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正坐在梳妆台前卸珠饰,见薛知浅来了,连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海棠识趣的给她们带上门,守在外院。
“瞧你病西施的模样,就知你遇到难题了,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许人家了?”安宁拉着她的手,关切的问。
薛知浅想她帮忙,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你这么说,这温子然品貌双全,又有情有义,倒是个理想夫婿。”安宁打趣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反正你跟轻离也成不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呗。”
薛知浅急道:“这怎么成?”
安宁笑:“瞧把你吓的,就算你愿意,我还不肯呢,我怎么舍得你这么个美人儿被男人糟践。”说着,还轻轻拧了拧薛知浅的脸颊。
薛知浅有点儿晕,说实话,她对安宁公主的脾性,直到现在还是不甚了解,安宁有时候很善解人意,有时候又蛮横无理,对她的态度更是千变万化,一会儿好像喜欢,一会儿又好像不喜欢,总之,让人捉摸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安宁对她很好,而且是有求必应那种,虽然也没求过她几件事,但是若真张口求她,安宁定不会拒绝,见安宁还有心情说笑,看来在她觉得天塌下来的大事,在安宁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忙道:“其实知浅过来,有一事相求,希望公主能答应。”
“哦?”安宁问,“莫不是你想让本宫帮你向我父皇求情,回绝掉这门亲事?”
薛知浅回道:“知浅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如此太为难公主了。”
安宁道:“本宫可以帮你去向我父皇求这个情,不过成功与否,本宫不敢保证。”
“知浅先谢过公主,其实知浅求的是另一件事。”
安宁猜不到,“何事?”
薛知浅说:“带我去见轻离。”这才是她最为迫切的事。
“霍轻离又怎么了?”安宁问,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不少事。
“轻离自从进宫后,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担心她出事,才急着要见她。”
安宁不解:“这皇宫又不是什么龙潭虎|茓,你想见她去就是了,这有何难?”
薛知浅一脸无奈:“太子大婚,宫门严守,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不过我有皇后娘娘赐的玉牌,倒也不怕,只是近日我被我爹禁足,连丞相府都出不去,就更别提进宫了,还好现在公主回来了,知浅想请公主跟我爹说一声,放我出府。”
“这个容易。”安宁立即爽快答应,“我明日要进宫向我父皇母后请安,你与我一同去便可。”
薛知浅连声感谢。
安宁见薛知浅句句不离霍轻离,而且充满关切之意,倒是让她想起一事,她可没忘记霍轻离跟她做交易的事,当时的霍轻离颓废得毫无生机,还说要向母后坦白一切,那架势竟是一心求死,现在听薛知浅的口吻,她们似乎已冰释前嫌了,看来真错过了不少事,原本可以早些回来,只是路上大病了一场,这才耽搁了。
两人又说了一回别后的话,薛知浅生怕她让自己留宿,正想着遁走的借口,只听安宁道:“很晚了,知浅先回房安歇吧,明日一早,我让海棠去唤你,咱们一同进宫。”
薛知浅暗暗称奇,这安宁公主转性儿了?她现在有求安宁,如果安宁让她留下,她再拒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没想到安宁竟主动放她回去,当然求之不得,连忙起身告辞,还未走出院子,就听安宁吩咐海棠,去把苏颖姑娘请来。
薛知浅更奇了,霍轻离早已将安宁与苏贵妃的恩怨纠葛,细说与她听,而苏颖更是安宁为了泄愤才抓她回来,按理说安宁应极痛恨苏颖才对,下午见面时未注意,现在才想起安宁对苏颖的态度,竟是非常的和善,莫说是仇人,就算是普通人,安宁都很难拿正眼瞧,这事委实蹊跷,不过自己烦事一堆,哪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薛知浅虽好奇,也没深究,回了自己院子,把进宫的事告诉包婉容,包婉容放心不下,让薛知浅带她一块儿去,好有个照应,薛知浅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海棠奉公主之命来请薛知浅,护院们哪里还敢拦,眼睁睁的看着薛知浅上了公主的马车,出了丞相府。
薛知浅注意到,公主上车前,吩咐一个小丫头,让她好生照看着苏姑娘,若是苏姑娘想出门走走,便让她去,但是一定要随身陪同,不要出什么岔子,她回来时要见到苏姑娘。
皇上在早朝,安宁让马车行去皇后的延福宫。
薛知浅坐在车中,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生怕霍轻离出什么事,否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霍轻离在皇后跟前只字未提,但是皇后娘娘心细如尘,目光如炬,难保看不出端倪。
安宁瞧出她的不安,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手心,宽慰道:“旁人本宫不敢说,就霍轻离,她心思缜密,心机重重,除非她不打自招,否则就是我母后,恐怕一时也为难不了她。”
薛知浅也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夸霍轻离,还是贬霍轻离,不过听完后,心还真定了些。
有几个妃嫔正给皇后娘娘请安,安宁带着薛知浅等人上前,行了跪拜礼。
皇后几个月未见安宁,自有话说,妃嫔们都退了出去,薛知浅等人则跪在地上等候着。
等到安宁母女俩寒暄好了,皇后才让她们平身,然后道:“本宫听说皇上刚刚帮知浅指了婚,真是喜事一桩,知浅,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