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人见这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两人打起架来,都不禁叫嚷起来:“谢老头,把姓苟的往死里捶!”“大肚皮你未必还打不过恁克一个老栽栽嗦?”“会打槌儿不在头二三哈,好戏还待后头!”竟然分成了三派,有分别为谢五元和苟师长叫好的,也有事不关己,只存心看热闹的。
苟师长从来没有给这样高的人打过架,况且除了适才被彭文龙偷袭打倒、被阮明珠的纤纤五指抓得落荒而逃之外,一向都是自己踹别人的ρi股,扇人家耳光。因此颇不适应,一不小心,脸颊上已挨了一拳,顿时肿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看似垂垂老矣的谢五元居然力气不小,一拳将自己打得头晕眼花。连忙躬身去抱谢五元的双腿,这老头身高手长,要正面交锋根本就占不了上风,但他好似一根竹杆,下盘全然不稳,苟师长倒也不是早有打算,纯粹属意外中拳之后的自然反应。
那知谢五元早有防备,还没等苟师长近身,右脚一腿已经踹中苟师长的大肚子。苟师长差点没将肚子里生猛海鲜给倒将出来。他接连吃了两次大亏,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围着谢五元团团转了起来。
谢五元虽然手长脚长,但是对方远远躲开,自己体力不够,难以持久,如果自己在中间跟着对方转,势必片刻之间便会头晕脑胀,不待对方出手,自己就得摔倒在地。
谢五元毕竟见过大风大浪,早已识得历害,他定定神,见苟师长正向左转,便斜跨一大步,右脚踢向苟师长前方。
苟师长正喜得计,忽见左前方飞来一根棍子似的东西,眼看自己便要不偏不倚的凑上去,百忙之中两手一搂,只听“呯”地一声,苟师长给谢五元踹了个正着,然而苟师长仗着皮糙肉厚,狠命的跑住了自己的小腿,心知不灭,连忙收腿。
苟师长大声喝道:“你捶了老子三哈,勒哈该老子捶你了!”两手一较劲,身子一扭,双膀发力,“呼”地一声竟然将谢五元扔了出去。谢五元虽然经验老到,单腿急忙连连往后斜跳,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脚软得一软,一脚踩偏,摔了个四脚朝天。
苟师长得势不让人,不等谢五元爬起身来,已饿虎一般的扑了上去,压在谢五元身上,便要将他痛打。不料阮明珠却大声喝止:“停倒起!各人站开点,不准再打了!”
苟师长心有不甘的放开谢五元,眼睛*,呼呼直喘粗气,适才绕着谢五元一阵猛跑,毕竟费力不少。
阮明珠看了看谢五元,只见老头衣服也撕破了,身上到处都是灰尘,头发胡子乱蓬蓬地,脸上更是挨了苟师长一拳,肿起一块来,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轻声道:“谢老弟,你没得事吧?”适才谢五元称她为“大姐”,阮明珠心里仍有些气,故意称他“老弟”,以提醒他适才的话说得并不合适。
院中人见这两人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为幼不敬,都不禁好笑。
谢五元一听就明白了,连忙抱拳道:“多谢阮小姐的关心,我勒把老骨兜还没得啥子问题。”阮明珠心里一喜,又问:“您有啥子事,尽管跟我说,我跟你做主。”谢五元大喜,跪在地上道:“阮小姐啊,勒个姓苟的畜生不是东西,上个月把我家的祖坟挖了,先人在九泉之下,只怕是死不瞑目啊!”说罢以衣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