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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不要赖上我 > 第七章

第七章

任凌霄出门躲了数天之后,因为担心家里可能会被湘湘弄得­鸡­飞狗跳,终于不情不愿地回家了。可是才一回来,他的心又马上因湘湘而悬在半空中。

他站在湘湘的房门前,对着空无一人的客房发呆。

那个小妮子也不知是跑哪去了,问遍了所有的下人就是没人知道。最奇怪的是,下人们还告诉他这几日府内并没有因湘湘而造成什么损失,因为湘湘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里头足不出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病了,还是在闹脾气?」任凌霄喃喃猜测。

他不禁开始责怪自己;他不该把湘湘一个人撇下不管的,她是个怕孤单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有人陪着她,为她排除令她深深恐惧的寂寞感。在这举目无亲的任府里,他把她扔下后,她一个人怎么面对寂寞?

但是……他没办法啊,他的心一日比一日不受控制,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头苏醒了过来,短短时日内便茁壮到让他再地无法去漠视。

经过那一吻后,他的眼神总会不经意地注视着她,他的心会随着她而鼓动,想着像她这样的女子,该由什么样的男子来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一生,想着有谁能够敞开胸怀接受她永远改不了的缺点,想着有谁能捺着­性­子帮她收拾烂摊子,想着有谁能够在知道她的美貌与惹麻烦的本领外,还明白她有一颗不受污染的纯真心灵……

她天真的笑靥、全心信赖他的眼神,皆是他一幅幅回忆中不能更动、无法取代的情景,若要将她交付给另一名男子,此时他竟觉得依依不舍。

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吻吗?

「不会吧?」任凌霄垂首深叹,不敢相信她的吻居然影响他如此深远。

「来了哦?」任穹苍笑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任凌霄回眸冷瞪,「你来这做什么?刚成亲的新郎倌不需要陪伴新娘子吗?」什么老哥总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他和湘湘的身边?

「因为你在呼唤我呀。」任穹苍笑ⅿⅿ地抚着脸颊,亲热地挨在老弟身边看他难看的脸­色­。

「我没有,快回新房去。」一颗心烦躁不已的任凌霄冷淡地推开他。

任穹苍吊高了眼眉,「很烦恼对不对?」呵呵,老弟的痛苦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你指什么?」警戒心过人一等的任凌霄,两眼瞬时瞇成窄窄的直线。

「你那受欢迎的亲亲小师妹埃」任穹苍刻意地对他挤眉弄眼,一副深知内闻的模样。

任凌霄有些意外,「受欢迎?」

「每天上门来一睹芳容的人不计其数,而且最有争取湘湘欲望的战拘公子,他昨天还对我说了一些话喔。」任穹苍伸着懒腰,状似不经意地透露。

「战拘?」任凌霄拧着眉,想不起这一号人物是谁。

任穹苍好心的提醒他,「就是婚礼那天你差点用眼神跟他厮杀起来的男人。」

那匹狼中之狼?

任凌霄一双剑眉深深蹙拢。那家伙根本就不掩饰他对湘湘有­色­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想对湘湘做什么,不过战拘若想碰湘湘,得先把他这名保护者给撂倒!

他脸­色­­阴­冷地揪紧任穹苍的衣领,「他对你说了什么?」

「湘湘。」任穹苍笑得更加暧昧了。

任凌霄不禁火气上涌,更怪自己这些天不该外出避着湘湘,而是应该陪在她的身边赶狼。

「战公子告诉我他很想将湘湘生吞下腹……」任穹苍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得伸手扯住急着走人的任凌霄,「等等。」

一颗心都已经飞到湘湘身边的任凌霄,目露凶光地等着他还有什么屁话没交代完毕。

任穹苍怕怕地攀高双手,「除了你的保护欲之外,麻烦你告诉我其它令你冲动的原因。」

任凌霄气息猛然一窒。

「我……没有别的原因。」他迅捷地别过脸,不愿深究那些会使得他心烦意乱的原因。

「没有?」偏偏任穹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那你就试着不管束湘湘一阵子,放任其它人追求她;或是与她分开一阵子也行。」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穹苍一掌拍向他的心房,「测量一下湘湘在你心底的重量埃」

「我是她的师兄、她自小到大的保母,也等于是她的半个父亲。」任凌霄想也不想地说出他自处的身分,与他一直加在心底的责任。

任穹苍懒懒地提醒他,「你忘了说你也是个男人。」

这句话狠狠地撞向任凌霄的心房,换来他一阵茫然。

男人?他有把湘湘当成女人来看吗?他一直介意的那个吻,只是因为……他把那当成一个女人的吻?

「凌霄。」任穹苍趁他神游太虚之际,又在他耳边坏坏她笑,「你知道湘湘现在人在哪吗?」算算时辰,湘湘可能已经被战拘烦得快捉狂了。

任凌霄的一颗心猛然揪紧,「在哪?」她该不会是……

「她一个人去战拘的避暑小筑,接受对她既善良亲切又垂涎不已的大野狼之邀……」任穹苍连嘴巴都还没合上,轻功高强的任凌霄己穿过他,飞身消失在后院的屋顶上。

「动作还真快……」任穹苍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他记得老弟好象是用一把剑就打遍武林无敌手,而老弟的拳头,上次他挨过之后觉得也是满硬的,希望那个战拘公子能够皮粗­肉­厚点,千万别被打死才好。

他忍不住微笑,「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

炎炎烈日毒辣地照在凉亭外,整片花海的花朵彷佛都要被这烫人的阳光烤­干­,­色­彩斑斓的彩蝶则是在花丛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勉强自动双翅。

湘湘敢发誓,如果眼前的这只癞虾蟆敢再碰她一下,她一定会当场吐给他看。

她拍开战拘又偷偷溜至她手上吃豆腐的大掌,小脸上再也挤不出一丝虚伪和忍耐的笑容。

「姓战的,克制一下你的春心荡漾好不好?」受不了,这只癞虾蟆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吗?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那双眼睛拚命对她眨呀眨的,也不拍会眨到抽筋。

「班姑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令战某心醉神迷不已,失态之处,还望班姑娘见谅。」被人骂还觉得像是在聆听天籁的战拘,晕头转向地痴痴盯着她。

湘湘咬牙切齿地提醒他,「你已经失态很久了。」

「只怪班姑娘太过千娇百媚。」战拘自作多情地说,「班姑娘一定是被上苍遗落在人间的仙子,伫留在尘世等着与战某相会。」

正拿起茶碗想喝水解渴的湘湘,听了之后,手中名贵的茶碗当场直直坠落地面。

战拘迷醉的眼神猛地一变,直直地瞪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茶碗。那只茶碗!那可是他们战家世代相传、价值千金的古董埃

湘湘吐吐巧舌,「抱歉,一时手滑。」谁教他的话­肉­麻得害她控制不住手部的肌­肉­。

「没……没关系。」战拘勉强挤出笑,硬是忍下心痛的感觉展现泱泱气度。

口­干­舌燥的湘湘,转眼又打起另一只剔透晶莹的水盅的主意。

「啊!」战拘的脸­色­,随即又因那只被她失手碰落的水盅而刷白。

「意外。」湘湘耸耸肩,对这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早已习惯成自然。

战拘频试着满头的大汗,「是……是意外。」美人总会犯点小错的,所以……没关系,她长得美嘛,无论做错什么事都算是对的。

无聊到想打瞌睡的湘湘,在揉着雪白的颈项时,眼角余光又看到了一具雕刻着龙凤刻纹的名琴。

「这个……这把琴价值连城……」战拘赶紧在她伸手想拿之前,紧紧地将名奉抱在怀里不敢让她碰。

湘湘对他露出甜如蜜的笑容,「千娇百媚的班姑娘弹琴给你听不好吗?」

「好,当然好。」战拘的理智马上又迷失在她的笑靥里。

湘湘不客气地拿过琴来,信手拈弹才不过一会儿,琴弦逐一绷断,弦断的响声回荡在凉亭里。

湘湘不满地将琴扔回给他,「姓战的,你的这把琴不牢。」什么名琴嘛,才拨两三下就断,不耐弹。

「那……那咱们就不弹琴。」战拘已经面无血­色­了,他慌慌张张地撤走桌边所有名贵的器物,生怕这名破坏力高强的美人会把他的古董全都搞毁。

无事可做,又与战拘聊不起来的湘湘愈来愈坐不祝今天说好和战拘来这赏花扑蝶,现在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的花也赏了,热得快飞不动的蝴蝶也扑了,这个男人可以放她回去了吗?

湘湘忽然皱眉,想起就算他肯放她回去,她也不能这么快就回去。穹苍哥哥交代过她,一定要等到凌霄哥哥亲自来接她才行,因此再怎么坐不住,她还是得继续忍耐。

「班姑娘,不知战某可有这份殊荣……」战拘按住还在为那些古董心痛的心口,迷恋地望着她。

「什么殊荣?」

「班姑娘可愿下嫁战某为妻?」战拘鼓起全部的勇气,说出他自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升起的冲动。

湘湘不屑地挑起柳眉,「你没那份荣幸,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她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一个,除了那个人之外,她谁也不嫁。

「妳若不愿意,那妳为何愿意接受我的邀约前来?」战拘仍不死心,以为她只是故件矜持。

她凉凉一笑,「我太闲了。」

「难道战某配不上妳?」战拘冷不防地欺身上前,一脸优越地问。

「说老实话,你配不上。」湘湘立刻把他过于靠近的脸推得远远的,然后不慌不忙地掏出绣巾擦拭碰过他的手。

「妳……」战拘难忍此等侮辱,眼看就要失去温文的表相。

湘湘对他漾出迷死人的甜笑,「扯破脸是很难看的喔,刚才谁还说我是千娇百媚的姑娘啊?」

「是战某失礼了。」对美人抵抗力不强的战拘,转眼间又败在她的甜笑下,「班姑娘尝尝这碗茶,这茶可得来不易。」

「喔?」她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敛眉细看碗中茶­色­。

战拘好不得意地炫耀,「这是霜降青龙,一钱少说也要花上百两。」

湘湘呆望着手中的茶碗;碗中的茶叶­嫩­叶成朵、形似莲心,一旗一枪地浮沉在淡绿的水波里,像极了她那颗沉浮不稳的心。

饮啜一口热茶,甘醇的茶味里带着微微的苦涩,彷佛是未剔去蒂中苦心似的,撩­骚­着她的舌尖,也拨扰着她的心头。

那个盘旋在她心头的男人呢?他知不知道她有这种又苦又涩的心情?她已不知自己为他消磨了多少青春,就等着他的回顾与发觉,可是经过这么久了,他还是不懂她的心、不明白她的情。

或许……就连她在这里的等待也只是白废。

青春仓卒啊,她没有再多几个美好的年头可以等待,现今就是她最美最动人的年纪,如果他这时还不仔细看看她,那么过了这段岁月后,他更不可能会注意到她了。

她没有贪婪的索求任凌霄全副神魂身心;她要的,只是他柔情的缠绵。

她是个博赌一生的女子,她的这段情,要不就是赔尽,要不就是全赢。

她的赌注、她的输赢、她的爱情,全都牵系在任凌霄的身上。远在四岁时她就认定是他了,这些年来,她迫不及待地长大,希望能追上他走得老远的脚步;她将整颗心都赔下去等他的回眸,希望他对自己不再只是关怀的父爱,为什么此刻他会令她有种即将赌输的感觉?

战拘望着湘湘柔美动人的侧脸,飘飞四散的魂儿怎么也靠拢不全,尤其当她凝眉微蹙,那份美态,将他感动得深深觉得能见到如此的容颜,真是不枉此生了。如果能将她永远地留在身边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么美的人儿,他一定会好好呵疼她的。

他想着想着,魔掌又无声无息地朝湘湘的柔荑探去。

一把锋利的锐刃,险险地Сhā在战拘及时打住的指尖之前。

任凌霄森冷得做阎罗的脸庞,下一刻即横挡在战拘的面前,­阴­寒地与他四目相望。

潜进战拘的这座避暑小筑后,一路朝花园里的凉亭行来,远远的就见湘湘轻锁着眉、紧抿着­唇­,娇颜上那抹化不开的忧郁,连带地盘结错结在他的心头上。

她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受了委屈?还是被战拘轻薄了?

光是思及她可能遭遇到的事,就足以让任凌霄有股拔剑杀人的冲动。

任凌霄一手将战拘高高提起,「你对她做了什么?」

「凌霄哥哥……」湘湘讶愕地看着任凌霄脸上冷残的神情。

战拘呼吸困难,「是……谁让你进来的?」

「谁准你带她来的?」没经过他的同意,这匹狼竟敢把他的湘湘拐来这里?

湘湘捂着­唇­看了任凌霄一会儿,起身上前把他们两个分开来,并且将战拘护在她的身后。

「我。」不激一激他。他还真以为她没人要。

「湘湘?」这完全出乎任凌霄的意料之外。

「战公子邀我陪他赏花品茗。」湘湘一反前态,主动地搂着战拘的手臂,仰起柔美的小脸对他巧笑,「对不对,战公子?」

「对、对!」战拘乐得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想将一亲芳泽。

任凌霄在眨眼间已将湘湘夺回怀里紧抱着,而他探向战拘时止不住怒意的掌劲,也「不小心」地将战拘拍飞得撞上亭柱。

湘湘头一回见他因自己而对人动手,有好一刻回不过神来。

「跟我走。」任凌霄紧箍着她的纤腰,脸­色­铁青地拖抱着她离开。

「你不是要躲着我吗?何必又来找我?」湘湘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一想起他刻意躲着她这么久,肚子里的火气就忍不住窜上来。

任凌霄严厉地质问她,「他想对妳做什么妳不知道吗?」跟一匹狼在一块儿,她这个黄花大闺女难道一点警觉­性­也没有?

「不知道。」湘湘骄蛮地甩过头,她想来气气他。

「湘湘!」任凌霄的声音已冷冽得宛如冬日寒霜。

她回首直直看向他的­唇­,­干­脆向他挑战,「我如果跟你回去了,你不怕我又偷吻你吗?」

任凌霄怔忡了一会儿,暗忍着怒气和紊乱的思绪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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