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在天空中炸开,地上与空中的两批人互相用子弹问候着对方,炮火交集,有人从直升机里掉落下来,有人躺倒在船板上,血花雾一样炸开。
陈渊搂着苏白没有动,毫无遮盖物的船板或许是最危险的地方,却也成了最不会受到炮火袭击的地方。
“他还活着,苏爷,你总是对的是不是?”轻轻笑了笑,陈渊低下头埋在了男人的后颈间,温热的气息洒在了苏白的脖颈上,像喷洒的雾气在皮肤上肆意蔓延,当海风吹过之后,只剩下一片无法触碰的悲凉叹息。
苏白淡淡说着:“人哪里总是对的,即便是圣贤也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是我呢,可人做错了事可以去改正,即使是错事,改正了以后也可以成为对的事。”
他的语气平淡而轻柔,尽管海风呼啸,却也能一字一句的钻入人的耳朵里去。
人生八苦,于苏爷而言是爱别离苦,于陈渊而言是求不得苦。
深陷泥潭里挣扎困苦,他人能不能拉你一把是一回事,你愿不愿意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渊笑了:“苏爷,我即便是错了也改不了了,之前就改不了了,现在就更改不了,与其半途而废,不如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是苦,是死,还是其他,也都无所谓了。
轻飘飘的笑声落进了男人的耳中,透着抹不开的浓浓悲凉和愁绪,他们其实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互相拥抱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彼此的距离远比天和地还要大。当年的苏白已经随着飞机坠落大海没了踪影,现在的陈渊也或许早已经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寻回他所崇拜喜爱的男人。
结局是什么样的也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们都已经被迫走到了悬崖边上,风轻轻一吹就会掉下去,不会走上什么美丽幸福的天堂,最终的路不是下地狱就是粉身碎骨。
别说是囚禁一年,即便是十年,一百年,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的路,不管往前走上多远多久,尽头永远都是悲凉而绝望的,可人便是这样,一旦踏上自己选择的路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即便是错了,那也是自己的事情。
可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能够走下去的。
明白吗?
明白与不明白也都无所谓了,因为走到了这里,走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转身回头的余地,没有了重新开始的选择。
目光静静直视着前方,他的后背倚靠着陈渊的胸膛,记得陈渊刚刚被他领到苏家的时候,这孩子瘦的跟个黄豆芽似的,干瘪干瘪的又小又矮,他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该给这孩子洗个澡弄顿好吃的养着。
现在孩子长大了,又高又挺,连着胸膛也结实宽广了。
小海也好,陈渊也罢,都是他一手养出来的人,被这些人反刺了一刀,比起身体上的疼更多的还是心里头的憋屈烦闷。
因为最终,他酿的错都得他自己来承受着。
“陈渊,你不就是想要苏爷的心吗?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你到底要求什么呢?即使整个世界只剩下你和我了,你就会满足高兴了吗?你们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闹腾,我死了又活了都不让人安生。”一直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苏爷的眼底沉着几分冷锐,隐约一丝动容。
陈渊没说话,就只是抱紧了男人。
苏爷想,西蒙果然是他教出来的人,远远的从直升机上射击,一枪一个准,船上的人都活生生成了西蒙的肉靶子。
耳边似乎有唐枭的声音,这只大鸟最后还是扑腾扑腾地张着翅膀飞来了。
“我犯的错,我自己来改正。”本是被注射了药剂的男人突然一把握住了陈渊拿枪的手,苏白的嘴角扬起一丝坚毅的无奈。
“砰——”
船顶上,一声枪击声蓦然响起,又落下。
一朵血花自纯白色的西装上弥漫开来,妖冶而又艳丽,那里曾经埋藏着一颗种子,一天天的长大,直至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黑暗的,隐蔽的,压抑的,藏在胸口深处永远见不得光。
直至现在,它终于绽放了,血淋淋的花瓣洒了一地。
陈渊静静地望着他拥在怀里的男人,静静的笑了:“像不像一朵花?爷,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朵花了。”
“像。”苏白伸手抱住了陈渊,缓缓把对方放倒在床上,握在手里的深黑色冷冰枪支染上了一片血迹。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源源不断的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陈渊望着苏白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阳光从苏白的身后无限涌下,逆光下的世界泛着|乳白色的光晕,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朝男人伸手过去,嘴角扬了起来:“我看到了天堂……”
“你会去的。”苏白伸手过去盖住了陈渊的双眼,轻轻抚下。
“苏爷……”他最终还是握住了苏白的手腕。
“我一直都在。”男人的声音让陈渊感觉十分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一切的一切,都
子弹洞穿了心脏,陈渊的气息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俯□在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在眼里的水雾肆意弥漫之前用力闭了闭眼睛。
对于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白站起身面朝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夹带着些许海水的凉风吹拂在面上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他转过身朝楼梯方向走了过去,刚刚好,一个男人喘着气飞速的爬了上来,动作敏捷又潇洒,比起专业特工来丝毫不逊色,这身手完全可以去拍电影了,还不需要替身。
“苏白!”唐枭上前一步,乍眼看到苏白白袍上的血迹眼睛抽搐了一下,可惜还没有等他走上第二步一把枪就对准了他。
苏爷笑了笑,把染着血的枪放了下来:“不是和你说过,公主就乖乖的待在城堡里不要到处乱跑,本大爷可不需要你来救。”
走过去拍了拍唐枭的肩膀,苏爷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唐枭无奈的一笑,视线落在了船顶上的那张白色大床上,陈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手交叠胸前,阳光落在红白相间的衣服上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半透明光晕。
枪声已经停歇,剩下的只有一片宁静。
叶子和西蒙他们几个人即使看到了男人也没有过去,这个时候的苏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问候。
苏白赤着脚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船头,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色脚印,他双手搭在栏杆上,海风扑面而来吹得头发往后飞扬。
拿着枪的手一松,染了血的手枪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大海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最终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
……
A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鹅毛似的飘雪从铅灰色的天空中落了下来,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水泥地上叠成了雪白的毯子,偶尔有行人匆匆忙忙的走过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寒风使劲儿往人的领子里钻进去,逼得人不得不把脑袋也使劲儿往衣服里缩,厚厚的围巾裹上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了门口,车子刚刚停下来立刻就有小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忙把车门打开,穿着风衣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杯刚煮出来的咖啡走了下来,车钥匙随手丢给了下属阿毛和大猫。
唐枭大步走进了别墅,手里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正坐在客厅的阿峰看到自家老大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腰挺直,腿夹紧,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唐总。”
“苏爷呢?”脚步微顿。
“还在楼上。”阿峰回道。
唐枭抬脚迈上了台阶往楼上小跑着走了去,双腿在动,握着咖啡杯的手却是稳得很,一滴咖啡都没有溅出来。
从中东回来已经有几个月了,苏白回英国住了一段时间,趁着养身体的时候把苏家交给了苏寓,随后就以修养的借口和唐枭一起回到了中国,苏爷和唐枭离开的时候,苏寓那眼神简直是把唐枭当成了万恶的拐卖贩子,巴不得用眼神把大鸟同志给烤了。
冬天了,下雪了,天也凉了。
推开房门,唐枭轻声轻脚的走了进去。
维多利亚风格与现代装饰相结合的房屋透着股温暖的味道,壁炉里的火还在跳跃着,一个男人斜躺在壁炉旁的矮榻上闭眼休息,膝盖上盖了一床毯子,一条腿搭在榻上,一条腿随意垂落地上,一只毛茸茸跟雪球似的小狗狗蹲在男人的赤足边伸出舌头舔啊舔的。
“去!”在小狗狗眼里万恶的大魔鬼唐枭走了过来,一脚把小雪球给踢开。
“嗷呜嗷呜!”地上翻滚了两圈,小雪球瞪着一双圆圆的,湿润的黑眼睛发出委屈的声音,好像是在说为什么只许你啃爷的脚就不许我来舔?
一手撑住了脑袋,闭眼休息的苏爷缓缓抬起了眼眸:“回来了?”
“嗯。”唐枭把咖啡放到了矮榻旁的小桌上,苏爷半个小时前说想喝XX街上OO号咖啡店的咖啡,唐大鸟立刻就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雪球。”手垂了下去,苏爷勾了勾手指头。
吐着舌头,小雪球扑腾着就屁颠屁颠地朝男人跑了过去,正想扑过去的时候就被苏爷一个弹指打到脑袋。
“再乱舔,下次砍了你的狗腿。”
“嗷呜嗷呜……”被伤害了感情的小雪球抬起前爪抓抓脑袋,乖乖的伏在了矮榻旁。
“这才乖。”苏爷坐了起来,伸手拿过热咖啡喝了一口。
唐枭坐在一旁把男人的双足抱进怀里捂着,屋子里虽然暖和,可双足露在外边儿还是有些凉凉的,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觉得热乎了,唐枭才又去揉着男人的脚。
“今天下雪了。”
“外面雪大不大?”喝了几口咖啡,苏爷随手把蹲在榻边的雪球揪起来放在怀里揉了起来,雪球一个翻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让男人给它挠着。
唐枭瞪了眼这只被苏白从路边捡来的小臭狗,也就是这够皮毛够白才会被苏爷喜欢上,要比毛白,他哪天完全可以去染个白头发。
“大,地上都堆起来了一层雪。”
“那去堆个雪人吧。”苏爷说完就把雪球丢了下去,小狗狗被丢习惯了,知道这会儿大主人不需要它了就自觉的跑壁炉边烤肚皮去了。
唐枭站了起来:“外边冷得很,先穿衣服。”
屋顶上,被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粽子的苏爷坐在凳子上,戴了手套的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咖啡,脚上踩着一双大棉鞋优哉游哉地望着唐枭。
脱了风衣的唐枭蹲在地上堆雪人,大鸟同志打的一手好枪,练的一身好功夫,即使是堆雪人也速度很快,滚几个雪球堆一起很快就有雪人的雏形。
咖啡杯放在了一边,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的苏爷走了过去,他蹲在了唐枭的身边:“累了没?”
“没,冷吗?”唐枭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身伸手轻轻拂去了男人肩膀上的雪花。
“冷,你抱我。”苏爷嘴角一勾,照着唐枭的唇就吻了下去,后者伸开双臂把男人拥进了怀里。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
一件防弹背心
一个给他跑腿买咖啡的
一个司机
一个帮他捂脚的
一个堆雪人给他玩的
还有一个给他暖被窝的
人死了又活了,不就是为了活得更舒心一些。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做个取暖的伴儿吗?
也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的剧情到此就结束了,无白的第一篇完结文啊,意义重大!
非常感谢一路以来支持无白的各位:
魂, (人数众多,就不一一列举了,没出现的姑娘小伙,苏爷爱你)
投地雷的各位:
鼎佐,832421,麻吉吉,399116,473031,kazeandhana,一号玻璃杯,691747,EyesRutherford,唐春,R1386616,言千意,阿鱼,清风徐行,teacat007,小鱼儿,Eyes,金子塔,三鲜蘑菇汤,慕容紫音,麻吉吉
(一些地雷没有显示人名,所以以上可能有重复,可能有遗漏)
还有在茫茫人群里把我挖出来的阿编FX,啊哈哈
多的话不罗嗦了,《苏爷》从开始到现在,真是多谢兄弟姐妹们啦,全部来口水嘴一个╭(╯3╰)╮
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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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云第一次看到陈余是在陈家大少陈天河满十岁的生日宴上,十岁的陈天河已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顶着一张年幼的脸摆出冷傲的姿态,已经十二岁上初中的宋楚云不喜欢这位陈家大少。……_!
生日宴会明面上的主角是陈天河,实际上也不过是大人们社交的一个掩饰,宋楚云无所事事的坐在角落里望着一个个戴着面具的人露出恶心的假笑,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因为他将来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为了什么?钱和地位?要钱和地位又为了什么?
他一整晚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在大厅里飘来飘去的视线不小心就捕捉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小兔子。
那只小兔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白嫩嫩的脸上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慌和小心,白兔小小的一只在自助餐桌底下钻来钻去,偶尔探出个脑袋来生怕别人发现,小手飞快地从餐桌上抓过一块蛋糕,急急忙忙地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是陈家哪个下人的孩子?
眼前一亮的宋楚云跟了出去,他在花园的一个小树丛里发现那只小白兔,小白兔缩在树丛里低头啃着蛋糕,看起来饿极了,鼻尖和嘴角都抹上了不少的奶油。
宋楚云很想笑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小白兔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一边哭还在一边大嚼,手抹着眼泪,弄得小脸像一只花猫,宋楚云不明白,这只小白兔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哭?”他走了过去。
小白兔好像被吓了一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宋楚云。
“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很好看,可是我不想你哭。”宋楚云蹲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小白兔脸上的泪痕和奶油。
“谢……谢谢。”果然是一只小白兔,眼睛红红的。
“你很饿吗?”长到十二岁,宋家公子头一次关怀了别人。
“嗯。”小白兔用力点了点脑袋,晃悠悠的模样让宋楚云忍不住想捉摸捉摸。
“那……我给你去拿吃的,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为……为什么要亲你?”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小白兔支支吾吾着,眼睛都不敢去看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低着脑袋声音跟蚊子似的小,“妈妈说了,只能亲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很喜欢你。”
“喜欢……喜欢我?”头猛的抬了起来,才刚刚哭停了的小白兔一下子就又哭了起来,嘴角瘪瘪的,“呜呜呜,大家……大家都不喜欢我。……&”
“那是他们眼睛不好,我喜欢你。”宋楚云上前抱住哭哭啼啼的小白兔用力亲了一下,回头望着对方傻乎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突然就热了起来。
宋楚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小白兔放开:“我去给你拿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鱼。”小白兔望着他,“妈妈都叫我小鱼。”
原来是条小鱼不是小白兔啊,宋楚云咧嘴笑了笑:“等我回来!”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等他抱了一堆吃的回来时,树丛里别说是一条小鱼了,连一只小兔子也没有。
一个没有等到,一个没有赶到。
一错过,就是十年的时间。
……
……
为什么一个人过了十年也忘不了十年前偶然见过一面的人?
这个问题,宋楚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解答,他甚至在想这十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掌控力量,获得财富,稳固地位,只有这一切都握在了手里人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只是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小男孩是谁,现在又在哪里,或许他再看到了小鱼之后就能解了自己十年的心结。
宋楚云是这么想的,简简单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在看到答案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希望的平静,反而点燃了一颗早在十一年前就定下时间的炸弹。
小鱼儿不是小鱼儿,而是陈家的私生子陈余,多余的余。
宋家表面上是单干的家族,实际上却和远在西欧的苏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宋家接到了来自上头的命令,南下香港占据一定势力。
一个外来的家族要进入香港这片地盘还得有人接着,宋楚云头一个就想到了陈家,陈家世代住香港,虽然现在已经不如当年势力庞大,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不行也好在人脉关系网庞大,勉勉强强能符合苏家的要求。
宋楚云毛遂自荐带着一批人和资金来到了香港,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当年的那条小鱼,和他想象中的差了不少。
已经二十岁的陈余听说刚从国外回来,人瘦瘦高高的没什么精神,面色惨白难看,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的,水汪汪的,却少了一些灵魂,整个人就像是被打击过一样闷声不吭气地缩在角落里。)……
“小鱼,过来。”陈天河命令似的口吻对缩在一旁的陈余说了话,后者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语气蓦地狠了起来。
陈余稍微抖了抖,慢慢悠悠地挪到了离陈天河三步路的地方站着,陈天河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手拍了拍年轻男子的屁-股,“去,陪陪宋大少。”
陈余咬紧了下嘴唇,木头一样的慢慢挪到了宋楚云的身边。
“陈大少这是?”宋楚云面上一副不解的样子望了过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这弟弟长得还算标志吧?和他娘一样是个喜欢勾引人的婊-子。”陈天河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陈余身边一手搂住了自己同父异母弟弟的腰,一手勾起陈余的下巴捏了捏,“宋大少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玩一玩。”
陈余开始无法忍耐地颤抖了起来,那双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他突然一个手肘用力打向了陈天河,随即拔腿就往外跑,可惜没有跑上两步就被房间里的保镖左右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人-渣!”陈余嘶吼了起来,眼里的雾水最终汇成两条水痕滑落了下来。
“把他给我带下去绑起来!”陈天河一脸恼怒,嘴里一边骂着,“他妈-的臭婊——子,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整治你。”
宋楚云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所有的。
“宋大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陈天河笑呵呵地走了回来,“那杂-种狗就是这副样子,不懂事。”
宋楚云皮笑肉不笑:“性子倔不错,玩起来才有感觉,温温吞吞的还不如去外面随便找一个,要是陈大少不介意的话,可以让陈二少到我家里来住上几天,我帮你调教调教。”
“这当然没问题!”陈天河一拍腿,允了。
“人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陈天河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伸手过去,“我有关系你有钱,大伙儿凑一起就是为了共赢,宋大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楚云站了起来用力握了握陈天河的手。
……
……
隔天的时候,陈天河果然让人把陈余送来了。
窗帘拉起的房间显得有一些温暖的静谧,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纯白色的衬衣,双手交叠在胸口,胸口随着呼吸而缓缓上下起伏。
宋楚河反手关了门,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年轻男子,他伸手缓缓朝陈余的脸颊探去,软软的,又有些冰冰滑滑的。
“小鱼,你还记得我吗?”宋楚河俯□在男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十多年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人,心结没有得到解开反而越缠越紧。
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做恶梦一样吐出几句梦话。
“不要……妈……妈……”
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了,含着湿润的雾气凝在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上,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兔子,傻愣愣地望着坐在他身旁的宋楚云。
“唔……”喉咙里发出小狗狗一样的呜咽声,眼神明显有些涣散的男子只是愣愣地望着宋楚云,分明就是失去了理智的样子。
“陈余。”宋楚云蹙起了眉头,喊了一声年轻人的名字,他想起来把陈余送过来时那个人特别留下的一句话:陈大少说,请您慢慢享用。
垂在身前的手蓦然握成拳头,宋楚云低头望着神志不清的男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俯身在陈余咬破的嘴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不管我之后做了什么,以后原谅我吧。”
他解开了陈余的衬衣扣子,年轻人漂亮的身体上布满了被人施虐过的痕迹,齿痕,皮带留下的鞭打,细密的吻痕,青青紫紫的一片遍布白-皙的皮肤上,让床上眼里含着雾气的年轻人显得更为动人,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欺负,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宋楚云脱掉了陈余身上的衣服,伏在男子身上把所有的痕迹重新覆盖了一遍,有些吃痛的小鱼微微蹙着眉头,喉咙深处不断发出哽咽的声音,但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关系并不会去挣扎,脆弱的样子毫无掩饰。
或许是在发-泄怒意,或许是一些宋楚云都无法描述的复杂情愫,他狠狠占有了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不管你是小兔子还是小鱼,以后我养你吧。”低头在满身汗的陈余额头上落下一吻,宋楚云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药膏把年轻人身上的伤痕都涂抹了一遍,直至最后看到陈余手腕上明显的勒痕,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抹了一些药在勒痕上揉了三四遍。
从房间里出来,宋楚云点了一根烟走到房,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与其和陈家合作不如彻底把陈家吞并,那些人的胃口永远填不满,我要陈天河和老陈死。”狠狠抽了一口烟,宋楚云把烟头用力拧灭。
……
……
陈余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躺在陌生房间的陌生床上,唯一不同的是手上没有手铐,相同的是身上某个地方让人感到恶心的肿胀感觉,他掀起被子看了看,身上很干净,还有股药膏的味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陈天河那个人渣会做的。
床边有干净的睡衣睡裤,陈余起来把衣服穿上,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大概是药物留下来的后遗症,头晕晕的难受。
正准备起身离开,就有人推开进来了,陈余记得这个人,和陈天河一伙的人渣。
“我在哪儿?”
宋楚云看了眼已经醒过来的人:“我家。”
“我要回去。”陈余下意识的握紧了床单。
男人讽刺的挑了挑眉毛:“回去哪里,回陈家接着给你哥强-暴羞-辱?陈余,别让我看不起你。”
“闭嘴——”被戳中了痛处的年轻人声音有些发抖。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陈天河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现在只需要和我上床,或者说你想回陈家找陈天河?”
“我不是你们的商品,你们没权利这么——啊!”陈余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很快涌现了出来,他死死咬着下嘴唇不想示弱,但眼泪总是不听话的跑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陈余这个白痴笨蛋,别哭了!
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陈余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我叫宋楚云,记住我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男人上前捏住陈余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他望着那双充满倔强又脆弱的湿润大眼睛,“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一个男人,陈余,乖一点。”
“我不是你的宠物。”
手轻轻抹去了陈余脸上的泪痕,宋楚云淡淡笑了笑:“我没说你是我的宠物,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会是最后一次。
放开了陈余,宋楚云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宋楚云和小鱼的,这种狗血戏码其实我还挺喜欢的XDDDD)……
……&)……番外二-宋楚云VS陈余-下
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在宋家生活了好几个月。……_!
刚刚从浴缸里出来的年轻男子□,脸色比起前几个月来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称不上红润但也离惨白很远了,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涣散的眼神明显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想着前几天在一个拍卖酒会上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名为苏墨的男人在他被人骚-扰的时候替他出了面,后来在高尔夫球场上苏墨又打了他一巴掌。
知道怎么驯服一条狗吗?你轻轻打它一下,它虽然疼但会把你嫉恨在心里,随时随刻的想要跑过来咬你一口;你再用力打它两下,打的它怕了听话了,它就会变成一条温顺的狗。你只是被他们打的怕了,不敢反抗,可你是条狗吗?
不是,他当然不是一条狗了,他是人,是陈余。
等你成为陈家的掌门人以后,你就什么都有了
等他成为了陈家的当家以后,他就不必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不会被当成商品一样送人,他要为他妈妈报仇。
这段时间里乖乖听他的话,他让你上床你就上床,在床上你也可以偶尔主动一点,但不要太过了
他能相信苏墨吗?
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宋楚云这几个月以来留在他身上的沉寂,被上一次是这样,被上几次也是这样,还要纠结这个做什么。
别无选择,现在的他宁愿去相信苏墨的话。……&
好吧,不就是对宋楚云好一点吗?不就是在床上主动一点吗?他可以的。
深吸一口气,陈余穿起睡衣走出了浴室,和以往一样,每到了晚上宋楚云都会跑到他房间里来,然后宋楚云会脱他的衣服,他就会像条死鱼一样闭着眼睛等着被人操。作为一个男人将心比心,陈余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宋楚云每天晚上都对着一条不会动的死鱼还那么的兴致勃勃。
宋楚云靠坐在床头拿了本杂志随意翻看着,即使陈余出来了他也没有抬头。
主动一点,主动一点……心里不停默念着,陈余干巴巴的站在原地揉了揉袖子,目光在房间里四处乱瞟,宋楚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杂志扔在了一旁,宋楚云问道。
陈余的视线刚好碰到放在柜子上的安神精油,他出口就说道:“要……要不要按摩?”
宋楚云微微抬了抬眼皮,直勾勾地望着有些局促不安的男子,就在陈余快要坚守不住的时候,宋楚云终于吐出一个字来:“好。”
小鱼儿如释重负,拿了精油走到床边,见宋楚云还是勾着一双眼望着自己,脸稍微有些热:“你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
宋楚云开始脱衣服……
“裤子不用脱!”
宋楚云把黑色底裤也脱了下来,随意往地上一扔:“反正待会儿都要脱掉。……&”趴在了床上,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指了指自己的背,“坐着比较方便。”
“哦。”
虽然同了好几个月,可陈余还是头一次这么直白的看到对方的果体,努力把视线从那具结实健壮的身体上挪开,陈余低头倒了些精油在掌心里捂热,用力搓了搓以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张开腿坐在了宋楚云的……臀-部。
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带来莫名的刺激,陈余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烫,他低下头专心致志给宋楚云按摩,是真的在按摩。
“手法不错,以前给谁按过?”宋楚云问道。
“我妈。”小声回了一句。
“陈余。”
“嗯。”
“陈余……”又喊了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有股子调-情的味道。
“嗯?”
宋楚云一个翻身把男子压在了身下:“换我来帮你擦。”
“啊?”陈余瞪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楚云已经把剩下的精油都倒在了他的身上,还剩下三分之二还多的金色精油顺着年轻人的锁骨往下流淌,直至平坦结实的小腹。
宋楚云的一双手沾满了精油轻轻揉捏男子的锁骨,轻柔地往下肆意涂抹,在胸口停下时来回搓揉带来一阵阵燥热感,直至后来手指指腹摩擦着小腹,小鱼儿的脸红的跟个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就眼睁睁地望着宋楚云给他做所谓的按摩。
要……要主动!
一咬牙,小鱼儿主动攀住宋楚云的肩膀坐了上去,本就□的身体因突然的碰撞点燃了来自原始的冲动,宋楚云的眼眸微微一颤,手按住陈余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开始了一整晚的夜晚运动。
隔天,筋疲力尽被榨干了的陈余闷头睡在床上,宋楚云轻轻吻了吻男子的额头,阳光洒进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了一层柔光。
……
……
陈天河死,陈家老爷全身瘫痪,陈家易主。
唐枭和苏墨已经离开了香港,剩下来的只有他们了。
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事情,他不再是陈家多余又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不再是被处处压迫的可怜虫,他是陈余,是陈家的当家。
现在的陈余早已经不是当初可以被人随意欺负的人。
不用再回到宋家,整整一个陈家都是他的,他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只是一张床上也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报仇了,得偿所愿了,曾经想都想不到的一切猛然之间全部实现,心突然就有些空空的。
陈家易主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在苏家的协助下陈余得以稳稳坐在当家的位子上,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学东西快,生意上也容易上手,加上有远在欧洲苏墨的支援,一切的事情都顺着既定的轨迹发展,慢慢走上正轨,工作如此,生活亦是。
和宋楚云的合作也在继续,仅限于工作。
坐在办公室里,和数月前相比明显成熟了不少的男子埋首在工作里,偶尔拿起咖啡杯小呷一口,工作桌上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每天宋楚云都会让人送过来的鲜花,花朵静静的开着,淡淡的清香始终萦绕鼻息。
嘟嘟
手机响了一下,陈余抬起头拿过手机点开,是来自欧洲的一条短信。
即使你爱他,也不要明显到让他发现;即使你想他,也不要第一个联系他;即使他愿意养你一辈子,也不要真的相信。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坐在和他一样的位子上,只有这样才能并肩而立,才能让他真正的直视你,看到你,感觉到你。小白兔或许惹人怜爱,但终究是容易被丢弃的玩具,噢,不过也不要把他推得太远了,偶尔给点甜头也不错。最后,我可爱的小鱼儿,不要有了情人就忘了爷——你爷爷
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来,陈余把短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正准备回短信的时候摆放在桌上的工作电话响了起来,陈余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