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袍少见彭文龙逃走,并不追赶,转身向赵通玄一揖到地:“多谢老神仙起死回生救我一命,以后老神仙有啥子用得着苟某的,苟袍少上刀山下油锅,哪点都敢切,绝不拉稀摆带!”
赵通玄哈哈一笑:“苟兄弟你客气了,救人只属有缘!贫道闲云野鹤,造福众生,怎能受你恩惠?起来罢!”说罢将苟袍少搀了起来。
场中众人见赵通玄顷刻间将一个死人救活,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很多人已经扑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大声祈求:“神仙哪!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勒些凡人哪!”连马大麻子都跟着扑到在地,大声祈求神仙赵通玄赐福佑护。
乌光宗却甚是怀疑:“勒个‘神仙’既然有恁给高的法术,为啥子刚才被别个关待棺材里头,却不见他自己施法脱身?”柯好古低声道:“乌兄弟,这个姓赵的早就和苟袍少这厮窜通好了,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乌光宗仍有疑惑,又问:“哪刚才他用符来助酒量又是啷克一回事?”柯好古笑道:“不过是把戏罢了,和西洋魔术差不多。这酒多半被他中途换掉了,只不过咱们没看见他怎样动的手脚而已。”
见乌光宗不太相信,柯好古又道:“你记不记得苟袍少和赵通玄一起上过一次厕所?”乌光宗回想片刻,道:“确有此事。”柯好古道:“这就对了,他们在厕所里就搞了鬼,所以包括苟袍少中枪和身上流血都是他们搞的花招。”乌光宗点头道:“我明白了,姓赵的要装神弄鬼让不明真相的人相信他是神仙,好骗人钱财。”
他本来对这肥胖道士便无好感,这时既然识破此人的伎俩,一时气忿难忍,便要站起身来揭了赵通玄的幌子。
正在这时,却见李黑娃兴冲冲地从大堂内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李涵芳身边道:“幺妹姐!快点过来给苟师座敬酒噻,站待那点住啥子?”李杨氏瞪住李黑娃道:“老头儿你说的啥子话?要我们小妹姐切陪那样的人?你发疯了嗦?”李黑娃板着脸道:“勒些事你老坡家懂个屁!各人到屋头切端茶递水!”
李杨氏走过去拉李涵芳,嘴里道:“快点迢!你看你老汉儿是个啥子家什!”只见李涵芳眼角眉梢都是愁意,对母亲的话好似充耳不闻,坐在一边呆呆傻傻地。
原来李涵芳见乌光宗不知什么原因,眼光老是躲着自己,最初还以为自己怠慢了他,因此刻意温存,哪知他仍对自己视若不见,心如木石,全无知觉一般,方知他是存心故意不理睬自己,心情就此急转而下,再也高兴不起来。
适才打了苟师长两个耳光,也是因为心里郁闷无处发泄,正好苟师长掌劈李黑娃,适逢其会,于是两耳光过去,将苟师长抽得晕头转向,心里虽然好受了些,但只觉自己似乎是个多余人,虽然自己是李家掌上明珠,时时受人注目,便如众星捧月一般,却得不到乌光宗真心一顾,心中悲楚难言。
这时她见父亲招呼自己,母亲一个女人家更是做不得主,心里酸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李黑娃堆着笑来拉李涵芳的手:“幺妹姐,你莫听你妈乱叹,切陪一哈逗下来。”
李杨氏却在另一边拖拽:“小妹姐,莫切听老怪物的话!快点迢!”李大贵兄弟两人不知所措,远远地站着只是看,并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