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医院的上午和往常一样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熙熙嚷嚷，门诊部前面的广场里的保安和门卫在紧张的疏导着车辆，被搀扶着的人在痛苦表情和呻吟的声音中缓慢而吃力的往门诊大楼走去，手拿煎饼果子和面包的人边急匆往嘴里塞边往里走，一堆堆三人一伙两人一串的人站在广场里说着话，号贩子手里拿着内外­妇­儿等各科的挂号票在到处搭讪着寻找买主，大楼的墙角、花坛的水泥台上、树荫下的座椅上、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着、躺着、歪着各­色­各样的、大包小裹得人们，这些从四面八方的县城、乡镇、村庄来到这里的人们怀着对这所大医院敬仰和期盼，无奈而又耐心的等待着这里大神们的判决！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男男女女的医托打着热心帮助病人的幌子，在到处寻找着猎物，用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向病人和家属兜售着哪家医院如何如何有特­色­，专家如何如何有本事，收费如何如何低廉，疗效如何如何好、服务如何如何到位等等，目的就是把患者领到自己的医院。

在­妇­科门诊的候诊室里，等待就诊的人坐得满满的，在后排靠墙的地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她在全神贯注的看她手中的杂志，惨不忍睹的印尼排华事件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这场继东南亚金融经济危机之后在印度尼西亚发生的黑­色­五月暴动屠杀了几千中国人、暴力*了近一千名中国­妇­女，她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这不仅仅是爱国情怀的冲动，还因为他的妹妹此时就在印度尼西亚的雅加达，几天来一直联系不上，这个号称铁血女强人的刑警郭幻也不免潸然泪下，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妇­科候诊！墙上电视显示屏上的叫号她根本没有看见，护士卉音的叫号声把她从焦虑不安的情境中唤了回来，她擦了擦眼睛就跟着护士进了诊室。

在诊室右侧靠墙的工作台前坐着一个中年女大夫，这个大夫那张胖乎乎的白脸在白大褂、白帽子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嫩­，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右侧胸章上写着‘­妇­科、副主任医师、景华’，郭幻面无表情的把门诊病历本放到了桌子上，景华也面无表情的说：

“坐下！”郭幻心里有些不快，因为这两个字是她常对犯罪嫌疑人说的，她有自己也是犯罪嫌疑人的感觉，她后悔没有找个熟悉医院的人陪着来瞧病，这个刚强的郭幻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病的。她又仔细的看了看景华，可景华低着头在摆弄着她的那只派克钢笔，根本不看郭幻，郭幻很不情愿的坐了下来，景华仍然头也不抬的说：

“哪儿不好啊！”郭幻忍着内心的愤怒说：

“下腹部疼。”景华仍然低着头说：

“月经正常吗？”郭幻心说这审问犯罪嫌疑人也得抬起头来啊，这个倒霉的大夫这是怎么了，可是有求于人也不能发火，于是她把自己的职业习惯揣到了兜里，露出了女人应该有的温柔，温和的说：

“大夫，月经一直很正常，就是有两个星期了吧，开始是肚子疼，后来*的分泌物就多了起来，黏黏糊糊的，还挺臭的，然后腰就疼了，大便也有些不正常了、、、。”还没等郭幻说完，景华抬起了头来，开始从上往下观察着郭幻，看得郭幻都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到景华在看什么，这时景华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性­生活正常吗？”郭幻想也没想就说：

“以前不正常，近半年来还行。”景华的手摆弄着听诊器，嘴里哼了一声说：

“又再婚了！”郭幻被这句话气得热血直往上涌，可一想跟大夫是不能发火的，于是就忍气吞声的说：

“大夫可真能开玩笑，什么再婚呀！我是省厅搞刑警的，整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哪有功夫和丈夫腻歪呀！后来领导照顾我，把我被调到技术处了，这生活就有些规律了。”郭幻边说景华边往病例本上记着，听郭幻说完就放下笔说：

“那么说我们是同行了，我是看人身体有没有病的，你是看人的行为有没有病的。”郭幻对景华的套近乎的言语倒是很感兴趣，她紧张的心放下了，她又看了景华一眼，心说这个人怎么一只眼呢？这只假眼装得可真­精­致，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她乐呵呵的说：

“是啊！是啊！做医生工作也是很不容易的，­干­你们这行的有时比我们还辛苦呢！”景华这时想起了她的眼睛被晏灵打瞎后找警察的情景，不免触景生情，从那儿以后她对警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她嘲讽的说：

“是啊！你们警察不给钱就不好好办案、我们大夫不给钱就不好好瞧病，咱们可以说是五十步笑百步啊！就这样，这也是*吗？”郭幻从景华的话里面听出来她对警察有偏见，很可能是这只眼睛的问题警察办得她不满意，她劝慰的说：

“要我看吧，大多数警察还是好的，就像大多数大夫也都是好的一样，就说您吧，您看病问得多仔细呀！”景华本打算开几张化验单打发走她，听她这么一说对她的不良印象就减少了许多，于是她就给郭幻量了血压，然后把她领到屏风的后面，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妇­产科专用的诊察床，床的一端有一隆起算做枕头，床的下三分之一处的两边分别有一支架，人躺下把腿放到支架上*就暴露出来了，床的左侧有一个输液架放在那里，输液架的旁边有一台送药车，后面的墙边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放着器械和药品，床头的对面是窗户，窗台上放着几盆花，花的旁边有一个衣架，紧挨衣架是一个更衣柜，玻璃柜的对面墙上挂着‘岗位负责制、­妇­产科诊察流程、防火组织名单等等’的镜框，地面是水魔石的，非常­干­净。郭幻随着景华进了这里，景华站到了输液架的对面刚要说话时，就听一声不是很大的闷响，只见景华的身体向上拔了一下就径直的蹲了下去，然后倒在了地上，这时郭幻离景华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作者题外话：景华大夫就是《灵魂流浪》中的主人公岐人在青春期是暗恋的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