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响你们休息了。”贺朝阳笑道:“我自己拿着钥匙也方便,是吧?”
镇长都这么说了,余经理自然不好说什么,他取过一把钥匙交给贺朝阳,见贺朝阳转身往楼梯走,脚步还有些虚浮,随即给刘迎春使了个眼色。
“我……”刘迎春踟蹰了。
“嗯?”余经理厉眼一瞪,刚刚的和善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迎春咬了咬牙,急忙追了上去。
“贺镇长,我扶您走吧。”刘迎春的额头渗出了细汗。
贺朝阳扶着楼梯扶手摇了摇头,冷淡道:“我没喝醉。”
“可是……”
贺朝阳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旋即缓和了态度,他倒不是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肠,而是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难免会让有心人再生出别的心思。“对不起,刘迎春同志,我未婚妻脾气很大。”
这句话一点出来,刘迎春就有些明白了。
“贺镇长,我就是个服务员。”她抹了抹额头的汗,避过其他服务员好奇的目光,低声道。
“是吗?那就麻烦你明天把我的衣服拿去洗衣部吧。”贺朝阳看着她,目光温和了些。
这个刘迎春倒有些意思,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余经理的安排,他是想要巴结自己呢?还是背后有人授意?
到中江第一天,就送给自己一个清秀女服务员,对方是想打什么牌?
“哥,听说你到中江去了?”贺朝阳刚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沈蔚的电话就追了过来nAd1(
“嗯,有事?”
“没啥事,”沈蔚干笑道:“我还盼着你回京呢,怎么不声不响跑到中江去了。”
“蒋家给我使了这么大个绊子,正处上不去了,干脆找个镇甸窝着呗。”贺朝阳玩笑道。
“这话别人说我信,你要是说我可不信。”沈蔚笑道:“不过上次贺大哥给蒋大弄得太难看了,那边有气也正常。”
“你还帮他们说话?”贺朝阳挑了挑眉。
“哪能啊!”沈蔚急忙道:“我可是坚决跟着二哥走的,蒋大倒霉我自然高兴,可是他们给你弄这么一出也不怕得罪人!”
“有人闹了?”
“可也巧了,你这正处没弄成,明珠那边有两个新秀也卡在副处上,我听说明珠那边的大佬可是把状告到了卫总那儿。说是别看现在有些干部年纪轻,但是能力却是有的,不能因为风言风语就把一些有才干的人打压下去。”
贺朝阳听着就笑了,“明珠那边是有些青黄不接,怪不得他们着急。不过卫总和蒋家是一条船上的,闹出来也解决不了。”
“听说是做了些妥协。”
“哦?怎么说?”
“人是升上去了,不过去团委了。”
贺朝阳几乎是要拍案大笑了,“卫总这牌打得好!就是不知道是给自家招揽了人才还是楔了钉子。”
“大佬们怎么想,咱们怎么知道。”沈蔚耸了耸肩,道:“哥,你在中江可要小心,我听说严克己那人在京里有些门路。”
“我知道nAd2(”沈蔚是真的关心自己,贺朝阳心里挺温暖的。“你放心吧,过些日子我这边稳定了,请你上船吃海鲜!”
“好,一言为定。”
沈蔚这边结束了,贺朝阳却睡不着了。
他跳下床来,站在窗边思索了下,将电话拨给了李浩天。
“李哥,我到中江了。”他沉稳道。
“到了?我还想着去送你呢。”李浩天笑呵呵道。
“得了吧,”贺朝阳嗤笑道:“让你这书记公子来送我,我可担不起。”
一个曲部长就够给他这小镇长面子了,如果让省委书记的公子来送,他这示弱的戏可就不好演了。
随着新一届人代会的召开,贺派的官员也动了动,贺凤鸣去了浙东省任省委书记,贺昱午从发改委出来去了鲁中省新泉市任代市长,而李浩天的父亲李均则在派系的运作下,成功升任南平省省委书记,六年前贺朝阳的布局现在已经见效了,在李均的经营下,南平省已经慢慢演变成了贺派的地盘。
这一动作自然是让蒋家不喜的,以前南平省自成一派,既不是贺家的地盘,也不算蒋家的势力范围,可是随着贺凤鸣父子的南下,原本在几个副省长中不太起眼的李均却慢慢被他们扶植起来,及至后来凌未的加入,南平省的半壁江山几乎都被贺派握在手中,这让一向将南平划为圈地范围的蒋家心里很不平衡。
贺朝阳升官被阻是他们放出的第一弹,虽然一个大家族欺负一个小辈是有些不好看,但是真正目的却是为了给贺家一个警告。
能拖住贺朝阳的升迁步伐也是蒋家的谋算之一,不管他是去应江也好,应北也好,蒋家都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可是千算万算之下,谁也没想到贺朝阳竟然选择了去中江nAd3(
中江镇的老书记与蒋家并无直接关系,虽然以前蒋老接见过他,不过那时候中江镇只是一个新兴镇甸,还入不了蒋家的法眼。
不过蒋家跟他没关系,蒋家附庸的陈家却与他关系匪浅。听说严家每年都有节令礼物送往陈家的。
有了严克己坐镇,贺朝阳要想在这里搞出些名堂,可有些难办了。
甚至用蒋二少的说法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朝阳,到中江还习惯吧?”李浩天关心道。
“挺好的,严书记对我很照顾。”照顾这俩字加重了音量,将李浩天逗乐了。“你可得小心点,现在等着抓你辫子的人可不少。”
“我知道。”贺朝阳笑道:“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既然到哪里都会被人盯着,还不如直捣黄龙来得痛快呢!”
“别意气用事。”
“我从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贺朝阳凝神看着窗外,再一次想到了上一世惨痛的教训。
为了他的家人,他的爱人。
这一世,他绝对会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69、珍珠之殇...
“贺镇长,您看,这就是我们中江的珍珠交易市场。”刘宇站在一处占地颇广的交易市场前,面带骄傲的介绍道。
贺朝阳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大市场,面色很沉静,似乎并没有被眼前规模庞大的市场震慑到。
“咱们进?”刘宇看了他一眼,心说这个新镇长还真沉得住气,不论是本地人也好,还是外地来的客商也好,当看到一个镇甸上矗立着这么一个大市场的时候,人们的眼里都会闪过赞叹的目光。
中江的人工珍珠养殖是老书记一手带动起来的,也是中江镇的支柱产业,不讳言说,全国三分之一的珍珠需求都是由中江镇来供应的。这不仅是中江人民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是老书记的重要政绩。
在刘宇的引导下,两人进了大厅,只见一排排的摊位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珍珠,在刘宇的指点下,贺朝阳一步步地走过去,细细地观察。
来中江进货的客商很多,天南海北的客人不仅来采购中江的珍珠,连带着把当地的服务产业也带动了起来。
当然了,随着珍珠产业的发达,中江的一些水产养殖也跟着起了步,有珍珠加工,再加上一些水产加工,中江的人民越来越富裕。
市场很大,两个人从一层上了二层,二层不再是摊位而是变成了用玻璃墙隔开的专柜,装修和珍珠品质都上了一个档次,有很多是加工成首饰售卖的。
这一层,采买的客商比一层要少,但是据刘宇介绍,二层的成交额要比一层大得多,做成首饰或其他饰品的珍珠,附加值比祼珠要强多了。
“镇长可以买些首饰送家人。”刘宇玩笑道:“我可以找相熟的店家,帮您拿到最低的价格。”
“先看看吧。”贺朝阳微笑道。这些珍珠虽美,可是凌未却不一定喜欢。他一边走一边看,还不时地向刘宇询问一些数据。
随着问题的深入,刘宇对这个年轻镇长的观感也渐渐变了样,这个人问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看这水平,可不像是刚刚从机关下来的小年轻那么简单。
“刘主任,市场咱们大致也看过了。”贺朝阳笑道:“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带着我到珍珠养殖基地?”
“好啊。”刘宇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看了看时间,他又转言道:“镇长,已经快中午了,我先给您安排个地方吃饭吧。”
“看我,都忘记时间了。”贺朝阳笑道:“不用找地方安排了,我看前面就有家店,咱们就去那里吃吧。”
贺朝阳手指的地方就是一家餐馆,看起来也挺干净的。
镇长发了话,刘宇哪敢不从,两个人走了几步,就进了餐馆。
贺朝阳刚来中江不久,也不怕人认出来,跟着服务员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刘宇则有些局促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刘主任想吃什么?”贺朝阳将菜单递了过来。
刘宇赶忙笑道:“我不忌口,镇长来吧。”
“你是老中江,你来点些特色菜。”贺朝阳将菜单放到他面前,道:“咱们也不浪费,两个人三个菜,喝饮料。”
“好。”刘宇拿过菜单就有些咋舌,看这新镇长开的车挺不错的,怎么吃个饭还这么抠门?
以中江的干部为例,两个人吃饭至少也要点六个菜才行,六六大顺嘛。可是他不知道,凌家贺家都没有浪费的传统,贺朝阳从小跟着贺老长大,贺老是老革命,虽然身处高位,但是从来都不会让家人在饭桌上浪费粮食。
菜很快就上来了,汤也是当地特有的老汤。
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热络,贺朝阳初来乍到,还没有合适的司机和跟班人选。刘宇给他推荐了两个,但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油滑,另一个却是有严家背景,是以贺朝阳干脆选择了自己开车,反正镇长嘛,没有司机和秘书也正常。
“哎,我跟你们说,昨晚那妞可带劲了!”他们这边吃着,旁边那桌的酒瓶一个个放倒,声音也越来越响亮,随着酒桌上气氛的攀升,话题也慢慢带出了颜色。
贺朝阳撇头看去,发现说这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色通红,光秃秃的头顶上横着飘了两根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周哥,你昨晚去哪儿潇洒了?”有个瘦长脸的人问道。
“还能去哪儿?”另一个人笑道:“我看周哥昨晚是去了白天鹅。”
姓周的中年男人嘿嘿一乐,道:“你们还别说,人家白天鹅的服务就是好,小姐也比别的地方漂亮!”
“我听说白天鹅是中江第一大夜总会?”
“那当然了,那地方可是……”周姓男人没把话说完,而是用手指指了指天上,“听说是那家的老二开的。”
“谁家啊?”
周姓男人瞪了瘦长脸一眼,道:“你怎么连中江第一家都不知道?”
“你是说……”瘦长脸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严家?”
周姓男人和另一个陪客都笑了,周姓男人还冲瘦长脸伸了伸大拇指。
“白天鹅?”那几个人又开始讨论哪家的小姐技术好了,贺朝阳转过脸来,对着刘宇笑道:“这家很有名?”
刘宇听到周姓男子提白天鹅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是碍着贺朝阳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没想到这小贺镇长不仅没装没听见,还颇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是镇上挺大的一家宾馆。”刘宇避重就轻道。
“那抽时间带我去见识见识?”贺朝阳玩笑道。
刘宇一口菜噎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瞅着贺朝阳直瞪眼。
“哈哈,我开玩笑的。”
刘宇这口菜终于咽了下去,心说贺镇长啊贺镇长,那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
像是不知道刘宇的想法般,贺朝阳面色不改地吃完了午饭。
“走吧,咱们去珠场。”
“好。”刘宇笑道:“珠场有些远,劳驾镇长了。”
贺朝阳摆了摆手,径自上路。
中江镇的珍珠养殖规模很大,一眼望去,海里密密麻麻悬着的都是浮漂,每个浮漂下都是藏珠的珍珠蚌。
有些稀罕的珍珠是养在外海的,不过刘宇今天可没有安排贺朝阳上船的打算。
“镇长您看,这就是咱们中江最大的珍珠养殖基地。”刘宇指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珠场,脸上写满了骄傲之色。
“很壮观。”贺朝阳远目眺去,也不禁为这个珠场震撼。
不过震撼之余,也不得不产生深深的忧虑。以中江的养殖规模来看,再过几年,不仅这里的珍珠产量会下降,品质也会大不如前。再过十年到十五年,中江的珍珠产业几乎已经变成了历史。
这不是贺朝阳在危言耸听,而是切切实实的记忆。
选择来中江,第一是受了李家的嘱托,来中江探探究竟。李均的案头积了不少状告严家父子的材料,不过碍于严克己的威望,这些材料都被压了下来。第二,贺朝阳是真的想要为中江做些事情。
中江的珍珠养殖规模虽大,却没有一点章法,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中江人已经将未来数年的资源都透支了去。再不想办法阻止这些近乎疯狂的扩张,未来的某一天中江珍珠终将会在珍珠版图上消失。
可是,要想挑战严家的起家产业,谈何容易。
“贺镇长,要下吗?”刘宇指着岸边的小船。
珠场的老板是严家的本家,听到刘宇的介绍后,倒也没有怠慢,只是面容中多有得色,不停地炫耀自家珠场的规模和珍珠蚌的密集程度。
贺朝阳听了只是笑,中江人太急功近利了,拿最珍贵的大溪地珍珠来说,大溪地珍珠的养殖密度几乎只有中江珍珠的三分之一,而且养殖周期也长,还会特别注意水质的保持。
看看眼前这片珠场,珍珠蚌的密度已经接近珍珠养殖的最大密度,水质也说不上优良,这样的珍珠养出来,或许数量能保证,但是很难生产出优质珍珠。
贺朝阳眼里的忧虑自然不被刘宇和珠场老板知晓,他们带着贺朝阳上了船,不无炫耀地捞起一两个大蚌让贺朝阳开眼界长见识。
“在想什么?”晚上,是例行的电话时间。
贺朝阳在给凌未打电话时竟然走神了,这可是非常罕见的事,所以凌未也不禁好奇起来。难道贺朝阳刚走了两天就有了新想法?
“我在想珍珠。”
凌未点了点头,中江的珍珠是出了名的,只是不知道贺朝阳又想在珍珠上做什么文章?
“严家是靠珍珠起家的,你往里面掺和什么?”
贺朝阳听了,豪气一笑道:“我打算把严家的珠场抢过来给你当聘礼呀!”
“聘礼?”凌未也乐了,“不是当嫁妆吗?”
“你要那么想也行。”贺朝阳笑道:“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咱们两口子谁跟谁呀!”
听了这没脸没皮的话,凌市长很无语,脸皮厚不过人家,不投降都不成。
“说正经的,中江的珍珠怎么了?”
贺朝阳把对中江珍珠的思虑跟凌未讲了一遍,听完他的见解,凌未也沉默了。
“媳妇,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凌市长皱了皱眉,“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你的思路是对的,不能为了追求今天的金钱就去透支明天的资源,可是珍珠养殖是严家的根底,没有万全的把握你最好先稳稳。”
“看你说的,你老公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啊!”说话间,贺朝阳打开了窗户,他住三楼,微凉的夜风吹进来,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明月。
“严克己不好对付,小心为上。”凌未叮嘱道。
“我知道啦,谢谢市长大人指”窗外的明月勾起了恋人的离愁,“媳妇,你到窗边来。”
“干吗?”凌未从床上坐起身,来到了窗边。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嗯。”
“你就不想干点什么吗?”
两个人的浓情蜜意刚刚开始,煞风景的人就来了。就在贺朝阳诱哄着凌未想要干点什么时,楼下突然起了骚动。
“救命啊!杀人啦!”一个矮胖的男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从街道那头狂奔而来。
贺朝阳目光一凝,看到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手拿木棒和砍刀的年轻人已经追了上来。
“我有事先挂了啊!”贺朝阳挂掉电话就出了门。
等他赶到大门口时,那个中年男子已经头破血流地被堵到了对街。
见余经理已经追了上来,贺朝阳随即放缓了脚步,摸了摸口袋,对余经理道:“老余,附近有卖烟的地方吗?”
“啊?”余经理一楞,对街那边刚刚发生了持械斗殴的恶性事件,这位主随即就下了楼,要说他没看到显然是不可能的,可是看他的姿态,好像又不是为这事下来的。
“您要买烟?咱们宾馆就有啊。”余经理很快就反应过来。
“我看了,没有我抽的牌子。”贺朝阳手Сhā在口袋里,笑眯眯道:“附近有超市吗?”
“有的,您还亲自跑一趟,有事让小刘去就行了。”
“不用了,我正想散散步。”
问清了超市地址,贺朝阳漫步往外走,走到外面时,他眼光微撇,很快就看清了那个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子。
此人刚刚眉骨处汩汩的流血,衣服都被撕烂了,非常狼狈。
那几个小年轻见围观的人多了,也不恋战,从男子的衣兜里把钱都掏了出来,又补了两脚,这才提着木棒和砍刀,嘻嘻哈哈的走了。
贺朝阳看到热闹也不上前,因为他不知道余经理是不是还在观察自己。
男子蜷缩在当地,呻吟了好一会儿,才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
等他的眉头的血迹擦去,贺朝阳才稍稍愣住了,这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70、白天鹅宾馆...
“老兄,咋整的?”贺朝阳叼了根烟,有点痞气地靠在墙上。
中年男人狼狈不堪,赤着上半身,捞起残余的布料擦了擦眉头的血。这里是超市旁边的小巷子,男人本想借超市的电话跟朋友联系一下,结果超市的工作人员一看他的样子,又想到刚刚追打的那一群人,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门。
男人的脸色流露出一丝愤恨与绝望,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转身进了旁边的巷子,想借着这个无人的阴影处喘口气。
贺朝阳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男人面前的,他看着男人狼狈的面容,愣是从男人头上那两根飘荡的发丝上认出了这位就是中午在小饭馆碰到的周姓男子。
“你是谁?”被胖揍了一顿的男人很警惕,他一甩头,头上那两根飘着的头发立刻从耳边耷拉下来,贺朝阳看着那飘荡的发丝,恨不得伸手给他薅下来。
“钱被抢了吧?”贺朝阳递过一支烟,男人犹豫了半晌,颤抖着手指接了过来。本来是想带着朋友去白天鹅见识见识的,没想到只因为一杯酒就惹出了大祸,不仅挨了顿揍,身上的钱也被那帮小痞子抢光了,还美其名曰是帮红姐要的精神损失费。
“手机能借我用用吗?”跑路的过程中把手机跑丢了,中年男子身上分文没有,也没有能和朋友联系的工具。
“你跟我说说遇到了什么事,一会儿我借你钱。”
“真的?”男人狐疑地瞅了贺朝阳一眼,阴影处,贺朝阳的面容看不太清楚,不过男人一看他的气势,直觉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才出虎茓又入狼窝?
“说不说在你。”贺朝阳睨他一眼,转身欲走。
“别走,我说我说。”现在那帮小痞子走没走远他可是不知道,要是再这么衣不蔽体的出去,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揍的。
“我今天和朋友去白天鹅了。”男人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贺朝阳一眼,道:“白天鹅你知道吧?”
“知道。”其实他还真不知道在哪儿。
“今天那里搞活动,我就带着朋友去了。”
“什么活动?”
“那个……”男人迟疑了下,才有些尴尬地说道:“竞拍。”
“竞拍什么?”
“竞拍一个和蜜蜜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
“别跟我绕圈子,讲重”
“就是,就是……”男人像是豁出去一样,直接说道:“就是竞拍蜜蜜小姐的初夜,共进晚餐就是个婉转的说法。”
“有点意思。”贺朝阳喷出个眼圈,带着兴味瞅了他一眼。“你竞拍成功了?”
“哪儿能啊!”抽过一根烟,男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见贺朝阳对他说的话颇感兴趣的样子,道:“白天鹅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头牌小姐的初夜咱能买得下来?我看出来了,这都是搞得噱头!”
既然看出搞噱头你还往里头钻!贺朝阳对这个人挺无语,不过想到他在饭店时吹嘘小姐技术好的情景,可见这人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
“那你怎么挨打的?”
刚刚得瑟起来的男人又蔫了,“别提了,那个什么蜜蜜小姐我也是砸了一万块进去的,结果连个水花都没听见。我不服气,凭什么花了钱连个衣边都摸不到,我,我……”
“你怎么了?”
“我就借着酒劲摸了摸旁边一个大美人的ρi股。”结果就被揍成这样了。
“摸个ρi股就能把你打成这样?”贺朝阳咋舌道。“你摸得神仙ρi股?”
见贺朝阳也不是那端着架子的人,男人越露越多,他看了看四周小声道:“也算哥们儿倒霉,你知道那女人是谁不?”
“谁?”
“那是严书记的二夫人!”
“严书记?二夫人?”见男人神神秘秘的样子,贺朝阳也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中江镇的书记。”
“老的还是小的?”
“老的?”男人猥琐的笑了,“不白瞎了那个大美人了,自然是……嗯嗯?”
给了周姓男子一百块钱,轻松的把人打发了。
贺朝阳等男人畏畏缩缩的走远了,这才漫步出了胡同。
回到宾馆有些晚了,余经理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呢。
“镇长回来了?”
“嗯,闲着无聊,在外面抽了几根烟。”衣服上的烟味余经理隔了一米都能闻到,心说没看出来这位爷还是个有瘾的。
与余经理闲话了两句,贺朝阳拾步上楼。
等他走到楼上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门开着。
贺朝阳心生不妙,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您回来了?”刘迎春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我房间?”
“我给您送水果上来。”
早不送晚不送,都快十一点了上来送水果?贺朝阳真被这位姑娘弄得没火气了。本来是图招待所吃住方便,离镇政府也近,看来这地方是待不得了。
“以后没有我吩咐,请不要进我的房间。”
“对不起,我,我……”刘迎春心虚地看了看外面,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后,才低声对贺朝阳道歉,“贺镇长,我错了。”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贺朝阳冷淡道。
刘迎春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跑走了。
贺朝阳一进屋,没干别的,将屋里翻了一遍,又用秦烨教他的小方法测试了一下屋内是否有什么电子设备。
等到终于确定这屋里暂时安全后,贺朝阳才徐徐地吐了口气。
又是监视,又是送女人的,这个招待所是真的不能待了。经过和周姓男子的交谈,他又想到了一个颇为严峻的问题,虽然是顶着市长秘书的头衔下来的,可是到中江后他手边却无人可用。
刘宇和牛秋长都是可以发展的对象,但是要建立起关系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像今天晚上的事件,他应该是避讳自己出场的,可是为了了解情况,又不得不亲身上阵。
想到这里,贺朝阳拿起了电话。
“朝阳?”夜半时分接到弟弟的电话,贺昱午有些惊讶。他起身靠在床头,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贺朝阳笑道:“哥,我得从你那边弄个人过来。”
“有合适的人选吗?”
贺昱午是贺家内定的第三代接班人,所以他手中可用的资源比贺朝阳要多得多。
“我需要一个靠谱的司机,最好还有一个能帮我办些杂事的人。”
贺昱午听了,沉默了半晌,道:“司机好找,但是办事的人我得想想。”
这个办事的人可不是普通的人选,估计是贺朝阳私下里动作需要的人。
“行,我等你消息。”
放下电话,贺昱午睡不着了,他起床到书房里坐下来,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人名,但是又有些不放心。
贺家经营这么多年,明里的人脉资源不少,暗中培养的嫡系力量也是有的。当然,违法的事他们绝不会做,不过有些事情通过正大光明的办法解决不了,就得有一些暗中的动作。
只是给小二的人选,一定要慎之又慎,不仅因为弟弟是贺家的老幺,从小就宝贝,贺昱午更忧心的是,他觉得弟弟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贺市长拒绝往深里去想。
贺昱午为了盘算人选问题,半宿没睡。贺朝阳可是拉上被子睡了个好觉。
他知道父亲和大哥在仕途上行走挺辛苦,上一世他没少给他们惹事。但是到了这一世,他发现亲近父亲和大哥的方法虽然有很多,但是离得远了,就得时不时找点事让他们做,不然一向为自己操心的他们,会很失落的。
话说,贺镇长,你这想法真的大丈夫吗?
司机一时半会还赶不到中江,但是有些事却亟待办理。
中江的形势有些复杂,贺朝阳不知道哪些人能为己用,一时间有些束手束脚。
“朝阳同志,到中江也有一些时间了,感触如何?”散会后,严敬祖带着沉稳的微笑和贺朝阳说道。
“中江的经济发展的很好。”贺朝阳笑道:“这些多亏了严书记的努力啊!”
一记马屁轻轻地拍了过去,严敬祖眯了眯眼睛,谦虚道:“这你可说错了,中江能有今日,基础是家父打下的。”
“我对老书记可是万分景仰。”贺朝阳肃穆道:“什么时候能得老书记指点两句,可就是朝阳的幸事了。”
“哈哈,总有机会的。”严敬祖故作亲热的拍了拍贺朝阳的肩膀,笑道:“父亲这些日子在休养身体,有些日子没见过外客了。”
“哦?老书记身体不舒服?”
“没有什么大事,老人家嘛,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那是那是,”贺朝阳笑道:“本来还想去拜访老书记的,既然如此,等老书记身体好了,我再登门。”
“好,我一定向家父转达你的问候。”
两个人故作亲热的寒暄了一阵,等各自转过身后,原先热络的情绪马上就消失了。严敬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而贺朝阳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严老书记哪里是不见外客,恐怕是因为自己这个镇长还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听说前阵子京里来了个副部长,这位老书记都没劳动尊体欢迎一下,可见架子之大。
不过他不露面也好,不然自己还得把人当佛爷一样供着,两不自在。
“烨子,你干吗呢?”到了办公室,贺朝阳给秦烨打了个电话,上次沈蔚说过楚云舒的事后就没了下文,贺朝阳盘算着这事也该有个定论了,遂给秦烨打了个电话。
另外还有件事就是关于办事人选的事,贺家虽然有储备人才,但是南平天高地远的,贺家不见得马上能找到合适的人。尤其是中江这个地方虽然外来人口众多,但是跟在贺朝阳身边的人不是本地招募的话,一定会引起严敬祖等人的疑心。大概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贺昱午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
大哥那边不给力,贺朝阳也没闲着,贺家虽然在政界很有门路,可是要找办事的,还不如让秦家出力呢。
秦家在军界称霸多年,兵蛋子们遍布天南海北,要想找个应州出身的并不困难。
“干吗?”秦烨的声音听起来很不爽。
“你那事还没搞定?”贺朝阳笑呵呵道。
“什么事?”秦烨的耳朵竖了起来,妈蛋沈蔚那个大嘴巴,不会是他把楚云舒的事给泄露出去了吧?
“还能有什么事?小公主那边还没摆平?”
贺朝阳话里的幸灾乐祸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秦烨本来就因为跟楚云舒对峙的事搞得很恼火,现在又被贺朝阳调侃,一张脸更是冻成了冰渣。
不过……心思电转间,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你最近有时间吗?”秦烨转了话题。
“有啊,”贺朝阳不知道他已经被兄弟算计上了,笑道:“自从来了中江,工作都被严书记大包大揽了,你兄弟我很闲。”
这话说得也没错,历任中江镇长就没有能抓到实权的,更别提贺朝阳这初来乍到,根基尚浅的新人了。
“那我过去找你。”
“你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