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穿梭机正驾驶位置的驾驶员全身一片冰凉,他终于发现自己恐惧和害怕的根源来自何方,它来源于驾驶舱内不断闪动着的敌机接近红色警报灯,来源于驾驶舱内急促而连续的嘀嘀报警声,来源于屏幕上那个正在缓缓靠近的红色亮点,那个亮点的周围清晰地标示着“敌机”的字样。
刚才的意外获救使他一时沉浸于喜悦和欢乐之中,浑然忘了那架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也是敌人的事实,眼看着那架MS以狂风扫落叶之势全歼了联合军之后,他才注意到从刚才起就一直也许是有意或无意忽略的事实,难道说,现在情势正应了那句话,才脱虎口,又入狼|茓?
不过,虽然现在的处境堪忧,但他却并不太担心,因为事实已经如此,敌人的强大武力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了,如果要对已方不利,抵抗或逃跑根本就无济无事,看开了,豁出去了,也就坦然了,也没那么害怕了,这架MS至少是帮他们消灭了进攻方,而且现在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敌意,或许事情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要乐观得多。
真正令他害怕和在意的还是这架MS的敌机身份,他见过本方MS和联合军的战斗,知道他们的训练水平和MS技术,甚至也看过本方几个王牌的战斗录象,虽然他的眼光不是那么专业,但就连他也看得出来,ZAFT军的这几位的所谓“王牌”的技术和眼前的敌人相比,完全可以用粗糙和业余来形容,就象一群初出校门的中学生一样幼稚。
他可是敌人啊,万一有一天ZAFT军和他真的打起来,已方需要多少个王牌、多少条人命,多少架MS才能填平这个差距?这个差距在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个黑洞,吞噬无数ZAFT士兵生命的黑洞。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在不断地打抖。
“这是怎么回事?战斗结束了吗?”一位女士独特而略带磁性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卡纳巴议员阁下,”年轻的驾驶员一回头,就看到一位卷曲金发的年轻女性正站在他的身后,在这位女性边上,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刚刚走进驾驶舱,两人身上都穿着代表议员身份的蓝色大衣。
“不,卡纳巴,敌人还在,这个警报声……援军还没有到吗?”中年男子看了看驾驶舱左右不断闪烁着的红光,后一句则是对驾驶员说的。
“不……阁下。请看这个。”年轻的驾驶员按动了几个按钮,穿梭机的后方空域景象立刻显示在屏幕上,那里已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战斗画面,只有两团曾经是战舰的残骸在太空中漂浮着。“一架突然出现的MS攻击并全歼了联合军,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感谢上帝。”两位议员面露喜色,随即又疑惑的问道,“那这个警报又是怎么回事?”
“阁下,这正是我要说的,那架消灭了联合舰队的MS在我们的敌我识别系统上显示为敌机,嗯,敌MS的识别代号是禁断。禁断,好奇怪的名字,我好象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驾驶员用手指着屏幕上的那个红色小亮点示意道。
“禁断?”两位议员大吃了一惊,不由得互相转过头来对视了一眼……
在曙光禁断的驾驶舱内。
联合军已经消灭殆尽后,我改变机体方向,向着残存的两架MS和穿梭机飞去。不过,我马上就感觉到有些不对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我又不是那架穿梭机的护卫,看在迪亚哥的份上救了他老爸一命,已经是够仁至义尽了,而且我也没兴趣击落它,那我还过去干吗?和他们交流感情?还是想听一听他们的感谢?
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我这个护卫只是临时的,还是不要太入戏的好,穿梭机不是还有两架MS可以护航吗?而且紧急求救信号已经发出,估计不用多久ZAFT援军就会赶到,我还是先走吧。
我重新把推力加大,禁断在两架ZAFT军MS旁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按重新设定的到洛伦兹基地航线飞去。
嘀嘀嘀,一道从穿梭机上发出的通讯进入了禁断的驾驶舱,穿梭机上的人要求与我通话。我顺手打开了通讯器,两个人的头象出现在屏幕上,那个女的我认得,确实是那个艾琳。卡纳巴,至于那个男的我可不认识,不过他穿着议员的蓝制服,从五官上看起来确实和迪亚哥和几分相象,应该就是他老爸吧。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感谢的话那我接受,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后会有期,两位议员阁下。”不等他们出声,我就毫不客气地先开口了,嘿嘿,我现在可不是ZAFT军人了,用不着看对这些高官赔笑脸。
“请等一下,这位先生。”屏幕上的两个人看着屏幕一脸的惊异之色,两个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由那位金发女士艾琳。卡纳巴开口了,“请问您的名字是不是叫罗尼。安德斯?”
“你认识我?我好象没见过你们吧。”我大感意外,连忙把禁断紧急减速,我很好奇地想听听他们到底想对我这个ZAFT“叛徒”说些什么。
“当然了,星云勋章是ZAFT军最高荣誉勋章,必须经PLANT最高评议会审核通过后方能授予,你的资料我们都看过,自然知道你的样子,我和塔德都很感激你今天救了我们的命。”艾琳。卡纳巴摇了摇头,微叹道,“可惜你竟然是地球军间谍。”
星云勋章?旁边坐着的穿梭机驾驶员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这个家伙竟然是星云勋章的获得者?可是,星云勋章的获得者又怎么会是地球军间谍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你有毛病啊,你的脑袋进水了不成?还是说你现在更年期脑子已经不好使了,难怪都说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古人诚不欺我。”一提起这个我就一肚子火,怒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大怒之下,也顾不得她的面子,劈头盖脑地就是一顿臭骂,“我是地球军的间谍?我消灭的地球军数量比你们任何ZAFT军人消灭的都多。你们ZAFT军最新锐MS都曾是我的机体,我还用盗取情报?我是地球军的话,我刚才还向他们开火并救了你们一命?我是白痴啊……”
对我的无礼之言,艾琳。卡纳巴并没有恼怒和反唇相讥,只是和旁边的塔德。艾斯曼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她的表情,竟然好象在微笑,似乎我骂得越厉害,她就越是高兴和满意。
难道这位高贵的女士竟然是一位被虐狂?难怪大家都说政客都是些心理变态者,果然如此。年轻的穿梭机驾驶员感慨着,幸好我当时听从了父亲的话,没有选择从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