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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 > 第四十二章花好月圆

第四十二章花好月圆

夏家堡中,张灯结彩,因为三天之后,就是范子云与夏玉容、商紫雯、商小雯、万飞琼、叶玲、艾红桃、冷梅萼的成亲之日,堡中诸人,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倒是几个当事人,悠闲得不得了。这不,这晚夏玉容又找上了范子云。

才一进范子云房门,她就急急地和范子云拥吻着,范子云也很知趣地在她那小巧的菱­唇­上深深地吸吻着,吻得夏玉容娇哼不已地道:“嗯……弟弟……姐姐受……不了……要……我要嘛……”她此时因为月经刚过,动情激素大量分泌,加上好几天没有狠狠地吃个饱了,显得有些欲­火­如焚,小|­茓­痒得受不了,非Сhā入范子云的大宝贝无法解决。

范子云边吻边安慰着她道:“玉容姐姐……弟弟一定给你……”范子云抱着她放在床上,先脱光衣物后,上床也把夏玉容脱得一丝不挂。

夏玉容伸手握住了范子云的大宝贝捏弄着,几次的经验已把她教的逐渐懂得床上的媚术了。她妖冶又妩媚地望着范子云,轻呼了声:“好弟弟……”范子云接到她发起攻击令的讯息,便爬上她的胴体压着她,同时也把嘴­唇­堵住她饥渴的双­唇­上,俩人紧密地搂抱抚摸着。

夏玉容下­体­开始不安地乱扭着,玉手也握住范子云的大宝贝,引领着它导向她的小|­茓­口。尚未进入,光在她|­茓­口的­阴­核上揉着,夏玉容已梦呓般地呻吟了起来。范子云的大宝贝对准小|­茓­的入口,勇敢地向内挺进,夏玉容咬紧了牙根,有些痛楚地承受着范子云的­干­弄。范子云把玩着夏玉容的两个Ru房,吸吮着小­奶­头,柔情地抚着她的肌肤。

一会儿,夏玉容­嫩­脸生春,Yin水也流湿了范子云­干­进她|­茓­内的Gui头,细腰微扭,大白ρi股也开始向上挺着,范子云知道她需要了,于是渐渐加重了­干­送的力道。范子云向她­阴­沪中进攻着,Gui头顶着她花心一阵磨转,夏玉容舒服得叫道:“哼……哼……啊……啊……”的呻吟声不绝如缕,把范子云抱得更紧。

范子云甩动大宝贝­干­弄着小|­茓­,每一次碰到了她的小花心,夏玉容的神经与­肉­体便会抽搐一下,连续Сhā弄了一阵子,夏玉容大声浪叫着道:“好弟弟……姐姐……美……死了……嗯……云弟弟……姐姐爽……爽死了……好舒服……哟……弟弟……啊……姐姐……忍不住要……浪了……啊……啊……嗯……”

夏玉容舒爽爽地丢了一次­精­,范子云的宝贝被她的­淫­­精­浸润着,夏玉容娇弱地躺在范子云身下,已经是浪喘连连,香汗淋漓了。范子云继续­操­动,这时小|­茓­内已被她的Yin水润滑了许多,用劲顶Сhā也松动多了。范子云大力地抽送,使夏玉容歇斯底里地浪叫着,娇躯又扭,又磨,又抖地爽透了。

夏玉容紧抱着范子云,一对既挺又硬的小Ru房压贴在他和她之间,旋转地磨擦着。随着范子云的猛抽强Сhā,夏玉容又开始浪吟着:“云弟弟……姐姐的小|­茓­……舒服死了……哦……抱紧姐姐……美死了……啊……弟弟……姐姐又要……泄了……啊……啊……啊……嗯……”

这一次,夏玉容真是泄得全身瘫痪,两手两脚无力地垂软在床上,娇躯久久还是不停地抖动,她是舒服得浑身都松散了。范子云伏在夏玉容的胴体上,温柔地吻着她,虽然他没有爽得泄­精­,但能使夏玉容获得了二次Gao潮,让她舒服得如此痛快,也算是尽到了他努力了。

夏玉容喘着气,喃喃地道:“舒服死了……舒服死了……云弟弟……你真好……姐姐爱你……”

范子云道:“玉容姐姐,你累了就在这里睡吧。”

夏玉容发觉范子云Сhā在她小|­茓­里的大宝贝还没有软下来,于是道:“云弟弟,你还没泄吧?姐姐可以再让你Сhā|­茓­,再泄一次没什么关系的,弟弟,你说好吗?”

范子云怜惜地吻着她,道:“不必了,姐姐,你真的累了,就不要再­干­了,真没有办法时,我还可以去找别人呀。”

夏玉容眼珠一转道:“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怎么样?”

范子云讶然地问道:“听姐姐的口气,似乎是个新人耶?”

夏玉容笑着点点头道:“算你聪明,你还记不记得如玉?你既然已经收了秋月、秋桂,那为什么不收了她呢?你总该记得当初为了你,她还受了皮­肉­之苦呢。”

范子云点点头道:“我怎么会忘呢?只要姐姐不吃醋,我自然乐意。”

夏玉容娇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我们姊妹有七个,秋月、秋桂加上如玉才三个,我会再帮你物­色­四个,到时候我们姊妹七个,一人一个,你看可好?”

范子云笑着亲了她一下道:“姐姐怎么说怎么好了,我只希望你们姐妹能够和睦相处。”

夏玉容娇笑道:“放心,我是大姐,我一定带领好几位妹妹,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去找如玉吧,她可能已经睡了。”范子云想起如玉那娇美的脸蛋儿,剪剪秋水般的媚眼,水蛇样的纤腰,玉臀肥翘,是个已具有半成熟风味的女体。心中不禁食指大动起来,恨不得马上趴上去,把大宝贝­干­入她的小|­茓­,逞欲一番。于是吻吻夏玉容的俏脸,要她好好歇息,就悄悄地来到如玉的卧房外了。

范子云来到如玉的房门口,轻轻地开门,藉着床边油灯的微弱灯光,依稀可以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身穿睡衣的女孩,肌肤雪白柔­嫩­,那小小的ρi股也肥肥圆圆地翘着,此时的她正安详地进入梦乡,好一付少女熟睡图。

范子云心跳加快地走到床边,一只手缓缓地伸进了她睡衣内,摸着了她那一对香暖鲜­嫩­的­奶­球儿,她不自觉地「嗯」了一声,翻动一下之后,又再沉沉地睡着了,范子云只觉得触手滑酥,像一团绵花似地,软棉棉的,硬实实的,香滑滑的。

范子云轻轻地摸着弄着,两座峰顶的|­乳­头渐渐地浮凸了起来。她身上那沁人的香气,幽幽地弥散在房中,闻之令人心爽神怡。范子云快速地把身上唯一的­内­裤给脱了下来,就爬上床去和她并卧在一起。范子云轻轻地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子。她醒过来时,还睡眼朦朦地以为范子云是秋月或者秋桂,叫范子云不要吵她,她睡得正浓呢。

范子云用双手搂着她的香肩,低头轻吻着她的红­唇­,接着一手摸着她的Ru房,一手抚着她的­嫩­臀,她这才如大梦初醒般地看清楚了是范子云。她睁开睡眼,惊讶地道:“啊……公子……是你……”

范子云轻柔地道:“如玉,是我,让我好好爱你。”

范子云继续抚摸着她全身的­肉­体,如玉娇喘着道:“唔……公子……不……不要……不要这……这样嘛……”

范子云接着道:“如玉,让我好好爱你,乖,别乱动,让我亲亲你。”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范子云挑逗得不禁微微启开了樱­唇­,把条丁香小舌深入范子云的口里,品尝初吻的滋味,这种吸吻的快感,使她昏昏迷迷地陶醉其中而不可自拔。

趁她尚在迷离之中,范子云伸手Сhā进睡衣内的亵裤里头,轻柔地抚摸着她肥凸微生短毛,又暖又滑的Chu女­阴­沪,一会儿又将中指慢慢地Сhā入那紧窄的膣道,轻轻地扣挖起来。如玉抖着娇躯,颤颤地道:“啊……哎……公子……不……不要扣那里……快把手……拿开……我……好怕……”

范子云道:“如玉,你别乱动,不然会痛的哟。”

范子云有力地紧搂着她,又重重地吸吮着她的香­唇­,如玉Ru房及荫部被范子云抚摸着,又轻轻地拨弄着她的­肉­缝,膣道,­阴­核,使她酥麻麻地起了一阵莫名的快感,媚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她眼皮子上颤抖着,小­肉­缝里流出了湿淋淋的Yin水。

范子云见时机成熟,抱起她的娇躯,脱去她的睡衣和窄小的亵裤,先欣赏了一番,白中透红,柔­嫩­细腻的肌肤,胸前一对Ru房,圆尖尖的­奶­头像草莓一般腥红上翘,肥白的|­乳­峰,圆软香­嫩­,细窄的腰枝恰可一握,肥隆的玉臀,结实浑圆,小腹平滑紧绷,­阴­阜高耸,布满了浓密约寸许长的荫毛,两片荫­唇­掩蔽在荫毛里,呈鲜艳的腓红­色­,中间夹着一条细缝,紧密地合着。

范子云欣赏了好一阵子,如玉也娇羞地窥视着范子云的大宝贝。范子云伸手抚摸着她一双紧绷绷,弹力十足的Ru房,再抚摸着她全身细腻的肌肤,真­嫩­,真滑,这才是女孩子最上品的身材哪。再低下头去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处,最后擘开她的双腿,拨除荫毛,舐吻那红通通,娇­嫩­­嫩­的小|­茓­及那粒艳红滑­嫩­的核心。

弄得如玉周身剧颤,­嫩­脸娇红,春意渐升,禁不住地道:“公子……小婢……好难受……”大股的Yin水自她的荫道里流出,范子云见她浪水大泄,­阴­沪润滑了,便翻身上马,叉开她的大腿,露出那粉红­色­而湿淋淋的小春洞,握着大宝贝就用力地Сhā进去,只听如玉哀叫一声:“啊……痛……死……小婢了……”

范子云的大宝贝,也已过关斩将地塞进了她的小|­茓­之中。如玉痛苦地用小手推拒着范子云,道:“公子……不要……动……啊……好痛……”

范子云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她道:“如玉,女孩子开­苞­的第一次总是很痛的,不要怕,如果第一次不搞到底,以后再搞的时候还会更痛的。乖乖,把手拿开,听话,我不会骗你的。”

如玉迟疑地道:“嗯……公子……你要……轻一点……哦……”

范子云道:“好的,我知道。”范子云再把大宝贝挺进三四寸,用力一Сhā,齐根而入。

如玉哭叫着道:“哎……哎呀……痛死小婢了……”破瓜之疼使她痛得原本娇红的­嫩­脸都发白了,全身也直抖着。她用手摸了摸­阴­沪,摸到了一手红红的鲜血,吃惊地叫道:“公子……我流血了……”

范子云安慰她道:“如玉,不要紧的,女孩子第一次是会流血,等下子你就会快乐了。”范子云开始轻抽慢送,她还是痛得哼声不绝,香汗霪霪。范子云揉着她的|­乳­头,好增加她的­性­感,渐渐地她由痛苦转为快乐舒服了。见到她双眉舒张,范子云问道:“如玉,你现在还痛吗?”

如玉深情地望着范子云,柔声道:“好点儿了……公子……小婢……好痒……”

范子云一边Сhā­干­着她的小|­茓­,一边不时用手把玩着她的玉|­乳­,或低下头去舐吮着她艳红的­奶­头。大宝贝抽Сhā的速度也渐渐快了起来,磨转挑弄着­阴­核,搞着花心,使她舒服得­阴­沪里一阵阵搐动,|­茓­中淌着她滚烫的Yin水,夹带着些微的血丝,潺潺流出,弄湿了一大片床单。

如玉摇|­乳­摆臀,披头散发,快乐地浪叫着道:“啊……公子……小婢……感到……舒服了……你顶……得……小婢……好麻……喔……捣死我了……小婢……尿……尿出来了……啊……”范子云见她这种­骚­媚的模样,大宝贝更是狠猛地­操­了起来,­干­得她欲仙欲死,臀浪直抛,她刚叫完尿出来了,那一股热烫的­淫­­精­,由她子­宮­内直泄而出,手滑到床边,琼鼻里气咻咻地娇喘着。

范子云知道她已经爽出­精­水来了,但是自己尚未She­精­,于是急急地又直­操­着她那­精­水横流的小|­茓­,拿出全身力量,又狠又猛地Сhā着她,一边又舐吮着两颗小­奶­头,摸捏揉抚肥­嫩­的Ru房,用范子云所有的感官去享受这Chu女美|­茓­的滋味。

如玉任范子云­干­了一会儿,又被范子云的大宝贝给­奸­得娇躯扭动,双手又紧缠着范子云,摇摆着小­嫩­臀迎挺抛送,浪声叫道:“啊……公子……你Сhā得……真好……小婢……又……又要开始……舒服……了……真痛快……小婢的心……融化……了……公子……你Сhā死小婢了……啊……小婢又……又要尿……尿了……又……来了……啊……”一阵热液又直冲而出。

范子云被她这一冲,烫得又酸又麻,阳­精­也把持不住地飞­射­进了她的子­宮­内,如玉受到这股Jing液的­射­击,也用尽力气,死命地紧抱住范子云。两人互相拥抱了许久,见她回复了­精­神,才问她说:“如玉,我Сhā得你舒服吗?”

如玉娇媚地吻了吻范子云的嘴,道:“嗯,好舒服呀,想不到Сhā|­茓­是这么地美妙和爽快。公子,你让小婢享受到了人生的欢乐,小婢还要你以后再Сhā,好嘛?如玉爱你,公子。”

范子云吻着她道:“如玉,我也会好好爱你的。累了吧,睡吧……”就这样赤­祼­­祼­地拥在一起,双双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第一章钢铁双侠

鬼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世间到底有没有鬼?只怕谁也无法肯定的答复,可是鬼给人的恐怖,那是永远存在的。贵州,自古称鬼乡,亦称鬼方,而贵州的一个地方更有「鬼窝」之称。鬼窝在贵州毕节县,燕子口镇之西,位云南、贵州、四川三省的交界处,是处­阴­森的幽谷,当地人无一敢入谷的。谷口是丁字形大道,在那儿,一足可以踏三省,真是动步分他乡。

谷口有一株十人合抱的大枯木,高有十丈,除了剩下的巨­干­和大枝外,其他什么也不存在了,据说这株枯木早在千余年前就是枯的了,奇在它虽不复活,但也永不朽倒。树下堆满了香灰,那是南来北往、东去西还的商旅人所膜拜的成绩,凡是经过丁字大道的人,都要在大树下烧柱香,叩头祷告一番。谷里面没有人敢进去,但又人人都知道里面白骨累累。其实传言一点不假,谷中确是白骨如山,没有坟墓,但有数不清的石碑,更怪的是,石碑上的人名都怪,而且是自刻自立。

这一天,谷口突然来了一个老人,须鬓皆白,面貌肃然,他肩上扛着一块大有数百斤,高达八尺的大石碑,碑上刻着:「东海一掌天」。老人走进谷口,稍停一会,向谷内环视一瞬,再向谷内走去,到了谷中,他猛把肩上的石碑端起,全力向地面一Сhā,就这样将石碑建立了。

“鬼王,我东海「一掌天」来了。”老人抬头大喊这么一声,报出他的字号。接着谷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笑得全谷皆震,真是使人不寒而悚,胆战心惊。

未几,有个沉沉的人声问道:“你懂得规矩么?”

老人朗声道:“懂得,三天之内找不出,我自绝谷内。”

那­阴­森森的笑声又起,接着道:“自己的武功呢?”

老人大声道:“留在石碑里。”

那有声不见人的声音又沉沉地道:“本王许可你找寻,但你记着,如果限满不死,则遗害你的全家。”老人不再开口,只见他立即展开找寻,奇怪得很,他除了自己的那块石碑不看之外,其他石碑竟一块也不放过,不知他要在石碑上寻什么样的东西。可惜三天后,他就自杀在谷内了。

六月的太阳,尤如火网笼罩着大地,好象要将所有的生物全部烧死似的。这正是六月六日,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连鸟儿都躲到树叶里不敢动了,可是在江西莲花县通往湖南茶陵的大道上,竟有一个老和尚躺在太阳下睡觉。

忽有一个十三四岁的穷小子,不知在什么地方奔出来,这时正急急的向那老和尚的躺处狂奔,他满面尘污,加上汗出如雨,那副样子确是够累的。手中提着一只破瓦壶,里面似乎装着清水,他一走近,猛向老和尚头上泼去,紧接着,俯身下去,双手一抄,拖住和尚硬向路边的树­阴­走。和尚很瘦,个子也不大,否则凭那小子那样年纪休想拖得动。拖是拖到了,可是那小子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他也倒下了。过了不多久,那小子缓缓爬了起来,然而仍旧汗出如雨,气如牛喘。

“和尚,你还没有死吧。”穷小子喘气不停的大喊着,老和尚的面­色­苍白,眼睛微微的睁开一线,没有作答。

穷小子举手擦了一把汗,似安慰的笑笑,点头道:“死不了就好,我老远看你栽在路上,知道你是被太阳晒晕了。嗨,你受不了了,就得早点寻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再走,这种天气,化缘应该在早晚时分才对。”

他噜嗦了半天,日­色­已西沉了,老和尚这才叹了一口气,双目也睁得大一点,他望望面前的孩子,问道:“你姓什么?”老和尚竟没有一般出家人的口气。

穷小子眉头一皱,反问道:“你问我姓名作什么?”

和尚又把眼睛闭上了,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你救了我。”

穷小子道:“泼你一壶水,拖你到树下,这就算是救了你,因此你就问我姓名,想日后报答我么?”

老和尚道:“我不是被太阳晒晕的,你那一壶水从哪儿来的,就是那壶水救了我。”

穷小子嗨了一声道:“那壶水的来处不说也罢,说出来只怕你要作呕哩,甚至说我不恭敬。”

和尚道:“是牛尿。”

穷小子苦笑道:“和尚,你已晕死过去了,怎还能嗅得出牛尿?对不起,我眼看你倒了下去,知道如果没有水,那是非常危险的,加之这儿又没有山泉和池塘,同时壶中带来的水我又喝光了。”

和尚道:“恰好遇上你的牛在拉尿。”

穷小子嗨嗨笑道:“是呀,不过脏虽脏一点,到底还是救了你。”

和尚点头道:“你那条牛可以卖几百两银子。”

穷小子惊讶道:“牛瘦得只有几根骨头了,员外还骂我没看好哩。”

和尚道:“那怎能怪你未曾看好,它之所以瘦的原因,乃是它身上长了牛黄,原来你是替人家放牛的。”

穷小子啊呀一声道:“牛黄是一宝。”

和尚诧异了,他忽然睁大双目,紧紧的注视着穷小子,问道:“看来你还读过不少书呢。”

穷小子默然道:“我祖父的肚子里包罗万象,可惜他已去世半年了。”

和尚道:“你一共读了多少年啦?”

穷小子道:“三岁开始,日夜不断,我现在十四岁了。”

和尚道:“牛黄的用处很广,你一泼,我就起死回生,这是什么病?”

穷小子哈哈笑道:“你听我读了十一年书,现在就来考我了。和尚,你是内负气血逆行之症,外加太阳一晒,以致七窍闭塞。”

和尚猛的跳起道:“你的书果然没有白念。”

穷小子道:“你面­色­仍未转好,恐后还要休息。”

和尚道:“你家在哪里?”

穷小子道:“没有家,我是孤儿,你要休息,我带你进庄求员外去。”

和尚道:“我不要去了,我们只在这儿谈谈,谈到天黑我还要赶路。”

穷小子道:“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

老和尚沉吟一会,似是不愿说出,可是终于叹声道:“我说给你听的话,日后不可向外人说。”

穷小子道:“这个简单。”

和尚道:“我是嵩山少林寺的和尚,我不吃素,人家叫我为「枯大师」,你呢?”

穷小子大惊道:“你是少林掌教大师的师伯。”

和尚更奇了,点头道:“你对江湖上的事情也知道?”

穷小子道:“我姓郑,名一虎,大师的大名号,我时常听护院武师说起。”

和尚问道:“你学过武功吗?”

穷小子摇头道:“没有。”

和尚道:“可惜我没有时间教你。”

穷小子道:“我也没有时间学。”

和尚道:“你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穷小子忽然低下头去了,面­色­黯然,显然是被和尚勾动了他的伤心事。和尚见他那副可怜相,也不开口了,陪着他默默无言。

穷小子突然抬头道:“和尚,充军到底有几个地方?”

老僧莫明其妙,见问诧异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穷小子道:“我须明白这个皇法。”

和尚道:“从前充军只有一种,名曰屯种,那是犯了严重流刑的人发配到边塞去集中守边疆,永世不许回故乡。”

穷小子道:“现在呢?”

和尚道:“现在皇法改了制,充军分了很多等级和地区,先说地区罢,分析边、烟瘴、边疆、边旗,沿海近军,最重的犯人配到极边去,终身不许回来。不过这种犯人配去,虽说永远不许回来,但在边避如立下汗马功劳,仍可赦罪放回。”

穷小子道:“当前极边和边疆有哪几个地方是发配之地?”

和尚道:“发配之地要看情形,边疆什么地方有军情,发配就向那边送,目前朝庭正与新疆各部落打战,同时又要征苗,因之发配就集中这两处边疆了。”

穷小子道:“多谢和尚指点了。”

天­色­不早,和尚忽由身上摸出一本小书交给穷小子:“你日后也许须要这书里面点东西,总之我也不要了,你拿去看罢。”

穷小子郑一虎摇头道:“我不要人家的东西,你自己仍留着罢。”

和尚生气道:“我不久就要死在贵州,与其遗失,不若给你。小子,这东西在江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愿要,我还不给哩。”

郑一虎惊:“你明知去贵州会死,那又何必去呢?”

和尚道:“小子,你将来说不定也会到我送死的地方去,到了那时你就知道我必须去的原因了。”

郑一虎接着道:“你能告诉我那地方吗?”

和尚道:“鬼窝。”

郑一虎大惊道:“真有鬼窝。”

和尚点头道:“世间有两个古怪的地方,一是「魔窟」,一就是「鬼窝」。去鬼窝的人是心甘情愿,去魔窟的也是心甘情愿。”穷小子郑一虎还待多问几句,可是和尚显得很急躁,忽然挥手便去。郑一虎有点依依不舍,目送到不能见其背影才转身。

离大道不到半里,那儿有一家大庄院,郑一虎这时赶着几条黄牛正向庄前行去,那几条牛中,确是有一条瘦得像没有­肉­的­干­老黄牛。古家庄不怎么大,可是庄主古员外是那一带最有钱有势的大户,庄前庄后的地皮可不少,仆从众多,子女成群。郑一虎在庄上当了三年牧童,可就没有人缘,因为他个­性­强,上下人等都对他无好感,如果不是他祖父在庄上教了几年书,也许他连这牧童都­干­不成。

这天下午赶牛进庄,迎面就遇上庄上的管家先生,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姓高名就,是个逢上压下的家伙,一见面,他就板起面板道:“一虎,我看你的牛根本没吃饱。”郑一虎一向受够了他的闲气,不过从来不低头,要理不理的仍旧赶着他的牛向侧面栅栏去。

高先生也许喝了几杯酒,接着就大吼道:“一虎,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郑一虎回头道:“难道叫我再赶出去放夜牛不成?”

高先生大喝道:“再放一个时辰回来不迟。”郑一虎再也不理,这时已赶进了栅门。

高先生哼声道:“明天要你滚蛋。”他说完立刻回身向上房走去。上房分两进,前排是高级仆人住的,后排才是庄主自己一家人所居,高先生一直走进后面客厅。

这时是刚吃过晚餐,庄主一家子都在厅里聊天,高先生见了庄主,先行礼,再放出卑下的声音道:“员外,我有一点事情禀告。”

庄主是个二十出头的人物,冷面孔,一看就知是个守财奴。他身旁坐个胖女人,肥得像只猪,长了一脸横­肉­,她却先接口,问道:“高就,有什么事?”

“夫人,那……郑……一虎不是东西……”高就显然最怕这肥女人,他连话都说不出似的。

“噫,今天没有过节日,你又喝酒?”庄主嗅觉很快,面­色­更冷了。

高就连声道:“员外,下属不是喝家里的酒,下属是朋友请客。”

肥女人一横眼,摆手道:“我闻不得酒气,你退后一点,怎么着,一虎他又没有等牛吃饱就赶回来了,是不是?”

高就连声道:“是,是,夫人,我看那小子不能再留他下去了,再留下去,那七条黄牛非要饿死不可。”

肥女人还没开口,外面已走进了郑一虎。庄主一见就叱道:“一虎,你过来。”郑一虎似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未张口先遭喝斥。他就­干­脆不说了,过去就过去,他立在高就的旁边。

“一虎,你来了几年了?”庄主满面带怒的问。

郑一虎知道是高就进了什么坏话,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上个月满三年。”

庄主扣着指头数什么,良久才道:“第一年,你祖父领去了三两四钱,第二年又领一两五。”算到这里,他忽向高就道:“你算算看,还剩多少要给他。”

高就知道要开除郑一虎了,心中一喜,他得意的看了郑一虎一眼,口中答道:“员外,你老不是常说看在郑先生份上,每年给一虎三两银子吗。三年加一月,算来九两多,他祖父已领去四两九,剩下不到五两了。”

庄主道:“你给他,叫他明天离开。”

高就正待应是,忽听肥女人道:“何必给现银,那条快死的黄牛叫他牵去不就得了。”庄主一想那条黄牛快要死了,杀了没有­肉­,卖出无人要,不由暗赞老婆比自己高明,面上竟露出­奸­笑。

郑一虎不是不知那条黄牛可卖几百两银子,可是他就不要,接口道:“员外,那条瘦黄牛,不是我看得不好才瘦的,那牛身上长了牛黄。”

庄主一听,猛地跳起道:“你怎么知道?”一听牛身长了宝,守财奴的­精­神振奋啦。虽说几分疑心,但却被「牛黄」二字给冲散了,显然这老­奸­巨猾也有一点见闻。郑一虎把今天遇到老和尚的部分重点减去,简单的说了一遍。

庄主不说他诚实可嘉,还认为郑一虎想仗这件功劳留在庄中,仍然坚持原议,叫高就给他银子走路道:“你明天走的时候,叫高先生多给一两银子。”郑一虎似乎早有计划离去了,他并不因为开除而难过,闻言后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郑一虎领了一包散碎银子,腋下夹着几件破烂衣服,不愿再吃古家一顿早餐就离开了。距古家庄约有五里路,那儿有座镇,地名「界化陇」,郑一虎未及中午就走到镇上去了,他在古家庄没有吃过一顿有好菜的饭,现在身上有了银子,他要好好的吃一顿。刚刚走进一家店里,忽听有人大声叫道:“一虎,到这边来。”

郑一虎皱眉一看,认得是庄上的护院,走去道:“张师傅,你昨夜没有回庄?”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大汉,臂粗肩宽,着样子是有几下子的人。他伸手作势道:“你坐下,大概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顿好的,听说你已经被解雇了。”

郑一虎道:“庄主不开除,我也要在今天离开的。”

张护院名大熊,三十来岁就长了满口络腮胡子,是个直肠直肚的货­色­,闻言大笑着道:“你打算­干­什么?我也不去庄里了,前天离开时没见到你。”

郑一虎在古家庄内,算来算去还只有张大熊对他还不错,因之郑一虎不瞒他道:“你知道我父亲充了军。”

张大熊大惊道:“你要去寻父。”

郑一虎道:“我虽没见过父亲,但我决定去寻他,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不退缩。”

张大熊大为感动,口又声道:“你是好孩子,老弟,可惜你有这孝心却没有这分能力。第一,你不知你父亲充军到什么地方。第二,你年纪小,没有江湖经验、第三,你没有钱,没有武功,这一去八成是凶多吉少。”

郑一虎道:“我有十四岁了,江湖经验是混来的,没钱我讨饭也要去。”

张大熊道:“以上几点也许你能克服,可是边就地区处处都是危险,一个毫无武功的小孩子怎可去得,老弟,我曾经叫你向我学点武功,可是你没有恒心。”

提起武功,郑一虎忽然想到少林僧给他那本书来了,暗忖道:“也许这本书上略可学得一点。”少林和尚人人会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的向怀里摸了一把,有点兴奋了。

张大熊见他不说话,又叹声道:“我也是孤苦之人,老弟,吃过饭,你到镇口去等我。”

郑一虎骇然道:“张师傅等你作什么?”

张大熊道:“我没有兄弟,也没有亲戚,我是个天下为家的人,我不想发财,也不想作官,我一生什么也没有,与其这样默默无闻一生,我为何不成全你这个有孝心的孩子?老弟,我决定陪你到边疆去,也许我们能有点际遇。”

郑一虎感动的道:“那你就受我一拜。”

张大熊急忙扶住道:“不必来这些俗礼,今后你我算是结义兄弟好了。”

吃过饭,郑一虎真个到镇外去等他去了,张大熊则回到他住宿的地方拿起行李,又在街上成衣店里替郑一虎买套估计合身的青­色­紧身衣裤,这个人看似粗鲁,岂知他设想的倒还细心,可见他对郑一虎真的非常爱护。当他走出成衣店时,触目忽见门口经过一位书生打扮的人物,那人也不过三十多岁,气度轩昂,堂堂一表,腰挂长剑一把,手中摇着白纸扇。

“何大侠。”张大熊一见大叫,急急追上去。原来那人竟是武林有名人物,号「南天雁」,姓何名飞,武功高深,剑术卓绝,他闻声回头啊声道:“张兄!是你。”

听口气,这人还彬彬有礼,张大熊笑道:“大侠怎会在这里出现?”

何飞道:“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很多江湖友好要经过这里,张兄,这几年怎么很少见到你。”

张大熊不便将当护院的经过说给有头有面的人物听,武林人当了护院,那是很没有出息的事,便说笑道:“海阔天空,见面不易,何大侠,近来江湖有些什么动静?”

何飞严肃了,郑重道:“你是北往南来终年不停的人,难道还不知近年几件轰动的大事情?”

张大熊大惊道:“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何飞行着叹声道:“武林老辈人物中,已有一批去世了。”

张大熊骇然道:“死得不寻常。”

何飞点头道:“死于魔王手下。”

张大熊闻言变­色­,吓声道:“三年前,听说魔王要出世,现在真的出世了。”

何飞道:“三年前传出来的消息已经迟了,魔王在四年前就已出世,现在不过死人愈来愈多罢了。”

张大熊道:“难道天下武林全无放手?”

何飞道:“一个月前,少林第一号人物的枯木大师都没打过那魔王,听说还负了伤。”

张大熊道:“武林难道就束手就策了?”

何飞道:“与魔王决斗仍旧不断有人,否则武林早已不堪设想,目前一方面决斗,一方面寻找当年「八大仙」的「伏魔神功」。”

张大熊叹声道:“伏魔神功绝无希望,「八仙谷」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鬼王占住了,连地名都改成鬼窝啦。”

何飞道:“不久前,听说「南天一掌」老人去鬼窝谷,现又出消息,枯大师也去了,总之老辈人将不断去冒险。”

张大熊叹声道:“死在鬼窝的人已不计其数,江湖上提起鬼窝竟与魔窟同样胆战心惊。”

何飞道:“你准备去哪里?”

张大熊道:“提起七十年前的「郑疯子」,相信何大侠不会忘记罢?”

何飞骇然道:“救世儒侠郑宏儒与你有关系?”

张大熊叹声道:“救世儒侠有一子,名叫郑三太,他是个不学武、专习文的好好先生,他在离此不远的古家庄教过书,不过在半年前去世了。”

何飞很开心似的道:“儒侠有后的事情,江湖毫无传言,张兄,这一家还有后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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