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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她还非常生­嫩­,他为何总忘了这一点?“可是上次你……那时侯我很疼。”燕悔还是害怕,她希里的是他别脱她的衣服,也别再碰她。

“这次不会了。”

“真的么?”燕悔还是害怕。

“我保证。”萧聿再次低头轻吻她的胸,很轻柔、很轻柔的,在燕悔体内掀起一股燥热,令她睁大了眼睛。

“萧大哥……”她低喃。“不疼吧?”萧聿在她胸前问。

“可是很热,我觉得很热。”燕悔拱起身子,想更贴近他。

“我知道, 我也一样。”萧聿抓着她的手贴在他袒露的胸前,让她感受他的心跳。

然而萧聿马上就发现这么做相当不智,她微微颤抖的手先是尝试­性­地轻触他的皮肤,继而就像个好奇心倾巢而出的小孩,一双手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探素着,愈来愈快速、愈来愈着迷。

“悔儿……悔儿……”他哑声低喊, 试图将燕悔的注意力从他胸前拉开,但显然并不成功。

“嗯?”她胡乱应了声,手还是在他身上四处游走,甚至学着他伸出舌尖轻舔他。

“天! ”萧聿呻吟,几乎摊软在燕悔身上。“你究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也想让你舒服嘛,你不喜欢么?”萧聿低头覆上她的­唇­,以狂烈的吻说明他有多喜欢。

转身却寻不着身旁的人,萧聿倏地坐了起来。

这丫头似乎有坏习惯,和他欢好后总不肯在他怀里好好睡。

萧聿气恼地想着,正打算下床去找她,便看见她缩在床的一角熟睡着,随意穿上的衣物春光处处,令他下腹又是一阵蠢动。

竟以那种姿势睡在那种地方,她究竟在想什么? 萧聿蹙眉,但仍轻轻地将她抱回身边睡好,燕悔在他胸前磨蹭了几下,之后便睁开朦胧的眼睛。

“萧大哥?”她喃喃问。

“是我,可别你又梦见了其他男人。”萧聿没好气道。

燕悔摇头。

“我梦见你了,不过你穿着奇怪的衣服。”她笑着,跟着还打了个呵欠。

萧聿叹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为什么睡在那种地方?”他问,还拍拍燕悔的脸颊。

“啊?”燕悔让他给拍醒了。“我在那儿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说。

还有力气想事情?萧聿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要得你不够么?”他说着又压上了她,房里再次传出娇喘和呻吟声。

良久良久,燕悔终于乖乖待在萧聿怀里,但她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还不肯让她睡。

“说,你缩在墙角想些什么?”他问。

“没什么埃”燕悔胡乱应了应,接着又打了个呵欠。

“没说清楚之前不许你睡。”萧聿捏住她的鼻子。

那就别害得她这么累啊!

燕悔在心里嘀着,可伶兮兮地强打起­精­神。

“要我说什么呢?”她问。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男人?”萧聿问,怎么也压不下胸口泛起的那股酸意。

“哪个男人?”

“你刚刚不是说了在想事情么? 是在想他吧?”“那个碍…”燕悔眨眨眼睛。“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萧聿一听,坐了起来。

“什么叫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挑起眉问。

“怎么可能知道呢?太奇怪了。”

“不知道才奇怪,你明明说过是个男人。”“我说过么? ”燕悔皱着眉纳闷道:“不会吧?”“你快给我醒过来!”萧聿咆哮。

“我已经醒了埃”

“那为何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我是真的不懂嘛!”燕悔委屈道:“宝宝没生下来之前怎么可能知道是男是女呢? ”“宝宝?”萧聿低语,然后转头盯着燕悔:“你说什么?”“我……我说错什么了么?”燕悔有些畏缩。

“你有身孕了?”萧聿问。

燕悔一愣,继而猛摇头。

“我不知过,只是想想而已。”她说。

“想想而已?”

“嗯。”

“你刚刚想的是孩子的事?”

“是埃”

萧聿又躺下,他觉得自己开始有睡觉的意愿了。

想宝宝?那就尽管想,只要跟那个其名其妙的男人无关就行。

萧聿拥着燕悔闭上眼睛。

“萧大哥?”燕悔推推他。

“嗯?”萧聿仍闭着眼睛。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你是不是……”燕悔支支吾吾。

“究竟是什么事?”萧聿不耐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快说,说完了我们好睡觉。”“那我就说了,”燕悔深吸了两口气:“你打算何时娶妻呢,萧大哥? ”

燕悔的问题让萧聿睡意尽失!他睁开眼睛盯着燕悔;她则将视线移开,不敢看他。

“问这个做什么?”半晌后萧聿问。

“我听说老庄主和夫人是为了你的亲事回来的, 也知道有很多大家闺秀抢若要做你的妻子。”燕悔低声道。

萧聿闻言眯起眼。

“看来冷鹰山庄养了太多闲人。”他说。

“我是无意间听见的, 你可不要怪罪别人。”“没错,我爹娘确实正积极在张罗我的婚事。”“那么……我……”“你怎么样?也想做冷鹰山庄的少夫人?”萧聿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笑。

燕悔楞了楞,随即坐起来并摇头。

“我知道我不行。”

“哦?”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了。萧聿也坐起来。

“为什么?”他问。

“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因为我是个小孤女。”燕悔低下头。“如果我有了宝宝,请你让我留下来好么?”萧聿在心里冷笑。

他还当她有些天真过度了,如今才知道她原来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不过只怕她这如意算盘要打错了,他绝不会容许她以孩子为工具而对他予取予求! “就算你怀了我的孩子,情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萧聿眯起眼睛。

“什么情况?”

“你可以是我孩子的娘,不会是冷鹰山庄的少夫人。”萧聿毫不留情道。

“我明白。”燕悔点头,甚至抬头对他微笑。“我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就够了。”第十章 这日燕悔又在凉亭里看鱼, 近来她都只能待在后院里。听说是少主萧聿的命令,想来是不愿他爹娘知道他在庄里藏了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这些是燕悔慢慢想通的,以前的她实在太傻了,竟然真以为自己是冷鹰山庄的客人,事实上她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没有资格见老庄主和夫人。

她还要去跟他们请安呢,一定闹了笑话。

这些天庄里上上下下都很忙,因为庄主和夫人返庄,登门求见的人忽然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冷鹰山庄少主招亲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上门的媒婆竟多达十多人,而且每个媒婆都分别“代表”着三到六个名门闺秀。

太子选姐也不过如此吧!

这话是小翠姐说的,她偷看过书房里成叠的画像,听说每一个都有如天仙般漂亮“”肯定是花了银子请画匠大大润饰过。 “小翠还说过这样的话,燕悔听了着实很难理解。

外貌真这么重要么? 凭智一张图就能选出要携手一生的伴侣,太——不可思议燕悔扯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得好苦涩。

萧大哥要娶妻了,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做冷鹰山庄的少夫人呢? 她经常想起这个问题,但是一想就觉得胸口疼,这毛病已经好久不犯了,最近又常常侵袭她。

唉! 如果能跟爷爷回山庄去就好了。在那里既不会犯胸疼,也没有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烦恼。

燕悔抚着腹部轻叹,嘴角漾起一抹笑。

这里是不是有个小娃娃了呢? 她就要有真正的亲人了,是跟她有相同血缘的亲人,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的关好。

是的,只要能跟孩子在一起,就算胸口再疼她都能忍受。

燕悔满足地笑了,想像孩子的种种让她的心既温暖又平静,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孤独一人,有宝宝陪着她啊! 不过究竟她的肚子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像小翠姐一样鼓起来呢?燕悔低头看看自己平坦的腹部,纳闷地皱起眉来。

“我听说你要成亲,这件事是真的么? ”阔别数日的柳子絮再次回到冷鹰山庄,对着萧聿劈头就问。

这几天来萧聿心里一直挂记着好友,见他冲进书房时的直觉反应竟是松了口气。

“是你,子絮。”他微笑。“先坐下喝茶——”“我不是来喝茶的。”柳子絮直接走到他面前。“你听见我刚才的话了,回答我。”“我没有要成亲。”萧聿蹙眉,近来他简直快被这个问题给烦死了!“没有?那为何京城里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人们要说什么我管不着。”“连皇上都在替你物­色­人选,这事还假得了么?”“是我爹娘的意思,我也很头痛。”“你自己呢?一点成婚的意愿也没有么?”柳子絮问。

“如果你要问我是否会娶悔儿,我的答案是一样的,事实上我还没有娶任何人为妻的打算。”萧聿回答。

柳子絮看清他,良久后叹了口气。

“那就别这么大张旗鼓四处宣扬,现在弄得众所皆知,你打算如何善后?”他问。

萧聿一脸寒霜说不出话来。

柳子絮见状露出笑容。

“见你这么苦恼,我总算是开心了点。”他说。

“你这算什么朋友?”萧聿白了他一眼道。

“伯父伯母呢? 刚才急着我你,还没有向两位长辈问安呢。”“他们进宫去了,我娘要和皇后娘娘好好叙叙。”“一定是聊你的婚事吧? ”“你能不能别再说了?”萧聿蹙眉道,柳子絮则朗声大笑。

“少主!不好了,少主!”一阵慌乱的嚷嚷声响起,接着小翠上气不接下气地敲了书房的门。

柳子絮起身拉开门,对身怀六甲的小翠道:“别慌,小心孩子。”“您来了,柳公子,”小翠行了个礼,忙又转身对着萧聿道:“事情不好了,少主,您快到前头去一趟。”“如果又是哪里来的媒婆,让萧福赶她们走就是!”萧聿不耐道。

“不是媒婆啊!少主。”

“那究竟是什么事?”

“是悔儿!”小翠焦急道。

“悔儿怎么了?”萧聿站起来;柳子絮也同声问道。

“她忽然说要走,我怎么劝都没用,我家相公在前厅拦着她。但只怕也挡不了多久。”小翠说着经过。

“出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忽然说要走?”柳子絮问。“这……”小翠面有难­色­,支支吾吾。

“罢了,我自己去问她。”萧聿说着,绕过桌子朝外走,他可没有耐­性­在这儿听什么鬼理由。

“我也一块儿去!”柳子絮道,却被小翠给留住了。

“对不起, 柳大夫,我刚才走得太急了,这会儿有点不舒服,能不能请您替我瞧瞧?”她边边抚着肚子喘息,表情有些痛苦。

柳子絮见状,只能点头,他虽然也担心燕悔,却万万无法扔下大腹便便的小翠而去。

“来,快到这儿坐下。”他扶着小翠坐好,然后开始替她把脉。

小翠则在心里喃喃向柳子絮道歉,她走得是急了些, 但身子并没有什么不适,只不过她觉得如果让少主和悔儿两个人单独谈谈,也许事情有转机。

她实在不想让悔儿走啊!所以…

总之对不起了,柳公子。

萧卓到了大厅却看不见萧福和燕悔。他停了下,随即出了大厅,走过前院向大门走去,果然大门是敞开的,那两人就在门外僵持不下。

燕悔拎着个小包袱,萧福则张开双手挡住她的去路,她走他追,还苦苦哀求着:“有什么事等少主来了再说嘛,你这么走的话我可就糟糕了。”“我已经来了。”萧聿冷冷出声,萧福终于松了口气。

“少主——”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萧福离去后,燕悔仍要走,结果当然是被萧聿伸手给拉了回来。

“你是怎么了?竟想背着我偷偷离开。”他咬牙问。

燕悔低头不语,萧聿于是使劲拉过她。

“你说话啊!”这女人为何无时无刻都想着要离开他?然后他看见了燕悔的脸,发现了上头的泪痕,胸中的怒火在瞬间被她的泪水浇熄。

“你——你又哭了? ”他无奈叹息。“发生什么事了么?”经他这么一问,燕悔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再次泛滥。

“宝宝……宝宝没有了!”她抽泣,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沿双颊滚落。

“宝宝?”萧聿扬起眉。“我不知追你'曾经'有过孩子。”难道她有过,但小产了?“我没有……”燕悔哭着道:“小翠姐说我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宝宝。”“小翠?她又怎么会知道你怀孕了没有?”“她问了我一些问题……”“什么问题?”“一些……就是一些女人家的问题。”燕悔有些脸红。

萧聿约莫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不明白的是这她要离开有什么关系。

“你就是为了这事哭?”他问。

燕悔还在哭。

萧聿眯起眼睛。

“我不是说过了吗?有没有宝宝根本不重要。”她还以为其能用孩子改变她的身分地位吗?他已说过那绝不可能。

“很重要!很重要?”燕悔哭着轻喊。

“有什么重要?”

“他是我——”燕悔话说一半就停了,反正没有人能了解她对拥有自己骨­肉­的那种渴望。

“你就别再闹了。”萧聿不耐地道:“回去吧,你义兄来了,他和小翠都很担心你。”燕悔摇头。

“既然我肚子里根本没有宝宝, 那么我也用不着留在这里了,我……我要去找爷爷。”“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嗄?”燕悔眨眨眼。

“你爷爷。”萧聿一脸不悦。“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他的消息了,你就乖乖留在这里等,哪里也不许去。”“你骗人! ”燕悔流着泪。“你最讨厌爷爷了,怎么可能派人去找他?”“我是讨厌那老头没错,但你……是你口口声声说要找他的不是么?”萧聿握起了拳头,咬牙道。

“我想跟爷爷回山上生活。”燕悔抹着泪道。

“你休想!”

萧聿说得斩钉截铁, 脸上又是不容争辩的决绝神情。燕悔听着看着,不由无助地蹲坐在地。

怎么办?争不过他,也走不了,难道就留在这里看着他对别的女人好?一阵疼痛窜起,燕悔又抚着胸落泪。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孙女儿啊?”忽然传来的宏朗嗓音令燕悔极度错愕,她瞠月结舌、愣了半晌才有勇气转过头去。

远远的地方有个人影,随着他愈走愈近,燕悔的心也愈跳愈快,待她终于看清来者是何人,立刻就起身朝他飞奔而去。

“爷爷!爷爷!”她抱住朝思慕想的家人,涕泪纵横,激动不已。

萧聿眼睁睁看着燕悔投人“另一个”男人怀里,原本就铁青的脸­色­越发难看,然而当他将注意力拉向那个老头,把他的脸看了个清楚,萧聿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师父?!”他喊道,心里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燕悔的爷爷竟是他的师父?哈!这种车情怎么可能发生?

稍后,在冷鹰山庄的大厅里。

“就是你欺负悔儿?”老人责难的视线扫过萧聿。

无名子是江湖上比萧聿更为传奇的人物。传闻他年岁近百却仍声若洪钟,武功深不可测,并且行踪不定。个­性­古怪的他总是独来独往,拒绝了无数拜师学艺的人,却在初见萧聿时便坚决收他为徒。而因为他和萧聿的父亲一见如故,老庄主几经思量,终于毅然把年幼的儿子托付给他,跟着他习武强身。

数年前萧聿返家接管家业,无名子也跟着失去了踪影, 任凭萧聿怎么找都没有消息,今日是他们师徒两人阔别多年来首次碰面。

“师父,您——”

“你胆子不小,敢欺负我孙女。”无名子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也是冷到极点。

“师父,这些年您究竟上哪儿去了? 至少也——”“你给我闭嘴!咱们这是在谈悔儿的事,你休想结我打马虎眼!”“徒儿不敢。”萧聿无奈道。

“那还不快招来?”

“师父要徒儿招什么?”

“当然是我孙女的事了。”无名子挑起一双白眉。“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你对她究竟有什么不满?”“徒儿不是——”“萧聿对悔儿可是满意得很。”柳子絮在此时走进大厅,微笑着对无名子行了礼。“久闻前辈大名,晚辈柳子絮,是萧聿的至交好友,也是悔儿的义兄。”“悔儿的义兄是么? ”无名子点头,这才首次露出了笑容。“悔儿经常提起你,你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而且一直很照顾她。”“她从不曾提起过我吧?”萧聿闻言,酸酸地问。不听答案也知道结果,如果她曾在师父面前提起过他,师父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跟他联络? “提起过啊!”结果却是出乎萧聿所意料。“她说你是让地害怕的大哥哥。”萧聿一听,站了起来。

“这么说来您一直都知道了?”他问。

“知道什么?”无名子喝了口茶后反问。

“知道悔儿和我认识啊, 而你居然一直瞒着我,还带着她失踪了整整三年。”萧聿握起了拳。

“咦?你这是在怪我了?”无名子睨了萧聿一眼。“你跟悔儿非亲非故的,我为何要特意将她的消息告诉你? ”“是啊,萧聿。”柳子絮出声打圆常“前辈又不知道你和悔儿的事,怎能怪他老人家呢?”没想到无名子的反应是嗤笑了声。

“我知道的才多呢。”他嘀咕着。

“咦?”柳子絮不解,没有机会发问,因为老前辈已经先提出问题了。

“对了,我那个乖孙女呢?她没事吧?”“她很好,前辈,可能是情绪突然间太过惊动。所以有些昏眩,我已经让她喝了些汤,开了点药让她睡着了。”“只是这样?”无名子耸动着白眉。“我还以为我就要有曾孙可抱了呢。”“呃……”柳子絮­干­笑着:“这个——抱歉, 让您失望了,目前看来悔儿并没有怀孕,还没有。”他在最后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不过那是迟早的事吧?”无名子转头看向萧聿。“你打算什么时侯娶悔儿过门?”萧聿诧异地睁大了双眼,为什么他这个多年不见的师父却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打算娶悔儿。”柳子絮趁机告状,得到的是萧聿一个冷眼。

“不打算娶悔儿? ”无名子瞪着他唯一的徒弟。“这是怎么回事?”萧聿知道他惹火了师父,但仍开口道:“就像子絮所说的,我没打算娶委悔儿为妻。”“为什么?”无名子问。

“我还不想娶妻。”萧聿简单回答…“是因为那个算命先生所说的话。”柳子絮二度告状,这回换来的是萧聿恶狠狠的一瞪。

“你闭嘴!我才不会理会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萧聿冷声道。

“你明明就是——”

“什么江湖术士?”无名子开口打断两人的争执。

“没什么,师父。”萧聿深吸了口气,他开始怀疑和柳子絮相交是否明智。

“你还当我是你师父么?”老者忽然哼了声。

“师父!”萧聿蹙眉喊。

“你拆了我的摊子,还把我打了一顿,为师不过是戴上面具换了张脸,你这个做徒弟的就认不得了,枉费你我还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萧聿和柳子絮都仍住了,他们正在试图整理方才所听见。

师父说了什么?

老前辈说了什么?

师父的意思该不会是——

难不成老前辈就是——

两人脑中闪过无数臆测,但最后他们得到了同样的结论,一个令他们震惊不已的结论——无名子就是那个断定萧聿将和燕悔结为夫妻的算命先生!

整个大厅一时陷入寂静中,三人的呼吸甚至清晰可闻。沉默就这么持续着,直到萧聿开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前辈。”柳子絮也回过神来。

无名子叹了口气。

“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说了也许你们不会相信,不过我还是得说。”“我们洗耳恭听。”柳子絮拉着萧聿坐下。

无名子点点头,看了两人一眼后缓缓开口道:“听说过轮迥吧?这是一个和轮迥有关的故事。在惰朝,萧聿是晋王杨广,而子絮则是晋王的哥哥杨勇。”“什么?!”柳子絮蹙眉嚷。

“太荒谬了。”萧聿嗤之以鼻。

无名子恍若未闻,继续往下说:

“杨广心机深沉, 为图谋帝位无所不用其极,他有计划地铲除了杨勇,并急欲得到护国天女王芸娘的神力。”“护国天女?”柳子絮愈听愈迷糊。

“就是燕悔的前世。”无名子道:“传闻护国天女百年一出,皇族如能得她庇佑,便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大隋建国机运据说即是契机于天女的降世。”“这——是真的么?”柳子絮喃喃低语。

“芸娘深知晋王属­性­,也预料到若惰朝江山落入杨广之手,则必生灵涂炭,国运渐微。然而天女知命却无力回天。纵使牺牲了自己也仅能让大隋子民多得两年好日子过。 最终杨广还是除去了兄长,登上帝位,也种下了隋朝复亡之因。”“原来你曾是个昏君。”柳子絮转头看着萧聿。“你怎么可以对为兄的我如此残忍呢?”听了这些话,他忽然有些混淆了,其实是严重的混淆。

“就您说的是事实,过去的事和我们这一世又有什么关系呢?”萧聿问。

他曾是晋王杨广? 那个隋炀帝?这简直可笑!“原本的确是没有关系,人们本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前世,甚至前几世的事情。”无名子叹息。“坏就坏在晋王的­性­子, 猜疑善妒,愈是得不到的愈是要。天女本属清命,注定世世不识情爱, 太子妃死后她被许与太子杨勇,晋王却执意要将她揽为己用,而芸娘为求大隋百姓之福,为了不教晋王的煞气将其吸入王运之中,她不惜以浊气先污了自己清明的元神,在眉心的罩门下了封樱”“真傻。”萧聿道。

“是傻, 这么做使得天女不再是天女,之后的轮迥她将不具任何异能,再不能洞悉古今。”无名子喝了口茶继续述说:“天女猝逝于十九岁,一个飘着细雪的春日,然而她的死却无法叫晋王罢休。当他获悉有法子和芸娘相约来世,狂傲的他便去做了。”“萧聿做了什么?”柳子絮问。

“是杨广做了什么。”萧聿咬牙更正,又狠狠看了柳子絮一眼。

“在天女眉心滴人自己的血, 这么一来,在转世轮迥之后,此男子将是天女命定之人。”无名子说着,看向萧聿:“或许你俩会觉得荒诞,但这就是事实。你在前世任­性­妄为, 怎么都要得到芸娘,而这世你的­性­格仍是如此自我,为担心你此世又一次伤害悔儿,也为了挫挫你的傲气,为师这才扮成算命先演了出戏,顺道给你些指点,没想到反倒害得悔儿这般辛苦。”无名子轻叹道。

“悔儿在下意识里就是怕你, 所以才会选了那个薛家千金。”“我可不会为晋王的所作所为道歉。”萧聿青着脸说,他到现在还觉得这一切真是绝顶荒谬。

“你用不着为杨广的作为负责,因为你是萧聿不是他。

但是对悔儿,你难道没有责任么? “无名子看着徒儿。”你是真的在意她孤女的身世?抑或根本就是因为和为师的十年之约?“萧聿不语,无名子等了半晌后摇摇头。

“再要如此心高气傲,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他说着,起身对柳子絮道:“来,带我去瞧瞧那孩子,她瘦多了。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安排她去春风楼见这浑小子。”老人说着向内院走去,柳子絮则深深看了萧聿一眼。

“你'曾经'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为何这辈子我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好友呢?”他皱着眉说。

“我什么也没做。”萧聿气恼道,被人当成暴君可不是件舒服的事。

“也许, 但既然我'曾经'是你的兄长,那么现在开始,我要拿出为人兄长的气魄来了,如果你还是没打算给悔儿一个交代,那我会带她回家,她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成为我的妻子,不愿意的话就一辈子当我的妹也行。”萧卓听了眯起眼睛。

“你敢抢我的女人?”他咬牙。

“有什么不敢?”柳子絮向门口移动了几步,“反正你从前也抢过我的。”他说完,飞快溜了,大厅里独留萧聿一人静坐沉思。

幕落

微风徐徐,燕悔端着茶经过后院凉亭,看着鱼儿在水中悠游自得,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微笑。

转眼间数年已过,二十岁的燕悔更加美艳动人,少了些许孩子的单纯傻气,多了一股成熟妩媚的气,举手投足皆是娴静纤柔、楚楚动人。

她回过神,继续往前走去, 敲了门进入书房,坐在里头审视帐册的是冷鹰山庄少主萧聿。

他抬起头见燕悔端着茶水,不由挑起了眉。

“不是说过了,这种事让丫鬟去做就行了。”他不悦道。

“我就是丫鬟埃”

“悔儿?”萧聿更是气恼。

燕悔微笑。

“听说薛员外一家人回京城来了,还住回荒废几年的宅子里,是不是真的?”她问。

“嗯。”萧聿应了声,将帐册合上推在一旁。

“你没对人家怎么样吧?”

萧聿冷哼了声。

“我早晚会去宰了那个薛如龙。”他说。

“为什么?”燕悔微蹙双眉。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对你念念不忘! 已经娶妻生子,还在打探你的下落,当年我根本就不该饶他!”萧聿青着张脸道。

“薛大哥只是关心我,难道关心我的人都该死?”“不许你喊他薛大哥!”萧聿专制道,燕悔则露出微笑,这话题于是就到此为止。

“庄主和夫人的信回来吗? 两位老人家可好?”“他们好得不得了,终日游山玩水乐不思蜀, 只有我在这儿忙得焦头烂额。”萧聿看了看桌上成堆的巷宗帐册,不耐地轻叹一声。

“为人子本就该为父母分扰解劳, 你就别再抱怨了。”“说得倒好,这些年你几乎什么都学会了,为何不见你为我分优解劳呢?”萧聿抱怨。

燕悔微笑摇头。

“悔儿是个丫鬟,怎可过问庄里的帐务?”她说。

“你又来了!”萧聿怒道,撇过头生了好一会闷气。

燕悔也就由着他去,自己则在书房东擦西抹的。

“遥儿呢?”过了半晌后萧聿问。面对燕悔,他觉得自己的怒气愈来愈无法持久。

“跟萧盈在前院玩,小翠姐陪着他们。”萧聿一把拉过燕悔,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别这样,伤了孩子可怎么办?”燕悔给了他责难的一瞥。

萧聿根本就不理会,迳自伸手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悔儿,你究竟想跟我呕气呕到什么时侯?”“悔儿没有跟你呕气,萧大哥。”“遥儿都两岁了,你肚子里现在又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嫁给我呢?”“悔儿配不上你。”“你——你又在气我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了吧?”萧聿嚷。

“这倒没有。”燕悔低头微笑。

“那——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只会娶你为妻,你若不点头答应嫁我,我岂不要独身一辈子? 还有孩子,孩子也得有个名分啊!”“孩子只要能跟父母在一起就够幸福的了。”燕悔抚着肚子微笑。“萧盈那漂亮的模样好讨人喜欢,一双眼睛圆圆的像极了小翠姐,我也想生个女儿呢。”“遥儿有什么不好? ”萧聿搂着她问,他儿子可俊得没话说。

“他十足像你,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从不知道对我这个做娘的撒撤娇,还是女娃儿比较贴心。”燕悔故意说,当然她对儿子萧遥是疼爱极了。

“那就生女儿,生几个都行,重要的是你究竟什么时候嫁给我?我爹娘每回修书回来都免不了骂我一顿。而师父他虽然经常来看你,对我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悔儿,你——你就别整我了,我——”悔儿离开他的腿,顺了顺衣裙以掩饰嘴角的笑意。

“义兄说要替我送安胎药来,我到前头去等他了。”她说。

“悔儿!”萧聿喊,专制里带着哀求。

可借燕悔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萧聿在后头气得直冒烟。

他这算是赢了,还是输呢? 十年之约已至,燕悔果真还不是他的妻,可他却也真是爱惨她了。

萧聿嘲讽地扬扬嘴角,长叹口气喃喃道:“我都三十岁了,你可别让我等到头发花白、齿牙动摇啊! ”

山上的小木屋里,无名子坐在桌前品尝美酒,看着铺在床榻上的虎皮,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女儿啊女儿,为世人饱受轮回之苦,薄命的你在这一世总算寻得了美满姻缘,当能过着和常人无异的幸福生活,为父再无所求,再无所求了啊! 老者举起酒邀明月,笑着饮尽中醇酒。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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