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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齐人之福苦了谁 > 第七章

第七章

『紫阳好妹子,终于盼着你了。』

落坐在帐幔围起的花厅里,绿映一见花雁行

来了赶紧迎上去,偷偷在她耳畔提醒,『我还以

为你不来了,接下来交给你,记得好生谢谢孟公

子之前出惜画舫的功劳:』

画舫是他的?

花雁行仔细小心的隐藏好内心的惊讶,迎了

上去。

『孟公子万福。』一如往常平静冷淡,她端

着泰山崩于前亦不改­色­的姿态。

站在花雁行身侧的常春偷瞥了孟少陵一眼。

那是一个带着温和笑容、穿着一身白衣风度

翩翩、生得一张书生面容的男人,只见他笑得眼

睛眯成一条线,一点也不骇人,偏偏花雁行却好

像很怕他。

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常春不禁好奇暗忖。

因为只有她才能感觉到花雁行故作镇定的外表下

全身颤抖得有多厉害。

『这边请。』虽然他才是宾客,用的句子语

气却比她们还要客气:

猛地一顿,花雁行的眼里进出惊愕,完全没

有靠近的意思。

孟少陵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叹,『雁儿,这

么久不见,你是忘了我吗?』

『雁、雁行没有。』说没有,但她的脸­色­更

像不敢。

花雁行甚至没勇气要他改口嗅自己的­色­妓名。

这让常春更奇怪了,以往花雁行就怕任何人

知道她的本名,在整个镜花楼里只有绿映一人,

但即便如此,就连绿映也不会喊花雁行的真名,

如今她却一点都不抗拒…?”叉或者说根本不敢抗

议。

『那么就当赏我脸,坐下好吗?』孟少陵将

倒好的茶放在圆桌的对座,要她坐下的意思十分

明显

不再犹豫,一改从容的步伐,花雁行几乎是

飞奔过去坐下,深怕慢了会惹他不悦似的。

『甭急甭急.我们有一晚的时问慢叙旧。』

饶是他说的话有些轻佻的意思,但在那双柔情似

水,全然看不见恶意的眼里,立刻化为诚恳。

『你们全都下去吧。』制止了乐声和伺候的

丫寰,孟少陵要所有人离开。

于是所有人退下,只有常春还留着

镜花楼的­色­妓们全是卖艺不卖身,卖笑不陪

睡的,所以就算客人要求屏退左右,为了­色­妓的

安全,还是会留下随侍的丫寮保护。

『你…

孟少陵正要开口,花雁行断然截口,『常春

你先下去吧。』

常春瞄了花雁行一眼,接到她用眼神示意后

才退出了帐幔外,守在不远处没离开。

『你这么紧张是怕我吃了她不成?』孟少陵

逸出调侃的轻笑,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飘逸一尘

不染的洁净纯洁。

可花雁行闻之­色­变,几乎无法找到声音说话。

『我……没那个意思。』她当然怕极了

人家说豺狼虎豹最恶狠,在她看来全不及孟

少陵的一半;

『呵呵。』孟少陵轻笑,也不知信了她还是

不拆穿她。

然后再无人说话

沉默,像只勒人颈项的毒蛇随时可能令人窒

息,但花雁行却宁可不要听见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唉唉.雁儿.这么久不见,你难道不想同

我叙叙旧吗?』盂少陵喝完一壶热茶终于开口。

浑身一僵,她扯开微笑,嘴角却微微发颤着

孟公子希望雁行说什么,雁行当然不敢拒绝。

叙旧?她和他可有能把酒言欢的过去?

『说什么Ⅱ牙……』盂少陵状似沉吟,『或许

可以说说你为何离开家乡到长安京来。』

她喝下早已放凉的茶水,然后重重的把茶杯

放下。

面容灰败无血­色­,她紧抿着的­唇­是整张脸上

唯一的一抹红。

你以为是谁的错? 』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

儿竖起全身的毛,发出尖锐刺人的低呜声,花雁

行虽仍畏惧着他,但已经能把话说得清楚。拿起

小炉上煨火的热水,盂少陵重新泡了一壶新茶。

『是我。』暖如冬日的笑配上温文儒雅的神

情,他大方承认,却令人有着困惑怀疑,仿佛这

只是他的玩笑话。

她全身更加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深得刻骨

的愤怨怒气。

『就是你。』她连冷笑也装不出来,因为那

是心伤后还未结痂的疤,经由他的承认被撕裂得

更大;

『若不是你,我怎么需要离开?若不是你,

我怎会成为众矢之的?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认

识那个男人?』花雁行目光进­射­出强烈的灼光,

几乎能让被凝视的目标起燃。

偏偏,孟少陵仍是一派的泰然自若,不受影

若说此刻的花雁行是火,那么他就是风了

无法熄灭火却能助燃。

『是没错。』他不否认,态度落落大方,仿

佛不觉自己有错。

『你……真是可恶!』花雁行几乎气结

她知道他绝不会否认,就算做了全天下唾弃

的大恶之事,他照样不会否认,因为不到最后关

头,他绝不轻易的被人发现:若是有人发现了,

也无法揭穿他,只因他的名声实在太好,压根没

有人会相信那些见不得光、无耻下流的事是他做

的。

『这世上可不会有人这么说我,你应该算是

第一个。』

花雁行一窒,随即出声驳斥,『只怕是其它

人再也没机会看见你的心有多里一

『妙极妙极,这话说出去确实无人相信。』

不骄不躁的态度,盂少陵说出的话纵使是黑的

也能因此变成白的。

三年前就是这样,她最恨的不是那个做了错

事不承认的男人,而是孟少陵!

出身名门书香世家的她,读书受教育不是只

有男人的事,许是有机会去见识寻常女子花一辈

于也不可能见到的世界,她认识了盂少陵,经由

他的介绍而认识了那个男人。

可以说是在他的穿针引线下,她才会和那个

男人在一起。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认了他当义兄以

后,她的生命更加圆满:以为认识了可以守着一

生的男人,但那样假象的幸一福摧毁起来竟是如

此的容易。

男人竟是孟少陵的妹婿。他的妹妹是个人人

口中的河东狮,偏偏嫁了个­性­喜女­色­的丈夫

怪只怪她自训聪明,可识人不清,就连那男人的

真名都是到了东窗事发后才知道。

而揭穿这一切的就是盂少陵

是他带人到他们幽会的地方,任由别人误会

却不澄清,而她竟然到了那时候还相信他会替她

解围,还不知道就是被他出卖。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对,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语调清

冷,听不出情绪。

『但我也不会再傻得相信你。』

他是如何陷她于不义的?她压根没机会替自

己反驳,在众人的眼前被定了罪,原本最受宠的

家族地位被剥夺,沦为众人嘲笑唾弃的难堪,而

他仍旧是所有人眼中的大才子,谦虚恭谨的孟少

陵。

他怎么可能了解她有"奇"书"网-Q'i's'u'u'.'C'o'm"多恨

『至少不是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吧。』他

耸耸肩不以为然。

『我跟他压根什么也没发生!』花雁行怒吼,

从眼里直­射­向他的眼神却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恶

狠。

叹了口气,孟少陵脸上浮现浓浓的无奈,

『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既聪明慧黠,又美

得不可方物,谁要是不喜欢你才真是右问题,你

说是吧。』

她挑届讪笑,『喜欢我?谁都可能,就是你

不可能。』她怀疑孟少陵压根无心。

『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我不喜欢你又何须认

你当义妹?』他脸上随时挂着令人动容的笑,但

早已受骗上当吃过苦头的花雁行是越看越觉得嗯

心。

孟少陵这个人她是清楚的,当一个人掏心掏

肺的对他,他却能在下一瞬将对方陷于陷阱中,

更可以不用任何原因去算计陷害一个人,这就是

他最可怕的地方。

偏偏他有本事令人不会起疑,甚至对他极为

礼遇,名声好得不得了。

『我早已与你没有任何­干­系!』她义正词严

的驳斥。

『呵呵。』他又是一阵轻笑,尾音落下后跟

着的只有岑寂。

也许是在气头上让她忘了孟少陵有多可怕.

至少现在她不再觉得沉默令自己窒息,倒希望如

此沉默至送走他的天明到来:

『你不问问我为何会到长安京来吗?我记得

你已经见过少音了。』他说的正是那日花雁行和

齐壬符在街上遇见的女人,也就是孟少陵的亲妹

妹孟少音。

『我没兴趣知道。』她不想再卷进跟盂少陵

有关的任何事。

『可惜呀可惜……』他貌似叹息,脸上出现

若右似无的愁思。

花雁行当即警戒了起来,『有何可惜?』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来的目的有兴趣。』

他的尾音收得­干­净,没有吊人胃口的意思,却使

她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

孟少陵但笑不语.继续泡着茶,好半晌才像

想起某件事,突然问:『对了,你书案右边数来

第三个抽屉总会空着的习惯还保留着吗?』

他怎么会知道她现在还有个书房?

花雁行怔了好半天不知该做何反应,端坐的

姿势僵硬,等她的大脑重新思考他话中的意思时

才『刷』地站起身。

『钦.坐下坐下。

仅是云淡风清地开口。

底做了什么。

』盂少陵没有出手阻止她,

她想要回书房去看看他到

清亮的疃眸朝他一瞥,虽然盂少陵没有抬头,

还专注在茶水与杯之间.但她根本无法踏出任何

一步。

是以她乖乖的坐下了

『你做了什么?』必须握紧粉拳,她才能克

制自己的怒火;

孟少陵看着她的眼里有着赞赏,『你看这是

什么?』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

这是一』花雁行几乎失声尖叫。

是她方才看过的信!她不是要常春烧掉了吗?

『或许你会对信里头的内容感兴趣,是吗?』

孟少陵大大方方的把信递给她。

花雁行一把夺下.就着烛火,很快烧了那封

盂少陵眼­色­不改.从容不迫的说:『你确定

不想知道信里头写了什么?』

她这才惊党是自个儿大惊小怪了。家徽是他

的,同样的信他要写几封又有何不妥,倘若他提

起信的内容,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

花雁行的眉问闪烁的尽是对自己粗心的懊恼。

『甭急,我这儿还有一封。』

瞧他就像变戏法般又摸出了一封,也不给

她看,照样交给她。

这次她当然不敢再烧了它,但对于信件的内

容也不愿去看。

『拆开吧,你会感兴趣的。』孟少陵简洁的

语气没有催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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