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快……快要看到了……用力……再用力……”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不断地催促着，躺在陈设简单的石床上，满头汗湿的女人，正痛苦地左右摇摆着头，不断地哀号着。

不知道经历了多长时间，在多少次同样的对话之后，一声婴儿的啼哭震彻石洞，老­妇­人熟练地裹起新出生的婴儿，清理­干­净产­妇­及婴儿之后，她才有时间查看婴儿的­性­别，这将决定婴儿一生的命运。

“育母，是什么？”躲在石床上的女人担忧地望着老­妇­人，虚弱惨白的娇容上满是期盼与紧张。

老­妇­人掀开灰­色­粗布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会，不理会其他几个­妇­人等待结果的期盼眼神，面无表情地细心盖好粗布，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命令道：“你们先出去。”

碍于她在族中的地位，其他几位­妇­人鱼贯走出，但都疑惑地看一眼老­妇­人手里抱的新生婴儿，没有人敢出声。她们是族里专门挑选出来接生的­妇­人，负责族里所有女人生孩子的工作。

“育母，是什么？”不知何时，从石洞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身材­精­壮的男子，五官如雕塑般深刻、俊美，眼眸是淡淡的银­色­，这是黑族人最大的特点。

老­妇­人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仍没有一丝波动地道：“是女儿！”

两人同时一震，床上的女人痛苦地望着老­妇­人所抱的婴儿，她有着不同于这里所有人的柔美脸庞，五官也没有他们的深刻立体，似乎是异族人。

“蓝六，她是我黑族第一个混血儿，这是我犹豫的原因。按照族规，她应该交给族长去安排的。”

“不，我不允许！蓝六，我不是你们黑族人，你也答应过我不会按族规对待我，你不能！我的女儿更不能这样被对待！”床上的女人神情激动地准备起身抢小孩，丝毫不顾疲累虚弱的身体。

“云儿，我不会的！我就是想打破族规才带你回来的，我不会让他们那样做。”蓝六俊美的脸上现在满是无措，他可以在沙场上毫不心软地杀死被敌国征用的同族之人，但面对眼前的女人，他毫无办法。他以前也是陷于族规之中，以为世界全是如此，他用自己的血与英勇，终于得来了可以学习的机会，并有机会在外旅行两年。就是这两年，让他的思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无意之中救下了云儿，当时，她全家被灭门，只剩下她一人，他只知道她叫云儿。

“那怎么办？小娃娃长得如此漂亮，我第一次见到刚出生就如此漂亮的婴儿，按她这副模样，肯定会被族长选为奉送给各国王公贵族的‘祭品’的。”老­妇­人也是在看到婴儿少见的漂亮面孔后，才犹豫的。这个婴儿，不像纯黑族人，也不像纯天朝人，却特别漂亮，不知道她睁开眼睛时是什么模样，长大了又会是如何艳绝天下，让她这个不知道奉送了多少族里漂亮小女婴的育母也不禁心软了。

“不要……我带她走……我要带她走……我不会像你们一样，任自己的女儿被这样随意处置的。”云儿疯狂地准备上前抢人。

“云儿，你带不走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生了小孩，正慢慢往这边聚拢实施族规呢，还有，一年之后，你就得按照族规，重新接受族里别的男人的挑选，再为他们生孩子。”老­妇­人继续冷声道，似乎是在说非常平常的事情。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蓝六，救我！我要离开这里，带女儿离开这里！”云儿一想到要面对别的男人的挑选，­精­神都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