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最后,女鬼吃书生手指的时候,想起他这一双莹白修长的手曾在色彩雅丽的松花笺上写过她的名字,于是落下一颗眼泪;女鬼吃书生眼珠时,想起他曾用这一双脉脉迷离的眼含情注视过自己,眼波如洗如涤,便又落下一颗眼泪;女鬼吃书生嘴唇时,她捧着他的头,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想起他说:“我喜欢的人,一定会让她知道。”女鬼流下了第三颗眼泪。
女鬼告诉自己再也不会为谁哭了,她也停止了继续吃书生。
女鬼燃起一把熊熊大火,把书生的残躯烧成一捧骨灰。
如果把骨灰再搀水捣成糊糊喝下去那叫变态!女鬼当然没有这么做,她把书生的骨灰撒在了古榕树下,因为她记得他说自己是一棵树,一棵名叫檀柘的树,她让他归回原墟土地。
放他自由,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早死早超生。
女鬼在孽镜前怎么着都无动于衷。
孽镜劳累过度,最后绝望地碎裂开来,那声音跟撕布一样,无数张地藏柯庆文的脸、道士胡叉的脸、书生檀柘的脸变成一股鲜血从孽镜中流淌出来。
女鬼说:“拜托流点干净的,我可不想用这个洗温泉。”
就在她这么Diao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剧烈绞痛,她揪住自己在地上打滚,那滋味可要比剥皮刑罚更难受,比犯毒瘾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女鬼骂骂咧咧,但她越是嘴硬,心痛得就越难受,她试图用手Сhā入胸膛把心挖出来,可地藏的心却如炙热的岩浆般烫伤了她的手。
女鬼被莫名的疼痛整得精疲力竭,当这一切渐渐结束时,她平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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