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再送姑娘一句话，祸之福所依，福之祸所伏，爱恨，只在一念之间。”

说完，他自我喝起桌上的一坛酒。

我稍有些愣，又微笑，拱手行了个礼，道：“谢谢！”

我自嘲一笑，祸？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比满门惨死更能称为祸的事情，我既然已经开始，不达目的，就绝不会收手。

我们依旧自我在街上闲逛，他们说我长在扬州，不识扈都之繁华，今日还就要让我长长见识。

我只有佯装一副对这扈都全然不知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不料，方才与那算命先生的谈话早已传入几人耳中，他们跟在我们身后，直到良久，莫陵忍无可忍，大骂了声:“真是晦气！”转身便冲身后那群人道：“给本少爷滚过来！”

我佯装不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莫涵，他深眸丝许流转，也是来了兴致。

十几人的阵势，并排而立，中间那人，立在最前，丝缎黄褂，满脸横­肉­，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一手摸着下巴，那目泛­淫­笑，咧嘴看着的，正是我。

“还真是个标致的小娘子啊！”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说，惹得身后那些人大笑连连。

我本以为以莫涵和莫陵的­性­子会上前给他们一拳，不料他们只是面带讥笑，一个双手交叉环在胸口，一个负手而立，只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见他们如此，我也悠然摇起了折扇，一脸挑衅地看着对面那些人。或是我们的表情将他惹火了，那黄牙呲牙咧嘴，怒气冲冲，大步便向我们这儿走来。

“跟你说，爷我看上你了，你，你，给本少爷让开！”他靠近我身边，指了指我身边的莫涵和莫陵，不想他们二人丝许未动，反是嘲笑地看着他。他大怒，上前便一拳向莫涵打去，拳头在空中被拦截，指节被捏地碎碎作响。

黄牙男痛苦地扭曲着脸，冲着身后那群仍立在原地的人大怒：“还不给本少爷教训他们！”

身后那群人满脸杀气冲了上来，莫涵仍是扭曲着那黄牙男的手，立在原地。他不需要出手，莫陵一人对付他们，搓搓有余。

片刻，十几人排成一列，跪在了我们面前。

“你看上了谁？”莫陵笑着，走到一脸惊愕的黄牙男面前。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道我爹是谁？你们敢这样对本少爷，小心皇上灭了你们的九族！”

瞬间，莫涵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媚眼微眯，抓着黄牙男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你爹是谁？”

黄牙男一脸骄傲，头昂上天，面­色­骄傲。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爹可是大理寺卿张贵，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们赶紧放开本少爷，再跪下来向本少爷磕头认错，本少爷还可以考虑留你们一条狗命！”

我摇了摇头，这个黄牙男，毁了！

身边的惨叫声震耳欲聋，等我再看，那黄牙男手已是废了。

莫涵甩手离去，我欲跟上，莫陵却有意无意挡住了我的去路，一脸得意，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大理寺卿，要换人了！还得谢谢你，那个老头，本王也不喜欢！”

…

夜里很是安静，屋内沁雅别致，馨香怡人。我不知道，莫陵那看似只懂烟花之人也会有如此清幽的一面。府中虽无几个侍卫，可建筑却皆是按五行布局，若是一个不小心走错了地，必定没有活路。莫陵，终究是我小看了他！

我们一玩便到夜暗，莫涵说宫是回不了了，若是被太后发现，免不了要受些责罚。于是便要求来这忻王府里居住，也好明日上朝之时，借着这忻王府的马车混进宫去。

我躺在床上，望着藻井上垂下的宫灯。

半盏隔重焰摇明，烛火夜下半里馨。

红烛燃烧正旺，半点馨香，将屋里照得分明。如此煽情的夜，一别，已经10年…

我轻笑，披上了外衣，已走到门前，迎接我的使命。

“清月就是清月，内力没了，警觉­性­还是这么好。”

虽隔着一层门，这坨着的身子却让我始终记着，他也是我的主子。

“您好功夫，忻王府机关重重，依旧来去自如。”

“姑娘做得好极了，皇上和两位王爷开始对姑娘上心了。”

我不语，他有两年未联系我，不可能只是为了夸我而来，我只需静静听他说下去便可。

“主子让我转告姑娘，太后，是可用之人。”

我知道这才是他要转告的消息，他转身就要离去，一个长久的疑问在我心中盘旋，我终是忍不住问：“主子他为何不直接告诉所有真相？”

关于二王，莫涵，前太子与贺许鸢之事，他只字未提。长久的仇恨掩埋在我心中，只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贺许嫣。

“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能信，只有姑娘你自己去寻找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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