溃吗?”凌未有些担心道。
贺朝阳想了想,道:“海润那边越来越疯狂,中央已经坐不住了。”
“真的?”
如果时间的轨迹与前世相同的话,那么开春后,上面就要动手了。贺朝阳看到凌未忧虑的眼神,安抚道:“不关咱们的事,静观其变吧。”
凌未苦笑道:“怎么可能,你不是说……”说着,指了指一号小楼的方向,那里住着江海第一号人物刘云起。
“不动他不行,”贺朝阳沉吟道:“先不说现在那边老给咱们使绊子,就是三号那边也说不过去。”
张军为了女儿受辱的事投靠了凌未,而凌未许给他的好处,自然是拔除刘云起之后空缺的市委书记一职。
开弓没有回头箭,房产泡沫一破,第一个要拿下的就是刘云起。
“我不是说不动他,而是想问问你有多大把握。”
“七分吧,事在人为,我不好说太满。”说着,贺朝阳给凌未端上盘小点心,“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打几个电话,今天吃饭晚一点可以吗?”
“嗯。”凌未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复杂。
他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贺朝阳怎么会对他这么好。有了钟点工之后,他的日子已经轻松了很多,于嫂很尽责,每天都帮他把家里清洁一遍,衣服也都洗好晾干。他曾想着让于嫂连晚饭也做好,这样就不用麻烦贺朝阳做饭了,可是不知道贺朝阳怎么谈的,于嫂竟然没同意。
就这样,贺朝阳还是每天过来帮他做饭,这一行为弄得整个常委院的人都有些诧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磋磨贺朝阳呢。
如果没见识过贺朝阳霸气的一面,兴许他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服务,可是经过凌开那件事,他清楚的知道,这家伙简直就是披了层猫皮的老虎,不管他装得多么温顺可爱,本质上他就是老虎,不会变成猫。
贺朝阳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沈蔚。
接到他的电话,沈蔚都快哭了。“二哥,我还得坚持多久啊,整天跟那条破龙混一块儿,小爷的格调都降低了。”
“海润那边你甩完了吗?”
“早就甩干净了。”沈蔚正色道:“我只留了两个障眼法唬弄那边,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就好,黄大龙没撤资吧?”
“没有,听说中央没动静,那家伙又投了两千万进去。”
“你跟他说撤退了没?”
“我点了点他,但是丫简直疯魔了,不听我的‘劝’”。沈蔚笑嘻嘻道。
“那就好,继续吊着他。”贺朝阳沉稳道。
“好嘞,不过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这次的线放得可够长的。”
“快了,最多两个月吧。”
沈蔚倒吸一口凉气,呲牙道:“这么快?”
“我已经觉得很慢了。”
想像着楼市破灭之后到来的灾难,沈蔚嬉笑的面色也沉静下来,“好,我知道了。”
叮嘱完沈蔚,贺朝阳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周志雄。
“周哥,是我。”
“贺少。”周志雄沉稳道。
“刘三那边怎么样?”
“去找了黄大龙两趟,可能是没谈拢,出来就被两个拿砍刀的盯上了。”
“刘云起那边?”
“我给他制造过两次机会,但是他没能近身。”
“那边什么反应?”
“呵呵,”周志雄轻笑一声,道:“我是从出海的船上把他救回来的,这家伙差点就被装麻袋沉海了。”
贺朝阳闻言笑了,“这下,他该死心了吧?”
“早死心了,我已经拿到了一些材料,不过还差个大的。”
“好,这事我让秦烨来办。”
周志雄毫不含糊,道:“那我等您的消息。”
贺朝阳一圈电话打完,见凌未盯着自己看,笑着扔下电话道:“看什么?”
凌未摇了摇头,有些恍惚。
发号施令果敢决断的贺朝阳又和在兰庭时霸气侧漏的贺朝阳划上了等号,从他这些布局来看,他早就打算对刘云起等人下手了,不然不会安排地这么周密。如此说来,在自己到江海前,这个人的胸中就已经为今天描画好了蓝图。
于是,自己是他选中的执行者?这么说也不对,自己是他选中的前台演员才合适吧?
凌未的眼神黯了黯,他自认到江海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比起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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