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麻子自从认出宁芫倩是一个女孩之后,便害了单相思,以为自己腰缠万贯,定然可以娶回“狗屎娃”,却哪里知道这小姑娘和乌光宗早已前缘注定,他对宁芫倩的身世更是一无所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这时眼见仅有一点希望也瞬间破灭,又放不下面子,便要自寻死路。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乌光宗和柯好古慌忙跳入河中去救马大麻子。马大麻子放声大哭道:“哪个喊你们救我,老子硬不不想活了,安死待河头算球了。”两人不由分说将他从水里拖了上来。众人不知底细,都过来安尉他。马大麻子半晌方恢复平静,眼睛却开始往女人堆里瞅。
乌光宗笑道:“马大哥,勒高地有嘿多漂亮妹崽,看起了哪个老弟给你做媒。”马大麻子哼了一声道:“老子的事不要你娃来管。呜呜,给老子,住啥子都倒霉,跳河都安不死,硬是没得法了。”马大麻子又呜咽了几声。十多个女子见马大麻子的模样,都捂着嘴偷笑。
赛凤凰等人却围在大树下,七嘴八舌的问坐在树下的女子:“金凤四大爷,你爪子了?啷个不说话?”“傅姐姐,你是不是病了哦?”“傅丽瑾,喊你啷个不待应?”原来这女子便是傅丽瑾。
傅丽瑾见到赛凤凰等人,仿佛瞬间回复了神智,轻声道:“没得事,我……我太高兴了。”赛凤凰道:“你天天往河头迢,你倒耍得安逸。你看看,我们天堂山码头明天逗要住方手了,你勒个黄鹂老七还是应该把事情管起来噻。”
傅丽瑾见柯好古站在一旁,时不时看自己一眼,脸上涌过一层红晕,清了清嗓子才道:“赛大龙头,我没得事。你要我管啥子事逗尽管说嘛。”赛凤凰便跟她说了乌光宗入会需要“恩承保引”的事,傅丽瑾早已看见乌光宗和柯好古说话,更觉亲切,便满口答应。
赛凤凰又尊重对乌光宗道:“乌老弟,我们撇脱些,你现在已经‘恩承保引上’都有了,逗算加入我们天堂山码头了,别个问起也不怕。你现在是我们的‘踩堂管事’,逗待勒点教傅丽瑾她们一些简单的话,明天主要还是由你来念。”乌光宗连忙点头答应,心道:“教她们念这些句子可真是一件难事。”
袍哥的入会形式都是比较正规的,新会员通过入会仪式之后,还要六个月才能成为正式袍哥。
但赛凤凰独立开山立堂由于时间紧迫,又想借重乌光宗,便不愿屈从男人们的规矩,不落窠臼,因此一切从简。只是明日的开山立堂大会需要隆重一些,赛凤凰却也不愿向熟知规矩的袍哥请教,更不愿他们前来Сhā手,因此乌光宗的“踩堂管事”就成了她的金字招牌。
乌光宗虽然苦恼,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将众人都教了数遍,赛凤凰并不苛求,说:“只要每个人能说上一句,都要得了。其他的逗由你勒个踩堂管事帮忙念一哈。”虽然除了赛凤凰和傅丽瑾外,其他几个人大字不识一个,但由乌光宗教上数十遍之后,众人却把几句赞词念熟了。赛凤凰和傅丽瑾人本聪明,又曾在许洞庭手下呆过一段时间,对海底略知一二,这时稍微念上几遍,便都熟记在心。倒是钱大姑和王幺妹等粗陋妇人费了乌光宗大半的时间仔细调教。
马大麻子见乌光宗居然成了女袍哥码头的踩堂管事,艳羡不已。然而想起白香香也在山上,不知这婆娘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为难自己,便有些担心吊胆,闷闷不乐。柯好古等众人歇息时,将乌光宗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塞到乌光宗手里,说道:“乌老弟,勒是你们家祖宗牌位里藏的宝物,你自己收好了。”
乌光宗连忙称谢,接在手中时,觉得沉甸甸的,仔细看时,却见那东西一团黝黑,四面都有几根短棒伸出,质地模样都古里古怪。宁芫倩好奇,从乌光宗手里夺了过来,把玩欣赏一番,笑道:“乌哥哥,上面还有些怪模怪样的字,我一个都认不出来。”柯好古道:“这些字可能是失传的文字,我研究了很久,仍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乌光宗道:“柯大哥都看不出明堂,倩倩你逗不要白费力气了。”宁芫倩嘟着嘴把东西还给乌光宗,乌光宗笑着将东西塞入怀中。
马大麻子却将布袋里的木人头掏了出来,扔给傅丽瑾道:“勒,你的人脑壳还给你!”傅丽瑾连忙将人头接过,忽然将人头颈部一掰,举起来往自己头上一罩,原来人头竟然是中空的。马大麻子见傅丽瑾模样瞬间便变得可怖,吓了一跳道:“嘢!原来洞洞头王小蛋他们看倒的妖怪逗是你嗦?”
傅丽瑾将人头摘下,怒道:“麻子脸你再乱说,我叫哈哥哥捶你!”马大麻子骇然道:“哪个是你的哈哥哥?我没惹他哈。”傅丽瑾走过去打着柯好古的手道:“他逗是我的哈哥哥。”柯好古脸上发烧,连忙甩开她的手,嗫嚅道:“你……你不要这样嘛。”
马大麻子大吃一惊道:“嘢,希得好我没得罪柯老弟,给老子,勒是啷个生起的?不好生点遭她的哈哥哥哈戳戳的捶一顿都不晓得哪三起!”乌光宗见两人神色,似乎便是一对情侣,虽然甚是奇怪,却又不便问起。
柯好古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正色对乌光宗说道:“乌老弟,我们两个从蒋司令那里逃出来,蒋司令肯定会派人来抓我们,你看怎么办?”乌光宗低声道:“我看这种事还是不要跟赛大龙头说。你们两个逗躲待码头耍,把衣服换一下,化一下妆。蒋司令的人认不出来你们就没得事了。”
柯好古连称好主意,马大麻子也兴奋异常。两人等乌光宗教完众人赞词,便跟着众人一起到了地狱寺里。乌光宗给二人找来几件土匪的服装,重新穿戴一番。
马大麻子将脸上用水调的红泥抹了抹,将脸上的大麻子都遮住了,成了一个红脸的矮胖土匪。自料便是见着了白香香,也不会被她轻易认出来才算放心。柯好古则将脱了中山服,穿上土匪的粗土布衣服,把眼镜也摘了,他本来三月未理须发,此时便象是野人一般,倒也不用刻意化妆。
两人这一乔装改扮之下,眨眼之间变成了一高一矮两个土匪,混在土匪队伍里倒也不十分惹眼。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