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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夺命电邮 > 第一章 伤口的弧线

第一章 伤口的弧线

文山在梦中被吵醒然后匆匆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门口的人并不多,可能因为这一带住的人也不多,路过的行人基本没有,因为这里不是商业区,而是一个近郊的高档住宅区。

守在门口的警察让文山进去,文山没有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周围环境,"由大到小"是文山处理案子的一贯方式。只是一眼,他便心里先有了一个轮廓——这所房子是个独立小楼,门口有三米宽的绿化带,然后才是马路。而邻居们,就是前后左右的小楼也都相隔个五六米左右,如果在屋里大声叫喊,邻居们不一定听得到吧。但是如果是在夜里呢?毕竟这是一个很幽静的社区啊。

文山走进屋去,屋里倒是挤满了人,同事们比他先一步到达了,在各自忙碌着取证,来取尸体的工作人员早到了,因为文山没来,所以他们必须等一下。老刘走过来,和文山打了个招呼:"刷牙没有?"

"没呢。"文山笑笑。

"尸体在卧室,你跟我来。"老刘的资历是局里最深的,局里的人没几个能让老刘瞧得上眼,可文山是个例外。

文山跟着老刘走进卧室,小宝正在拍照,过肩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扎成了马尾。文山戴了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了下去。他并没有去碰尸体,只是仔细观察。

这是一具女­性­尸体,年龄在四十至五十之间,皮肤白皙,体态微胖,良好的保养是文山不能准确认定年龄的因素。不过,尸体眼袋上泛黑的眼圈也显示死者最近睡眠不怎么样,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和死因有关联吗?

死者穿着白­色­睡袍,脖子上有明显的刀痕,很深,沿着刀痕有大量的血涌出,一直漫延到地板上,在木纹地板上形成了一滩血泊,而一把水果刀正静静地浸泡在那滩乌黑的血泊里。文山心想,看来刀上的指纹是提不到了。

死者的姿势是坐在地上,半趴在床沿,因此床单上也沾满了大量鲜血,不过由于床单是纯绵质的,上面的鲜血已经­干­涸发黑。文山用手捏了一下床单,心想这样的床单一定很贵,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想到这儿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宝。

"死因就是这个吗?"文山指了一下死者的脖子问老刘。

"目前看是这样,不过还要等法医的报告出来。"老刘说。

文山点点头,站起身来,这样的现场他是见得多了,没什么特别,他杀,流血过多致死。下一步,他便要去周围转转,判断一下是劫杀、仇杀还是情杀,然后划定嫌疑圈子,寻找凶手,程序就这样,这就是他的工作。侦探和小贩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依足程序做好分内的事罢了。

老刘跟在后面说:"报案的是死者邻居陈女士,她每天早上会来叫死者一起晨练,今天早上她到这儿的时候看到门是开的,便进来,然后发现了死者。"

"她有碰到现场吗?"文山问。

"没有,陈女士是一个知识分子,还算冷静,第一时间报了警。"

文山来到客厅,这里很凌乱,像是被洗劫过一样。"这里被抢劫过吗?"

"看样子是这样,但又不像,因为被翻乱的只是客厅而已,死者卧室梳妆台上的首饰和现金都没有丢失,并且根本就没有被翻动过。"老刘说完对工作人员挥了一下手,让他们去把尸体搬走,这屋子空气中始终有一股夹杂着腥臭的味道。

"文队,你来看一看。"卫生间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对着文山叫道。

文山和老刘走了进去,­干­警小张指着马桶对文山说:"呵呵,文队,他们用牛­奶­冲厕所呢。"

文山伸过头去看了看,马桶内果然积着|­乳­白­色­的液体,他白了一眼小张:"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牛­奶­?"

"我看像牛­奶­,我天天喝牛­奶­的嘛。"小张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是一个刚毕业分配来的年轻人,有着年轻人的机灵和莽撞。

老刘拍拍小张的肩膀笑着说:"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你必须先收集样本,经过化验以后才可以下牛­奶­的结论。"

小张脸涨红了,他赶紧去找了收集袋来取那个"牛­奶­"样本。

"老刘,那位陈女士呢?我想见一下她。"文山说。

"哦,她在门口呢,我带你去。"

陈女士是个高瘦的北方女人,短发,戴着黑边眼镜,果然像个知识女­性­。

"你好,"文山伸手和陈女士握了一下,她的手有点冰凉,早晨的天气是冷了点,"我是市局刑侦处的文山,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陈女士抱着胸,她本来是准备晨练的,身上穿得单薄了些。这时工作人员抬着尸体出来了,陈女士看了看抬着的黑­色­装尸袋,眼睛里有一丝悲哀。

"这里有点冷,我们到屋里去吧。"文山建议,陈女士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文山和陈女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女士,你和死者很熟吗?"文山问。

"是的,我们是邻居,很多年了,每天早上我都会和她一起晨练。"

"死者叫什么名字?她还有其他家人吗?"文山这时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汪丽珍,这里只有她和她丈夫一起住,可是近来她丈夫很少回家,他们有点矛盾。"陈女士条理很清晰,回答也很到位。

"她丈夫叫什么?在哪里工作?"文山一边记着一边问。

"赵国华,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

"那么,他们没有孩子吗?"

"原来有一个儿子,五年前车祸死了,丽珍很可怜,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丈夫事业又有了起­色­,结果……她想再生一个,可是她已经五十二岁了,怎么能说生就生呢?"陈女士轻轻叹了口气。

"五十二岁?"文山很惊讶,这让他没想到,优越的条件果然能让人显得年轻,自己只有三十三岁,就常常被人以为四十岁了。"那么,请问陈女士,死者她本人有工作吗?"

陈女士摇摇头:"没有,以前好像是个会计,儿子死后她大病了一场,就没再工作了。"

文山快速记录着,脑子也没有停下来,"陈女士,你是说她丈夫并不常常回家?是不是他们的婚姻生活出现了问题?"

陈女士想了想,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是常常听到丽珍抱怨才知道一些的,本来这样的事我不应该说,据我所知,是她丈夫外面有了女人,并且同居了。"

"哦?"文山应了一声,其实他心里正是这个预感,一点都不意外,"有多久了?"

"大概一年多了吧,这一年多来丽珍就不断自怨自艾,有时情绪还有点激烈,我劝过她很多次,怕她想不开。"

"想不开?你认为死者会是想不开的人吗?"文山问。

"是的,丽珍基本上没有朋友,她很内向,总是一个人待在家,又遇到这么多变故,难保会想不开的。"

"这倒是,"文山点头同意,"这样看来,死者的丈夫可能还不知道他妻子的死讯。"

陈女士冷哼了一声。

"你有她丈夫的联系电话吗?"文山又问。

"没有,我和他并不熟,也许你们可以从丽珍的电话本里找得到。"

文山点点头,继续下一个问题:"你能给我你的名字和地址吗?也许以后我们还要麻烦到你。"

"当然可以。"陈女士接过文山的笔记本,写下了地址和"陈兰"的名字。

送走陈兰以后,老刘走过来,"文山,我们刚刚通知了死者的丈夫,他正赶来,你要等等他吗?"

文山点点头:"是的。"说完文山又走进卧室,小宝正在提取指纹和其他证物,看到文山走进来,便问:"文队,你看床头有许多书,这些要带回去吗?"

"什么书,我看看,"文山接过小宝递过来的书时,又低声说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叫我文山。"

小宝笑了一下,"你是说在工作的时候?"

"嗯,那就下了班再叫吧。"文山看了一下这些书的名字,《中年女­性­十大困扰》《你需要婚姻吗?》《男人的诺言和谎言》。看到这些书名,文山笑了笑说:"看来,这个汪丽珍受的困扰还真不小。"

翻开扉页,文山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陈兰藏书"。原来这些书竟然都是那位陈女士借给死者的,她们的关系果然亲密。

"男人们啊……"小宝给了文山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离去。文山耸耸肩,这时老刘进来了,"文山,死者的丈夫来了。"

死者的丈夫赵国华是一位中年胖子,西装革履,头发却有点乱,看来也是刚从床上被叫醒。他一进家门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连声问:"丽珍呢?丽珍呢?"然后要冲进卧室,老刘想拦他,文山制止了,让赵国华进了卧室。然后文山和老刘跟了进去。

赵国华呆呆地望着地上那一滩泛黑的血迹,浑身哆嗦,脸­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会儿他转过头来看着文山,费了好大劲才说:"是谁­干­的?丽珍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赵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死者已经被运走了,将会被解剖,你需要到明天才能见到她,现在你需要的是和我们合作,尽快弄清真相,抓到凶手。"

赵国华拼命点头,眼睛里涌起了泪水,也许是脚突然发软,他一ρi股坐在了床沿上。

"赵先生,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现在可以回答我吗?"文山掏出了笔记本。

赵国华无力地点点头,眼睛死死瞪着地上那一滩血,泪水已经开始挂在了脸上。文山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并留意了一下他穿的鞋子。

"赵先生,"文山开始发问,"你昨晚没有回家,是吗?"

"是的,"赵国华说,"哦不,我回了家,后来又走了。"

文山接着问:"那你是几点回的家,又是几点离去的,为什么要离去?"

"我七点左右回来,十点多我接了个电话,是国外一个客户打来的,要我马上回公司收传真,于是我大概在十点半左右离开家里。"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回家,你在哪里过夜?"文山明知故问,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程序。

赵国华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赵先生,你必须回答我,你也必须和我们合作。"文山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

"这是隐私,而且和我老婆的死没有关系吧,难道你们认为是我谋杀了我老婆?"赵国华抬头看着文山说。

"这只是一个程序,对一切与本案有关联的人我们都必须搞清楚他在案发时间内的去向,希望你合作。"文山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甚至带着微笑。

"好吧,我在情人家里过的夜,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杀我老婆,如果我们之间有谋杀案,那也只可能是她杀了我,她一直想这么­干­的!"赵国华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说完把脑袋埋在手掌中,双手扯着那本来就不多的头发。

赵国华的回答多少让文山有点意外,他继续问下去:"赵先生,你怎么会认为你老婆想杀了你呢?"

赵国华慢慢抬起头,看着文山,眼睛通红,"那是因为我有了外遇。"

"她不想和你离婚,是吗?"

"不,她要离婚,而我不肯,"赵国华摇着头说,"我是个有点地位的人,我不能离婚,但我想要个孩子,我的情人答应为我生一个,我以前有个儿子,五年前死了。"

文山想起陈兰的话,继续问:"可是,你和你的情人已经有两年多的关系了,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吗?"

赵国华对文山知道的事情显得很意外,"是的,是两年多了,但我们最近才打算要个孩子。"

"哼,这说明你外遇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为了孩子。"不知几时,小宝站到了文山后面,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文山回头瞪了小宝一眼,小宝扁扁嘴出去了。

"赵先生,你是说你在十点半的时候离家,那时候你爱人有什么异常举动吗?"文山问。

赵国华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其实我们吵了一架,最近我只要一回家,我们就吵架,我实在不能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所以最近我基本上都没在家里过夜。"

"仅仅是因为你不在家过夜,有了外遇,不肯离婚,你就认为你爱人想杀了你吗?据我所了解,你爱人是个内向的人。"文山问。

"哼,没错,丽珍是个好人,原本不是这样的,只不过最近老和陈兰那个臭娘们儿待在一起,让她教唆坏了。"赵国华恨恨地说。

文山一愣,赵国华的话让他感兴趣,他想到床头的那些陈兰的书,"她怎么教唆了?"

"还不是因为那娘们儿自己老公跑了,她心理变态,总想着教唆别人杀了男人。"

"哦?"文山更加意外了,"你能说说陈兰吗?她似乎和你爱人关系不错。"

"她是个暴力倾向严重的女人,原来也有个家庭,他老公曾在我公司­干­过,是个业务员,人很本分老实,陈兰是个律师,能赚钱,所以在家里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家庭暴力,后来他老公突然和她离婚,什么也不要,陈兰认为他老公离开她是自找苦吃,便痛快地签了字,没想到离婚一个月,他老公就和一个女护士结了婚,这件事给陈兰的刺激很大,以后她变得见了男人就恨,恨不得周围所有女人都和男人离婚,把男人赶出去……"赵国华一口气说了很多,文山正听得津津有味,他突然抬起头问:"警官,这和丽珍被杀有关系吗?"

文山赶紧回过神来说:"哦,也许有关系,不过这样说来,陈兰不可能是凶手了,她只是恨男人,不恨女人,是吗?"

赵国华又说:"那丽珍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看到家里很乱,是被抢劫了吗?"

文山点点头:"这也有可能,奇怪的是,你们家里好像并没有丢失什么,莫非凶手需要的东西不是金钱,而是其他的?"

赵国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不可能,我们家又没有古董什么的,哪还会有什么可被人偷的。"

文山摇摇头说:"这也不一定,你经常不在家,也许你对家里也不是那么了解了,你知道你爱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吗?"

赵国华闻言听了一惊,"难道你是说,我老婆还和什么人有瓜葛吗?被人寻仇?不不不,这个不可能,她不会和别人有仇的,她只是和我有仇。"

"那样的话,你的嫌疑就很大了。"文山决定试他一试,便换了个姿势笑看着他说,"比如你因为社会地位不想离婚,但你实际上很想摆脱你爱人,所以她如果能死去对你最有利了,因此你首先有了动机,毕竟目前你是最大受益者。"

赵国华一下子呆住了,直直地望着文山。

"赵先生,你要做到这个也很容易,你可以杀了你爱人以后,制造一个被抢劫的现场,造成假象,然后你安心在情人家里睡觉,等着尸体被人发现后通知你,然后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文山不紧不慢道来。

"有道理。"老刘突然在背后说了一句,把文山吓了一跳。

"可是……可是……"赵国华懵了,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我没有。"

文山看着他,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赵先生,不管怎么样,目前你是最大嫌疑人,从现在开始,你将不能自由行动,请你跟我们回一趟公安局。"

"可是,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赵国华愤怒地大声嚷嚷起来。

"这没关系,依据法律我们可以扣留你四十八个小时,如果到时候没有证据,那么你可以离去,但是,"文山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是凶手,请相信我们,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中午回到公安局后,案情变得有点曲折起来,原因是因为文山看了现收集到的证物。

现在除了死者和赵国华的脚印和指纹以外,竟然有一个男­性­第三者的脚印和指纹。这个男人是谁呢?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赵国华在上午没有提到过?

"小张,"文山把小张叫了过来,"你马上去一趟资料室,查一下这个第三者的指纹资料,看看资料库里有没有这个人的档案。"

小张领命而去,文山又问老刘:"老刘,其他证物的检验报告几时可以取到?"

"明天吧,检验科的人是我们局里唯一准时上下班,周末有双休的爷爷,我们对爷爷必须要有耐心。"老刘摊着手说。

"那尸体解剖呢?"文山有点儿沉不住气,声音高了一些。

"这个好办,我刚刚和老刀子通了气,今天下午就可以。"解剖室的老刀子是老刘最好的棋友,资历棋艺都不输老刘,所以他也是局里另外一个老刘瞧得上的人物。他外号"老刀子",一听就知道他的手术刀有多老道了。

"妈的,那我中午­干­吗?"文山有点儿来气。

"睡一觉吧,要不去刷个牙。"老刘想起早上文山的牙还没刷。

文山被老刘逗得一乐,想想也对,便到隔壁值班室拿了自己的牙刷出去了。

刷牙回来,文山对老刘说:"我刚才想了一下,不如我们去和赵国华聊聊天吧,这家伙有点儿老­奸­巨滑的味道。"

"那也好。"老刘说。

审讯室里,赵国华有些垂头丧气。

"赵先生,"文山很客气地说,"和你说件事,我们刚刚发现你家里除了你和你爱人的脚印以外,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脚印和指纹,是个成年男­性­,你知道你家里还有其他什么亲戚或朋友出入吗?"

赵国华闻言很吃惊,猛地抬起头问:"成年男­性­?你是说我老婆她和男人——?"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你知道的成年男­性­在你家里出入?"

赵国华摇头:"没有,我们是七年前搬到这个城市来的,没有亲戚,我的朋友从来也没有上我家来过的,丽珍基本上也没有朋友,更别说我知道的成年男­性­了。"

"哦,"文山点点头,"那就奇怪了,这脚印很新鲜,是昨晚的。"

"不过,会不会是劫匪的?那个凶手?"赵国华突然想到,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文山说:"这个也有可能,不过我们要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那我呢?我怎么办?"赵国华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这个审讯室­阴­森的环境,其实这里充满了窗口­射­进来的阳光,并不­阴­森。

"你如果实在想不出这个成年男­性­是谁的话,我建议你想想在昨天晚上离家后你做了些什么,有什么证据和证人可以提供给我们,这个对你比较有利。"文山和颜悦­色­地说。

"我老婆是什么时间死的?"赵国华问。

文山摇头说:"这个还不能确定,要下午解剖后才知道,如果不是在十点半以前的话,那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肯定不是十点半以前,那时候我还没走呢,"赵国华嚷道,转而又低下头懊恼地说:"早知道我就不走了,说不定就不会这样子了。"

"但愿吧,下午我们就知道了。"文山说完站了起来,对老刘说:"老刘,你看看赵先生需要吃点什么,你让人给他买吧。"

"好的。"老刘回答。文山先离开了。

下午解剖的时候,文山和老刘就等在门外。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老刀子出来把他们俩叫了进去。

"有什么发现吗?"文山第一句先问。

"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因为死亡时间不长,这个我可以确定。死亡原因正如你们所见,是脖子上那个利刃造成的伤口引起动脉血管大量失血,凶器也确定是这把现场找到的水果刀,切口非常吻合。"老刀子对文山娓娓地说。

文山点点头,眼睛看着躺在解剖床上的死者,说道:"谢谢,没有其他发现了吗?"

老刀子笑了一下说:"有。"

文山和老刘奇怪地看着老刀子。

"死者在死前曾经想自杀,并实施了行动。"老刀子说。

"哦——"文山吃了一惊。

"是这样的,从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成分,足以致命,但如果只是安眠药致命的话,时间会晚一些,而不是十一点半了。"

"死者曾经想自杀?这可能吗?"文山想起赵国华的话,他老婆只想杀了他。

"自杀有什么奇怪的,"老刀子看了一眼这个威名响亮却又年轻得很的刑侦队长,"更奇怪的事情还有呢。"

文山和老刘又看着老刀子,这个老家伙总爱卖些关子,绕些弯儿,跟他下棋一个德­性­,老刘忍不住了:"我说老刀子,你有什么屁快放,别老绕来绕去的。"

老刀子白了老刘一眼,没理他,径直走到尸体旁边,把尸体翻了过来,指着尸体的背部说:"你们看这个。"

文山和老刘走近了去看,死者白皙毫无血­色­的背部却有一大片的红­色­斑疹,一个个小浮点,像梅花状无序地排列着。

"这是什么?"文山奇怪地问。

"过敏­性­麻疹,"老刀子说,"我验了一下死者的血液,她应该是对牛­奶­一类的动物­奶­制品有强烈的过敏反应。"

"那她死前喝过牛­奶­?牛­奶­不是被倒掉了吗?"文山想到小张在马桶里的发现。

"是的,"老刀子点头说,"死者胃里的安眠药就是掺在牛­奶­里喝下去的。"

"难道死者喝了一半,然后又把剩下的倒掉了?"老刘喃喃自语地看着文山说。

"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文山说。

"也许她并不想自杀,只是想喝一点吓吓老公,让老公回心转意罢了,这样的事女人们常用,电视上都常常看到啦。"老刘说。

"老刘说得也有些道理,"老刀子说,"死者应该是心里很清楚她喝下去的牛­奶­不足以致命的,因为我后来在验她的血液的时候,还发现一个问题,死者生前有服食安眠药的习惯,也就是说,她对安眠药有了一定的适应­性­,她胃里的安眠药成分对从不服食安眠药的人也许是致命的,但对她却不会,最多是睡个两天两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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