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的狄羽琏往祠堂那里赶了去,那方的宇文逸臣却还没能抽出身来。面对家人的多堂会审,他不得不暗自腹诽道:又是那个琏王害的!不为别的,就为那流言,所以他得详细地向大家交代今天在琏王府轮值时的所有事情,哪怕是小到有谁是不是用诡异的眼神望了他的事情都得说清楚。说说看,这不是浪费他的时间吗?
好一点的是有小堂弟帮他跟天家说明,省了他的不少口水,可待他听见小堂弟以“估计今天大堂哥才到琏王府,琏王暂时不会下手,过几天就说不定了”作为结束语后,他就觉着让小堂弟开口实在是件错误的事!还不如让他自己多费些口水,也比现在被迫坐在饭桌旁,听那些让他食不下咽的防范琏王对他这样那样的对策来得要好。
他宇文逸臣好歹二十四岁了,不管怎么说,都比那位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多吃了七年的饭不是!干嘛把自己当傻子看?嗯,这好像是他自己造成的,真是的!
耳边听着爹亲大人的谆谆教导,时不时还穿Сhā着两位叔叔,四位姨娘以及弟弟们的补充,宇文逸臣的眼睛乘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偷瞄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一看,暗自着急,心想往日这个时辰他早都用完晚膳,闲闲地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所以当时跟小羽没约具体的时间,想说她来的时候,他肯定在,却不想今晚被困在这里,这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才能结束,万一等他回去,小羽来了又走了,而且误会他骗她,再也不来了可怎好?
“……尤其是像王府里任何人给你东西吃时,绝对不要吃!像你今天,人家给你什么,你还就吃什么,怎么不想一想,万一里面下了药呢?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如若你被毁了清白,将来还怎么嫁……”啊,说得太顺口,口误口误!“将来还怎么娶……”也错了错了!男人哪来的什么清白!宇文浩然的脸色古怪,终于发觉自个在这里唠叼了半天的事情应该是让女孩子注意的事情,可他现在为什么要拿来教自己的儿子!?压下心中发毛的感觉,忽略将来会把儿子嫁出去而不是娶儿媳妇进门的恐怖错觉,一急之下,省略了以下两千字的长篇大论,直接给出了结论,“总之,不准吃琏王府的东西!”
吃琏王府的东西?对了!宇文逸臣的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该怎么脱身了,就见他的额上竟渐渐地冒出了冷汗。
大家还在说,接着宇文浩然的话,七嘴八舌的,不经意地发现话中的主角他寻泛着憨气的脸竟有点蔫耷耷的,脸色是黯然无光,瞬间引得众人的关切。
“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宇文逸伦问他的同时,还把手伸向他的额头,一摸一手汗,立刻认定他病了。
而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憨脸很适时地一垮,还伴随着一只手偶尔揉揉肚子的动作,嘴张张又合合却一个字也未说出口,无声胜有声,骗术的最高境界,谎话让别人帮他说出来。
“大堂哥,你是不是吃琏王府的东西杷肚子吃坏了?”
“没……,没有,只是不太舒服。”想了一天的小羽还没见着,他心里着急地不舒服!
“不舒服!?严重吗?需要叫大夫来看看吗?”一向是个健康宝宝的憨孩不舒服,某爹顿时很紧张。
“不严重。爹,孩儿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赶快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无数的叮嘱全部吞回肚子,宇文浩然挥挥手,示意长子快去休息,决定把剩下的嘱咐全部倒给宇文逸新。
宇文浩然的话音这才一落,宇文逸臣就起身跑得不见影了。
“……”其实,他真的是吃坏肚子了吧?众人一致的心声。
当宇文连臣急急忙忙地赶回自个的寝院时,狄羽琏早就到了王府祠堂。
她一抵达祠堂院外,就把裙子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觉着没什么不妥后,才以蜗牛速,非常小心,怕被裙子绊着地走到了墙边。待她站好后,拿出宇文逸臣送给她的小笛子,手中不停地把玩它,却没有按照约定吹响它。原因无他,她怯场了!
别看她胸有成竹地跑到这里,可一到这堵墙前,她就不自觉地泄气胆怯了起来。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努力地甩去脑中退缩的念头,抬头望望墙头,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不禁蹙眉担心一会儿见着宇文逸臣,自己又被这裙子给绊倒了。干脆先练练走路,看怎样走才不会绊倒好了,顺便也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待自己情绪平稳后,再吹笛子叫他来好了。
主意一定,她就开始在满院子里慢慢轱悠,中间差点被绊个几跤,但渐渐地,也琢磨出了绝对不能像她往日那般大步地走,而是该秀气地小步小步走才不会踩着那裙摆被绊着。
就在她还在院中晃悠,且背对着墙,朝院子的大门那方走去的时候,她身后的墙上冒出了一颗脑袋,正是宇文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