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小汪等不及的发出呜呜的叫声,我把最后一口啤酒灌到嘴里,将易拉罐压扁之后高高的抛向空中。小汪身形优美的跳起来,在半空中接住了,落地时的它快活的摇着尾巴,象一个心满意足的淘金者那样,叼着空罐子回到了它的窝居。
小汪不是一只贪心的狗,一根火腿肠会带给它一天的快乐。它的小窝旁边已经积累了十几个空的易拉罐,过些日子,它会将它卖掉,它的主顾是一个六十多岁的拾荒人,每隔二三周,他会来找小汪一次,带给它几根火腿肠,然后拿走它从海边收集回来的易拉罐。
把嘴里的罐子放好以后,它便转身来到杜渐的身边,它安静的趴伏在他的脚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晴里写满了期待。
杜渐坐在一块光滑的磨石上,月光穿过葡萄架,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斑驳的阴影。他沉默的和小汪对视良久,也许是被它的安静打动,他终于下了决心似的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啤酒。
小汪再一次心想事成。
“它的腿怎么弄成那样的?”杜渐的语气里含着一丝责备的意味。
我转过头,用目光追随着小汪的背影,“偷狗的人,打断了它的腿,把它和另外一些被毒到的狗藏在后山的草丛里,我听到它的叫声,把它偷偷的抱回来。”
“你是说狗贩子?”
“大概是,我听说他们会把抓到的狗卖到饭店去,那一次,还有几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也被他们打死,丢在那里。小汪当时只是被打昏。”
“你从小就喜欢小动物。”
“嗯,小动物们的心思总是很单纯,而小汪是一只最容易满足的狗,它要的东西又少又简单。”
“你只是没有看到动物贪婪的一面,它们一样有野心,有欲望,也有虚荣。”
“呵呵,它们当然会为了生存奋斗,那是本能。”
“你原谅它们本能的一面吗?”
“我没有资格评判。”
晚风送来了一阵阵的花香,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我闭上了眼睛,让秋千绳轻轻的摇晃着。杜渐再次陷入沉默中,那一夜,我们在外面停留了很久时间,只是谁都没有说话的欲望。
“西姐,你不要再等那个青海种马啦。男人的心你永远都不会看透……”
“小伍,如果你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趁早闭嘴。”我抓了一把花土扬在小伍的身上,打断他的话题。
“喂,你这个女人,想谋财害命吗?”我听到小伍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心里得意得不得了,近来功力大长,一把花土都可以让这小子惨叫。可惜我的高兴没有维持太久,下一刻整个人就被他提起来。
“放手,放手,放手——”我狂乱的拍打他。
然后,我被丢在了地板上。
南轲一梦被惊醒,我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晃得人发晕。朦胧中看到小伍居然真的站在地板上,我揉了揉眼睛,心情坏到极点,“混蛋,你又想爬到我的床上去吗?”
“省省吧,老女人,谁会对你有兴趣?”他做出一付不敢苟同的嘴脸,好象六个月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小西,你是怎么回事?手机不开,电话也不接,我们担心你才过来看你的。”背后响起薇薇姐的声音,头疼。我困难的转过头,看到一双盛满关切的眼睛。
“看吧,不拉着你过来,这个老女人会告我弓虽暴呢。”小伍边说话边从地上把我捞起来扔到床上。
我被摔得七晕八素,心里再次奇怪,为什么这种员工我不能把他炒成鱿鱼酱。我经常丢掉钥匙,以前小伍住在这儿时,我可以仰仗他给我开门。后来把他赶走以后,他再不肯救我于丢钥匙之苦海,无奈之下我又给薇薇姐配了一套钥匙,以备我没钥匙时好跟她借。
“小伍滚,薇薇姐坐着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我爬起来,准备去洗漱。走到半路,想起杜渐,推开花房的门,发现他已离开,昨天穿过的白色运动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一张白色的纸条放在衣服上面,我走过去拿起来看,他的字很好看,有一种奔放不羁的气质,人说字如其人,看来不尽然呢。“羽西,我有事先离开了,谢谢你昨夜的收留。”
我把字条放在运动服上面,推开卫生间的门。
十分钟以后,一切搞定。我出来时,小伍正端着一碗热面从厨房来,看到我皮笑肉不笑的撇嘴,“你让别的男人留宿。”
“少管闲事。”
“他有的东西,我都有。”
“留给小莫。”我从他手里夺过冒着热气的面条,小莫迷他,在我们当中是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