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就是鼻子的嗅觉异常灵敏:
只要是闻过的昧道都会被保存在他的脑海中,
即使在茫茫人海里,要他找到某一个人都不是难
题,说他是依照气味来分辨人事物的可一点也没
说错。
镜花楼里除了花香,还有更多更多的脂粉味,
要分辨有哪些花香太麻烦了,所以他决定将所有
味道记下来,排除这些味道后应该能寻找到镜花
楼里没有的花儿。
这项任务看似简单。实行起来却很麻烦,太
多的味道重一得他头昏脑胀的,好几次闻到过重
的脂粉味都让他受不了,才发现在花雁行的身上
永远只有淡淡的花香。
『恕绿映驽钝.不了解王爷的意思:』镜花
摧里所有的味道?他是想按表抄列下来吗?
『要不你能告诉我镜花楼里有哪些花吗?』
多少也清楚自己的举动带来麻烦,齐壬符客气的
询问。
『这件事大概只有紫阳清楚。』毕竟镜花楼
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归花雁行管辖。
齐壬符搔搔头,困惑道:『但花雁说她不清
楚呀。』
眸光一闪,绿映约略猜出花雁行在打什么主
『若王爷想知道的话,镜花楼里的庭院可以
随您逛。』只要别打扰她做生意就行了。
『真的?!』齐壬符的眼里出现了『你是好
人』的光芒。
『是的,我看就让这两位陪着王爷吧。』绿
映笑观着两旁架着他的大汉。
『咦?』齐壬符看看他们,呐呐道:『我想
甭麻烦了吧……』
绿映仍是笑着没答腔
看样子,是麻烦定了
云遮蔽月,除了阴雨外,大地是一片的昏暗。
王爷走了。
『嗯。』花雁行收回瞥向窗外的目光,『他
说右要事在身。』
绿映来到她身侧的位置坐下。『什么事能让
他买下你一整夜的时间,又匆忙离开?』
阻止完齐壬符莫名其妙行为的绿映,立刻前
来探花雁行的口风。
若她猜想的没错,绝对是跟花雁行有关
『不清楚。』淡然的语调,她显得漠不关心。
王爷问我镜花楼里有哪些花朵。』绿映不
死心
『是吗?』原来他去找人问了
『我很好奇,镜花楼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你亲
手照料的,王爷不问你,却在前厅里到处乱闯,
似乎是想知道镜花楼里有哪些花儿,你不觉得奇
怪?』
『也许王爷并不知道所有的花草都是我照顾
的。』花雁行睁着眼睛说瞎话。
齐壬符不知道?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就因为将花雁行对那些花花草草付出的心思
关爱看在眼里,齐壬符请来的夫子除了教授他荒
废已久的诗书礼乐易春秋之外,还得告诉他关于
花儿的一切知识,稍早接待齐壬符的时候,还看
见他捧着花草书猛啃咧!
说起来,要不是真对她有心,又怎么可能做
到如此地步?
偏生花雁行的固执也有得拚
当她已经决定不出门,就算有十辆马车拉着
跑,她也不动如山:既然她决定和齐壬符划清关
系,恐怕只雒说他不管做再多,都讨不了她的欢
心了。
『王爷究竟哪一点不好?你要拒绝人家也得
给个理由呀!』要不她每每都得替花雁行找理由
说借口,着实伤脑筋。
『他很好。』花雁行的语气似真似假,令人
分不清虚实。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好,她才不愿以随便的,心
态答应他。
这辈子她不会嫁给任何人,无论是正妻或是
』、妾。
总之,下回王爷要是再提起赎身的事,我
会要他亲自同你说。』她不想再当中间人了
喃。
绿映话一说完,扭身离开
今夜第二个由她目送离开的人
『唉,可以不作他的生意吗……』花雁行低
小姐何苦为难她?
她是真的不想……不想再将心交给任何一个
人了呀!
因为人、心是很难捉摸的,也许现在他是在
兴头上,以后昵?她无法预测齐壬符能永远对自
己感兴趣,又何必给自己一个会伤心的机会?
『紫阳姑娘。』不远处传来丫宾的叫唤
花雁行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来到庭院
雨势渐大
雨点打在她的胎上有些疼,却令她的神智越
发清明。
没错,她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伤心。
深夜,一辆藏青色篷顶的马车在街上来回。
缱健的马蹄声扰人清梦,不禁令人好奇是谁
在这个时辰还不睡觉在外遛蓦地,马车停了下来。
『爷,是往这个方向吗?』马车外传来老总
管的探问声。
齐壬符掀起帘幕探出头,嗅了嗅气味
『不对,往东边走
他在找,四处寻找花雁行想要的花儿
稍早在那两名体型健壮的大汉陪伴下,他闻
遍了整个镜花楼的庭院,只要有花的地方他都去
闻,才发现有好多根本唤不出名的花儿,莫怪花
雁行和绿映会说不出来了。
无妨,接下来靠他引以为傲的嗅觉,定能找
出镜花楼里没有的花。
刻钟后,他们离开长安京来到近郊
夜黑风高,天际不平静地飘着细雨,会在这
个时辰来到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小河边,若不是
要干什么坏事,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打灯。』齐壬符一声令下,老总管打着灯
笼替他照路。
敏锐的嗅觉在飘着雨的空气中有些失灵.于
是他更认真的嗅着、闻着:
隐约的花香一窜进鼻尖,立刻被他捕捉到。
『这边。』他指着左边往那儿前进
老总管一手替他打伞,另一手打灯笼,还得
赶上他的步伐。
顷刻,他们在河畔找着了诱惑他的味道
一大片深红色的花朵,在灯笼的橘光照耀下
宛若盛开般耀眼。
『找到了!』花的颜色就如同味道一般甜腻。
所幸还有灯笼能借点光,要不就算他鼻子再
好也不可能看得见。
齐壬符咧开大大的笑容,屈膝跪在地上,没
有工具便直接用手挖扒着土壤,也许是常在花雁
行身旁打转,多少清楚不能直接将花儿由土中拔
起。
『爷,小心弄脏您的衣裳呀!』在旁的老总
管无从制止,只得提醒。
『成了,回去再换新的:』挥挥手,他压根
不在意。
他一心一意都是想再看见她的笑容
一个人可以多久不笑?
这个问题他曾有个天真的答案:怎么可能有
人不笑。
只要太阳还会升起.每日早晨打开窗时仍能
听见鸟儿婉转啁啾,踏出房门迎上的是互道日安
的问候声,一切平静如往常,他每天都能不自觉
的带着笑容,纵使有所不顺遂,也很快搁置脑后。
但花雁行不同。
自从初次见面后她给的那抹笑,再也不曾见
她笑过,连一点淡淡的痕迹都没有,像是有人从
她脸上带走了『笑』这种表情,所以他仅能在脑
海里牵牵念念那张狂得美丽的笑。
她笑起来比任何人都好看
『不管如何都要带回去,我一定要把这株花
带回去。』或许她看到后会笑,也许是为他半夜
寻花的举动而笑.都可以,只要能让她开口大笑
因为,他希望她能开心,为了让她开心他什
么都愿意做。
『爷何苦为了一个色妓如此费心?』老总管
不能理解,深-¨自从小侍奉的主子被一名色妓迷得
昏头转向,不分是非。
『因为我要娶她;』齐壬符边挖边回答
要连根一起,花亢才不会桔死
齐壬符照着花雁行说过的话做。
她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楚,毫不怀疑
『爷愿意娶她已算她的福气,这般掏心掏肺
对待一个色妓实在……』老总管颇有微词。
『色妓怎么了?』齐壬符的语气没有恼怒
而是单纯的问题。
终于确定自己挖到根部,他一把捧起红色的
花朵。
天际微微泛亮,深紫色的帘幕即将退去。
『这……』被他如此爽朗的反问,老总管反
而不知从何劝说。
『我喜欢她呀!所以替她做什么都可以;
转而望向老总管.齐壬符笑了。
衣服脏了,脸和手也染上尘土,但他既纯洁
又没有任何邪念的笑了。薄弱的阳光从云层里探
出头,在他背后映照着。
那是雨季里难见的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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