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前面一阵猛烈的灰土扑面而来,脚底更加晃荡,过道上的灯也全黑了。
剑神情仇录燃文
这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所幸三人所站的位置距离横井洞口不远,一路摸索连爬带滚的窜了进来,再往里面奔上十数米时,身后的矿道就已经完全塌陷了。
好一阵山摇地动,三人均感觉走起路来头重脚轻,立足不稳。背后矿道中扬起的尘土沙石贯进横井,让几人憋了好一阵气。
三人一路摸着洞壁往前走,地势愈走愈高,前进了约莫四五十米后便到了尽头。
此时地震似乎已过,矿道那边偶尔传来几下‘哐当’声,却让四周显得更加的宁静。
大富把鼓上蚤放在地上,和刘刚在这段矿道内摸索了一阵,居然奇迹般的找到了几个应急灯。
打开灯一瞧,自己正身处在一条从下往上的直道之上。整条通道有五六十米长短,三米左右的高度,五、六米宽。过道两侧安有灯泡,却全都断了电,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鼓上蚤挣扎着坐起身来,左腿处传来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撕开裤腿一瞧,小腿膝盖高高肿起,通红发亮。
矿井刚开始有垮塌的迹象时,他是冲得最快的人之一。但混乱中不知是被谁用铁楸猛然敲在他腿上,那时人人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最快的冲出矿井,措不及防之下顿时就中了招。
“还好腿上没什么大碍。”鼓上蚤没有向刘刚说谢谢之类的词汇,像他这样的人,如果真正感谢对方是绝不会把话挂在嘴边的。
嘿嘿一笑,脸上冷汗直流:“所幸不是破皮溃烂,否则在这种环境下,感染灌浓是肯定的事情,那才真是死定了。”
“现在怎么办?”大富问到。
“只有等人来救了。”鼓上蚤撕掉囚裤,把受伤处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监狱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救援队很快就会赶来的。但要想打通堵住的矿道到这里来救咱们,我估计最快也得五、六天时间。”
刘刚心下一寒:“五、六天?咱们撑得过去吗?”
“难说。”鼓上蚤借着应急灯的光四处打量:“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何况外面矿道被堵死,只怕也无法通风。就算只是缺氧都足以要了咱们的命。”
矿道里静得可怕,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死亡的阴霾笼罩在三人头顶,直像一座五指山般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假如,”鼓上蚤忽然说道:“我是说假如。”
刘刚和大富都看着他。
“假如几天后你们撑不下去了,就给我个痛快。”鼓上蚤笑了笑:“我这条腿伤成这样,三人里最先撑不下去的铁定是我。与其三个人一起被折磨死,倒不如我一个人痛痛快快的先走要强得多。”
刘刚和大富不解其意。
“我不重,一百一十六斤,关在看守所三天,黑房子里一天,估计现在也还有一百一。我没什么传染病,血可以供你们喝上一整天,实在饿疯了,这身生肉也可以让你们嚼得津津有味。就算是报答刘刚你舍命救我的恩情吧。”
说完这话,鼓上蚤故意闭上了眼睛。
这番话,鼓上蚤是五分真情、五分试探。
说真情,他确实很感激刘刚在那种危急关头还想到要救自己。何况刚才那也是实在话,他腿上的伤是件麻烦事儿,疼痛给他带来的能量消耗,绝对要比刘刚和大富静坐在那里大得多。在没有食物和水补充的情况下,最先死的也多半是他。与其死得那么痛苦,还真不如让大富这头蛮牛给自己来一个痛快。
说试探,谁又会想死?别说是为了报答刘刚和大富、或者为了他挨不下那痛苦这种废话,多活一分钟就多一分钟获救的机会。像鼓上蚤这种老奸,在学艺时吃过的苦没有一火车也有一卡车那么多了,心志之坚韧远非刘刚和大富可比。即使他腿上有伤,但没准也能比刘刚和大富更坚持得多。但他知道,当一个人饿疯了的时候,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干得出来的,特别是这种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楞头青,像他们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无法想象。与其让刘刚和大富在几天后发狂时把自己生吞活剥,还不如主动献身以求痛快来得舒服。或者说,先用这话绝了刘刚和大富脑中这种念头的滋长。
鼓上蚤明显是高估了刘刚和大富的变态指数。
大富呵呵一笑,没有搭腔,刘刚拍了拍鼓上蚤的瘦背:“如果我真吃了你,那就算活着出去,估计这辈子也别想再吃肉了。我可是个肉食主义者,那样的日子还真不如死在这里的好。”
听着早在意料之中的回答,鼓上蚤显得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三人一时找不到话题,为了节省用电,将那应急灯关掉,静静的坐在那里,以防止体内能量的流逝。
矿道里一片黑暗,即使是长久适应黑暗的双眼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空寂得可怕。
隔了半晌,猛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
三人同时一震,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般朝发声处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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