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总统对戴兹冷笑一下。“医生,”他说,“我们手里还有亚布里尔,我希望亚布里尔能接受这个脑测试。我们得这么问他:他还有没有什么大阴谋?原子弹爆炸是不是阴谋的一部分?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后果将十分严重。他们可能还有进一步的阴谋,破坏面或许比纽约市还要大。恐怖组织百人先驱团中的其余成员还会安置其他的核弹。现在你明白了吗?”
安纳肯医生问道:“总统先生,您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肯尼迪说:“我们得澄清一切疑虑。我会签署命令,声明按照《核武器控制法》,此医学性审讯有足够根据。”
阿瑟·威克斯说:“这会造成严重的骚乱,他们会说我们实施前脑叶白质切除术。”
尤金·戴兹冷冷地问:“难道不是吗?”
安纳肯医生突然大为恼怒,他在美国总统的面前极力克制着自己。“这不是前脑叶白质切除术,”他说,“只不过是化学物质干预下的脑扫描,病人在审讯结束之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除非发生一点小小失误。”戴兹说。
宣传部长马修·格莱德斯说:“总统先生,测试结果将最终决定我们作出怎样的声明。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如果测试证明亚布里尔、格莱斯和提波特之间确实存在共谋关系,我们就没什么顾虑了。如果证明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你就得有很多解释工作要做。”
肯尼迪干脆地道:“我们继续谈别的问题吧。”
尤金·戴兹看着面前的简报说:“国会要求传讯克里斯蒂安到他们的调查委员会。兰博蒂诺参议员和金兹众议员想从他这里寻求突破。他们宣称,而且已经广而告之各大媒体,说总检察长克里斯蒂安·克里是所有这些荒谬行动的始作俑者。”
“启动行政特权,”肯尼迪说,“作为总统,我命令他不必接受任何国会委员会的传唤。”
安纳肯医生对这些政治议题感到腻烦,就开玩笑道:“克里斯蒂安,你为什么不做一名志愿者,接受我们的pet扫描呢?这样你就可以毫无争议地证明你的清白,同时也保证了所有行动都是正当的。”
“医生,”克里斯蒂安说,“我对你所谓的自证清白不感兴趣。清白这玩意儿是你的科学永远也证明不了的。脑扫描测试是为了证明另一个人的诚实,我对这种做法是否正当也不感兴趣。我们这里讨论的不是清白或者道德,我们讨论的是运用权力来推动社会运转,在这个领域,你的科学完全无用。就像你经常跟我说的,不要涉足那些你并不专业的领域。所以我得说,操你妈的。”
在这样的幕僚会议上,这种情绪爆发是极为罕见的,在副总统杜·普雷在场的情况下使用粗俗的语言则更是不被容许——虽然这并不代表副总统是个古板的女人。内阁会议室的人都为克里斯蒂安·克里的情绪失控而吃了一惊。
安纳肯医生吓了一跳。他不过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他跟很多人一样喜欢克里。这个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而且看起来比别的律师要聪明得多。安纳肯医生身为一名出色的科学家,对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渊博很是自豪,但是很遗憾,他一样有着人性的小小弱点,因此克里的话让他的感情很受伤害。所以他想也没想就说:“你过去在中情局工作,克里先生。中情局总部大楼有块大理石碑,上面写着‘知晓真理,便得自由’。”
克里斯蒂安又恢复了他的好脾气。“那可不是我写的,”他说,“而且我也不信那套。”
安纳肯医生也回过神来,开始分析刚才那段小Сhā曲。为什么一个开玩笑的问题会让他产生那么激烈的反应呢?总检察长这位世界地位最高的法律长官,难道真有什么实情隐瞒不成?他真是巴不得能把这个人送上脑扫描的手术台。
弗朗西斯·肯尼迪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人斗气,目光严肃,但似乎也被逗乐了。此时他和蔼地说道:“载德,到时候你能让这项大脑测谎技术进一步完善,消除那些副作用,我们可能就得把这个行动隐藏起来。在这个国家,没有哪个政治家能经得住它的考验。”
安纳肯医生打断他的话:“这些问题都完全不相关。行动已经开始了,科学已经开始了对人类大脑的探索。一旦某个行动开始实施,你就无法让它停止,起义的路德分子们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们无法阻止工业革命的进程,你不能禁止火药的使用——日本人在几百年里都严禁火药,结果被西方国家征服,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一旦发明了原子弹,你就不能阻止它爆炸。大脑测谎技术也会一直存在,我向你们各位保证。”
克里说:“这项技术违背宪法。”
肯尼迪总统干脆地道:“我们可能不得不修宪。”
马修·格拉德斯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如果新闻媒体听到了这段对话,他们会把我们从这座城市赶出去的。”
肯尼迪说:“要用恰当的措辞,在恰当的时间,将我们的谈话告知公众,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记住,美国人民要作出选择,就在宪法的框架下。现在,我认为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办法就是发动反击。克里斯蒂安,以诈骗操纵和贿赂组织法的名义对伯特·奥蒂克提起公诉。他的公司伙同舍哈本君主国以欺诈的手段造成石油短缺,从而抬高价格。以犯罪预谋控告他们,这是其一。”
他转向奥德布拉德·格雷:“敲打敲打国会让他们搞搞清楚,主要电视台网来更新执照的时候,会发现他们的执照就要被新联邦通信委员吊销了。那些大银行和华尔街原来占尽行业优势给自己捞了不少钱,新的法律也要对此进行监管。我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奥托。”
海伦·杜·普雷知道,尽管副总统在公开场合必须赞成总统的决定,但在目前这种私下会议中,她完全有权利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不过她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谨慎地说:“您不觉得我们会一下子树敌太多吗?是不是等到我们竞选连任成功之后再采取这些行动更好呢?如果我们真的能得到更加支持我们政策的国会,何必要与现任国会开战呢?我们现在并不占绝对优势,为什么要让所有的利益集团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我们不能再等了,”肯尼迪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都准备向我们进攻。不管我们怎样妥协,他们都要继续阻止我竞选连任,阻止我建立新的国会。我们反击他们,是为了让他们重新考虑,他们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我们不能再由着他们为所欲为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随后肯尼迪站起身,对他的幕僚说道:“你们可以进一步研究细节,然后把必要的计划方案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