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娘的性子从小就十分倔强,说不理我就整整半个月没有与我说一句话。”莫铭想起妹妹那时的样子,表情有些无奈,“我又放心不下她,只好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越来越不开心,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终于忍不住决定带她出来了。”
“我本来想,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只是太过天真梦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渴望,如果放任这样下去,这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遗憾。我带她出去了却她的一桩心愿,回来最多也就是受受罚,这样看来很划算。”莫铭说道这里,痛苦的说道,“却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到最后,还是把九娘害了……”
浅浅伸手拉住莫铭的手,本来想说“舅舅不必自责”的,可是想到娘亲,她觉得这句话说出来更像一种讽刺,仿佛想将娘亲受过的苦用这一句话轻轻的带过……可是看着舅舅的样子,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至少她幸福过,如果你不带她出来,她就是一辈子平安的呆在缥缈宫也不一定会快乐,所以,你不必这样。”清雅开口。
浅浅感激的看了一眼清雅,对着莫铭点头。
莫铭看了看清雅,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对着浅浅说道,“我们偷偷的溜下了云雾峰,开始闯荡江湖,你娘开心极了,那段日子确实是我见过的她最快乐的日子。我每天带着她东奔西跑,同时也认识了不少男子,我当时害怕她会爱上外面的男人,所以尽量阻止他们深交,觉得你娘对谁有好感的时候,我就会赶紧带着她离开。好在你娘只顾着游山玩水,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为什么不能爱上外面的男子?若爱上了会怎么样?”任承夭开口道。
莫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缥缈宫中一般不轻易让外人进入,宫中的人爱上了外面的人,若他的爱人通不过严苛的考验,那么就只能将宫人赶出。缥缈宫中宫规很松,但唯独这一条任何人都不能违背。”
清雅摸摸下巴问道,“为什么?”
“江湖上一直有传言,缥缈宫中武功秘籍极多,也有不少人为此寻找缥缈宫的所在,这些你们应该知道。”莫铭问道,“缥缈宫中的人确实武功都是极高的,即使最差的人来到江湖上也是一流的高手,你们可知为何?”
“为什么?”淸浩问道。
“因为缥缈宫中的武功和江湖一般的武功不同,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斩妖除魔的。”莫铭说道。
“斩妖除魔!”这下不仅淸浩和清雅,浅浅也呆住了,真的有妖魔鬼怪啊?
“恩,斩妖除魔,浅浅和清雅已被飞狐认主,你们都应该知道飞狐族的存在吧?”莫铭看着他们说道。
几人点头。
“你们只知道飞狐族承担着守护世间,斩妖除魔的责任,却不知道其实缥缈宫连接着飞狐族灵境的入口。所以,这一切稍有差池,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莫铭说道。
“至今有几个外人通过了考验?”一直沉默的任承夭又开口。
浅浅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缥缈宫中的人极少会爱上外人,几千年来有记载的只有十几件那样的事情,但是迄今为止未有一人通过。”莫铭认真的看着任承夭说道。
任承夭脸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
浅浅离妖精很近,所以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自从舅舅说缥缈宫不允许外人进入之后他就似乎一直在担心着什么。
淸浩突然想到了什么失望的说道,“那浅浅进了缥缈宫,清雅就不能娶她了!”
浅浅垮下脸看着淸浩,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浅浅一直生活在外面,她进缥缈宫是不是也要经过考验?”清雅开口道。
浅浅觉得妖精的情绪突然放松下来,疑惑的扭头看他。他却看着她笑的灿烂,但是那笑容瞬间又凝固了,在莫铭说了一句话之后。
莫铭说,“浅浅身上流着九娘的血,当然是缥缈宫的人,这一点毋庸质疑。如果她决定姓莫的话,缥缈宫自然会接她回去的。”
“那她就不要姓莫好了。”淸浩随口道,“缥缈宫有什么好玩儿的,听起来都是些妖魔鬼怪,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比较好。”
“这个要浅浅自己决定,如果她决定回缥缈宫,那么就姓莫。如果不去的话,就随便了,不管怎样,她幸福就好,但是她如果决定不去缥缈宫,以后我们就永远不会相见了。”莫铭说道。
浅浅听到这里脸色一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才刚刚和舅舅相认,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对于极度缺乏亲情的她来说,已经难以割舍了,以后不再相见……
可是如果去了缥缈宫她就再也见不到妖精了,想到这里,扭头看向妖精的方向,却撞上他深深的眸子,犹如沉潭,表面上波澜不惊,深处却汹涌暗藏,浅浅不禁愣住了。
“不姓莫她能姓什么?反正打死也不姓苏!”淸浩说道。
清雅看着他完全在状况外的老爹无力的叹了口气,又扭头看着表情严肃的任承夭懒懒的说道,
“那姓任好了,反正跟他师兄也不是外人了,来个亲上加亲,干脆做了兄妹好了。”
“那还是姓莫吧”任承夭冷冷的开口,做兄妹?休想!
浅浅看着妖精凝重的表情,心里也跟着沉沉的,急忙扯出个笑容对着莫铭道,“舅舅,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先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就遇上了苏天成!”莫铭的语气有些冷,“那时候我们到了炫城,那天是你娘的生辰,我为你娘庆生,我们跑到了一个荒山上。”
“庆生为什么要跑去荒山?”清雅问道。
“九娘从小最喜欢花,但是她的生辰却是深冬,她十岁那一年,我为了逗她开心便想了个法子,将功力逼出体外,幻化出百花齐放的景象,以后每到她生辰的时候我都会用这个法子给她庆生,要是有人看见了会有很多麻烦。”莫铭说道。
“不是吧……”清雅趴在桌上已经有些无力了,“还可以将功力幻化?”
“我们斩妖除魔,功力当然会实体化,只是大家都只能幻化出攻击的形状而已,缥缈宫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幻化出百花齐放的样子。”莫铭说道,“我为九娘练了好久的。”
“我幻化出花之后,九娘十分高兴,因为我们之前刚刚听了一出英雄醉酒美人舞的戏段子,她就非要喝酒,我便只好去买。”莫铭垂下头,痛苦的说道,“我曾经无数次的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不离开,或者带着九娘一起去买酒,也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苏天成在你不在的时候出现了?”淸浩问道。
“恩,”莫铭无力的点点头,接着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我买酒回来的时候便见一个很俊朗的男子击杯高唱,九娘和着他的拍子欢快的舞剑。那男子虽然仪态还好,但是很明显是喝醉了。”
“当时九娘笑的很开心,我觉得和平时有些不同,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生辰的缘故,便没有多想。直到我们在炫城呆了将近两个月她还迟迟不肯离开,我才觉得事态不对,于是悄悄留心她的动向,发现她在我睡着之后会偷偷的跑出去。”
“去和苏天成幽会?”
“恩,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听淸浩说了,我知道她的性子,一旦认定了,便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了,我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一下苏天成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莫铭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景,气愤道,“没想到苏天成竟然如此卑鄙!我知道他已娶妻之后便背着九娘去找他,他见到我也不意外,很从容的备好了酒菜,我们边吃边聊,我本来想让他主动退让的,可是他却态度坚决的不放弃,我一气之下就狠狠的揍了他一顿,然后软筋散的药效发作,我便被关进了地牢。”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像神仙一样了,竟然还会中软筋散啊……”清雅趴在桌边,摆弄着茶杯道。
“我们的武功只是强一些,再加上方法不同实体化了而已,软筋散当然有效,我当时也是第一次闯荡江湖,什么都不懂。”莫铭说道,“之后的事情你们就知道了。我阴差阳错救了淸浩,知道九娘武功被废的事情之后,便只好在地牢里待了下来。苏天成虽然关着我,总的来说还算是照顾有加,并没有为难我。”
“那五年前……”淸浩小心的问道。
“这五年王温如突然来到地牢,逼问我《音斩》和夺魂琴的下落。我当时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音斩》和夺魂琴。”
“没有?”浅浅惊讶道,“我曾经听到有人说想从我这里得到《音斩》和夺魂琴的。”浅浅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有些失落。
“我也一直想不明白,因为之前我并不知道英雄大会的阴谋和苏天成力保九娘的事情,现在想来,王温如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致九娘于死地。那么失去武功之后的九娘应该更容易被害,如果她身上有武功秘籍或者什么宝物,至少在有心人还未得到之前她就会是安全的。可见,有人想保护她。”莫铭说道。
“恩,有道理,”清雅接口道,“那么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是苏天成?”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的可能性很大。”莫铭说道,“当年我调查他的时候,发现他娶王温如是被迫的,好像是王青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那么王温如要害九娘,他如果没有说服王温如是不可能保下九娘的。”
“所以他就说莫颜有《音斩》的秘籍和夺魂琴,王温如也许不在乎,但是对于野心极大的王青来说就有相当的分量了。再加上莫颜的武功确实有说服力,所以苏天成才能顶着压力在英雄大会上救下她。”
清雅托着下巴说道,“看来苏天成也还有些可取之处。”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浅浅激动的说道,“他那样对娘亲,十几年来从不曾看她一眼!他不可能是保护娘亲的人!”
大会前夕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浅浅激动的说道,“他那样对娘亲,十几年来从不曾看她一眼!他不可能是保护娘亲的人!”
“浅浅,我明白你的心情,”莫铭抓住浅浅的手说道,“虽然舅舅也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
“舅舅,不可能的!”浅浅急道,“您不知道娘亲的那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您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浅浅说着眼泪已经抑制不住掉了下来。
妖精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拂去她的眼泪柔声道,“如果你舅舅说的是真的,那么苏天成那样对你娘也就能说的通了,苏天成很明显的受制于王青,五年前我去救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苏家堡很多事情王青都会Сhā手。而苏天成如果要将你娘留在身边,还要让她少受伤害就只能对她不闻不问了。”
浅浅的脑中一片混乱,本来很多认定的事实突然间全部都被推翻,她亲身经历苏天成对自己的冷漠,亲眼见证他对娘亲的伤害,她对他由渴望,到漠然再到憎恨,可是此时此刻却被告知所有的一切竟然全是假象!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浅浅抓住妖精的衣襟,急切道,“不是的,不是的,妖精,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害娘亲那么惨,我还是要恨他的,对不对?”
任承夭看着浅浅叹了口气道,“他自私的爱确实害惨了你娘。”扭头看着莫铭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看她需要冷静一下。”说罢扶起浅浅往外走去。
“对了,萧海还在苏家堡,王温如一定会对他下手的。”浅浅走到门口,突然说道。
“这些你都不必担心,我来之前已经都安排好了。”任承夭说道。
浅浅担心王温如会对萧海下手,却不知这厢王温如已经自顾不暇了。王温如回到园子的时候见卧房的灯亮着,本来以为是明珠,所以当她看见苏天成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也不怪她,苏天成已经五年不曾踏进这个地方。
“你爹来了,去书房吧。”苏天成看见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向外走去。王温如皱了皱眉头跟上。
书房里,烛光摇曳,王青见王温如进来急道,“如儿!莫铭不见了!”
“恩?”王温如不甚热心的应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青不满道,“我们还没问出《音斩》和夺魂琴的下落,况且那莫铭武功高强,出来就麻烦了,我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那个丫头关起来吧。”
“哼,”苏天成轻哼一声,嘲讽的笑道,“你女儿这个时候回来,那丫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你什么意思?”王青怒视着苏天成。
“你问问你的女儿便知是什么意思。”苏天成勾着嘴角道。
“如儿,你……”王青看着王温如问道。
“我不懂老爷是什么意思。”王温如温和的回道。
苏天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想为了不让我发现,你一定带她去了后山的石洞吧。”
王温如一惊,看着苏天成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干了一件和十六年前相似的事情。”苏天成看着她笑道。
“如儿!你先说那个苏浅浅呢?”王青脸色一变,对着王温如道。
“对!她死了,我杀了她!”王温如恨恨的说道。
“你说什么!”王青一怒之下一巴掌扇了过去,“S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莫铭也不见了,你,你……”王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我杀了她!”王温如被扇倒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她没有看王青,却是对着椅子上无动于衷的苏天成嘶声叫道,“你不是恨她入骨吗?我今天帮你杀了她!”
苏天成面无表情的起身对着地上的王温如道,“你告诉你爹就行了,这件事情只有他老人家才关心。好了,我要去看看明珠。”说罢便抬脚向外走去。
“天成!你这是什么态度!”王青看着苏天成怒道,近来的几年他越发的不像话了。
苏天成扭头看着王青微微的笑,“如果让人知道十六年前那些失踪的男子都是死于你女儿之手,你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王青瞪大眼睛看着苏天成头也不回的离开,扭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温如。
没人看见书房的屋顶上,一个人影趔趄了一下消失在夜幕中。
雅间内,紫衣男子看着进来的人惊讶道,“主上!你怎么了?”
来人捂着胸口微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里有些难受,休息一下就好。”
……
第二日早晨,浅浅看着门口站着的人,高兴的飞扑上去,“萧海!你没事!”
就在她刚刚触到萧海衣角的时候,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妖精柔和的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看来丫头已经没事了呢?一大早好精神啊!”
浅浅扭头看着身后的妖精问道,“你怎么了?”
妖精笑的十分尔雅,“没怎么啊?”
浅浅不屑的撇撇嘴,明明就是生气的样子嘛,还死不认账。
“我要去看舅舅。”浅浅挣脱妖精的手往舅舅的房间走去。
“浅浅!”任承夭突然出声。
浅浅扭头看他,任承夭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半晌,浅浅一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你……不会离开吧……”任承夭终于开口,萧海皱了皱眉看向她。
浅浅突然敛了笑容,皱着眉头喃喃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只想先把娘的冤屈昭告天下。其他的以后再说吧……”说罢快步走开。
任承夭看着她的背影,破天荒的皱紧了眉头,一会儿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笑得十分柔和,“不知道吗……”
萧海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几不可察的向旁边挪了挪,担忧的看了一眼浅浅离开的方向。
近日,江湖上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便是炫城青海帮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帮主王青被暴尸于门前,手中握着一支血莲。死状之惨令人唏嘘。
但凡行走江湖的人一看便知是血刹门下的手。可是又有些奇怪,血刹门之前虽然毫无顾忌的杀害武林正义人士,却除了成立当天灭了黑道第一暗杀组织无影楼之外,从未灭过哪个门派满门,而且被血刹门杀死的人全都死态安详,王青的死状却极其可怖,众人在猜测的同时不禁忧心忡忡,血刹门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件大事便是七月十五在炫城苏家堡举行的联盟大会,联盟大会是大约一个月前十大门五大派和三大世家商量举办的,旨在组织成立抗刹盟,并推举出抗刹盟盟主,带领众人剿灭危害江湖的血刹门。
所以近来炫城涌进了大量的武林人士,有名门正派,也有江湖草莽,反正是黑白两道形形□的人物都到齐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江湖正义而来罢了。
炫城云客来酒楼二楼的雅间内,浅浅靠在窗前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担忧的说道,“此次联盟大会确实是为我娘洗清冤屈的最佳时机,但是大家都是为血刹门而来,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靠在桌边的清雅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些人都是为了血刹门而来吧?”
“联盟大会不是为了血刹门的事情吗?”浅浅疑惑的问道。
“你那个师兄就不教你些人情世故吗?”清雅叹了口气道,“就你现在看到的那些人我敢打赌,一百个人里又九十九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
“浅浅不必担心,”一旁的淸浩开口道,“不管什么大会的前两天都是留给众人解决私人恩怨,第三天才开始解决真正的问题。”
“哦,”浅浅应了一声又没了声息。
又发呆了,最近总是这样无精打采的发呆。那个妖精也是,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几天不见人影。本来就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带她出来的,清雅看着浅浅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出了雅间,正往楼下走。只听一阵杯盘落地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浅浅……”他的声音很复杂,惊喜中却还带着一丝害怕。
浅浅身形一滞,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浅浅……”声音靠近了些,带着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吗?”
就在他的手要触到浅浅的时候,浅浅突然转身后退一步,看着来人笑道,“陆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浅浅!真的是你!”陆航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上前一步竟然准备伸手准备抱她。
陆一有些讶异庄主的失态,但是他很清晰的感觉到在这一瞬间几天来庄主身上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的笑容虽然很浅,可是陆一知道,他很开心。却又不像是因为与浅浅姑娘重逢的喜悦,更像是一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心情。
“是我,”浅浅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躲开陆航的手有礼的回道。
陆航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的背在身后,对着浅浅笑道,“这些日子可好,那天你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跟着他们走了,我还担心了很久。”
“陆大哥费心了,”浅浅笑的疏离,“陆大哥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怎好意思前去打搅。”
“浅浅……”陆航皱了皱眉头,她不对劲,很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苏明珠又……”
“陆大哥!”浅浅打断他的话道,“我很好,你不必挂心。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想必陆大哥也很忙,我们联盟大会上再见吧。”说罢便扭头离开。
陆航看着浅浅的背影,袖中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
联盟大会
七月十五这一天,天气晴朗,苏家堡练武场上,聚集了大量的江湖人士,今天是联盟大会召开的第一天,按照惯例,在宣布大会开始之后,先是解决个人恩怨,之后才开始商量正事。
浅浅站在清波门的凉棚里,看着在台上打斗的二人不解的问道,“明明是联盟大会,为什么要先解决个人恩怨?”
清雅现在已经习惯了浅浅的白痴问题,懒懒的摆摆手道,“江湖是非多,你看看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为了报仇啊,扬名立万啊,或者找心上人啊,还有像你这样的,需要澄清什么事情或者证实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要不先解决,那到谈正事的时候中间突然蹦出个什么事情来,岂不是会把正事弄的一团糟?”
浅浅点点头,原来如此。
无论什么时候,八卦消息总是人们最大的乐趣,这两天里可是能听到看到不少有趣的事情,搞不好还能抖出几件江湖辛秘来。所以,虽然是解决个人恩怨,但是武场上还是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不少年轻男女藉此机会寻找心仪对象。
三大世家坐在看台上,苏天成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联盟大会就算是开始了。陆航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扫过人群,似乎是在搜寻者什么。浅浅往后靠了靠,尽量避免让他看见。
台上不知何时已经打起来了,浅浅没有听见是因为什么由头,只见那绿衣少女身轻如燕,左右飘忽,那大汉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威却连那少女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人群中不时的传来较好声。
浅浅看着明显是在玩闹的少女觉得有些无聊,扭头看向月夜门的凉棚,妖精坐在中间,优雅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他的周围站着几个人,只有左炎她认得。看着看着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唇上,淡淡的粉色,看起来确实很柔软。浅浅抚上自己的唇瓣,不由的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
自从那天之后,浅浅便一直躲着妖精,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觉得有些害怕面对他,害怕他再问出是否会离开的问题。
她想了很久,缥缈宫是她娘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且那里现在还有她的亲人,回去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其实她那天本来就已决定在联盟大会替娘洗清冤屈之后便随着舅舅回去的。可是当妖精问起时她却不知为什么会觉得心虚,于是答案竟然变成了不知道。
之后的日子她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她当时要那样回答?她为什么会觉得心虚,不,那个好像也不是心虚,是什么呢?她一直没有想通。
昨天晚上,她照例躺在屋顶上看星星,想到联盟大会结束之后便要离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之前虽然决定了离开,可是潜意识中却是逃避这个问题的,能不想就绝不愿意想起来,直到昨晚,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闭上眼睛,静玄谷五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清晰的浮现,记忆的最后便是苏家堡后山的石洞中那柔软的触感,妖精灼热的呼吸。
浅浅抬起手轻抚唇瓣,那种感觉好奇怪,似乎很舒服,又似乎很不舒服,火热的,柔软的,湿湿的,就像现在。
现在!浅浅突然睁开眼,看着上方妖精俊美的脸条件发射的推了推,谁想妖精却将她抱的更紧,她只觉得无处可逃,想要张嘴呼喊,火热的舌却趁机窜入,灵活的舌在她的口中肆虐,当他的舌尖划过她的口腔深处,浅浅只觉得脊背一阵酥麻,浑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离,最后她只能无力的抓着妖精的衣襟任其摆布。
就在浅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妖精终于放开她,埋在她的颈窝喘息。
“丫头,你逃不掉的。”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恩?”浅浅脑中仍然是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应承着。
妖精抬头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轻笑一声,忍不住又低头刷过她的唇瓣,“这是惩罚!”
“为什么?”浅浅终于清醒。
“在陆家庄走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妖精问道。
“你说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知道该怎么做。”浅浅想了想说道,“我的任务就是将我娘带回来。”
妖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话,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含糊道,“恩,你是已经长大了。”
浅浅不由的叮咛出声,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看妖精,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隐隐觉得这样似乎不好。
只听妖精在耳边轻笑,“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后面还有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浅浅的声音竟然带了些妩媚的水意。
妖精眼眸暗了暗,声音有些沙哑,“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没有怎么做啊?”浅浅终于对压在她身上的人不满的娇嗔,“你先让开,重死了!”
妖精又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翻身与她并排躺在屋顶上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论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想办法。”
“小时候?”浅浅有些疑惑道。
妖精扭头看着她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明明是连个山鸡都不认识的小家伙,却要自己抓来烤。我当时真的很奇怪,明明我的架子上就有一只,你大可直接向我要的。”
“我怎么知道可以向你要?”浅浅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妖精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罢了,要是要了你也就不是丫头了。你可知道,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带你娘离开了,就等你来找我,可是你却还是一个人去了。要不是了解你的性子,为防万一等在那里,你现在……”妖精的话没有说下去,那样的后果,即使是说的也不可以。
“对不起……”浅浅终于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呀!”妖精捏捏她的鼻子看着她认真的道,“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要学会相信我,依赖我!”
“为什么?”浅浅还是有些不解,“我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
“在学会这一点之后,你什么都可以做!”妖精说道。
浅浅想了想却没有想明白,看着妖精嘟着嘴不依道,“你不讲理,我也要罚你!”说着竟然朝妖精压过来。
妖精一愣,发现自己似乎做错的一件事情,阻住她狠狠的说道,“这个惩罚只准对我一个人用!听见了没?”
“为什么?”浅浅看着妖精的唇道,“我还打算看看我这样惩罚萧海以后他会是什么表情。”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惩罚听好玩儿的?
任承夭看着浅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惩罚”的含义,心中有一点点后悔。最后只好对着她狠狠的说道,“这个惩罚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你又不会用,用不好会出人命的!”说罢起身飞快的离开了。
浅浅回想起来觉得似乎也是,那舌头在嘴里舔来舔去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舔错了就真的出人命了,怪不得她的脸烫烫的好难受。
清雅看着盯着月夜门发呆,脸颊嫣红的某人,懒懒的说道,“过去看看吧,你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挟持你了。”
浅浅正要说话,就听见一阵哗然,原来那个大汉终于被绿衣少女打下去台去了。
“江湖魔女浅浅在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浅浅循声望去,却正是那个绿衣少女。这个,应该是在叫她吧?
“喂!那个什么浅浅的,听说你不姓苏了,你姓啥?你先上来行不?我早就想好了江湖魔女这个名号,可是出来边听见已经有了,虽然我初出江湖,资历不及你老,但是这个名号我很喜欢,今天我要在这里堂堂正正的抢过来!”那绿衣女子站在台上对着下面喊道。
堂堂正正的抢过来……况且,她的喜好还真是值得钦佩。浅浅有些无奈的想。
“喂!小丫头!谁都知道苏浅浅五年前经脉尽断不会武功,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底下有人喊道。
浅浅正在考虑着要不要上去,反正这个名号她也不在乎,她要的话她拿去就好了,可是一道射来的目光让浅浅改变了主意。
“她没武功还叫什么江湖魔女?那我今天就把这个名号拿走了,从此,江湖魔女便是我轩辕云儿!”
轩辕云儿话音刚落,众人就见一个嫩黄的身影翩然而起,灵燕一般掠过众人轻巧的落在了台上,苏天成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轩辕云儿惊讶的看着落在对面的女子,道,“你是那个什么浅浅?到底是什么浅浅?”
浅浅满意的看着陆航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莫浅浅。”说着环顾一周,对着众说道,“在下名讳莫浅浅,请记好了!”
轩辕云儿绕着浅浅走了一圈,最后在她面前站定,点着唇道,“我们在开打之前做个交换行不?”
“什么交换?”浅浅问道。
“我实在是好奇你的样子,听说没有人见过。”轩辕云儿道,“呐,我的样子也没有人见过,我们互相以真面目示人,你说怎么样?还算公平吧?”说罢竟然不等浅浅回答就伸手在自己脸上扯起一层皮来。
众皆哗然,当然有的是因为惊奇轩辕云儿逼真的人皮面具,还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那人皮面具之下的绝美容貌了。
轩辕云儿忽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浅浅道,“该你了!”
浅浅想了想,似乎是没有选择了,只好摘下面纱,其实众人在看过轩辕云儿的容貌之后便已经不对浅浅抱希望了,在超越江湖第一美女苏明珠的容貌之下,浅浅是没有胜算的。
可是,人生就是处处有惊喜,众人终于在连着两次的巨大惊喜下呆滞了。
轩辕云儿张大嘴巴看着浅浅,结结巴巴的道,“不会吧……”随后叫道,“算了,算了,我认输了!”
浅浅有些疑惑,“为什么?”
轩辕云儿委屈的看着浅浅道,“本来觉得武功不及你,容貌上打败你也好啊,谁能想到是这样!不打了!认输了!”
洗刷冤屈
“这名号还是给你吧。”浅浅本来觉得这个名号并不太适合谦让,不过眼前的少女应该另当别论了,“反正我觉得我也用不着了。”
“不行!”轩辕云儿说道,“虽然我很喜欢这个名号,但是既然输了,就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的话,就接下这个名号,”浅浅道,“输的人听赢的人的话,这个名号就给你了,我正好打算重新换一个。”
“真的吗?”轩辕云儿眼睛一亮,高兴的问道。
浅浅笑着点头,轩辕云儿飞快的上前抱了浅浅一下,拍着胸脯道,“你真是个好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我一会儿重新给你想一个好听的名号,我就带着你去闯荡江湖,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浅浅看着轩辕云儿那张异常兴奋的脸,突然觉得,她可能惹上麻烦了……
台上的两人自顾自的占着人家的地方交朋友,底下的众人看在是两位美女的份上也不好意思打扰,不过,某些人就不愿意了。
“你们聊够了吗?别人还有事情,你可以下去了!”苏明珠走到台上道。
“哦,”轩辕云儿看了一下苏明珠,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拉着浅浅就要下去。
“你自己下去就可以了,我找她还有事。”苏明珠看着浅浅开口道。
轩辕云儿看了看苏明珠,对着浅浅道,“我就在台下看着你哦!”
苏明珠还未开口却听浅浅抢先对着苏天成道,“苏堡主,为何不见堡主夫人?”
苏天成皱了皱眉,开口道,“大家都知道青海帮被灭满门,夫人乃是戴孝之身,此刻正在守灵,恐怕不便相见。”
“不便相见?”浅浅歪着脑袋想了想,扭头对着苏明珠道,“你找我有何事?”
苏明珠依然是一身红衣,只是脸色显得十分憔悴,虽然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意味,此刻的她眼中全是愤恨,冷冷的说道:“你断我手筋,今日我誓报此仇!”
苏明珠说完,人群顿时又喧闹起来,莫浅浅竟然断了赤灵仙子的手筋!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明珠的手,眼中带了怜悯之色。
“好,只要你能报的了。”浅浅看着苏明珠的手笑道。
苏明珠的身体微微颤抖,低声说道,“拜你所赐,我已不能使用武功,所以今日便由明月清风替我报仇,应该很公平吧。”(不记得明月清风的回去看第六章。)
浅浅还没来得及回话,底下的轩辕云儿抢先开口叫道“喂!我说你个什么珠!两个人对一个人叫什么公平?你当我们这些人是睁眼瞎呀!”说着还捅捅身边的人道,“你们说是吧?”
谁知却只有几人附和,其他人皆闭口不言,轩辕云儿皱了皱眉对着那些人道,“唉!你们怎么不说话!”
“就这样吧。”苏天成开口道,“清风明月就是明珠的左膀右臂,既然莫浅浅断她手筋,就由他们两个来报仇吧。”
那些附和的声音也立刻消失了,轩辕云儿气的跳脚,“喂,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浅浅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偏袒苏明珠的苏天成有些惊讶,随即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候光凭正义和道理是不管用的。如果要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就需要足够强大。至少现在她要比他强大!浅浅攥了攥拳头,心中有了计较。
“云儿,”浅浅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这样好了。”
“可是,那两个家伙看起来很厉害的!”轩辕云儿有些急道。
浅浅看着轩辕云儿,心里暖暖的,淡淡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闯荡江湖的。”
“好!”轩辕云儿对着浅浅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明月清风飞身上台,众人都不禁替浅浅担心,就从刚刚上台的身法来看,这两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浅浅能对付一个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的局面几乎是没有悬念的。
之前说过,明月清风是苏明珠六岁时苏天成送给她的贴身护卫,做事并不分是非对错,只听苏明珠的命令,自然也就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因此一上台便一言不发直接攻了上来。
在众人都不禁替浅浅捏一把汗的时候,却见浅浅竟然不闪不避,左手夹住清风的剑尖,顺势将它拐向另一个方向,不仅抗住了明月的剑,还生生将他逼退了。
众人大惊,浅浅这一招看似简单,但是其中蕴含的功力可是不容小觑,若是抓剑的时机和力道稍有差池,那一只手定然就废了,而且能在剑在别人手里的情况下将另外一人击退,虽然力道是现成的,但是其中使的技巧却绝不是那么容易。
“好!浅浅好棒!”轩辕云儿立刻高兴的跳了起来,众人也忍不住喝彩。
“你可以稍微安静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轩辕云儿扭头一看,吓得大叫起来,“哇哇!丑八怪!”
萧海在面具下面冷哼一声,道,“不要让小姐分心。”
“你是江湖魔女的仆从?不对,不对,现在我是江湖魔女了,我才不会要你这种仆从,这面具的品味还真是一般,要丑就要丑的有特色嘛,青面獠牙多没意思。要是我啊,我就给你戴一个吐着长长舌头,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嘛……”
萧海看着台上的浅浅,听着显然已经离题十万八千里的某人念念有词,额角不由的抽了抽。
此时台上的打斗已经趋于激烈,现在看来,明月清风开始的那一击显然没尽全力,此刻两人速度明显加快,招式也繁复起来,浅浅似乎险象环生。
当轩辕云儿终于想好了要给她的仆从带一个什么面具,抬起头来看向台上时,浅浅刚好灵巧的躲过了两个人几乎是天衣无缝的配合。
“啊!浅浅,你好厉……”轩辕云儿后面的声音消失在喉咙里,却依然毫无所觉的挥舞着手臂。
“我刚刚说了,你可以稍微安静点!”萧海放下手冷冷的道。
轩辕云儿终于发现有些不对,扭头气愤的看着萧海,叽里哇啦的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萧海却不理会,专注的看着台上,只见明月清风趁浅浅离地的瞬间两把剑配合,罩住了浅浅全身的要|茓,众人摇头叹息,这一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开的,眼看着浅浅就要命丧剑下,却见她在空中一个翻身竟然两手各夹住一支剑尖,同时翻身旋转,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两支剑竟然同时被折断了。
明月清风脸色一变,正待弃剑再攻时浅浅却朝着明珠的方向掠去。
浅浅挟着苏明珠,慢慢走上台道,“胜负已分,你的仇已经报完了,那么轮到我来报仇了,五年前,王夫人杀害我娘,断我全身筋脉,如果王夫人不便相见的话,就由她女儿来偿还。”
“莫浅浅!不可妄为!”苏天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娘不是夫人杀的!”
浅浅看着他微微的笑,手却随着他的走近而用力,“是不是她杀的我要亲口问过她,给你个机会,半刻钟的时间,若是堡主夫人还是不便相见的话,我便让她女儿替她了。”
苏天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不再敢动弹,急忙道,“好,好,我马上就找人去通传,你千万不要伤害明珠!”此时的他没有一点堡主的威仪,只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
浅浅看着他,心中有些苦涩,虽然她早已放弃,但是此刻还是忍不住会想,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会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
很快,王温如就来了,她身着孝衣,脸色有些苍白。待看清台上的浅浅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娘……”浅浅松了松手,让苏明珠出声。
王温如陡然间清醒,急道,“放开明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浅浅笑道,“王夫人,五年前你杀害我娘,断我全身筋脉,你说我要干什么?”
王温如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短暂的慌张之后立刻就冷静下来,看着浅浅柔声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娘是自己暴毙,你全身的筋脉也不是我断的,即使你觉得自己不幸硬要算这笔帐的话,当时可不是我一个人同意要断你筋脉的。”
“呵呵……”浅浅不由的笑起来,“好,五年前之事无法清算的话,我们先来算一算十六年前的事情。”
王温如顿了一下,笑道,“你这孩子是不是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你娘当年是什么样子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为什么非要寻人报仇呢?还要乱安罪名吗?十六年前你还没出生呢,你要算什么帐?”
王温如这番话拿捏的极好,既提及了莫颜当年的丑事,又将浅浅的无理取闹说了出来。再加上她加孝在身,本就憔悴了不少,此刻看起来真的是弱不禁风,怎么看都是属于受害者。
果然有人沉不住气了,一个中年女子在台下叫道,“莫浅浅!当年你娘那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英雄大会上没有杀她对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竟然还在这里……啊!——”
女子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人掐住了脖子。王温如见浅浅飞身下台急忙冲向明珠,就在她刚刚抓住明珠的时候,浅浅竟然迅速的带着那中年女子折回,一掌打在她的背后,王温如抱着苏明珠趔趄几步倒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娘!——莫浅浅!我跟你拼了!”苏明珠看着王温如的样子,恨恨的冲了上来。
“明珠!”苏天成见势不对,急忙从椅子上下来一把抱住苏明珠看着浅浅道,“我念在你小小年纪,又失了娘亲,才对你忍让三分。你竟然得寸进尺在我苏家堡的地盘上欺负起的夫人和孩子来,实是罪不可恕!”
“哈哈哈哈……”浅浅笑的前仰后合,眼泪也禁不住落了下来,“我却不知什么叫做欺负,苏明珠在大冬天将我推下水池的时候,你可说过一句她欺负我?十年来她带着阎宇李剑对我拳打脚踢,你可说过一句她欺负我?她将我打到在地要我从她□钻过的时候,你可说过一句她欺负我?五年前她闯进莫园对我娘挥鞭相向的时候,你可说过一句她欺负我?王温如……”
“浅浅,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轩辕云儿突然跳上台来抱住浅浅放声哭道,“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苏明珠不是东西,苏天成是王八蛋,苏家堡还什么武林正派,三大世家,滚他妈的蛋,本姑娘以后定和他势不两立!”
浅浅本以为那些在她心中回忆过千万遍的过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却不想提及的时候却是这般的疼痛,一时忍不住竟然哭了出来。可是看着哭的比自己还伤心的轩辕云儿,有点哭笑不得,只好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萧海讶异的看着飞身上台的轩辕云儿,他明明点了她的哑|茓啊!
轩辕云儿哭完,转身挡在浅浅身前,看着苏天成道,“有我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我帮你看着他,你先处理你手上的那个女人!”
意外受伤
那女人被浅浅掐着脖子提上台来,颜面尽失,无奈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只能狠狠的瞪着浅浅表达不满。
浅浅笑道,“我认得你,五年前便是你提议要断了我全身筋脉。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恨我,但是若让我再听见你诋毁我娘一句,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轩辕云儿突然扭过头来道,“不行,不踢她两脚我实在不解恨,她刚刚骂的那么难听。”说着抬腿两脚将那女子踢翻在地,顺便点了她的|茓道。
“掐着她多累,这样就好了。”轩辕云儿拍拍手对着浅浅得意道。
浅浅好笑的看了看她,扭头对着苏天成道,“苏堡主,现在是在解决个人恩怨,难道你的意思是在苏家堡的地盘上不能寻苏家堡人的麻烦了?”
苏天成已经在浅浅说出那番话之后,被四处射来的视线逼的窘迫,尴尬道,“自然不是。”
“那就请你回你的座位,我只是想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只要她们没错,在各位英雄豪杰面前,还在苏家堡的地盘上,我就是想为难也不行。”浅浅说道。
苏天成皱了皱眉,低头对着苏明珠小声道,“放心,爹爹定然不会让她伤害你。”说罢回了座位。
苏明珠走到王温如身边将她扶起,恨恨的看着浅浅。
浅浅看着地上的女子指着王温如道,“十六年前,你青梅竹马的表哥不是莫名失踪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个女人便是杀人凶手。”
“莫浅浅!你不要血口喷人,明珠小时候不懂事,调皮了些,你不能因为怨恨便如此栽赃嫁祸!”王温如虚弱的说道。
“栽赃嫁祸?”浅浅惊讶道,“说起栽赃嫁祸,王夫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十六年前那些失踪的男子,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你头上。”
一连串的出乎意料已经让人们有些淡定了,但是浅浅此言一出,众人又不由的喧闹起来,十六年前那些人不是莫颜杀的吗?
王温如的脸又白了白,委屈的说道,“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你以为谁会相信你的话?你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没有能力找苏家堡的麻烦,就想煽动众人吗?”
“我当然不会信口雌黄,我可是没有苏堡主的本事,一句话就可以使人闭嘴,不过我告诉你,在铁证面前,苏堡主就是三头六臂也不管用!”浅浅说完对着台下道,“清前辈!”
“王温如,你先看看这是谁?”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人被丢在了王温如的脚边。
待王温如看清被丢在台上的人时,脸色一变,嘴里却道,“妙灵医仙,我请你与明珠治伤,却不知你也被这魔女迷惑,竟然擅自离开,现在又联合这魔女来陷害与我。”
“王温如,你果然狡诈,”淸浩扭头对着众人道,“不知各位英雄可还有人记得十六年前神医圣手身边的青年医师小浩?”
有不少的人点头附和,那个小浩当年也在突然失踪的人里面,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淸浩将当年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王温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恨恨的道,“淸浩,我与你有何仇,你竟然这般污蔑与我!”
淸浩并不答话,只是将王温如脚边的王乾扶起,灌了些白色的粉末,王乾一开始努力挣扎,不一会儿目光却渐渐呆滞起来。
淸浩问道,“十六年前,你的表妹让你干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表妹要杀那些人,表妹爱苏天成,但是苏天成爱莫颜,表妹想要除掉莫颜,所以便设下一计……”王乾呆呆的坐在台上,缓缓的说着事情的经过。
底下众人看着王温如的眼色越来越震惊,等王乾说完,浅浅走到王温如面前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王温如脸色白的几近透明,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说着突然站起来发疯般的撞向浅浅,嘴里狠狠的说道,“你这个魔女!你果然不是好东西!竟然敢陷害我!”
浅浅一掌击在她的胸口,王温如喷出一口鲜血再次摔倒在地。
浅浅接着道,“五年前,苏明珠要加害于我,我娘为救我决定带我离开,你却派了青海帮的人来追杀,害我娘身死,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王温如抬起头来,没有看浅浅,也没有看众人,却是对着苏天成哀声乞求
苏天成则瞪大眼睛看着她,痛心疾首的说道,“温如,你这是何苦……”
王温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天成,“天成……你……”
苏天成却不再理会王温如,对着台下痛苦的说道,“我竟然不知夫人竟然做下如此可恨之事,事到如今,错已犯下,我苏某也只能大义灭亲,她……就由大家处置吧……”
“苏天成!你竟然如此对我!”王温如听苏天成说完,面目狰狞的撕声叫道,“好!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当年……”
王温如说道这里,突然面色通红,抓着脖子在地上打起滚来,苏天成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扶着她道,“温如,你怎么了?怎么了?”
苏明珠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了上去,“娘,娘!你怎么了?你说话呀!”
王温如似乎十分的痛苦,浑身颤抖着痉挛着,脸也成了猪肝色,不消片刻便没了呼吸。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这明显是有人下了杀手,到底是谁竟然有这番能耐,在众多高手的注视之下将她杀死?
浅浅看着王温如狰狞的脸,一时也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浅浅小心!”是陆航的声音,浅浅闻言只觉一阵剑风伴随着强烈的杀意直袭自己的胸腔,急忙闪避。
苏明珠虽然手筋已断,功夫却不是等闲,这一击又带着强烈的杀意。加之浅浅没有任何防备,关键的闪避只是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剑却刺穿了她的肩膀。
“是你!是你害死了娘亲,我要杀了你!”苏明珠握着剑柄,面目凶恶。
“丫头!”
“浅浅!”
“小姐!”
台上同时落下三条身影,陆航一掌击向苏明珠,浅浅清楚的看着她瞪大眼睛看着陆航,如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突然想到了那年娘亲离开时她的样子,是否也如她那般可怜。
任承夭快速的点了她的几处|茓道止了血,抱起她向月夜门休息的厢房走去。萧海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轩辕云儿也叫着急忙跟上。
浅浅确实伤的不轻,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只需静养半个月左右便可痊愈。淸浩给她包扎完伤口的时候,众人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一部分原因是听说浅浅无大碍,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妖夜公子终于笑的不那么可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轩辕云儿便来拖着浅浅去武场看热闹,被萧海拎走了。莫铭在昨天得知浅浅无碍之后也先行回了清波园。
妖精还没来看她,浅浅靠在窗边无聊的等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心情又不由低落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窗外大树上的树叶,明明夏天已经过去了,还要倔强的在树上浓郁着,可是秋天总是要来临,树叶总是要归根。
妖精和大家是夏天,联盟大会是秋天,她便是那片不得不离开的树叶。联盟大会一结束,就要离开大家了……想完又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比喻十分好笑。为什么把回缥缈宫想象成落叶归根那般悲壮她自己也不知道。
话说回来,妖精还不知道她要回去的决定,她一直不敢跟他说,至于为什么,她还是不知道,就好像那天妖精问她会不会离开时,她鬼使神差的回答不知道。
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问娘一些不懂的问题,娘有时候会告诉她,但是很多时候却会笑着对她说,等浅浅长大了就知道了。于是真的有很多事情等她长大一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自从娘亲走后,便没有人再回答她的问题,所以她只能将它留在心里,慢慢的等自己长大,然后明白。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会丢到一边,总有一天这个问题会自然的明朗,绞尽脑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这次她隐约觉得自己需要尽快弄明白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浅浅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明白,最后决定还是等妖精来了问问他吧,也许他会知道。
“浅浅,”陆航的声音传来。
浅浅一顿,扭头笑的十分灿烂,“陆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什么话,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又突然受了伤,我怎么能不来?”陆航仿佛没有看见她未达眼底的笑意,略带调侃的说道,“况且,你那天不告而别还没有向我道歉呢。”
“不告而别……”浅浅低声呢喃,自嘲的勾起嘴角,那一天她童年里本就少的可怜的,最后唯一仅存的一丝温暖被罩上厚重的阴霾,她要如何接受,如何面对?那不是不告而别,而是逃避,因为无法面对,因此想要远远的逃开。
“陆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浅浅突然说起往事。
“当然记得,”陆航似乎也回忆起往昔,脸色柔和起来,“那时的你浑身湿透,小小的缩成一团吗,那双眼睛里全是期盼,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第二次见面,我被苏明珠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浅浅的眼低有暖暖的笑意。
陆航看着她也不由微笑起来,“似乎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是一副狼狈相。”
其实他们见面的次数和相处的时间实在是算不上多,但是他是除了娘意外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是第一个给她的人生涂上色彩的人,在她心里,他早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出谷见到他的时候,想过要嫁他的。
可是一切却是那么可笑,在她犹豫着挣扎着要为那份感情努力的时候,却不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这份感情的尽头,注定了是毁灭。
“第三次见面,便是我和娘被追杀的时候了吧……”浅浅说道,“那一次青海帮的五个人都死了。”
“恩,因为那件事情,他们断你筋脉,我以为你从今不能练武了,昨天看到你的样子我还吃了一惊。”陆航笑道。
“是啊,你是该吃惊的,你终究不能将我留住了。”浅浅扭头看着陆航,眼中有淡淡的哀伤,
“陆大哥,青海帮那五个人其实是你杀的吧?”
暗藏阴谋
“是啊,你是该吃惊的,你终究不能将我留住了。”浅浅扭头看着陆航,眼中有淡淡的哀伤,
“陆大哥,青海帮那五个人其实是你杀的吧?”
“浅浅,你在说什么?”陆航看见浅浅的眼神,愣了一下。
“他们死的时候面容扭曲,我小小的匕首应该不会让他们那么痛苦的。”浅浅看着他,目光灼灼。
“浅浅,你想多了……”陆航笑的有些勉强。
浅浅别过头不再看他,幽幽的说道,“陆大哥,根本没有什么《音斩》和夺魂琴,所以,你不必再为难了。”
陆航终于变了脸色,“浅浅,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浅浅低着头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陆航看着浅浅,眼中风云变幻,最后终于归于平静,“告辞!”
谢嫣然见陆航进来,款款的迎上去,柔媚的道,“主上,您去哪里了?”
“滚!”陆航看都没看她,只是很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嫣然有些害怕,他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邪肆魅惑,妖娆张扬,却从不像现在这般平静,平静的仿佛在积蓄着摧毁一切的力量。躬身行礼之后准备退出去。
“等等!”陆航突然开口,“过来!”
她乖乖的走到他面前,陆航抬起她的下巴,妖娆的笑,“杀掉她!”
“是,”嫣然不由的颤抖,他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中除了杀意,还有一种复杂的神色,痛苦,或者是不舍,又或者两者都有,她参不透,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需要找一个话题脱离这个压抑的气氛,“主上,你的手……”
陆航终于松开她,看了看掌心的血痕,对着嫣然道,“你可以走了。”
“是!”嫣然退了出去。
陆航慢慢的将拳头握紧,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陆航走后,浅浅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有些不明白,她以为自己会哭的,可是除了有些难过和失落之外,并没有多痛苦的感觉。或许像妖精曾经说过的,时间是良药。
接下来浅浅就开始专心的等待妖精的到来,结果等了一整天也没见到妖精的影子,本来就因为陆航的事心情不太好,加上等了妖精一整天,傍晚的时候,终于郁结于心,赌起气来:不来看她,竟然不来看她!好,他不来,她也不去,看谁能抗的过谁!
结果连着两天妖精都没有出现,云儿倒是天天一大早来看她,不过萧海一露面她就拖着他去看热闹了。
“明天联盟大会就要结束了。”懒懒的声音传来。
浅浅瞥了清雅一眼道,“你来干什么?”
“哎呀呀,莫不是见我不是那只妖精失望了?”清雅调侃道。
浅浅白他一眼道,“团团呢?我想它了。”
团团自从遇上伊瀚之后便不能在粘她了,每天都被伊瀚看的紧紧的。还记得有一天她看完舅舅路过清雅的房间时,见团团四平八稳的蹲坐着,看起来倒是挺有威仪的样子。于是她叫它一起回去,它就抬头挺胸优雅的迈着四只爪子走在她的身边,她本想夸它的,可是一待走出伊瀚的视线它便飞身窜进她怀里,有气无力的抱怨,“我苦难的日子啊!浅浅,我快累死了!你说长老为什么要派它出来,我为什么要这么早遇上它?!”
这次因为担心参加联盟大会的高人太多,便没有让它们跟来,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想着团团那张皱成一堆的狐狸脸,浅浅不由的笑起来,想必现在也正在被伊瀚训诫吧。
“你才几天就想它?你要是一辈子离开那可怎么办?”清雅似乎无意的说道。
“怎么会一辈子离开?”浅浅脱口而出,说完她就愣了,是啊,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一辈子离开,一辈子都见不到妖精了。
浅浅懊丧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好好的珍惜剩下的时间吗?莫名其妙赌什么气!白白浪费了两天的时间。“妖精呢?”
“咦?怎么说起妖精来了?我们不是在说团团吗?”清雅揶揄道。
浅浅没有理会他,匆忙收拾了一下便往武场而去。
清雅在身后笑的像只狐狸,“也不是很难嘛。”
任承夭见浅浅来,微微笑道,“你的伤可以随便走动了吗?”
可以,淸前辈帮我看过了,只要不乱动就可以。”浅浅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平白无故的生了两天闷气,虽说是自找的,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生气的嘟着嘴道,“两天都不来看人家!”
妖精见浅浅的生气的样子一愣,随即嘴角的梨涡欢快的荡漾开来,笑道,“看来也不是全然的无药可救。”指指身边的椅子道,“坐下吧。”
浅浅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气呼呼两步上前,一ρi股坐下,没好气道,“笑什么笑!”
妖精侧头靠近她道:“高兴自然要笑,难不成你喜欢看我哭?”
妖精说话的时候呼吸喷在浅浅的脸上,痒痒的。浅浅扭头,看见他的脸不由的皱了皱眉,刚刚离的远没发现,妖精的脸虽然和平时无异,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脸色也略显疲惫,似乎很累的样子。
“怎么?看我看呆了?”妖精见浅浅发呆,高兴的又凑近了些。
浅浅盯着近在咫尺的唇,开开合合,淡淡的粉色,薄薄的两片,想起之前的那两次,浅浅不由的舔舔唇,脑中突然浮现出“好吃”两个字。
周围忽然变的十分安静,妖精用折扇点着浅浅的唇,脸上各色变幻,十分好看。月夜门众人偷笑的同时不约而同的往前走了两步,挡在两人前面。
浅浅看看自己唇上的折扇,抬眼对着妖精道,“你要干什么?”
妖精向后靠了靠,收回折扇,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问吧?”为什么他正说着话,她就把唇凑上来了呢?
“公子,你们继续,没关系的。”左炎扭过头来揶揄的笑,“左右还有我们在。”说着又直了直身子,装模作样的遮挡外面的目光,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任承夭竟然难得的红了脸,对着浅浅没好气的道,“先坐好!”
浅浅看众人的反应,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事,乖乖的坐好不再说话。
任承夭见浅浅一声不吭的坐好,还以为自己说话语气重了,悄悄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浅浅疑惑的扭头看他,“你不是让我乖乖坐好吗?”
任承夭看着浅浅清澈的眼睛,再自然不过的神色,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突然一阵欢呼声传来,浅浅抬头望去,见一个青衣男子将剑横在另一个白衣男子项上。
“已经接近尾声了,”妖精在她耳边解释道,“这些都是各大派的高手,那青衣男子是商侃,白衣男子是崆峒派的大弟子裘刃。”
“商侃?”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商玖的二子,”妖精提醒道。
“哦,那个断袖!”浅浅恍然大悟道。
“断袖?奶奶的,可是叫老子见了个活的断袖。”左炎听见哈哈笑道。
“左炎,你少说两句,小心又犯门规。”右寒说道。
不知是不是浅浅的错觉,商侃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下。
“你当抗刹盟的盟主怎么样?”妖精突然说道。
“开什么玩笑,”浅浅支着下巴看着台上懒懒的问道,“话说回来,你说谁会当上抗刹盟主。”
“以目前来看,陆航最有可能,不过我不会让他当的。”妖精说道。
“为什么?”浅浅疑惑的看他。
“总之,谁当都不能让他当。”妖精笑道。
浅浅还想再问,却听一个柔媚的声音伴随着淡粉色的身影飘上了武台,“商公子果然好本事,小女子也来讨教几招。”
“嫣然!”浅浅皱了皱眉,虽然那天没有看见她的容貌,但是这个声音不会错。
“你认识她?”妖精问道。
“哦,不,不认识。”浅浅笑的灿烂,“我怎么会认识她?”
“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难过伤心的时候就会这样笑。”妖精温柔的靠近,“你在难过什么?”
“是吗?呵呵……”浅浅干笑两声,“我不难过,我早就不难过了。”
“是吗?”任承夭温和一笑,对着前面道,“左炎,站好了。”说罢低头含住了浅浅的耳朵,舌尖描绘着精致的轮廓含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乖乖的说出来。”
浅浅只觉一阵酥麻从脊背窜起,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推着妖精的胸膛想要挣开,却被拉的更紧,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觉得窘迫异常,急道,“我说,我说……你先放开……”
妖精吐出小巧的耳垂,哑声道,“你说完了我自然就会放开。”说罢又张口含住,辗转反侧。
浅浅浑身发软,有些受不了,吞吞吐吐的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妖精突然放开她,浅浅低着头不敢看他,死了死了,这个家伙一定会笑死她的!
“你为什么会半夜三更去找陆航道歉?”妖精的声音阴阴的。
“啊?”怎么没有笑她?浅浅看着妖精疑惑道,“我惹他生气了啊?自然要去道歉。”
任承夭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当时陆航想法设法的将自己赶走就是为了接近浅浅,因为浅浅的感情一直很迟钝,他才放心的离开去办事,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浅浅竟然对陆航有感情!也是啊,陆航对于她来说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要是浅浅没有去道歉,没有偷听到那些话……
任承夭不敢往下想,是他大意了,他对自己太自信。
“妖精,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啊。
“没事了……”妖精回道。
“商公子,承让了!”柔媚的声音传来,浅浅扭头望向台上,发现嫣然的短剑Сhā在商侃的小腹上,商侃摇摇欲坠的站着。
“你耍诈!”商炎山的人愤愤的喊道。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怎么是耍诈呢?”嫣然在台上笑道,“比武之前就说了,只要赢了就好,可没有说不能使用策略。你们以为对付血刹门光凭武功不用策略可以赢吗?”
众人虽然愤慨,但是嫣然一番话却不无道理,商炎山的人认命的将商侃抬下来。
接下来上去的青云门门主兆凌,妖精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台上的情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突生变故
“公子,商炎山山主求见浅浅姑娘。”右寒通报。
“快请!”任承夭起身道。
商玖进来,身后两人抬着个担架,商侃面如金纸,昏迷不醒。
“商前辈,”任承夭站起来抱拳道。
商玖抱拳还礼,转身对着浅浅焦急道,“浅浅姑娘,听说妙灵医仙为你治伤就在此处,请你代为通传,让他看看侃儿吧。”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商玖仿佛老了几十岁,尽显疲态,眼中满是悲伤,想起他在陆家庄时为了商若的死失声痛哭的样子,浅浅心中一软,柔声说道,“晚辈这就请清前辈过来,我看商二公
子的伤不易移动,您就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说罢扭头吩咐左炎前去请淸浩。
“谢谢姑娘!”商玖对着浅浅诚恳的说道,“老夫从前有对不住姑娘的地方,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说着就要行大礼。
浅浅急忙扶住,道,“商前辈,万万不可如此,晚辈承受不起。以前的事情晚辈早就不记得了。”
“姑娘海量,老夫真是有眼无珠。”商玖痛悔的说道。扭头看看躺在担架上的商侃,他的神情又悲痛起来,“若儿已经离我而去,若是侃儿再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商前辈,有妙灵医仙在,二公子不会有事的。”浅浅安慰道。
淸浩很快就赶了过来,将商侃的伤势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皱了皱眉道,“先抬去安静的地方,老夫需要仔细的检查。”
“医仙,侃儿怎么样?”商玖焦急的问道。
“比较棘手,我先给他包扎好伤口,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直到商炎山的人都走了妖精也没有说一句话,浅浅正奇怪,扭头却见他专注的盯着台上,凝神思索。
台上,嫣然正挥舞着袖子,淡淡的粉色里外翻飞,时而如鲜花绽放,时而如梅迎雪霜,时而又如彩蝶追逐,当真是十分好看,若不是台上的两人正在进行的是殊死的搏斗,浅浅几乎忍不住想要喝彩。
突然广袖长舒,密密的袖影将兆凌严严的罩住,不好!浅浅暗惊,待袖影收回之时,兆凌已经如商侃一般摇摇晃晃的站着,胸口赫然Сhā着一把短剑。
青云门的人将兆凌抬走,嫣然对着台下微笑,“还有哪位英雄上来挑战?”
“嫣然姑娘好本事,在下请教!”任承夭飞身上台,负手而立。
浅浅讶异的看着妖精,他怎么上去了?
嫣然掩嘴娇笑,“素闻妖夜公子俊美非凡,温文尔雅,又力挑月夜门重担,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姑娘过奖了,”任承夭尔雅的笑,“比起姑娘这般年纪就接管百花门,在下的那些虚名都不值一提。”(不记得百花门的回去看第几章)
众人一片哗然,竟然是百花门主!
百花门善种奇珍异草,门人多为女子,皆以花为名,百花门门主百年来在江湖上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存在。竟然是眼前这个女子么?
嫣然脸色微变,随即笑道,“不愧是月夜门的管事人,消息果然灵通。”
“据在下所知,百花门并不参与江湖俗事,莫不是因为三个月前贵门左护法被杀,门主想要亲自为其报仇?”任承夭温和的笑。
“这是我百花门的事情,不劳公子费心,倒是素闻妖夜公子心思缜密,轻功了得,其他的功夫可是没有听说过,难不成公子要仅凭这两样来赢我的花魂舞吗?”花嫣然声音渐冷。
“赢不赢得了,试试就知道了,”任承夭尔雅的道。
“那么,承让了!”话音落间嫣然已经攻了上来。
浅浅虽然疑惑,倒是不担心,她的武功有一大部分是妖精教的,他有多厉害她自然了解,花嫣然虽然难对付了些,但总的来说还是伤不到他的。
任承夭当真只用轻功缠斗,嫣然的花魂舞纵然严密,但终是快不过他的轻功,斗了大约半个时辰,嫣然还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不由心急。
浅浅巴巴的瞅着妖精,不是对他的武功没自信,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妖精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这么缠斗也不是他的风格。
正想着,只见妖精突然间露了个不小的破绽,花嫣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攻了上去。
浅浅松了一口气,那么明显的破绽显然是个陷阱,花嫣然竟然上当,真不知她这个门主是怎么当的。看来妖精赢了定了,浅浅正要欢呼,却见花嫣然一掌击在妖精的胸口,妖精如风中落叶般飘了出去。
浅浅觉得十分好笑,那怎么可能是妖精,真是奇怪,大白天的竟然出现了幻觉。
“公子!公子——”右寒的声音带着颤意。
浅浅机械的随着月夜门的众人走近,看着妖精衣襟上大片的血迹,苍白的脸色,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俯身推了推他,浅浅笑道,“好啦,不要玩儿了,输了也不会怪你的。”
“浅浅!”轩辕云儿从人群中挤进来,看见浅浅的样子焦急道。
“云儿啊,”浅浅扭头看了看她,笑道,“你看这个家伙,肯定是怕输了我笑话他,竟然装死,装的还挺像的,连呼吸也没有,呵呵……”
“浅浅,你冷静一下,”轩辕云儿难过的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
“你干嘛?”浅浅好笑的推开她,看着萧海道,“她怎么了?你欺负她了?”
人群分开,淸浩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夫一大把年纪还被拖来拖去的,现在的年轻人……臭小子!!!”淸浩被右寒拖硬拖过来,还没抱怨完便看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任承夭,惊叫一声急忙上前把脉。
“清前辈,他怎么样?”轩辕云儿焦急的问道。
“他本就有旧疾,再加上此番这伤又……唉!”淸浩摇头叹息。
“还有没有救?”云儿急道。
“唉——”淸浩紧皱着眉头看了看浅浅,“我会尽力的……”
浅浅突然一把抓住淸浩,急切的问道,“你说什么?他有旧疾?什么旧疾?”
“浅浅,你冷静一下,”淸浩扶着她的肩膀道,“他体内好像有一种毒,准确的说是一种蛊,叫做接嫁蛊,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此蛊可以瞬间将人体内功力全部吸收,一个时辰之后再释放。
很久以前苗疆人武功不济,便培养了此蛊将别人体内的功力吸收,然后在自己体内释放,以增加功力。”
“可有解法?”浅浅急道。
淸浩摇摇头道,“因为此蛊极其阴毒,当年苗疆人抓了不少中原的武林人士以增长功力,当时的苏家堡堡主苏光也被抓去,可是苏光武功甚高,不但没被吸去功力,还将所有的接嫁蛊和接嫁蛊有关的东西全都烧的干干净净,从此苗疆人在中原也销声匿迹,接嫁蛊再也没有被使用过。解法也就不得而知。”
浅浅抓着淸浩急切道,“清前辈,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可以救他的,对不对?您告诉我,您可以救他的,你告诉我呀……”
“浅浅,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轩辕云儿扶着浅浅劝道。
“好,好,我冷静,冷静,妖精没事的,没事的,”浅浅对着淸浩说道,“清前辈,您能治好他的,对吧,对吧?”
萧海抓着浅浅紧握成拳的手想要掰开,“小姐,松手,受伤了。”
“那个女人!我跟她拼了!”轩辕云儿气愤的看着花嫣然就要上台。
“不可轻举妄动!”萧海眼疾手快将她拉住。
浅浅定定的盯着台上的花嫣然,花嫣然对着台下道,“妖夜公子也输了,还有哪个门派来挑战?”眼睛却是看着浅浅,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
浅浅正要上前,却被轩辕云儿抢了先,“你有伤,让我去!”不等浅浅和萧海反应过来就已经跳上了台。
“喂!你这个女人!”轩辕云儿气愤的对着花嫣然道,“比武之前就说点到为止,你为何连伤三人?失手一人两人还情有可原,可你明明下的就是杀手!”
“呵呵,天真的小姑娘,”花嫣然柔媚的笑,“高手比武怎么可能点到为止?你以为江湖是什么?你和血刹门对抗的时候也可以点到为止吗?”
“你!”轩辕云儿气得不轻,“好!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呵呵,现在可不是解决个人恩怨的时候,抗刹盟盟主还没有推举出来,你还是退下吧。”花嫣然笑道。
“轩辕姑娘,个人恩怨前两天已经解决完了,此刻确实是抗刹盟盟主的推举,不容有外事干涉,你还是退下吧。”主看台上的陆航开口道。
浅浅循声望去,才发现台上只有陆航一人,商玖是去看商侃了,苏天成呢?浅浅突然想到那天苏明珠似乎被陆航打了出去,那掌看起来不轻,不知道苏明珠怎么样了。
“那好!”轩辕云儿摆好架势愤愤的道,“我来挑战抗刹盟盟主!请指教!”
“哈哈……”花嫣然忍不住笑起来,“抗刹盟主可是要带领大家打败血刹门的,不仅武艺高强还要有领导群雄的能力,至少要是门派的掌门人或者接班人才可以哦!所以,你没有资格的。”
“你!”轩辕云儿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浅浅眉头皱紧,要掌门人或者接班人才可以么?
“把令牌给我。”萧海突然开口。
浅浅疑惑的看他。
“出谷之前,师兄没有给你令牌吗?”“萧海瞥她一眼,果然没有发现吗?
浅浅突然想起出谷之前妖精给了她一个似铁非铁的令牌,当时说是……是……月夜门门主令牌!为什么……难道月夜门竟然是妖精为她建的么?
浅浅取出令牌,紧紧的握在手里。
“给我。”萧海看着浅浅的伤皱了皱眉。
浅浅瞥他一眼,“这是妖精给我的。”说罢飞身上台,对着花嫣然道,“那么,我来请教。”
又现秘密
“浅浅姑娘也没有资格吧?”嫣然看着浅浅,眼底闪过一丝杀意,语气中透着些怜悯。
浅浅拿出令牌,“这个够了么?”
“月夜门门主?”嫣然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后笑道,“浅浅姑娘总是出人意料。”
“云儿,你下去。”浅浅对着轩辕道。
“你的伤……”云儿担心道。
浅浅道,“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闯荡江湖的。”
云儿犹豫了一下,担心的看了看浅浅,最后还是跳下台去。
浅浅扭头看着花嫣然,突然笑了,潋滟的光华四散开来,“花门主,请了!”
花嫣然看着对面璀璨如玉的少女,心底却莫名是生出一丝惧意来。她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迅速的出手了。
云袖翻飞,直攻浅浅受伤的肩膀,浅浅的身体迅速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折下,顺势抬脚直攻嫣然下盘。
花嫣然一惊脚尖轻点险险的躲开攻击,一招桂花倒悬将浅浅罩在袖影之中,紧接着一招百花凋零袖影收紧,笼罩浅浅全身各大要|茓,一般的高手必然死在这招之下,就算像商侃和兆凌那样高手中的高手即使侥幸能拆这招,那也定然露出破绽,那么她将暗藏其中的短剑趁机射出,对方也必死无疑。
花嫣然嘴角不由的咧开,这一招迄今为止除了主上还没有人能躲过,虽然刚刚对着任承夭一直没法使出这一招,不过最后还是被普通的一招击退,看样子也是必死无疑。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花嫣然正在得意,却见粉色的光影暴涨,下一瞬间,整个武台仿佛春末的桃花林,粉色的花瓣纷舞飘飞!嫩黄衣裙的少女握着一把短剑穿过这密密的花雨,直冲过来。
花嫣然跌落在地,两只云袖已经残破,不可思议的看着Сhā在胸口的短剑,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浅浅拔出剑,对着台下道,“百花门输了,还有谁来挑战?”
偌大的武场却静的可怕,众人惊讶的看着台上仗剑而立的少女,三招!三招将百花门门主打败!那是什么功夫?
“陆庄主,”浅浅见无人应声,对着主看台上道,“无人挑战,是不是盟主已定?”
陆航看着浅浅,眼眸深处波涛汹涌,她肩膀上大片的血迹在嫩黄的衣衫上氤氲开来,凄美,亦绝美。突然,他笑了,湛湛的笑脸让人觉得惊艳,“恩……”
轰的一声,大地震颤,凄惨的嚎叫声传来,众人一惊,向后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伴随着汹汹的火势蔓延开来。一群头上绑着红色锦带的人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血刹门!”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在这次联盟大会中几乎全都受伤,各门各派皆群龙无首,武场一片混乱。
萧海飞身落在浅浅跟前,皱着眉看着混乱的人群。
“月夜门众人听令!”浅浅冷静的开口,“左炎带南北堂众人突围,右寒率东西堂护送清前辈和受伤众人离开。”
左炎右寒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抱拳领命。
浅浅看着扭头对着萧海道,“你带着云儿去帮他们。”
“你怎么办?”萧海皱眉。
“你不走吗?”云儿急道,“你的伤也不轻啊。”
“你们先走,我还有事情要办。”说罢也不等他们回答便飞身向苏家堡的后山掠去。
到小树林的时候,阵法已经被毁坏殆尽,浅浅很顺利的到达了峭壁上的石洞。
浅浅扶着洞壁气喘吁吁的往前走,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完全裂开,花嫣然的绝招毕竟不是等闲,别人看来她破的很轻易,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的九死一生。
努力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浅浅慢慢往里走,刚刚穿过石道,却听见苏天成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颜儿!颜儿!我的颜儿呢!”
浅浅急忙循声过去,走到放置娘冰棺的石室里,发现床上空荡荡的,冰棺已经不见了。苏天成急切的在石室里四处寻找着。
浅浅正想着是怎么回事,苏天成却扭头看见了她,“你!是你对不对?你把颜儿藏到哪里了?”
此时的苏天成带着些疯狂,浅浅皱了皱眉道,“不知道。”
“不知道?”苏天成走上前来抓住浅浅的衣领,狠狠的道,“我告诉你,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颜儿离开这里,绝对不会!”
“我没有耍花招!”浅浅看着苏天成冷冷的道,“你害了娘一生,娘死后你还不放过她吗?”
“我害她?”苏天成哈哈大笑起来,“我那么爱她,怎么会害她?害她的人是你!是你!”苏天成恶狠狠的掐着浅浅的脖子道,“可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你,最后连死也是为了你!”
浅浅冷不防被苏天成掐住,动弹不得,无法呼吸,胸腔憋得快要炸掉,情急之中抬脚狠踢他的下盘,苏天成条件反射的抬腿,手上渐松, 浅浅趁机闪开,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苏天成看着浅浅狠狠的道,“我恨你!恨你!她甚至为了你不再见我。”
浅浅不解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当然要找你,我答应过颜儿要让你陪她一辈子的,”苏天成脸上的表情奇异的柔和,“我不会食言。既然颜儿走了,你断没有留在这世上的道理。”
“所以……”浅浅似乎能够明白苏天成的想法,却觉得不可理喻。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颜儿如此爱你,你却狠心的抛下她走了,整整五年,她一定等急了,我这就送你下去见她!”苏天成说着便扑了过来。
浅浅勉力闪开,看着陷入疯狂的苏天成冷冷的道,“你为了将娘留在身边,就这样囚禁了她一辈子,害了她大好的一生,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娘!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你胡说!我爱她!”苏天成笑道,“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我甚至可以十一年不见她,谁的爱比我深?”
“你爱的是你自己罢了,只想着将娘留在身边,却没有想过娘的幸福,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浅浅想起娘,不禁难过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害惨了娘,“你任由王温如害娘,你却从来没有保护过她,你有什么资格说爱!”
“你闭嘴!”苏天成竭斯底里的叫喊,“你懂什么?她爱我,留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王温如拿着我的把柄,如果她将苏家堡毁了,我拿什么来爱颜儿!”
浅浅冷笑,“说到底你还是爱自己,你的声誉和苏家堡都要比娘重要。”
“你胡说!你胡说!”苏天成面目狰狞的朝浅浅扑过来,“王温如已死,也算替你娘出了一口气,现在再把你送下去,她一定会高兴的!”
浅浅堪堪躲过一击,喘息道,“果然是你杀了王温如!”
“不!不是我,”苏天成恨恨的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杀她的,我本来准备让好好的让她活着,让她也身败名裂,被众人唾弃,尝尝颜儿受过的苦。可惜,她死了,算是便宜她了!”
“不是你杀的?”浅浅皱眉,那么到底是谁杀的?
石突然洞剧烈的震颤起来,浅浅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壁,对着苏天成道,“快点离开这里。”
苏天成脸色一变顾不得许多,急忙向外跑去,浅浅跌跌撞撞跟在他的身后往出走。
石洞口,苏天成和浅浅同时变了脸色,只一会儿的功夫,苏家堡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上空笼罩着黑色的烟雾,汹汹的大火四处蔓延,仿佛成了修罗地狱。苏天成突然转身往里跑。
“你想去哪里?”慵懒的声音,霸气的腔调。
浅浅一惊,扭头就看见了苏天成对面的陆航,手中拖着的,赫然是昏迷不醒的苏明珠。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陆航!”苏天成咬牙道,“你已经把明珠伤成那样了,你还想干什么?”
陆航随手一丢,将苏明珠扔在地上,妖娆的笑,“想要毁掉你的一切啊。”
苏天成急忙走到苏明珠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对着陆航道,“为什么?你爹走后我一直扶持你掌管陆家庄,你难道不知道知恩图报吗?”
“哈,哈哈哈……”陆航握着折扇,靠在墙上不可遏止的笑起来,只是那笑声中透着掩饰不住的苍凉,“知恩图报?我有知恩图报啊,不是替你杀了王温如吗?”
“是你?!”苏天成脸色一变,“为什么?”
陆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当然是为了阻止她说出你当年做过的坏事喽,你不是还一直因此被抓在手心里任其摆布却因为她心机深沉杀不了她吗?”
苏天成紧皱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航折扇掩嘴吃吃的笑,“苏天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当然要杀她,难不成还真让她在众人面前爆出那个女人的丑事,连累我爹?毕竟在外人眼里,那个女人还是为我爹殉情的妻子。”
苏天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她是你娘!”
“娘?”陆航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哭,“你觉得她配吗?勾结外人,杀害我爹,妄想夺取陆家庄,她有什么资格做我娘?”陆航用折扇敲了敲苏天成的肩膀温和的笑,“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她不是说爱你,什么都会给你吗?”
苏天成看着陆航瞳孔骤缩,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
苏堡覆灭
苏天成看着陆航瞳孔骤缩,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
陆航见他这个样子,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对,我看见了 ,看见你给那个女人软筋散,看见你的剑划过爹的颈。”
“我很想知道用剑划过一个那样坦诚待你,尽心护你的人的颈时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我也用剑划过了她的脖子。”陆航笑得极尽妖娆,可是那淡碧色的眸子里压抑的凄凉悲怆还是一丝一丝的抽离出来,缠绕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听见皮肤割裂的声音,看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那时候我八岁。”
“陆大哥……”浅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的陆航看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苏天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愤怒中带着惶恐,“你这个畜生!”
陆航依旧轻柔的笑,“那和兄弟妻通奸,杀害自己兄弟的人叫什么?”
苏天成到底久经沙场,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冷静下来,放下明珠,慢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陆航道,“如果你一直乖乖的,老夫本来想看在明珠喜欢你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的,既然你要选择死,老夫就成全你!”说着就像陆航扑过来。
陆航看着面前的苏天成笑道:“感觉怎么样?”
苏天成突然内息全无,打在陆航胸口的掌使不出一点力气来,惊慌的看着陆航喝道,“你做了什么?”
“你女儿不是天天给你做银耳羹吗?味道怎么样?”陆航眯着眼睛,仿佛笑的十分开心,“被自己信任宠爱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我一直很想知道我爹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你要不要说来听听?”
浅浅怔愣的站在原地,艰难的消化着刚刚整理出来的信息,苏天成竟然因为夺取陆家庄而杀了陆庄主吗?而且是和庄主夫人……
“苏明珠可是什么都知道哦,但她还是选择了我,即使你宠她如斯。”陆航俯身靠近,讽意已经熬成了浓浓的恨意,“所以我说女人是不可以相信的,哪怕是挚爱的妻子和宠爱的女儿,被爱俘虏,便猪狗不如。”
苏天成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苏明珠,眼中突然恨意汹涌,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Сhā在了她的胸口。
“苏天成!”浅浅不禁脱口叫道,“她是你女儿!”
苏明珠一身红衣,昏迷中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胸前的衣襟上有什么迅速的氤氲开来,终于蔓延到身下时染了一地的鲜红,称着她苍白的脸,无端的让人觉得悲凉。
陆航也被这一幕怔住了,苏天成握着匕首一动不动,半晌,陆航突然闷闷的笑了,“苏堡主果然心狠手辣。”
苏天成慢慢的站起来,恨意将双眼侵得血红。
陆航毫不在意,惬意的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除了苏明珠你不是最喜欢名誉和权力吗?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拥有的这些东西覆灭。”
又是一阵轰响,脚下剧烈的震颤,有碎石不断的掉落。有人冒着碎石从洞口冲进来对着陆航下跪,“主上!”
陆航邪肆的笑,上前一掌将苏天成打晕,抬脚一踢,苏天成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那人接住苏天成行礼退下。
“陆大哥,我们也快点离开这里吧。”浅浅看着下坠的越来越多的碎石,拽住陆航准备离开。
“我想过了,要让一个女人不背叛自己,除了死之外还可以让她爱上自己。”陆航看着浅浅突然开口道,“你选哪一个?”
“陆大哥!”浅浅一惊,扭头看见陆航眼中的冷酷,不知为何觉得心酸,“陆大哥,这里危险,我们先离开吧,我不会背叛你。”
“是吗?”陆航突然点了浅浅的|茓道嘲讽的笑,“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相信你。”
他不相信她!有了这个认知,虽然知道这是他的娘曾今给他留下的创伤,但是还是没来由的难过起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可以随时死去的人吗?
“对不起,陆大哥,我还不能死,”浅浅开口,“我不知道要怎样说你才会相信,但是我不能死,我娘拼了命救我,还有很多人等我回去。”
“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啊,”陆航轻轻的笑,“如果你稍微犹豫一下,我或许还会放过你。”
“陆大哥,我知道你有心结。”浅浅皱了皱眉道,“但是你不应该任它将你束缚,那是你娘的错误,不应该由你来背负,放下吧,你这样是不对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陆航狠狠的冲着浅浅怒吼,眼中的决然一闪而过,迅速的一掌击在浅浅的胸口,“女人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全都该死!”
“陆大哥……”浅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腥甜涌上喉头,终于压抑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铺天盖地的悲伤将她的心包裹的紧紧的。
他真的要杀她!她从没想过那个给她温暖,将她从绝望中拯救的人要杀她。即使后来清楚的知道他接近她是为了秘籍和夺魂琴,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她。
那只是短短的一瞬,可是在陆航的眼中却无比的清晰,浅浅喷出一口血,让她本就被血侵染的衣裙又添上了一丝丽色。她的身体向后倒去,不可置信的眼中溢着满满的伤痛。
他的心也跟着顿顿的痛,“浅浅!”终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可是最终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没有摸到。
“主上,不好了!刚刚收到消息,各大门派仿佛早已知晓我们的行动,做好的防范。”紫衣男子穿过碎石来到了陆航的面前,抬头却愣住了,“主上……”
“其实我不想让她死的,所以给了她选择,哪怕有一丝的犹豫也好,可是她很果断的告诉我她不能死。”陆航看着自己的手,想要笑,可是心中却如撕裂般疼痛,比上次听到王温如说她被杀时
还要疼,他突然想起她的最后一句话,“这样做是不对的”
抹一把脸,湿湿的,陆航扭头,“甲鱼,我错了吗?”
紫衣男子皱了皱眉头道,“主上,您没有做错,能牵动您内心的人不应该存在。”
陆航很想扯出一个笑来,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没能成功,“恩,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现在就这样让我失控,以后岂不是会更糟?”不知道是在告诉甲鱼,还是在说服自己。
甲鱼有点担心的看着陆航,现在的他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脆弱。
“甲鱼,”陆航扭头轻轻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各大门派仿佛早已察觉我们的意图,都做好了防范,我们的人几乎一个门派都没有攻下。”甲鱼说道,“而且留在苏家堡的似乎除了掌门之外也都不是什么精英,我们的损失却不小。”
“是么?这么说来是失败了。”陆航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月夜门的方向,喃喃道,“走吧,我想以后一定会有趣的多。”说罢向山下掠去,甲鱼足见轻点跟在身后,滚落的碎石瞬间在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堆叠……
站在山顶上,看着满地的狼藉,到处是倒塌的房屋,被烧焦的土地,在初秋的萧瑟中,想起苏家堡曾经的辉煌风光,浅浅心中不由的生出一股苍凉来。
苏天成是江湖上人人崇拜的宗师,苏明珠是人人羡慕的赤灵仙子,还有王温如……他们都是浅浅一度憎恨的人。现在苏天成死了,在她醒来不久,便听见苏家堡消失的消息。
苏天成勾结血刹门,在联盟大会上想要一举控制各大门派,却被月夜门识破,阴谋败露。恰巧陆航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是陆家庄的五条人命案也查出了眉目,五人都是不小心撞破了苏天成的秘密而被杀害的。
苏天成被众人抓起来,吊在苏家堡的废墟上,死时已经干枯的看不出人形,终于随着苏家堡一同逝去。
陆航做到了,苏天成最宠爱的女儿,他最钟爱的名誉和权力,全部都已经毁了,在见证了这一切之后,便是他生命的尽头。
每每还能清晰的想起王温如的死状,痛苦,扭曲。
至于苏明珠,比起她毫无知觉的的躺在血泊中失去生命的样子,浅浅更愿意想起她生前的跋扈与不可一世。
他们死了,浅浅突然觉得仇恨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联盟大会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她被陆航点了|茓推下峭壁,正在伤心绝望之时,银光闪过,自己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一个柔软的背上。
“沧澜……”她虚弱的叫。
“总算能变成沧澜了,不过我现在突然觉得还是团团比较好听。”沧澜似乎想要说的轻松一些,可是她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沉重。
之后便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再之后是大火,汹汹的大火,猛烈的燃烧,陆航面目狰狞的一掌向她击来,狠狠的说,“女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全都不得好死!”她想要抵挡的,但是却
浑身动弹不得。
想叫妖精,忽然想起妖精还生死未卜,正在挣扎间,妖精出现了,他尔雅的笑,“你要学会依赖我。”
她不懂,要怎样依赖他?妖精脸上出现悲伤的神色,“既然你不懂,那我就走了,什么时候你懂了,什么时候我再回来。”说罢转身走入了火海。
“妖精!不要走——”她急得想要追上去,却突然脚下一空,掉下了万丈深渊,深深的绝望将她湮没。
终于惊醒,那是一场梦,很可怕的噩梦。睁开眼睛看见了师父,舅舅,萧海,轩辕,唯独没有妖精。
那一瞬间,她的心揪成一团,狠狠的痛。
苏天成番外
他被吊在苏家堡的废墟上,勉力睁眼正看见那残破的夕阳如火,又一天过去了……
五天,整整五天,他在这里承受着众人的谩骂和唾弃。从憎恨到羞愤,再到麻木。他现在剩下的感觉就是好渴,好饿,好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感觉这份羞辱,甚至没有力气去憎恨毁了他所有的陆航。
月亮升起,初秋的季节天空清爽而高远,繁星点缀着天空,月华渐浓,耳边的虫鸣声渐渐远去,万物皆静默无语。一切景象都被披上了一层银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女
在深冬的季节里翩翩起舞,她的周围百花齐放,仿佛天上的百花仙子。
他在树后不禁开口唱,“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英英妙舞腰肢软。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断肠。”
她回头,眼中的光华灿若星辰,咯咯娇笑,“英雄醉酒?”
他提着酒坛子走出来轻轻的笑,“美人舞。”
后来,他击杯高歌,她和着拍子舞剑,她舞得很好看,轻灵飘逸,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那个时候,他不禁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开心的哈哈大笑。
他已经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是要继承苏家堡的,所以他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着,他的天分不错,几乎在任何一方面都不输于人。可是不管他做的多好,爹从来没有给过他赞美。他一直以为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任何人都严厉苛刻。可是他错了,十岁那一年,陆演跟着他爹来到了苏家堡。
爹慈蔼的摸着陆演的头对他说,“天成,你好好向陆演学学!”
从此陆演拿他当兄弟,可是他却觉得不屑,他一直认为陆演是个傻瓜,十足的傻瓜,守着陆家庄的名声和陆少庄主的地位,却从来都不用。总是和下人们混在一起,做些有失身份的事。爹为什么要让他向他学?笑话!
名誉和权力是很好的东西,这个他从小便体会深刻,众人的赞美和奉承逐渐让他的内心膨胀,满满的快感。权力让他即使不用动手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是一种成就感。他觉得自己比陆演更像一个世家少爷,可是爹却总是骂他。
众人赞他,苏公子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众人赞陆演,陆公子真是胸怀天下,虚怀若谷,实乃大丈夫是也。
爹爹狠狠的骂他,“你什么时候能像陆演一样!苏家堡交给你总有一天会落下陆家庄一大截!”
他看着爹的黑脸,心中的长长久久的怨气终于熬成了恨意。他哪里比不上他?捏了捏拳头,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他要让苏家堡强大,让陆家庄消失!
几年以后,他继承了苏家堡,陆演继承了陆家庄。陆演早早的便和一个从山匪手里救回来的女子成了亲,有了孩子。孩子满月的时候,他去了陆家庄,陆演高兴的给他敬酒。
因为常年在外奔波的缘故,陆演的皮肤黝黑粗糙,满脸风尘和他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当听说他们俩同岁时,他的妻子眼中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被他捕捉到了。
之后的几年,因为陆演的好名声,求助的人越来越多。于是陆演更多的时候为了什么武林正义,江湖道义四处奔波,风尘仆仆。
他真的觉得陆演是一个是傻子,守着偌大一个陆家庄却总是受人驱使,陆家庄是什么?是武林三大世家!有着这样的名誉和权力竟然还整天东奔西跑,劳心劳力,常年将妻儿丢在家里不闻不问。
他以替兄弟照顾妻儿的理由常常出入陆家庄,七年后,他依然是那个器宇轩昂,风流倜傥的苏公子,而陆演已经沧桑的像一个中年人。
终于有一天,他的妻子送他出门以后趴在他的怀里哭,“天成,我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就爱上了你,演哥是个好人,但他不是个好丈夫,不是个好父亲。”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他给了她软筋散,他轻易的用剑划过陆演的颈,他说过,他要让陆家庄从三大世家中消失,那么只要控制住他八岁的儿子陆航,一切皆如意料。然而很不幸的是,这一切被庄中一直觊觎庄主夫人的老仆王青撞见,破坏了他计划好的一切。
最后他被迫娶了他的女儿王温如,被迫为他建立青海帮,被迫满足他贪得无厌的要求,整个苏家堡都快要被王青抓在手心里,逼的他快要抓狂。
还好,老天还算对他不薄,让他遇见了她,那个如风一般的女子,可以给他片刻的宁静和欢愉。
再后来的两个月,他们夜夜相会,越是了解,越是无法放手,她的美让人无法抗拒。他要留住她,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留住她。
她美丽洒脱,而且单纯如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他很容易的骗了她。并在她知道真相以前囚禁了她的哥哥。
少女不可避免的知道了真相,果然如他预料般准备离开。在得知哥哥被囚禁之后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无助他还清楚的记得。可是他怎么可能放手?他不会放手,即使她恨他,他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王温如捣乱了,她不仅败坏了她的名声,而且几乎要了她的命,可是他却还是感谢王温如,因为她帮他彻底折断了少女的翅膀,将她紧紧的捆在了自己的身边。
洞房花烛夜,他掀开大红的盖头,她看着他,眼中是深深的伤痛,他有一瞬间的心软,他说,“只要你留在苏家堡,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她眼中最终连伤痛都渐渐退却,变的空洞,漠然的开口,“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让我离开。”
怎么可能,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疯狂的占有她,她默默的承受,日复一日,她的脸上再无笑容,她的眼中再无神采,就像一个木偶娃娃。
王温如期间耍了不少手段想要害她,都被他挡下了,他说过,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他要好好保护她。
可是她还是日渐消瘦,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无知无觉的活着。
一日,她晕倒,大夫诊断,有了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喜悦,兴奋,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她的眼中终于闪过一道亮光。
第二日,她开口,将近半年之后她第一次开口,她说,“你曾经说过,只要留在苏家堡,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他高兴的点头,然后她说,“从此以后,你不许再踏进莫园一步,我不想我的孩子受到伤害。”
他一愣,随后急切道,“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只要你在这里,王温如便不可能放过我的孩子,我以后要永远陪着我的孩子,请你遵守诺言。”她说话的时候,眼中是他久违的光彩。
他答应了,他答应让她永远陪着她的孩子,永远不再踏进莫园一步。
之后的日日夜夜,他只能站在莫园外想着里面的女子,是不是没有那个孩子,他至少还能抱她在怀里?他常常这样想,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成了怨念,又长长久久的熬成了恨意。他恨那个孩子,他夺走了她。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的深冬,百花齐放,这样的景象是多么熟悉!难道是他深深的爱感动了老天,老天将那个美丽的女子还给他了吗?这一次,他一定要将她紧紧的留在身边,好好的护她,爱她。他要将她捧在手心里,做他的掌上明珠。他给那个女孩起名叫苏明珠。
之后的岁月里,他将他所有的爱都给了明珠,她也如同那个女子一般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五年后,他见到了那个叫做浅浅的孩子,也见到了她。她已经不是那个行尸走肉的女子了,她端庄高雅,眼波流转,少了些调皮,多了丝妩媚。想到这些都是那个孩子赋予她的,他就恨。
那个孩子期盼他,他很清楚,那道强烈的目光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但是他从来不看她,是她抢走了他的颜儿,是她让他再也不能呆在颜儿身边,是她给了颜儿他所不能给予的东西,他恨她!
日子仿若白驹过隙,又是五年过去,那个倔强的孩子终于放弃,十四天,整整十四天他没有在武场的路上看见那个孩子的身影,心中却不知为何充斥着浓浓的失落。
“我没有爹爹”这句话总是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每一次响起,心就会隐隐作痛。
颜儿终于要为了那个孩子决心离开,他看见了她眼中的决然,从未有过的决然。他放手,可是他知道,她还会回来。
果然她回来了,王温如派青海帮的人杀了她。她回来了。
他将她封进冰棺,放进了他后山的练功房里,终于,他又可以待在她的身边。虽然她总是躺在床上不说话,但他还是无比的满足。
那个孩子不见了,他一直在找她,因为他答应过颜儿,让她一直陪着她的孩子,他绝不会食言。
又是一个五年,他见到了那个孩子,她很美,像极了颜儿,他想,颜儿见到她一定会高兴。
已经是深夜了,他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冷风萧萧,身上的知觉似乎全都消失,现在的他连饥饿和干渴也感觉不到了。
“爹爹,爹爹!”明珠在叫他,她脸色苍白的倒在血泊中,是谁杀了她?是谁?她是他心爱的女儿,是谁如此大胆?
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是他,是他亲手杀了她,她怎么可以背叛他?为了陆航背叛他?他是那么爱她,那么的宠她。就是死,他也不允许她背叛他!
陆航就是那个他控制了十二年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他如此有心机,最终他还是没有将苏家堡变强大,没有让陆家庄消失。他终于输了,输了名誉权力,输了自己心爱的女儿,输了一切。
眼前大雪纷飞,却又百花齐放,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女俏生生的扭头,眼中的光华灿若星辰,咯咯娇笑,“英雄醉酒?”
他的唇边悄然绽开一抹微笑,“美人舞……”
东方肚白,晨曦的曙光照在了苏家堡的废墟上,那个被吊着的人最终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门主之位
“浅浅,时候不早了,回去吧。”轩辕说道。
浅浅看着她微笑,这一个月来还好有她陪着。
和轩辕慢慢的下山,可能是因为那场大火的缘故,这山上的叶子枯的格外早,萧萧落叶声仿佛映衬着曾经这里主人的颓败。
最后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残阳中尽是千疮百孔的破败。陆大哥,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你要做什么呢?
一个时辰后,她们回到了夜庄,夜庄是月夜门在炫城的分舵。联盟大会之后,他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
浅浅下了车对着轩辕道,“我去静月轩。”
轩辕点点头看着她走开。
穿过几个回廊,来到一个精致的小院前,白色大理石的拱门,往里走就可以听见潺潺的水声,初秋的莲花已经开败,莲叶却还郁郁葱葱。走近还可以看见几条漂亮的金鱼浮浮沉沉。
浅浅轻轻的踏上石阶,笑道,“妖精,我来了。”之后便站在那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可是除了潺潺的水声和秋风拂过树叶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虽然一个多月来都是这样,浅浅的眼中还是不禁流露出浓浓的失落。
掀帘进屋,妖精还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浅浅坐在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道,“我刚刚去了苏家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里住过十年的缘故,看着那片残垣断瓦还真是不太好受。现在想来,苏天成,苏明珠还有王温如也都是可怜人,虽然他们总是在处心积虑的为着自己的目的害人,可是自己却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浅浅抚着妖精的脸道,“比起他们来,我真是幸福多了。曾经以为娘走后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可是静玄谷的那五年,你,师父,还有萧海让我明白,原来我还有资格再一次拥有幸福。”
“我现在发现,仇恨什么的跟本不重要,这些天我经常想,如果当年我没有放下仇恨,那么苏家堡灭亡之后,我要怎么办?一定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了却残生吧。我无比的庆幸,我没有走上那条路,是你教我放弃了仇恨,所以我现在可以这样好好的活着,享受着这世上美好的一切。”
他受伤以后,她才知道,他不仅仅教她放下仇恨这么简单,如果他没有救她,她连放下仇恨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机会享受以后的幸福。
那天她醒来以后不见妖精,心揪的狠狠的痛,她很想问,妖精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可是她不敢开口,害怕听到答案。
“他没事。”萧海看见她的样子很体贴的开口,“你先好好养伤,好了再去看他。”
她当时就不顾一切的爬起来要去看妖精,谁也拦不住,用轩辕的话说,当时谁也不敢拦你,谁要拦你,谁就能被你的眼光烧成灰。
轩辕说的事情她不太记得,她只知道她必须见他一面,哪怕只看一眼。挣扎着走到妖精房里的时候,他苍白着一张脸静静的躺着,几乎察觉不到呼吸,她在他床前整整坐了一天,他都没有睁开眼睛说过话。
她问师父妖精为什么会中蛊,师父支支吾吾的不回答。她抬头静静的看他,轩辕又说,当时候,你那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仿佛任老头要是不说,他就是会游泳你也能把他淹死。
于是师父说了,他说,“当年你虽然只有十岁,但是武功已经很不弱了,王青估计是想要吸取你的功力,所以在废你武功的同时给你体内中了接嫁蛊。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没打响,你被我们带走了。”
“我回来给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被下了蛊,你也知道,当时王青根本不只是要断你的筋脉,他下的完全是杀手,你不仅筋脉寸断,而且生命垂危。如果不立刻解了你体内的蛊虫,它会不断的吸收你的生气和精力,那么你定然是活不成了。”
“我虽知道接嫁蛊的解法,但是其中有几样东西实在很难找,我手边也没有,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蛊引到另一人体内。”
“当时我也犹豫过,”师父无奈道,“可是臭小子拿毛毛虫威胁我,然后我就只好将蛊虫引到他体内了。我这些年到处奔波,就是在寻找那几样东西,现在就只差一样血兰。”
浅浅轻轻的靠在妖精的胸口,静静的说道,“你不是总说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最疼我了吗?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你醒来吧,你这样睡着,我的心里总是沉甸甸的很难受。你不是说让我学会依赖你吗,你总这样躺着,让我怎么依赖你?”
淸浩说,花嫣然打他的时候他的内功刚好全被蛊虫吸走,所以那一掌几乎就要了他的命。幸好逍遥老人及时赶来,才险险的吊住他一口气。若是没有蛊虫,好好的将养着,他也许慢慢就会恢复,可是现在蛊虫在他体内吸收着他的生气,他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
接嫁蛊在他体内已经有好几年了,虽然一直抑制的很好,可是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这次他只剩一口气,若下次再发作,接嫁蛊无功力可吸,那么就会吸了他的气,要了他的命。所以当务之急是将他身上的接嫁蛊引出。
她曾提出过将接嫁蛊再引出来,引到她体内,但是师父说这接嫁蛊只能引一次,否则妖精会有生命危险。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了,浅浅依然靠在妖精的胸口不想动弹,每每这样听着规律的心跳,总觉得他好像只是睡着了,她就会觉得安心。
“小姐”萧海在门外叫道。
“恩,这就来。”浅浅依依不舍的起身,抚平床边的褶皱,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轻手轻脚的出门来。
“什么事?”萧海这个时候来找她必然不是小事。
“东堂堂主盈玥求见。”萧海的语气透着些担心。
盈玥是东堂堂主,浅浅和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联盟大会,看起来也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相貌虽然不能和浅浅,轩辕云儿比,但也算是清秀佳人一个。盈玥似乎不太喜欢她,对着她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这一个月来也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恩,我知道了,去灵渊厅吧。”浅浅轻轻的点点头,往外走去。
灵渊厅里,灯火通明,浅浅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盈玥的声音传出来,“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盈玥,你冷静一些,你也知道,她是公子的师妹。”西堂堂主展英的声音,展英看起二十岁上下,在浅浅的印象里,他是一个活泼爽朗的男子。
“门主令牌既然在她手里,就有她的道理,还是回去吧。”这个是南堂堂主胜谏的声音,胜谏似乎和他们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只是相比起来稳重许多。
浅浅进门时,展英,胜谏和盈玥正在拉扯,另一个褐衣的中年男子坐在边上喝茶。那便是北堂堂主白善了。
四人见浅浅进来均是一愣,其他三人急忙对着浅浅行礼,盈玥却看都不看她站的笔直。
展英见盈玥站着不动,悄悄的拉拉她的袖子,谁知盈玥却不领情,冷哼一声挑衅的看着浅浅。
“没想到四位堂主都聚齐了,不知现在前来,有何要事?”浅浅看着盈玥淡淡的开口。
盈玥开口道,“他们没事,是我要找你。”
浅浅款款的走到上首坐好,才对着盈玥道,“东堂主找我何事?”
盈玥开口道,“之前联盟大会上你突然莫名其妙的成为门主,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没有多做计较。现在联盟大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确切的交代?”
“东堂主就是为了此事?令牌是师兄之前交给我的。既然是门主令牌,这门主就暂时由我担任吧。”浅浅抚着茶杯,淡淡的说道。
“暂时?”盈玥愤愤道,“月夜门自成立以来,一直是公子在打点门中事务,虽然我们一直不明白公子为什么只当副门主,但是在我们心里,他就是我们的门主。公子为月夜门劳心劳力,我不相信他会把门主之位暂时交给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浅浅看了看其他三人,道,“其他几位堂主怎么想?”
展英见浅浅问他,急忙为盈玥辩解,“门主,盈玥一向心直口快,她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公子一手建立的月夜门毁了……”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急忙道,“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不是不相信您,只是您的一切我们都不了解,这一个月来,门中的事务都无人处理,我们担心……担心……”
“展英,你闭嘴!”盈玥怒道,“她就是无能,这一个月来,要不是公子一向治下严谨,又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你以为现在我们月夜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吗?”
“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浅浅疑惑的看着盈玥。
“你以为月夜门的名声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当门主?联盟大会接连四天,公子整夜整夜的不合眼,整理情报资料,然后安排好一切,你以为夺魂九娘的冰棺为什么能那么容易的运出?你以为血刹门几乎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什么会失败?现在各大门派让你当抗刹盟的盟主不是因为你打败了花嫣然,而是因为你是月夜门的门主!公子费尽心力救下各大门派却突出意外,结果让你讨了便宜!”
浅浅忽然想起那天见他时脸上疲累的神情,原来不是她的错觉。
“公子之前整天呆在书房里处理门中事务,如今一个月已经不知积攒了多少事情,现在月夜门说好听点是抗刹盟的总舵,但是却也给了心怀不轨之人天大的好机会,你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能让月夜门安然无恙吗?”盈玥越说越气愤,“我不会让公子醒来的时候发现月夜门已经被别人收入囊中!”
浅浅摆弄着手中的茶杯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爱的心机
白善开口道,“门主,公子带领我们创立月夜门,他费了多少心血我们都看在眼里,虽然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但是我们是真的从心里佩服公子的。如今门主接下了抗刹盟主之位,现在的月夜门不仅成了血刹门的直接攻击目标而且还有来自各门各派的矛盾都不可避免,这一个月来之所以能这么平静,是因为上次血刹门元气大伤,各大门派也损失惨重,都在修整,若再过些日子,您要还是现在的状态的话,不仅是您的盟主之位岌岌可危,月夜门也定然陷入危险之中。”
浅浅依然定定的盯着手中的茶杯发愣,盈玥见她那副样子气的正要再开口,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原来月夜门如此不济啊,”轩辕云儿从门口进来,不屑的说道,“妖夜公子一伤,月夜门就要垮了吗?”
“你说什么?”盈玥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们月夜门如此不济!”轩辕云儿突然表情严肃的看着盈玥道,“月夜门除了妖夜公子就没有人了吗?你们口口声声说他如何辛苦,现在他受伤了,你们却在做什么?”
轩辕慢慢的走到上首,行动间竟然隐隐的透出一股威严来,看着下首的四人说道,“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妖夜公子伤了,你们一个月就撑不住了吗?好意思说你们是月夜门的人!现在觉得月夜门有危险了,就将错归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身上,浅浅是出来做门主了,若是没有浅浅,你们要怪谁?”
“你是谁!我们月夜门的事情岂容你来置喙!”盈玥怒道。
“你别管我是谁,我不是置喙月夜门的事情,我是在讲一个道理,就像一个国家,要是什么事都要皇上亲力亲为,那些文武大臣要他们吃啊!”轩辕云儿毫不示弱的迎上她的视线道,“我劝你们在这里找麻烦的功夫还不如回去想想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公子醒来的时候看见安然无恙的月夜门!”
“你!”盈玥明明觉得她是在歪曲她的意思,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白善看着轩辕云儿笑道,“我们现在就是来商量以后门主该如何,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没有?谁信啊,”轩辕云儿撇撇嘴嘀咕道,“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篡位呢。”
“你!”盈玥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轩辕暗中吐吐舌头,萧海看了看她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盈玥,谁让你来打扰门主的!”右寒冷冷的声音传来。
“参见左右护法!”四位堂主起身行礼。
“奶奶的,一会儿不见你们就出乱子,还嫌老子事不够多吗?”左炎进来不满的抱怨,脸上全是胡渣,不修边幅的样子透着些憔悴。
右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上也尽是褶皱,眼底全是青色,似乎很疲累的样子。
右寒看着四人冷冷的开口,“谁让你们来的?”
“右护法不必责怪他四人,没什么事。”浅浅开口道,“四位堂主先下去吧,我不会让月夜门出事的。”
“做事光靠两片嘴皮子管用吗?”盈玥忍不住开口。
“盈玥!大胆!”右寒斥道,“门主的话没听见吗?先退下!”
“是!”盈玥不甘的对着右寒行礼,其他三人也抱拳退下。
“你们坐下吧,”浅浅指了指两边的座位对着左炎右寒道。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轩辕说完拍拍浅浅的肩膀出去了。
“师兄既然之前什么都安排好了 ,我的门主令牌应该也有交代,我却从未听你们提起过。”浅浅看着两人淡淡的问道。
“这……”左炎为难的看着右寒,吞吞吐吐。
浅浅皱了皱眉对着右寒道,“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右寒急忙道,“没有!只是……”
浅浅不动也不说话,只是耐心的看着右寒,大有他不说就一直盯下去的架势。
“公子确实对门主令牌有过交代,可是……”右寒被浅浅盯的浑身不自在,万般不情愿的开口,却还是没有说下去。
浅浅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二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后左炎终于受不了了,一拍桌子道,
“奶奶的,说就说!大不了我们继续把月夜门撑下去,即使没有门主我们也要将它撑下去。”
浅浅皱皱眉头,疑惑的开口,“没有门主?”
左炎抱拳道,“想必经过联盟大会一事,门主也知道如果一个人想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一个强大的背景必不可少。公子创立月夜门的目的就是为他的师妹,也就是门主您,无论您出现什么事情都可以全力的帮您解决。公子曾经说过,他的师妹生性自由,不喜被束缚,最怕的便是麻烦,只求安然的生活,若是直接给她一个月夜门她定然不愿意。所以公子便做了副门主,这样,他挡在门主的前面,您就可以自由的过您想过的生活。”
“联盟大会之前公子可能也觉察了什么,曾经暗中交代我俩,如果月夜门给您带来危险和麻烦,就让我们转告您解散月夜门。”右寒借口道,“如若公子在,月夜门定然不会成为您的麻烦,也不会给您带来危险,可是现在,月夜门成了抗刹盟的总舵,您也成了抗刹盟主,表面看上去风光,实际上却是把什么都不懂的您推上了浪尖风口,这其中的麻烦和危险定然不是您喜欢的……”
“我们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解散月夜门,您就不必再做抗刹盟主,月夜门也不再是抗刹盟总舵,这样现在的事情就跟您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就是公子让您解散月夜门的时候。可是……”右寒脸上满是留恋,“我们舍不得月夜门,虽然只有两年,但是我们真的已经将它当做家。”
左炎突然跪下,看着浅浅恳切道,“门主,我知道这月夜门本来就是为您建的,您想怎么样是您的自由,但是恳请门主不要解散月夜门,公子受伤了,还有我们在,我左炎用性命保证,月夜门绝对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和危险,现在就由我替公子挡在您前面,您就安然的过您想过的生活。”
右寒也跟着跪下,“右寒也用性命保证。”
浅浅看着下面憔悴的两个人,心中涌上酸涩,这些天来之所以她能安静的呆着,是他们的功劳吧。
原来他光给她令牌却不多做解释就是想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吗,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是不是她还永远天真的活在他的庇护之下?浅浅突然想起妖精的那句话,“你要学会依赖我,在学会这个的基础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其实根本不需要学,她早就在依赖他了。
好半晌,浅浅轻轻的开口,“你们先下去吧……”
左炎右寒对视一眼,拱手行礼默默的退下。
两人退下后,浅浅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的道,“萧海,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我很少关注与我无关的事情,懒得想那些麻烦事,我以为只要我自己高兴就好,可是现在我发现,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现在想来,我能安静的静玄谷生活五年,妖精定然也做了不少事情吧。”
萧海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他的怀里。
浅浅环住他的腰,将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只想着自己安然的生活,却让别人站在我的面前替我挡风挡雨当刀枪?”
萧海摸摸她的头,声音中难得带着些温度,“不要想太多,对于他来说,这也许是件幸福的事情。”
浅浅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他。
萧海揉揉她的头发道,“不要想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浅浅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陪我。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萧海拍拍她的肩膀,默默的退了出去。
浅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灵渊厅,不知过了多久,捏了捏拳头起身,她不会让月夜门出事,且不说月夜门是妖精的心血,不仅她需要月夜门做后盾,妖精现在的状况也不能没有它,这次,换她来守护他!
浅浅没有回自己的园子,而是向弦月园而去。
在她的身后,左炎看着她的背影道,“你说门主以后会不会宰了我?”
右寒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门主像你一样粗鲁?顶多一掌将你打得半身不遂。”
“唉,看着小姑娘那么伤心他也忍心,公子的心可真够黑的。”左炎感叹。
右寒不屑道,“他心黑你是第一天知道吗?乖乖的回去干活,要是这期间门主出什么差错,小心你的皮。”
左炎哀嚎一声,“老子已经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啦,要老子的命么?我怎么从来没见公子如此憔悴过?”
“你成天就知道惹麻烦,你能看见什么?”右寒说着往书房而去。左炎急忙跟上,嘴里还在不满的嘟囔着什么。
历练之路
浅浅进屋的时候,莫铭正在桌前写着什么,察觉到动静抬头见是她,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坐吧。”
浅浅依言坐下,却低着头不吭声,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莫铭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浅浅笑道,
“用不着这副样子,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浅浅猛的抬头,瞪大眼睛看着莫铭。
莫铭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即使你现在不回缥缈宫我们以后也会见面的,舅舅本来是想难为一下那个臭小子,却没想到难为了你。”
“真的?”浅浅一喜,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内疚的低下头道,“舅舅,对不起。”
本来打算好联盟大会一结束就离开的,后来因为她的伤拖了两日,再后来她坚持要等妖精醒来,现在却又不走了。
“傻孩子!”莫铭将她搂在怀里笑道,“舅舅明白的,那个任小子说起来也不错,能够在联盟大会上将你娘的冰棺运出,又敏感的察觉了血刹门的阴谋,可以说是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江湖,想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虽然他现在还没醒,不过你在月夜门我也应该能放心了。”
“舅舅……”浅浅抬头看着莫铭微微哽咽,莫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拿起桌上刚刚写好的东西道,“这是二十多年前你外祖父突然悟出来的武功心法《月渊鸣》,你拿着,或许以后用的着。”
浅浅接过,莫铭又掏出一个精致的镯子道,“这是你娘小时候我送给她的,你娘最是喜欢,现在我把她留给你。”
浅浅接过镯子,只觉得握在手里温温的十分舒服,不知是什么材质,说是玉吧,却要比玉亮上许多,冰蓝中微微反射着些紫光,上面有浮雕着一种藤状植物,浅浅也不认识,却十分好看。
“这个是濯湛,这外表看起来像镯子的材质是只有缥缈宫才有的千年寒玉。准确的说,这只是个刀鞘。”莫铭道,“你再仔细看看。”
“刀鞘?”浅浅从莫铭怀中坐起,细细的看着镯子,除却比一般的镯子精致漂亮之外,似乎并无任何不同之处。
“呐,看这里,”莫铭将镯子的内侧展示在浅浅面前,那里有一个内扣。莫铭将那内扣轻轻一拧,镯子突然弹开,好像一把小小的弯刀,实际上它确实是一把弯刀,因为镯子的内壁上弹出了一层极薄的刀刃,如果不是因为在烛光下反射着亮光,浅浅几乎无法发现。
浅浅惊讶的瞪大眼睛,莫铭解释道,“这刀刃是由千年寒玉下的玄铁制成,这玄铁和寒玉被发现的时候就是挨在一起的,寒玉本就容易吸天地之灵气,千年的时光,这玄铁挨着它自然也沾染了灵气,百年前缥缈宫的铸剑师聂千发现了它们,花了五十年的时间打造成了这把濯湛。这在缥缈宫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莫铭说着扣好内扣,将那精致的镯子带在浅浅的手上,“我明日便带着你娘启程回缥缈宫,你以后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为什么这么急?”浅浅刚刚因看到濯湛而暂时抛开的伤感立刻又填满胸腔,“您可以再多呆些日子嘛。”
莫铭摸着她的头道,“这次联盟大会我察觉血刹门的事情有些蹊跷,所以要赶紧回去早作打算。”
能让舅舅说蹊跷而且还要会缥缈宫做打算的事,“您是说……”浅浅惊讶道,“妖魔?”
“你有没有听说过,飞狐族出,天下必有大难。”莫铭问道。
“听过,遇到团团的时候师兄说过。”浅浅道,“可是团团说它此次出来是因为飞狐族有难。”
莫铭皱着眉头道,“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飞狐族既然能混进妖魔,这世间就更不好说了。尤其你现在已经决定要做抗刹盟主,那么就是站在浪尖风口,我给你的《月渊鸣》好好看,濯湛也很有灵气,关键时刻也许能帮上忙。”
“知道了,”浅浅回道。
接下来两人絮絮叨叨的聊了一夜,天微微亮的时候,莫铭便启程离开。
书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尽,左炎迷迷糊糊的睁眼,看见浅浅依然维持着他睡前的姿势,惊讶道,
“门主,您又看了一夜啊?”
浅浅的眼睛暂时离开手中的情报,扭头对着左炎道,“左炎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门主,您这样不行的,”左炎站起来,走到浅浅面前道,“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经上次之事各大门派掌门均负重伤,要缓过来最少也还需要一个月。您慢慢来。”
浅浅笑道,“没事的,我再看一会儿。”
左炎无奈之余还有些心疼,半个月前,也就是莫铭走的那天,浅浅突然出现在书房要求他们教她掌管月夜门的时候还着实吓了他们一跳。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他和右寒都有些为难,月夜门门主想要名副其实谈何容易,先不说各种情报的了解和背后深层的联系,就是各大门派之间表面上的错综复杂的关系看得他们都头疼,何况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关键时期,若是门主有个三长两短,公子不扒了他们的皮?
两人自然是委婉的拒绝了,然后他们很荣幸的领教了浅浅的倔强。浅浅也不说话,就是待在书房不离开,静静的看着二人整理资料,下达命令。偶尔遇到她能做的活就搭把手。每天他们还没来的时候她就到了,他们走的时候她才离开。
接连五天之后,二人终于缴械投降,无奈的想,那就先答应吧。谁叫他们那晚的话说的狠了呢,小姑娘心地好,自然会觉得内疚,觉得内疚就肯定想做些什么,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很正常的。也许过十天半个月,小姑娘觉得枯燥了,内疚之情也渐渐消退了,自然就没事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浅浅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那天以后,左炎和右寒每天轮流给浅浅讲解分析各大门派之间的关系,还有如何从表层细节考虑深层的问题。每天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浅浅就留在书房看情报,经常通宵达旦。
如今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浅浅没有一丝要放弃的迹象,倒是让左炎和右寒吃惊不小,那小脑瓜子很好用,举一反三,敏感细腻,他们倒是教的轻松,有时候甚至能说出些他们想不到的东西来。
可是吃惊归吃惊,这半个月来浅浅迅速的消瘦,一脸憔悴的样子看得人怪心疼。
“叩叩叩。”有人敲门。
浅浅将情报放下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竟然是盈玥!浅浅有点吃惊。
盈玥端着托盘,看见浅浅的样子愣了一下,因为经常通宵达旦的缘故,浅浅的脸色有些苍白,眼圈周围都是青色,眼中布满血丝。跟那天见到的水灵灵的姑娘真是天差地别。
“咳!”盈玥干咳一声,眼睛左右飘忽,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是我做的玲珑八宝羹,能醒脑提神。门主先休息一下,趁热喝了吧。”
“哈?”浅浅的脑袋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当下愣在当场。
盈玥见她的样子恼羞成怒的将碗推到浅浅面前道,“叫你喝你就喝,哪来那么多废话。”
浅浅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捧起碗弱弱的说道,“我没有说话……”
“哈哈……”左炎大笑起来,不知道是解围还是取笑道,“没有说话好,没有说话就好好喝羹,盈玥的玲珑八宝羹在门中可是很有名的。”
盈玥脸一红,白了左炎一眼,对着浅浅做恶狠狠状,“快喝!”
“哦……”浅浅仿佛被吓到了,乖乖的低下头开始认真的喝羹。
左炎道,“对嘛,门主应该休息一下了,喝完羹睡一会儿吧,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还有一些没看完。”浅浅含着汤,含糊道。
“那天的事情……”盈玥突然对着浅浅躬身道,“是我不对,请门主责罚。”
“那个,你不必如此,”浅浅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急忙咽下口中的羹道,“你那天说的很对,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何谈责罚?”
盈玥站起来看着浅浅诚恳道,“我想过了,轩辕姑娘说的对,我就是因为公子不在觉得不安 ,才迁怒门主,是我不对。”
浅浅道,“你也是太过关心月夜门的缘故,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月夜门消失。”
盈玥突然下跪认真道,“盈玥一定全力协助门主。”
浅浅看着盈玥,心中有些东西涨得满满的,心情忽然变的很好。
“好啦,好啦,再说下去羹就要凉了,”轩辕推门进来,对着浅浅道,“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在书房里呆着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出去散散心。”
“你偷听人家说话!”浅浅心情不错,在妖精倒下去一个半月之后第一次真心笑起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就奇了,好像没空的那个人是你吧?”轩辕上前揽住浅浅道,“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女鬼。”
“你才像女鬼。”浅浅不满道。
“快喝吧,喝完了去休息一下。”轩辕道。
“可是……”浅浅准备拒绝,“最多一个月后各大门派就会有动静,我还没把所有门派的资料看完,我害怕……”
“努力是应该的,但是你这样坏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对了。”轩辕打断她道,“我问你,你要将所有门派的资料都看完还需要多久?”
“最少还要一个多月。”浅浅答道。
“还是像你这样不眠不休对不对?”轩辕指指左炎和盈玥道,“你真是好笨啊!你是看不起他们吗?”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轩辕道,“你呀,现在是钻在牛角尖里了,照理说是应该全了解,可是你现在的情况这样这样做可能会适得其反哦?我教你一个简单的办法。”
浅浅看着轩辕,“什么办法?”
轩辕道,“举个例子,比如说皇上,他要治理整个天下,却很少出宫,那么怎么办呢?就靠臣子啊,如果有战乱,就让兵部去解决,如果有灾荒,就让户部去想办法,如果有人不听话,就让刑部去管。他不需要懂打仗,不需要亲自去了解灾荒,只要用对人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浅浅恍然大悟!
“再给你举个实例,”轩辕对着左炎道,“左护法,百花门如今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的轩辕与平时调皮的小姑娘完全不同,仿佛有一种从骨血里散发的威严,浑然天成的气势让左炎不禁拱手回道,“花嫣然虽然被门主重伤,但是因百花门中奇珍异草奇多,现在已无大碍,还有一条重要消息正待确认,血刹门的血莲可能就是由百花门培育。”
轩辕点点头对着盈玥道,“盈玥,据你们东堂的分析,联盟的门派中哪些门派比较可靠,哪些门派最需防范。”
盈玥抱拳回道,“目前确定商炎山,清波门,少林,武当完全可靠,其他门派尤其是霹雳门和陆家庄最需防范。”
轩辕扭头看着浅浅道,“明白了?就是这样。”
“轩辕,”浅浅开口。
轩辕仰着脑袋得意的等着浅浅夸她,却听浅浅道,“你为什么总喜欢用皇上举例子?”
“啊?”轩辕一僵,随即干笑两声,“哈哈,哈,有吗?一时想起就用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呵呵……”
准备解蛊
自从那天以后,浅浅恢复了正常的睡眠,把一部分精力放在月夜门各堂的了解上,同时给各堂也分配了任务,工作轻松了不少。但是要真正掌管月夜门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因此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有时间就呆在书房。
这一天早晨,浅浅正在书房看情报,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跳进了她的怀里。
“团团!”浅浅放下手中的书卷惊喜的叫道。
“浅浅啊——”团团伸开四只爪子企图抱住浅浅,不过显然这个动作对它来说具有一定的难度,最后的效果便是它像一张狐狸皮一样伸展四肢贴在浅浅身上,“想死我了,你有没有想我?”
任承夭暂时脱离危险之后,任逍遥便出去寻找血兰,因为血兰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想到团团敏锐的嗅觉也许能帮上忙,所以浅浅就让团团跟着任逍遥一起去了,现在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浅浅摸着它的毛道,“当然想啊,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的,找到血兰了吗?”
团团正要说话,却听“吱”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浅浅满脸黑线的看着门外探头探脑的任逍遥道,“师父,您干嘛?”
“咦?”下一刻,任逍遥忽的跳进来道,“怎么是浅丫头?那个臭小子呢?”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的脑门,“啪”的一声,“臭小子还在床上躺着呢?怎么可能在这里?我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浅浅被那拍脑门的声响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任逍遥道,“师父,你下那么重的手干嘛?”
“哎呀!”任逍遥忽然反应过来捂着脑门叫道,“疼死我了!不小心就忘了是自己的脑袋了。”
浅浅期待的看着任逍遥,“师父,找到血兰了吗?”
任逍遥放下捂着脑袋的手,交叉双在胸前,昂着头得意洋洋道,“你猜?”
“什么时候就可以给师兄解蛊?”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浅浅自然知道师父的哪些话可以忽略,
“随时都可以……”任逍遥说道一半突然Сhā着腰对着浅浅吹胡子瞪眼,“你耍赖,你都还没猜!”
浅浅眼睛一亮站起来拉着任逍遥就往外面走,“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不行!”任逍遥被拉着,“不能这么便宜了那个小子!除非他保证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才给他解蛊!”
“师父——”浅浅有些无奈的拉着任逍遥道,“您别闹了,师兄一直昏迷不醒,怎么答应你?”
任逍遥站住,抓抓脑袋郁闷道,“对哦,这可怎么办呢?要不然我先将蛊引出,先让他醒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我再给他中上?”
浅浅揉了揉额角,道,“您认为他醒了以后还能将蛊再中到他身上吗?”
浅浅正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和师父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的时候,任逍遥突然一拍手,兴奋的叫道,
“哈哈!有了!”说完拉着浅浅就往书房走。
浅浅对着他都快要哭出来了,“师父,先去救师兄吧……”
“不急,不急,”任逍遥摇摇头道,“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说着在书房的案桌上拿了一张纸,又拿起笔交给浅浅道,“你来写!”
“写什么?”浅浅有些无力。
任逍遥摇头晃脑的说道,“就写,‘我臭小子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听师父的,要不然就天天让毛毛虫咬一口,以此为证。钦此!’”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摇头道,“不对,不对,臭小子很狡猾,要把名字写上才可以,而且咬一口太便宜他了,就写‘我臭小子任承夭以后无论什么都听师父的,要不然就天天让毛毛虫咬十口!,以此为证,钦此!’”
“师父……”浅浅握着笔的手就如她的声音一般不稳,“先不说被毛毛虫咬几口的事情,‘钦
此’二字似乎是在圣旨里面用的……”
看着任逍遥突然亮起的眼睛,浅浅突然有一种无力的预感,果不其然,任逍遥高兴道,“是吗?哈哈,没想到我任逍遥有生之年还能下一道圣旨。”
“师父……”浅浅终于被他打败了,“可以去看师兄了吗……”
“好!好!”任逍遥兴奋的将纸收入怀中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去。
“任老头!你回来啦!”轩辕云儿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对着任逍遥道。
萧海上前对着任逍遥抱拳道,“师父。”
浅浅看着一起出现的二人笑道,“云儿,又拉着萧海去逛街啦?”
轩辕云儿气道,“别提了!今天那几个抗刹盟的人窝囊死了,还说什么要为武林除害,结果自己被打的落花流水,要不是我们出马,抗刹盟的脸都要叫他们丢光啦。”
“你有出马吗?”萧海冷冷的Сhā嘴。
“哎呀,你不要计较那么多嘛,”轩辕云儿谄媚的对着萧海笑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咱俩还分谁跟谁啊!”
“不要。”萧海很平静的反驳。
浅浅有些惊讶,他竟然回嘴?!一般来说应该冷冷的瞥云儿一眼不说话才对啊?
轩辕云儿走道萧海面前,一脸坏笑,阴阴的说道,“今天一天你是我的哦?”
萧海顿了一下,道,“是我听你的,不是我是你的。”
轩辕云儿一脸的坏笑僵在脸上,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陡然间红了,辩解道,“一样啦,反正昨天打赌你输了,今天一天就要听我的。”
“不一样。”萧海静静的说道,“‘听你的’是仆人,‘是你的’是男人。你要一样吗?”
轩辕的脸刹那间红的像绚烂的晚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明显已呈呆滞的状态。
浅浅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这个是萧海吗?团团从她怀里伸出脑袋,冲着萧海狠狠的吸了吸鼻子道,“千真万确啊!”
“咳咳!”任逍遥突然摸着胡子一本正经的咳了两声,仿佛真的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严肃的说道,“其实‘是你的’还可以是儿子的……”
可惜他德高望重的长辈形象没能保持到最后,在萧海散发的冷冷的气息中,任逍遥用手指绕着胸前的胡子委屈的对着萧海道,“我才回来你就欺负我……”
轩辕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快速的对着浅浅和任逍遥道,“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快步走开。
萧海对着浅浅点点头,默默的跟上。
留下无比惊讶的浅浅和笑的一脸诡异的任逍遥。
去静月轩的路上遇见了正要给浅浅去讲课的左炎和右寒,看见逍遥老人兴奋不已,听说要给妖精解蛊便忙不迭的跟了来。
“臭小子!为师来救你啦!”任逍遥刚到静月轩门口就开口大叫。
浅浅无力的道,“师父,师兄听不见的……”
任逍遥一听气愤道,“这个臭小子,竟然我的话也敢不听!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罢就往屋里走去。
进了屋,妖精还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脸色已经白的几近透明,任逍遥皱了皱眉头急忙上前认真的把脉。
半晌任逍遥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个药方递给左炎,“叫人按这个药方去煎药,一会儿要用,还要一只浴桶,多准备些热水,干净的纱布,还要一个炭盆。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另外叫人把住门口,明日午时之前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准进来。”说罢对着右寒道,“你留下来帮忙,浅浅你出去。”
“我留下来,右寒出去。”浅浅立刻反驳,倔强的盯着任逍遥。
任逍遥看着她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不方便的。”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别把我当女孩子。”浅浅坚定的看着任逍遥道,“反正我就是要留下来。”
任逍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留下,真是拿你没办法,一会儿不要反悔。”
浅浅高兴的抱住任逍遥,“不会反悔的,我就知道师父最好了!”扭头对着右寒道,“你去找人把住门口。”
右寒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任逍遥将门关好,屋里就剩下他和浅浅两人。
任逍遥严肃的对着浅浅道,“接嫁蛊在他体内时间太长,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容不得一点差错,我一会儿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知道了吗?”
浅浅认真的点点头,任逍遥开口吩咐后,她终于知道,任逍遥为什么说女孩子不方便了。
任逍遥说道,“你去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说罢便扭头去摆弄药箱。
浅浅看了看床上的妖精,硬着头皮上前开始给他脱衣服。
因为一直卧床,妖精只穿着件里衣,解开衣带,妖精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浅浅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下手有些犹豫。
任逍遥一边将煎好的药和着热水往浴桶里倒一边催到,“脱衣服不要太慢,否则蛊虫觉得冷了会钻的更深。一会儿他会更痛苦。脱光了立刻放进浴桶里。”
浅浅听了一急,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将上衣扯了下来,接着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亵裤也一把扯下,扯下来的瞬间她还是愣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看见一个大男人赤身祼体的时候还是有点傻眼。浅浅知道她不应该盯着他的下面看,可是眼睛却不听话,忍不住好奇的偷偷瞟过去。
“快点放进来!”任逍遥已经将药调好。
浅浅回过神来急忙俯身将妖精打横抱起,他的体重对于练武的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可是浅浅的胳膊有些使不上力,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手上温热的,光滑的触感。还有某个她虽然尽量不看但还是十分有存在感的地方让她有些眩晕。
床到浴桶只有几步的距离,浅浅却觉得无比的漫长,终于到了浴桶,任承夭像烫手山芋一样被浅浅丢了进去,“啪”的一声,溅出了一大片水花。妖精相当凄惨的整个人都没到了水底,浅浅又急忙伸手将他的头捞住。
站在桶边的任逍遥抹了抹脸上的水对着浅浅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好好折腾折腾他报仇。”
又现难题
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的时候,妖精终于从浴桶里回到了床上,整整一夜的药浴,针灸之后,任逍遥又喂了药,总算到了将蛊虫引出的最后时刻。任逍遥抹抹头上的汗,将紫银花,血兰捣碎,和一些药物混在一起,放在一个铁碗中,放在妖精的手边。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妖精胸口的皮肤下忽然有什么东西凸起,慢慢的往胳膊的方向蠕动,浅浅瞪大眼睛看着它移动到小臂的时候任逍遥迅速的在妖精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很快的,一只拇指粗细,全身通红的虫子从那道口子里钻了出来,慢慢的爬进了他手边的铁碗里。任逍遥动作迅速的盖住铁碗,将它扔到了炭盆里。
浅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没事了……”
任逍遥却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炭盆中的铁碗,待铁碗中冒出红色的烟雾时任逍遥将铁碗取出,又兑上药汁,给任承夭喂了下去。
见任承夭将药全部都咽下去,任逍遥才松了口气道,“这下才真的没事了,现在只要好好休养,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真的吗?”浅浅的声音不由的有些哽咽。
任逍遥一愣,扭头看见浅浅红红的眼眶,摸摸她的脑袋,慈蔼的一笑,“傻丫头,没事了,很快就没事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我要等他醒来。”浅浅揉了揉眼眶,勉强笑道。
任逍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那你在这里看着吧,我不行了,先去睡一会儿。”
任逍遥刚走,左炎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门主!”
“什么事?”
“刚刚收到一个情报,情况特殊,请门主定夺!”左炎回道。
请她定夺?浅浅有些疑惑,虽然这半个月来她努力的学习掌管月夜门,但是还不成熟,所以门中的事务都是左炎和右寒两人商量之后做决定的,怎么会让她来定夺?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要去看看的,扭头看了妖精一下,准备离开,却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妖精的衣服还没穿!
浅浅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可不能让别人看见,那岂不是诏告天下她将他看光了?其实某人完全是做贼心虚,人家也可以认为是任逍遥脱的嘛。
第二个想法就是,难道还要再给他穿上?浅浅不由得又想起了妖精光溜溜的样子,还有那个让她万分好奇的东西,昨天光顾着好奇和紧张了,现在想来,那个东西好丑。
“门主?”左炎听浅浅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不由出声。
“啊?”浅浅回答,急忙又道,“你不要进来,那个……你先去书房,我随后就到。”
左炎觉得有些奇怪,但是门主没说什么事,他也不好过问,只能先走了。
听见左炎的脚步声远了,浅浅急忙走到床前准备给妖精穿衣。看见妖精的样子,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昨晚是因为情况紧急,而且之后就忙起来也没有顾的上害羞。而现在的妖精,身上只是随意盖着一条锦被,上身几乎完全露在外面,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子,可是胸膛却很精壮,还有那条腿,在锦被下若隐若现,浅浅不由咽了咽口水。
浅浅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坐在床边,将妖精扶起,柔滑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浅浅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他的皮肤真的很白,很滑,很好摸,待她的手移到他精致的锁骨上时,她的大脑终于轰的一声变的空白,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凑了上去,轻轻的摩挲。当然手也顺便在他背上摸啊摸。嗯!那里也很滑,很好摸。
浅浅突然觉得妖精的呼吸似乎有点急,急忙抬头想要查看他有什么不妥,却发现妖精呼吸平缓,并无异常,接下来发现了自己怪异的姿势,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了自己在做什么时,可怜的妖精又被像烫手山芋一样狠狠的推开。“咚”的一声倒在床上。
那么大的声响把浅浅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仔细的查看,确定妖精没大碍才又重新坐下,浅浅静静的看了他半晌,然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又将他扶起,这次浅浅认真的盯着衣服,还算顺利的将上衣给他穿上了。
准备穿裤子了,浅浅颤颤巍巍的捏着被子的一角准备拉开,却发现被角被妖精紧紧的压在身下,浅浅扯了扯,又扯了扯,还是没有扯出来。浅浅放下被子准备将妖精搬开,却发现他的身体有些僵。
“师兄!”浅浅惊喜的抬头,却发现他依然紧闭着双眼平缓的呼吸。
“还没醒啊,”浅浅有些失望,低头将妖精搬开,要扯被子时却发现另一边又被压住了,浅浅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她会做这么笨的事情?
待浅浅终于将那顽固的被子扯掉时,惊奇的发现昨天那个软趴趴,奇丑无比的东西竟然站起来了!浅浅顾不上害羞,好奇的看着它,为什么和昨天不一样咧?
“门主?”右寒的声音突然传来
浅浅一惊急忙将被子将妖精整个盖住,急道,“啊?什么事?”
右寒回道,“哦,没事,听说门主忙了一天一夜,盈玥做了八宝羹特地让我给您送来。”
“那,那个,你不用进来,直接送去书房吧,我马上就过去。”浅浅急道。
“好的,那我就送去书房了。”右寒离开。
听见右寒离开的声音,浅浅长长的吁了口气,这下她也顾不上好奇顾不上害羞了,揭开被子利落的给他穿上裤子,检查一下没什么不妥之后起身离开。
她刚刚离开屋子,躺在床上的男人脸突然变的通红,抓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脸深深的埋在被窝里,一声懊恼的呻吟几不可闻的传出。
浅浅来到书房,左炎和右寒已经等在那里。
“什么事?”浅浅对着左炎道。
“右寒你来说。”左炎有些生气道。
浅浅疑惑的看着左炎,确定不是生她的气之后,扭头对着右寒道,“什么事?”
“江湖上有些人对抗刹盟不满,处处和抗刹盟作对,霹雳门,玲珑门,青云门,等几个小门派这一个月来总是被袭击,损伤惨重。”
“和抗刹盟作对?为什么?”浅浅疑惑道。
右寒道,“据我们的情报,事实是这几个门派打着抗刹盟的旗号作威作福。以主持武林公道的名义中饱私囊,才引起别人的不满。不仅被人袭击,还坏了抗刹盟的名声。”
浅浅皱了皱眉头,想起昨天云儿说抗刹盟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现在想来确实不对劲,他们为何不报自己的门派却打着抗刹盟的名义?
右寒道:“您应该知道,加入抗刹盟的门派中有一大部分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对付血刹门,而是想借着机会浑水摸鱼,得些好处。”
“奶奶的,就知道这些家伙不安好心。”左炎怒道,“自己惹的事竟然还有脸来找门主解决,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浅浅总觉得这个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问道,“那些门派有没有说要我怎么解决问题?报仇么?”
“这倒不是,”右寒道,“他们说报仇并不是根本之法。”
“哦?不让报仇那让干什么?”浅浅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还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呢。
“他们说他们的武功在各大门派中相对较弱,不能和少林、武当,陆家庄、商炎山等大门大派相比,所以那些人才先拿他们开刀,他们技不如人也就认了,不敢麻烦盟主替他们操心,只是他
们担心他们武功低微,在和血刹门正式交锋的时候会拖大家的后腿。所以根本的解决办法是提高他们的武功。”右寒回道。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贼喊捉贼是怎么回事我算是领教了,”浅浅冷笑,“他们说要怎么提高他们的武功?”
右寒看着浅浅的脸色竟然有些害怕,已经很有门主的架势了呢。“他们说既然抗刹盟是一体,希望盟主能把好的武功心法拿出来分享,他们不仅能自保,还能在对抗血刹门的时候出力,实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什么!”左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的以为我月夜门没人吗?竟然公然要我们的武功秘籍!这明摆着是挑衅!”
浅浅托着下巴道,“这样看来不是有人冒充抗刹盟毁坏我们的名声。”随即脸色一冷道,“说起来这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啊!”扭头对看着左炎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吗?”
左炎没想到浅浅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急忙回道,“当,当然不是……”
右寒接着道,“这件事情还不能不管,如果处理不当,月夜门和盟主的威信就会大减,如此一来今后难以服众,会有更多的麻烦。”
浅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左炎和右寒很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怒气。
“把这几个门派的情报全都给我送过来,”浅浅冷冷的说道,“你们也下去吧,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十天之后的话,最迟三天要想出解决之法!”
“是!”两人对视一眼,抱拳退下。
盟会(一)
整个下午浅浅都在看情报,当侍从进来掌灯时她才发现天色已晚,急忙起身往静月轩奔去。
刚到静月轩门口,任逍遥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这个臭小子,你竟然敢威胁我!”
浅浅一喜,急忙跑了进去,“师父!师兄醒了?”
任逍遥一见浅浅,立刻摆手道,“还没有,还没有。”
“那你刚刚……”
“刚刚啊?刚刚我说什么了吗?哦,那个臭小子,总是欺负我,不醒来更好,更好……”任逍遥左顾右盼的说道。
浅浅皱了皱眉道,“您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他一会儿就醒来了吗?”
“哈,哈哈,为师弄错了,”任逍遥干笑两声道,“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他是很难醒来的。你耐心的等吧。”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浅浅看着任逍遥跑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师父一定是在逗她,他既然说了快醒来就应该不会错,说什么十天半个月!浅浅迫不及待的扭身准备进屋,可是当手就要触到门的时候却突然顿住,她突然害怕,要是真如师父所说的妖精还没醒来。她要怎么办?天知道妖精躺着的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刚刚听到他马上要醒来的消息,她心中的喜悦涨的就要益出来,现在别说什么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天她也等不下去了!
终于把门推开,当看到依然躺在床上一无所觉的妖精时,即使努力的压抑,泪水还是忍不住滴落。浅浅不由的趴在他的胸口小声呜咽,“妖精,你为什么还不醒!不是说今天就要醒来吗……”
第二天早上,左炎看着趴在案桌上的浅浅,忍不住摇了摇头,轻轻的将一旁的毯子拿过来帮她盖上。浅浅却被惊醒了,抬头看见左炎,勉强一笑道,“左护法好早啊。”
“门主,您又熬夜。”左炎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半是责怪半是心疼道。
“没事的,”浅浅坐直身体,道,“昨天的事情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左炎眼睛一亮道,“我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好法子!他们不是趁火打劫吗?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将他们一举擒获,让他们再嚣张!”
“哦?如何将计就计?”浅浅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淡淡的看了左炎一眼,轻轻的问道。
左炎正处在兴奋的状态,并没有察觉浅浅的异样,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浅浅面前道“我们就这样……如此这般。”
左炎说完,浅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似是不经意的问道,“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左护法昨夜一定没有睡好吧?”
“啊?”左炎一愣,随后摸着脑袋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有右寒陪着。”
“你们是不是商量到很晚?”浅浅问道。
“还好,子时就歇了。”左炎回道。
“哦,”浅浅抬头看了看窗外,道,“已经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了,你先走吧,我把这个计划整理一下,明天就开始实行。”
“门主,我来帮你吧?”左炎道。
“不必了,现在我也该自己学着谋划,分配任务了。”浅浅道,“等我做好了,再让你们帮我看看。”
“那好吧,”左炎道,“我们晚上再过来。”
左炎走后,浅浅出了书房,往后面想小花园而去,刚巧碰到了饭后正在散步的右寒,浅浅上前寒暄道,“右护法,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昨天睡太晚了吧?”
“门主,”右寒见了浅浅拱手道,“可见过左炎了?”
“哦,见过了,”浅浅道,“说你们一直商量到寅时(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才商量出对策。真是谢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右寒急忙拱手道,“门主哪里话,公子不在,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浅浅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们。”
“右寒不敢当。”
“好啦,你继续散步,我还没吃午饭,先走了。”浅浅说完就往外走去。
“门主慢走。”右寒在浅浅身后行礼,自然没有看见她眼中的阴霾。
走到花园湖边的时候,浅浅看见了一脸沮丧的任逍遥。
“师父!”
“嗯……”任逍遥没甚力气的应声。
“您怎么了?”虽然知道他就是一个老小孩,能让他这么沮丧的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浅浅还是忍不住问了。
这一问不要紧,任逍遥终于找到了诉苦的地方,愤愤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挥舞道,“我忘了让臭小子按手印!”
浅浅认得那张纸,那是那天她写的“圣旨”,于是笑道:“反正妖精还没醒,现在去按上也不迟啊!”
“谁说……”任逍遥看着浅浅突然住了嘴。
浅浅看着他道,“说什么?”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任逍遥嘻嘻哈哈哈的说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等下次我一定记得先让他按手印。师父还有事,先走了啊。”说完就一溜烟没了踪影。
浅浅看着他的方向,眼中更加晦暗。
当晚,左炎右寒将浅浅的详细计划看了一遍,稍加修改之后便各自散去,浅浅吩咐侍从换过蜡烛继续开始工作。不知过了多久,浅浅终于支持不住趴在桌上睡去。
浅浅刚刚睡下不久,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进屋内,迅速的点了她的睡|茓,任承夭心疼的摸了摸她消瘦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小榻上的毯子给她盖上,然后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她。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桌上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目送他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很忙碌,浅浅几乎整日都呆在书房,静月轩也不去了。
充实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盟会的日子。也就是霹雳门各门派拜访的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浅浅就坐在灵渊厅的首位上等候各位掌门的到来,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陆航,当他跨进门槛的一刹那,浅浅忽然觉得恍如隔世。那些温暖和体贴仿佛已经很遥远了,甚至连那天他推她下崖的情景也已模糊不清,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眼中的苍凉悲怆,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伤感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右寒说,联盟大会的事情似乎是陆家庄搞的鬼,他们很有可能和血刹门关系匪浅,我们最需防范。
浅浅知道,联盟大会的事情确实和陆家庄有关系,可是那不是和血刹门勾结,而是为了报仇,为了彻底的摧毁苏家堡。
浅浅知道却什么也没说,即使将她推下崖壁,她还是无法恨他,甚至在潜意识中保护他,要不然她为什么没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他们?也许是因为她看见了他的脆弱,那种痛苦,她曾经也经历过,但是她很幸运的遇到了妖精和师父,而他没有,他一个人在仇恨中苦苦挣扎。
陆航走上前来,眼中仿佛有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对着浅浅有礼道,“盟主,”
浅浅看着他,轻轻道,“陆大哥。”
陆航一愣,碧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淡淡的笑,“浅浅。”
他的笑容让浅浅松了一口气,接着两人无比自然的寒暄,仿佛联盟大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各派的掌门人陆续到达,霹雳门门主炎岩进门的时候不由一愣,灵渊厅里已经来的不少人,却不是约好的那几个,似乎抗刹盟所有的门派掌门都来了。
炎岩心中不由冷笑,果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把全部的人都招来了,以为有人会为她撑腰做主吗?只会让人瓜分的更彻底而已,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得到的好处会少些了……炎岩心里飞快的算计着,面上却不露声色,走到浅浅面前抱拳道,“盟主。”
浅浅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炎门主,请坐。”
待抗刹盟所有门派的掌门全都到齐了,浅浅开口道,“联盟大会上机缘巧合,浅浅做了这抗刹盟主,可是浅浅自知资历浅薄,思虑难免不周,月夜门也只成立两年多的时间,自然也不能和少林,武当,武林世家这些百年的门派相比,今后还请各位多多照拂。”
“盟主不必自谦,”炎岩开口道,“您的武功联盟大会有目共睹,月夜门虽然只有两年,江湖上谁人不知其实力。上次联盟大会我们能够幸免于难,月夜门的妖夜公子更是功不可没,冲着这份情义,我们一定尽力辅佐盟主。”
众人也点头附和。
妖夜公子的情义?辅佐?果然不是为了对抗血刹门,惹不起妖夜公子,便趁他不在了来欺负她吗?想到这里。浅浅笑道,“既蒙众位抬爱,浅浅自然不敢懈怠,现在已经接了盟主的位子,就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今日请大家前来,是因为前些日子霹雳门,玲珑门,和青云门提了件事情,我觉得很有道理,有必要和大家探讨一下。”
“盟主请说。”清远方丈道。
浅浅开口道,“霹雳门几位门主觉得他们门派的武功相对较弱,觉得会拖累大家,众位以为如何?”
“这个倒是事实,盟主的意思是……”空空道长想了想开口道。
“我从前从未想过这件事情,直到霹雳门主提出,才惊觉自己思虑不周,后来我有仔细考虑过,其实最主要不是拖累大家的问题,若是真正对抗血刹门时他们自身会比较吃亏。”浅浅皱了皱眉道,“想到这些我总觉得于心不安。”
炎岩适时的站出来道,“多谢盟主关心,为了抗刹盟,我们一定会尽快提高武功。”
其他的几位门主也站出来齐齐下跪道,“我们一定努力提高自身武功,为抗刹盟效力。”
“这……”浅浅看着他们为难道,“提高武功岂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办到的?要是血刹门立刻来袭,你们……唉,总之,我实在不忍啊。”
“所以,”浅浅看着其他人道,“我决定让一些比较弱的门派退出抗刹盟,我们抗刹盟的宗旨本来就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保护这些弱小的门派,现在岂能将他们推向风口浪尖?”
浅浅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炎岩心中觉得十分好笑,她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就凭这样的理由就想将他们赶走?未免也太幼稚了吧?她真的以为抗刹盟是儿戏吗?面上却惊慌道,“盟主,请您收回这个决定,大家都为了我们而战,我们怎能做缩头乌龟,岂不是叫武林众人取笑?”
盟会(二)
炎岩话落,一个白衣女子柔情绰态的站了出来,那女子看起来与浅浅差不多年纪,肤若凝脂,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眼睛却水汪汪的十分惹人怜爱。此女正是玲珑门主董婉儿。
“盟主可是看不起我们么?我们虽然武功低微,但是良心还是有的,即使拼上整个玲珑门,我也绝对不会退出抗刹盟。”董婉儿的语气如同她的人一样柔弱婉约,大大的眼睛里似乎还满是委屈,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纳入怀中好好保护。
碧霄门门主霄简站起来道,“盟主此举万万不可,事情并不是盟主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您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些门派退出抗刹盟,以后还如何在江湖立足?”
众人也都纷纷表示反对。
浅浅皱了皱眉不好意思道,“果然是我思虑不周,幸亏是和大家商量之后才做决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歉意的看着那几个门派道,“我会重新想办法解决各位的问题。”
炎岩说道,“老夫以为,提高武功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也许收效缓慢些,可是我们可以尽量找些捷径的办法。”
董婉儿状似天真的看着浅浅,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盟主年纪轻轻就有那般武功修为,一定有什么好办法吧?”
在座的都是什么人?自然立刻就听出了董婉儿的言外之意。有些人微微皱眉,有些人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在那一瞬间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还有一两个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猜不透在
想什么。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浅浅心中冷笑,面上却显得十分为难,“这……”
清远方丈道,“阿弥陀佛,董施主,武功修为要靠自身的根骨和悟性,还有勤修苦练,并无捷径可走。”
“清远方丈说的极是,”武当空空道长也急忙为浅浅解围,“投机取巧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非也,非也。”青云门门主王昊笑道,“武当少林和各大门派的武功都博大精深,即使修一辈子都修不到头,所以当然不能了解我们试试在百度搜索“”的心情,到了极限即使再努力也无法进步,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可是……”清远方丈道,“虽然我们组成抗刹盟,但是各门派之间的规矩还是是不可以乱的。”
“清远方丈,”炎岩开口道,“月夜门是盟主创建的,现在才两年,所有的规矩应该都是盟主定的,所以并没有什么规矩可坏。况且我们并无意于坏谁的规矩,只是想跟上大家的脚步,好为抗刹盟出力。”
炎岩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下来,明明知道他说的不对,而且浅浅一直也没有说话,清远方丈和空空道长几个想要帮她的人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浅浅看着炎岩开口道,“炎门主的意思是你们武功不高是因为你们的武功心法不行?”
“老夫是这样认为的!”炎岩脸不红心不跳的欺负小姑娘。
浅浅皱着眉头想了想,眼神在下面的人中来回徘徊,被看的人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视线。
最后浅浅叹了口气,万分不情愿的开口道,“那么,就只能由我来为你们指点一二了。”
炎岩,董婉儿,王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齐齐站出来道,“多谢盟主!”
浅浅看着站出来的人又问道,“还有其他的门派需要吗?”
整个灵渊厅里静悄悄的,众人各怀心思,无人站出来,也无人说话。有些人是真正的为浅浅担心,但是有些人却开始算计怎么从这个无能的盟主身上捞点好处,还有人已经将主意打在了站出去的几人身上。
浅浅看着下面站着的几人有些为难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因此各位可能要在夜庄逗留些日子,这次盟会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去门中处理,等处理完事情之后各位再来夜庄吧。”
留在夜庄正中几人下怀,他们得了秘籍以后会遭到抢夺的事情他们当然能够想到,这个盟主虽然无能,武功确实不容小觑,留在夜庄不仅能专心的将武功学会,而且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月夜门的情况,搞不好还有其他好处可捞。所以即使浅浅不说他们也会想办法留下的,来之前门中早就做好了安排。
炎岩抱拳回道,“老夫觉得现在非常时期,血刹门不知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时间紧迫,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耗费,门中的事务老夫写封信回去就可以,锋儿会处理好。”
“这样好么……”浅浅紧皱着眉头,似乎很不甘愿道。
“没什么不可以,”董婉儿道,“我也可以写封信回去。”
王昊也点头表示可以,浅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你们现在先去写信吧,我派抗刹盟的使者过去,具体要干什么听他们的就可以。”
很多时候想占便宜的人反而会吃大亏,就像这群已经被快要得到秘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人,此刻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他们已经一步一步被浅浅引进了圈套。当然还要归功于浅浅那副不谙世事天真无能的样子,好像没有思想任人摆布的娃娃,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武功高些罢了,谁会怀疑她有心机?
三人被领去隔壁写信,浅浅对着众人道,“联盟大会上我们和血刹门算是两败俱伤,血刹门至今没有动静,不过我想它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如今我们已经在着手调查血刹门的总舵所在,我想我们不仅要做好主动攻击的准备,还要防止血刹门来袭,因此我们需要做好防御计划。”
“盟主打算如何?”雪域门的门主问道。
“过几天我会派使者去贵派,具体的了解一下各派的情况,看各自适合干什么,然后回来统筹安排……”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雪域门门主雪无痕立刻反对道,“盟主这是什么意思?需要了解什么情况?统筹安排,你能做到吗?”
清远虽然想要努力的配合浅浅,但是这次也不得不反对,“盟主,不是老衲不肯,只是若这些情报若落入有心人之手,这后果不堪设想。”
“你自己的武功秘籍都护不住,你还要将我们也卖了吗?”灵仙门门主徐水玲不客气的说道。
浅浅听了也不生气,她自然知道刚刚自己的那副无能样子不能让大家信任,于是笑道,“现在已是午时,大家先移架饭厅用饭,这件事我只是知会大家一声,各位先不要急着拒绝,天黑之前告诉我你们的决定。”
“这还需要考虑?我脑子坏了才会答应你的要求。”水灵语嘲笑道。
浅浅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众人往饭厅走去。
快开饭的时候,炎岩三人写信回来,浅浅道,“已经写完了吗?”
炎岩道,“已经寄出去了,不愧是月夜门,办事果然有效率。”
浅浅笑道,“这个自然。先用饭吧,用过饭我立刻指点你们武功。”
王昊看了看厅中的众人,不确定的对着浅浅道,“吃完饭吗?”
“恩,”浅浅应道,“用过饭后就去武场吧。”
不仅炎岩他们,其他人也摸不清浅浅要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弄到背地里偷偷的教吗?如此大大咧咧的到底想干什么?
午饭过后,众人跟着浅浅到了夜庄的武场,浅浅对着炎岩等三人道,“你们谁先来?”
炎岩,董婉儿,王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觉得有些不安,谁也不想先上前。
浅浅看着他们的样子冷冷的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们确定不了的话,我明天再教吧。”
炎岩看了看董婉儿和王昊的样子,一咬牙站了出来,他就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把他怎么样!
浅浅站在炎岩对面道,“炎门主先将霹雳门的武功和心法展示一遍。”
炎岩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霹雳门的武功和心法?”
“恩,一边过招式,一边念心法。”浅浅淡淡的道。
“这……”炎岩看了看周围的人道,“盟主你什么意思?”
浅浅淡淡的笑,“让你将你所学的武功心法展示一遍啊?听不懂吗?”说罢看了看周围的人笑道,“放心,抗刹盟都是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而且你们霹雳门的功法也不是什么上乘功法。别人是不屑于偷师的。”
论身份,炎岩是霹雳门门主,浅浅是月夜门门主,两人没什么差别;论辈分,他算是浅浅的前辈;浅浅虽是抗刹盟盟主,但炎岩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此时见浅浅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讽刺他,登时怒火中烧,也没注意到浅浅的异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众人也觉得此时的浅浅和上午有些不同,身上散发出一种领导者的威严来。
“炎门主你干嘛生气?上午你不是说你霹雳门的武功不行,要我指点一二吗?”浅浅明媚的笑,
“你不将你门的武功展示一下,我怎么知道哪里不行?”
炎岩突然发现自己被耍了,气的七窍生烟,强压着性子冷笑道,“盟主虽然武功修为不错,但是想要找出先人武功心法中的错误并加以改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浅浅好脾气的笑,“浅浅当然知道不容易,可是上午炎门主那么诚恳的拜托浅浅,浅浅又怎么好意思推脱?”
“你!”炎岩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浅浅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看他,耐心的等待。
看着对面巧笑焉兮的少女,众人终于明白了什么,不禁向站在中间骑虎难下的炎岩投去同情的目光。
炎岩绞尽脑汁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却也打定主意坚决不能让本门的功夫外泄,得不到秘籍也就罢了,不能再将本门的武功搭上。
大约一刻钟后,浅浅笑道,“莫不是炎门主整天惦记别人的武功将自己本门的武功忘记了吗?”
炎岩捏着拳头,恨恨的看着浅浅,却又无可奈何。
“霹雳门赤炎掌共八式,分别为:「起手式」「石破天惊」「铁闩横门」「千斤坠地」「星火燎原」「金刚挚尾」「封闭手」「烈火焚身」”浅浅突然开口说起了赤炎掌的招式,“每一式都是运气之后再出招,就致使速度比较慢。”
说罢浅浅直接就向炎岩攻去,炎岩还来不及吃惊浅浅是如何得知赤炎掌,就已经被逼出招。
两人在武场上你来我往,炎岩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浅浅所使的武功竟然是赤炎掌,但是又略微有些不同,总之同样的招式,却要比他的威力大上许多。
盟会(三)
众人也看出浅浅只是在陪炎岩过招,虽然两人每招都用相同的招式,但是浅浅明显稳稳的压制着炎岩。
最后一招烈火焚身,炎岩将全身的工力都集在了手掌上,也许论起真正的武工他赢不了她,但是要是使用赤炎掌的话,他就不信,他堂堂的霹雳门门主会败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轰”的一声巨响,武场中间尘土飞扬,尘埃落定处,炎岩狼狈的倒在地上,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终于恼羞成怒,“你什么时候偷学我门的武工?!”
浅浅款款走到他的面前笑道,“炎门主记性可真是不好,前些日子不是你说让我想办法提高你的武工吗?我自然要找赤炎掌来研究一下,怎么能算是偷学?”
“怎么可能?”炎岩自然不相信,“赤炎掌不可能那么快炼成的。”
“呵呵……”浅浅眯着眼睛笑道,“不快也得快啊,要是不能满足炎门主的要求,炎门主岂不是
又要打着抗刹盟的名义去抢人家的秘籍?毁我抗刹盟的名声?”
炎岩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浅浅,“你……”
浅浅没有理他,而是扭头看向董婉儿和王昊,“抗刹盟不仅是为了对抗血刹门,还是为了维护武林正义,保护弱小门派而存在的,所以某些弱小的门派需要上缴庇佑费?”浅浅突然敛了笑容冷冷的道,“你们倒是说说看,我抗刹盟何时有这样的规定?!”
王昊和董婉儿一听,脸色大变。
“盟主的意思婉儿不明白,”董婉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泪光闪闪,咬着下唇道,“也许我提出要求盟主教我们武工的事情有些过分,盟主不愿意大可拒绝,不必往我们身上泼污水!”
浅浅冷笑一声道,“放心,既然本座答应了就一定会做,你也不必委屈,是非曲直你自己心知肚明,你不是羡慕我这身修为吗?”浅浅凑到董婉儿面前轻轻道,“只要少放些心思在邪门歪道上,武工的提升自然会很快。”
董婉儿看着面前的浅浅,心中终于生出一丝惧意。
“左炎!”浅浅开口。
“属下在!”左炎一喜,门主已经好几天没理他了。
浅浅吩咐道,“我和各位掌门还有事相商,你就负责将改进后的玲珑步法和青云剑法传授给董门主和王门主,顺便督促炎门主修习赤炎掌。”说罢扭头对着三人道,“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的习武,你们门中的事务我会派人前去打点。”
三人的脸色可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好了,武工没捞着,自己的门派也被月夜门掌控了。
灵渊厅,浅浅坐在上首,此时的她已经不是上午那个唯唯诺诺的无能样子,神态威严,目光犀利。
“我上午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统筹安排,我也不会坏了各位的规矩,你们只提供可以让我们了解的情况即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时众人再也不敢小看浅浅,他们以为月夜门没了妖夜公子就什么都不是,可是浅浅却能在几天之内拿到霹雳门,玲珑门,青云门的武功秘籍,可见月夜门的实力并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些。她所需要的情报如果月夜门自己去查也是可以查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样打招呼一是光明磊落,二是表示对各门派的尊敬。浅浅都这样考虑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异议?
看众人皆点头同意,浅浅道,“那么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还有一事,大家刚刚也大概知道了,霹雳门,玲珑门和青云门竟然打着抗刹盟的旗号到处作威作福,毁我抗刹盟的名誉。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所以请了各位掌门来,希望可以订立出一个大家可以自觉遵守的盟规。”
有侍者上来给每人发了一份卷轴。
浅浅道,“这是我事先拟好的一份,大家看看有什么不妥和需要完善的地方,提出来我们好做修改。”
这盟规是轩辕云儿拟的,前两天浅浅想要拟一份盟规,想了整整一夜只写出两条来,正好被轩云儿辕撞见,轩辕云儿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又举例道,“把抗刹盟比作一个朝廷,浅浅你就是皇上,各个门派就是不同的部门,这盟规嘛,自然就是朝廷的律例刑法了。你研究一下朝廷律例刑法就自然知道该如何写了。”
浅浅本来就忙的要死,哪里来的时间研究朝廷的律例刑法,最后浅浅和轩辕讨价还价以萧海做十天跟班的条件让轩辕帮她拟了。
可怜的萧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她给卖了,想到这一点,浅浅心中稍微有些愧疚,不知道这些天他过的好不好。
众人看着手中的盟规,心中更是惊讶,这些规定在不干涉各个门派规矩的前提下,将各个门派互相联系又互相牵制,巧妙完善,他们几乎挑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来。
天擦黑的时候,众人达成协议,盖上印章之后,盟会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一日的盟会,浅浅成工的确立了盟主的威信,再无人敢看轻她。
安顿完众人以后,浅浅照例准备往书房去。却被右寒叫住,“门主。”
浅浅站住,却不回头,淡淡的道,“什么事?”
右寒有些不安,门主这样已经好些日子了,虽然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但是却总是冷冷淡淡的,公事以外的话一句都不多说。
“今日不去还不去看公子吗?”
浅浅顿了一下道,“不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
右寒其实很想扭身离开,现在的门主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他虽然不知道门主为什么生气,但是受人所托,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门主这些日子太辛苦了,今日盟会已经结束,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就去看一下某人吧……
浅浅终于扭过头来轻轻的瞥了右寒一眼,右寒心中一寒,干笑道,“哈哈,我想起来了,左炎的工作一定还没做完,我去帮他,盟会结束也不能懈怠,门主您也继续忙,记得要注意身体。”说罢急忙行礼离开,什么拜托不拜托,逃命要紧。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个懒懒的声音传来,“这盟主之位真是可怕,怎地把好好一个小姑娘变成了魔鬼呢?”
浅浅忍不住笑道,“你才是魔鬼呢。伊瀚有没有来。”
“来了,团团现在应该很不好过。”清雅颇为同情的说道。
浅浅想到团团见了伊瀚时无奈模样,忍不住也笑了。
书房里,浅浅看着对面的清雅道,“查的怎么样了?”
清雅点点头道,“全部都查清楚了。”
“怎么样?”
“其他的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你要小心雪无痕。”清雅道,“各大门派明天就要离开,所以他很可能在今晚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
“美人计,不,是美男计。”
“美男计?”浅浅冷笑一声道,“雪无痕野心不小嘛,竟然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清雅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道,“多好的主意啊,要是我,我也用这招,得到了你,就等于把整个抗刹盟握在了手里,高明又省事。”
浅浅冷哼一声道,“他就那么笃定他能成功?”
清雅道,“当然!”说着拿出一颗药丸来,“所以,你要拿着这个。”
浅浅将药丸拿在手里,疑惑道,“这是什么?”
“迷情丹的解药。”清雅道,“迷情丹属于巫术的一种,以一个人的血做药引,让另一个人服下,那么那个人就会不自觉的臣服于第一个人。而且,迷情丹还有春 药的作用,在让人臣服的同
时将人占有,十分的邪恶。”
“春 药的作用是什么?”浅浅问道。
清雅一滞,看着浅浅认真道,“你连春 药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浅浅道,“经常听人说,只是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问起妖精和萧海,他们都不告诉
我。”
清雅摇了摇头道,“这些人真是过分,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教你,真是可恶。”
“到底是干什么的?”浅浅问道。
清雅道,“今天就不教你了,过几天没事了你来我清波园,我顺便让你连春宫图也见识了。”
“哦,”浅浅应了,看着那个药丸道,“你怎么会有解药?”
“当然是问我老爹要的啦,”清雅得意洋洋道,“要是没有我,任承夭那个小子就等着痛不欲生吧!”
浅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他为什么会痛不欲生?”
“当然是因为……”清雅抬头看了看一无所觉的浅浅,突然贼贼笑了,“那个家伙也经常欺负你吧?”
浅浅咬牙切齿的点头,随后又疑惑道,“也?”
清雅恨恨的点头,“我们同病相怜。”接着不怀好意的笑道, “我有一个办法能将让他痛不欲生。”
浅浅眼睛一亮道,“什么办法?”
“过来,”清雅朝浅浅神秘的勾了勾手指。
浅浅靠近了些,清雅凑到她耳边道,“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如此这般。”
浅浅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清雅疑惑道,“这样可以吗?”
清雅笑的十分开心,“放心吧,绝对管用!”
浅浅似信非信的点点头。
清雅心中暗爽:任承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等着接招吧!
美男计
朗朗月光下,花园里金菊绽放,送走清雅后,浅浅觉得有些累,便信步走到了花园。
“盟主好雅兴。”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浅浅扭头,只见月光下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雪门主。”
雪无痕走近,微微皱了皱眉道,“盟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累坏了?”
浅浅抚了抚额头勉强笑道,“还好。”
雪无痕伸手就要搭上她的额头,浅浅不自觉的闪开,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手,“我……”
雪无痕爽朗一笑,毫不在意的收回手道,“是在下唐突了,因为会些医术,所以很多时候总是忘记男女之防,还请盟主不要见怪。”
浅浅明显松了口气,眼中的戒备也立时消去,“原来雪门主还会医术。”
雪无痕点头道,“舍妹从小体弱多病,为了方便照顾她,一开始只是略微的学了些,没想到时间久了,竟然学的不错了。”
浅浅看着雪无痕道,“有雪门主这样温柔的哥哥,令妹真是好福气,”
雪无痕道,“是啊,以前还没觉得,不过今天看见盟主就觉得舍妹真是很幸福。”
“看见我?”浅浅疑惑的看着他。
“舍妹和盟主差不多年纪,因着从小体弱多病,大家都很疼她,虽然她病弱了些,但是却什么都不用操心,”雪无痕看着浅浅眼中微微透着些心疼,“同样的年纪,舍妹每天都无忧无虑的生活,而盟主却已经背负起了整个武林的安危,一定很辛苦吧?”
浅浅笑的有些勉强,“还好……”
雪无痕温和的看着她道,“在我面前不必勉强,我都明白的。”
浅浅抬头看着他,眼中的亮光微微闪烁。
“这是你的担子,不管是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再沉重你都得背负,这是脱不掉的责任,”说道这里,雪无痕突然狡黠一笑,“但是,偶尔偷偷懒应该是可以的。”
浅浅歪着头疑惑道,“偷懒?”
雪无痕淡淡的笑,“嗯,偷懒。”
夜庄后山,一阵微风过,湖中的银盘碎成满湖的星光,几片漂浮的柳叶在这绚丽的舞台上欢快的打着旋儿。湖边还摆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浅浅看着眼前的景色,脸上满是惊喜。
“你不是没来过这里吧?”雪无痕看着浅浅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没有,”浅浅有些落寞道,“虽然在夜庄将近两个月了,可是每天都忙的□乏术,除了书房和前院外我对其他地方一点也不了解。”
雪无痕心疼的看着她,道,“真是难为你了。”
浅浅勉强一笑道,“不说这个了,雪门主不是说……”
雪无痕伸手点住浅浅的唇道,“呐,我们是偷懒,这里没有抗刹盟主,也没有雪门主,只有莫浅浅和雪无痕,叫我无痕。”
浅浅显然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亲昵的举动,一下子愣住了,听了他的话后仿佛受了蛊惑般轻轻叫道,“无痕。”
“来,”雪无痕满意的一笑,将浅浅拉到小几旁坐下,顺便帮她斟了一杯酒道,“如此良辰美景就应该对酒当歌。”
浅浅也开心起来,举杯道,“好,那我先干为净!”
“哎!”雪无痕来不及阻止浅浅就将整整一杯抬头饮下。
“咳咳!咳……好辣!”浅浅放下酒杯急忙抓起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雪无痕赶忙站起来拍着浅浅的后背好笑道,“干嘛这么急?这酒很烈的。”
浅浅被呛得满脸通红,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被浅浅这一闹,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些,气氛更加轻松起来,雪无痕见多识广,给浅浅讲了不少
江湖趣事,再加上他周到体贴,浅浅好像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喝的很是开心。
酒过三巡,两人都已经醉了,浅浅摇晃着酒杯对雪无痕道,“无痕……你真……好,要是……要是能做你妹妹就好了……”
雪无痕哈哈一笑,也有些大舌头,“这,这有何难?若是浅浅,浅浅不嫌弃,我们就,就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义结金兰……”
“好主意!”浅浅猛的站起来,对着雪无痕道,“就,就这样,义……结金兰。”
“好!”雪无痕当下拿出匕首在自己手指上一划,滴了几滴血进酒杯,浅浅见状将雪无痕手中的匕首抢过来,也学着他的样子在手上划了一下,滴了几滴血在眼前的酒杯。
两人交换酒杯面向湖面跪下,对月盟誓。
浅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突然道,“咦?好像错了,歃血为盟不是应该将我们的血混在一个酒杯吗?”
“哦?是吗?”雪无痕突然一扫醉态,轻轻的捧着浅浅的脸魅惑的笑,“没关系的,其实兄妹不
兄妹的不要紧。”
浅浅醉眼迷蒙的看着他,歪着脑袋道,“为什么?”
雪无痕摩挲着她的脸颊道,“我们是要做夫妻的。”
“夫妻?”浅浅突然一笑,光华璀璨,“浅浅要和无痕做夫妻。”
雪无痕被那光华晃了一下,上前打横抱起浅浅,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做一些夫妻该做的事情,怎么样?”
浅浅伸手环上他的脖颈,乖巧道,“好”
“良宵美景,把酒言欢,二位真是好雅兴啊。”一个柔和的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
雪无痕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惊慌。
“雪门主和门主这是在做什么?”任承夭朝他们走过来,虽然他的声音奇异的柔和,可是脚步却略显急切。
浅浅从雪无痕怀里下来,看着任承夭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吩咐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素湖吗?”
“丫头……”任承夭看了看浅浅,表情忽然不再尔雅,对着雪无痕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的雪无痕已经不再惊慌,对着任承夭笑道,“妖夜公子这是什么话,我能对盟主做什么,只是我与盟主一见倾心,互相倾慕,已经对月为盟,准备结为夫妻。”说道这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所以还请副门主不要妨碍我们。”
“你给我闭嘴!”任承夭虽然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还是狠狠的一痛,看着浅浅道,“丫头,过来。”
雪无痕看了看任承夭对着浅浅温柔的道,“浅浅,请副门主离开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浅浅从小几上拿了一块糕点送到雪无痕嘴边道,“无痕你先吃糕点,我去让他离开。”
雪无痕将糕点含入口中,挑衅的看了看任承夭。
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任承夭脑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崩溃,挥掌向雪无痕攻去。
浅浅急忙挡在他身前,对上了妖精的掌。
看着地上略显狼狈,脸色苍白的妖精,浅浅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语气软下来,“你回去吧。”
妖精捂着胸口看着浅浅,眼中是满满的伤痛,虚弱的问道,“为什么……”
浅浅别过头不看他的眼睛,“无痕对我很好。”
“我对你不好吗?”任承夭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难过的问道。
“无痕说他会一直陪着我,不会让我一个人抗这么重的担子。”浅浅看着雪无痕,雪无痕的脸上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我有让你一个人抗那么重的担子吗?”任承夭不甘心的道。
“有,”浅浅扭头看着他道,“你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我,自己整天睡觉。”
任承夭有些激动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陪着你,你天天干了什么,熬夜到几点睡觉,吃些什么我什么不知道?”
“是吗?”浅浅突然冷冷的说道,“我今天做的事情你不就不知道吗?”
“还不是你最近心情不好,对左炎右寒爱理不理,他们迫于无奈所以不能……”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浅浅打断他,走到他的面前前轻声问道。
任承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抓着浅浅慌乱道,“丫头,你听我说……”
浅浅甩开他的手,冷冷的道,“你醒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没有瞒着你,我一醒来就听见属下回报你和雪无痕到了素湖,而且下令不准人靠近,就急急赶来了。”妖精急忙解释道。
“你还想骗我?”浅浅有些受伤道,“左炎从来不说成语的,那天却跟我说什么趁火打劫,将计就计。”
妖精辩解道,“丫头你不能小看左炎,跟着右寒耳濡目染多少会学会些。”
“要耳濡目染早就耳濡目染了,”浅浅冷笑一声道,“他那样说只能说明他是在转述某人的话。
你还要抵赖吗?!”
“丫头,我真的没有骗你……”妖精垂死挣扎。
“浅浅,我们快点离开吧,我等不及了。”雪无痕突然从背后向浅浅扑过来。
浅浅轻轻闪过,雪无痕就扑到了反应迟缓的任承夭身上,任承夭一个没站稳,两人双双的倒在了地上。
在任承夭还没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雪无痕突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任承夭瞪大眼睛看着雪无痕,觉得月亮是黑的,湖水是黑的,树也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的,这个世界黑暗的无以复加。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浅浅也傻了,雪无痕应该是因为迷情丹发作了吧?为什么会这样做?难不成……是清雅所说的春 药的作用?
雪无痕一边吻着妖精,一边焦急的扒着妖精身上的衣服,而因为解蛊后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浅浅刚刚那一掌,现在的妖精完全推不开他。
“丫头!丫头!快点把他弄开!”妖精奋力的拽着自己的衣服惊慌的对着浅浅道。
浅浅看着雪无痕那样对妖精也有些不舒服,不过看见妖精惊慌的神色,突然轻轻一笑,在他面前蹲下悠闲的问道,“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哇咔咔咔
哇卡卡卡
任承夭推着雪无痕急道,“我说,我说,你先把他弄开!”比起浅浅的怒气来还是贞洁比较重要。
浅浅伸手点了雪无痕的|茓道,顺手将他扔在了湖边,扭头定定的看着任承夭。
任承夭整理好衣服站起来,看着浅浅支支吾吾道,“其实……我……”
“唉——”想起当时的情景,任承夭一只手颓败捂住脸,他要怎么说出口!
浅浅见任承夭这个样子,也不说话,扭头就准备离开。任承夭一急,伸手抓住浅浅的胳膊道,
“我说,我这就说,就是在……在你给我穿衣服的时候……”声音到了最后几乎低的听不见。
浅浅一顿,扭头看着任承夭,面无表情,任承夭心中暗叫不妙,急忙解释道,“丫头,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故意瞒你的,你也知道如果我醒着,抗刹盟的不安定因素不可能这么快显露出来,而且他们使的手段也不会这么简单,你那时候会更危险的。”
浅浅依然面无表情,淡淡的问道,“左炎右寒和师父都知道,你为什么只瞒我一个人?”
任承夭有些无奈道,“你的城府还太浅,你现在也知道江湖险恶,如果你知道我醒着,定然瞒不过那些有心人。我真的不想让你冒险!”
“那你就想让我伤心吗?”浅浅冷冷的说着,努力的想要挣开任承夭的手,任承夭哪里肯放,浅浅一怒之下使上内力,想要将他震开,任承夭被震的倒退几步,却依然紧紧的拽着她的手不放开。
浅浅愤怒的使劲扳着他的手指,却无论如何也扳不开。
“你到底想怎样!看我无能为力很好玩儿吗?看我担惊受怕很有意思吗?以后你的事情都跟我无关,你给我放手!”浅浅终于朝着任承夭怒吼,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吼到最后泪水夺眶而出。
任承夭看见浅浅的眼泪一愣,他想过好多种可能,会生气,会不理他,会气愤的离开,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哭。
浅浅慢慢的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经历的伤心和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任承夭单腿跪地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道,“对不起,丫头,对不起……”
浅浅埋进他的胸膛,哭得更凶了,“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的时候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
我看见你静静的躺在床上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呆在书房里累了,困了的时候就会想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的哭诉将任承夭的心揪的狠狠的痛,他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呢喃,“我知道,我知道,丫头,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浅浅愤怒的抬头,话却被任承夭堵在了嘴边,任承夭爱怜的吻着她的唇,柔声道,“丫头,不要说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对不起……”
妖精的吻渐渐加深,灵活的舌在她口中肆虐,浅浅只觉得浑身瘫软,情不自禁的伸手环上他的颈,乖巧的承受,她想念这个味道,想念这个感觉。
两人不知不觉的滚在了地上,任承夭紧紧的搂着浅浅,在最后一丝理智崩溃前,他放开浅浅喘息道,“丫头,原谅我……”
浅浅双颊微红,双眼迷离,双手却有些不安分,任承夭抓住在他胸前肆虐的小手哑声道,“丫头,原谅我。”
浅浅却没有说话,低头轻轻的吻上了他的下巴,顺着往下到脖颈,喉结,最后在他的锁骨处流连徘徊,还伸出舌头调皮的挑逗。
任承夭脑中最后的理智在渐渐的抽离,喘息越来越重,终于在浅浅的手捏住他胸前的时候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他吮吸着她香软小舌,忽然觉得有什么进入口中,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融化在喉咙深处。
不一会儿,任承夭就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难耐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无济于事,只有紧紧的贴着身下的浅浅时才会舒服一些。
忽然,他全身一僵,瞪大眼睛看着浅浅道,“丫头,你干什么?”
浅浅轻轻的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神清澈,哪里还有刚才情动的样子,看着倒在旁边的任承夭,冷冷的笑,“点了|茓啊?你自己没感觉吗?”
浅浅的身体一离开,任承夭只觉汹汹的烈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下面涨的好像要爆炸,任承夭看着浅浅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浅浅慢慢的站起来,理所当然的回答。
任承夭见她起身,有些急了,柔声哄到,“丫头,□是不能随便给人吃的,乖,把解药拿来。”
浅浅低头看着他,“□是没有解药的,你不知道吗?”
此时的任承夭已经满头大汗,耐着性子继续哄道,“那你先解了我的|茓道,乖。”
“不行,为了防止你兽性大发,在你□药效过去以前,我是不能解开你的|茓道的。”浅浅轻轻的回道。
兽性大发……任承夭虽然对这个词十分的不满,但是此刻的他还真无暇顾及其他,先找根本原因吧,“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那还是瞒了!”浅浅道,“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放过你吗?我一个人那么伤心难
过,不惩罚你难解我心头只恨!”
任承夭哀嚎一声,“你干脆一刀杀了我算了!”
“真的痛不欲生啊,”浅浅嘟囔道,“清雅果然没有骗我。”
“丫头,”任承夭终于妥协了,哑声道,“那你把我放在水里吧……”
第二天,妖夜公子已经清醒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月夜门,各大门派的掌门在离开之前都来探望。
送走灵仙门掌门,任承夭终于将那个忍了很久的喷嚏打出,不忍不行啊,谁家重伤未愈会打喷嚏呢,岂不是要惹人怀疑?
左炎和右寒则看着床上虚弱的某人心中赞叹,果然是公子,心思缜密,行事谨慎,装虚弱都装的天衣无缝。不过,这喷嚏就免了吧?没听过那个人受了重伤打喷嚏啊?
“阿嚏!”任承夭痛苦的揉了揉仿佛快要裂开的头,看着桌边优哉游哉的浅浅,不禁感慨,惹怒丫头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商炎山商山主求见。”门外的侍卫通报。
“请进,”浅浅应了,正襟危坐。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却不是商玖。商侃抱拳道,“盟主。”
浅浅回礼道,“山主,这些日子一直忙的焦头烂额,山主的继任大典也未曾参加,还请见谅。”
商侃道,“盟主哪里的话,抗刹盟刚刚成立,加上妖夜公子未醒,盟主百忙之中还送了贺礼来,商侃自然明白。”说罢拿出一个锦盒对着任承夭道,“这是商炎山特产的百年山参,希望能对妖夜公子的身体有帮助。”
“商山主有心了。”任承夭尔雅的回礼。
右寒向站在商侃身边的左炎使眼色,左炎却扭头看向一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站着不动弹,右寒有些尴尬的上前将商侃拿在手里多时的锦盒接过。回头时狠狠的瞪了左炎一眼。
“商前辈可好?”浅浅问道。
商侃抱拳道,“家父让我代他向盟主问好,联盟大会上商侃身受重伤,还要多谢盟主帮忙。”
浅浅笑道,“举手之劳罢了,得见商山主无恙浅浅也深感欣慰。”
“商侃还有一事相求。”
“哦?商山主请说。”
“此次回山,商侃想请贵派左护法同行。”商侃说道。
浅浅还未开口,左炎就先跳了起来,“奶奶的,休想老子跟你走!”
浅浅斥道,“左炎!不得无礼!”扭头对着商侃不好意思道,“左护法向来鲁莽,让商山主见笑
了。只是浅浅不知商山主为何要左护法同行?”
左炎又想说话,右寒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
商侃道;“联盟大会商侃命悬一线,左护法对我有救命之恩,此次盟主说要派一个使者去商炎山,因此商侃想请左护法同行,一是完成盟主交代的事情,二是想要报答左护法的救命之恩。”
左炎搬开右寒的手道,“奶奶的,老子是护法,不是使者,还有,救你命的是淸浩,不是老子,你要报就找他报吧!”
“哦?”商侃看着左炎笑道,“当时左护法可不是这么说的,连报答的要求都已经提了。”
左炎懊恼的抓了抓脑袋,没好气道,“老子那是开玩笑,不是说恩大了不用谢吗,老子不用你报答了。”
商侃笑道,“大恩不言谢那是对别人,我商侃却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左护法的要求,商侃一定办到。”
“不要!不用了!”左炎的脸色有些难看。
其他的三人都万分的好奇,左炎到底提了什么要求?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奇怪?
“商山主,”浅浅终于忍不住开口,“左护法提了什么要求?方便告诉我们吗?”
商侃道,“没什么不方便,反正众位迟早是要知道的,……”
“商侃!”左炎急道,“你要是说出来老子跟你绝交!”
商侃看了看左炎,对着浅浅语气中微微带着些无奈道,“商侃不便说出,还请盟主见谅。”
浅浅恨恨的瞪着左炎,为什么不让说!她现在心里仿佛有一只猫在挠啊挠,难受死了!
任承夭忽然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左护法便同商山主同行吧。”
左炎急忙走到床边,急切的对着任承夭道,“公子,现在门中事务繁忙,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任承夭看着左炎笑得十分和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现在我已经醒了,左护法就放心的去吧。”
春宫风波
左炎惊恐的对着任承夭道,“公子,你身体还没好利索,我怎么能离开你的身边?”
任承夭没有理会他却是对着商侃笑道,“左护法可能鲁莽了些,要是惹了麻烦还请山主多多包涵。”
商侃的笑容中含着些不易觉察的宠溺,“公子放心,左护法的可爱之处也正在于此。”
可爱?
浅浅和右寒不约而同的看向左炎,此时的左炎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瞪着任承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如果抛去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和满嘴粗话的话,好像和可爱也勉强能够挂上钩。
最终,左炎寡不敌众,垂头丧气的跟着商侃离开,两人一走出屋子,浅浅和右寒就殷切的看着任承夭。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左炎的要求是什么了?”浅浅终于忍不住问道。
任承夭悠然的靠在床头,笑得一脸诡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说了他唯一一个会的成语。
“什么!”右寒忍不住惊叫起来。
浅浅疑惑的看着右寒道,“他还会说成语?我怎么不知道?”
右寒看着浅浅,表情复杂的解释道,“左炎虽是个粗人,却喜欢看些英雄救美的戏段子,别人一说报答救命之恩,他便会说以身相许……所以,他唯一会的成语是……以身相许……”
浅浅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起来,“他为什么没有学会英雄救美这个词?”
“门主,现在不是要讨论这个的时候……”右寒有些无力道,“您忘了吗,商侃是个断袖……”
“啊!”浅浅终于想到了关键,看着任承夭道,“喂!你是知道的吧,就把左炎这么卖了?”
任承夭笑得十分尔雅,“放心吧,依左炎的性子,要是不愿意的话会拼命的反抗的。”
“这能称作你卖他的理由吗?”浅浅气愤的问道。
任承夭却笑而不答,右寒的后背生出一股凉意来,凭他两年来对公子的了解,一定是左炎做了什么让他不快的事情才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惩罚。
右寒猜的确是没错,某人炫目的笑容下藏着这样险恶的用心:左炎啊,不要怪公子我心狠,谁让你不会说成语露馅儿的?你犯的错误不能光我一个人受那样非人的虐待是不是?
盟会进行的很顺利,霹雳门,玲珑门和青云门都已经掌握在月夜门手里,雪域门也已经顺利的暗中收服,那天雪无痕本是将迷情丹混在了糕点之中,又借着两人歃血为盟让浅浅饮下了他的血,却不想他也喝了浅浅的血,后来浅浅喂他糕点时他也因为一心想着要挑衅任承夭而大意了,所以他反而中了浅浅的迷情丹。
盟会顺利,再加上妖精醒来,浅浅一个多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才觉得身心疲惫,天昏地暗的睡了两天,醒来后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妖精,虽然陡然间无事可做有些不习惯,但是不让妖精辛苦几天她还是觉得不甘心,所以即使无聊她也打定主意不帮忙。
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想起清雅曾经邀她去清波园看春宫图,于是兴致勃勃的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浅浅刚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正要外出的轩辕,她身后的萧海看见浅浅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萧海自从知道她将他卖给轩辕后就再也没有理过她,浅浅讨好的走到萧海面前道,“萧海啊,要出去吗?”
“姑娘似乎问错认了吧,在下只是个跟班而已。”萧海冷冷的道。
姑娘……浅浅的嘴角抽了抽,这是打算绝交吗?
“萧海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是跟班呢?”浅浅谄媚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不可或缺的亲人,恩,你就是我亲哥哥!”
察觉到寒气消退了些,浅浅再接再厉,“我真的不是出卖你,你想想看,就算轩辕什么也不干,
你还不照样得天天跟着她,能让她帮忙咱反而赚了呢,你说是不是?”
萧海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寒气已经基本上散去了,浅浅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轩辕道,“是哦,我当时为什么没想到?丑八怪本来就天天跟着我的,我为什么要给你干活?”轩辕看着浅浅气愤道,“好啊,浅浅,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还装模作样的跟我讨价还价!就是为了转移我的视线吧!”
“呃……”一时急着向萧海解释而忘了她的存在,浅浅干笑两声,急忙转移话题,“今天天气不错,打算去哪里玩儿?”
萧海按嗤,这个转移话题的方式也太明显了吧,真是笨蛋。
“不知道!”轩辕云儿一字一句道,“不要想转移话题!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休想离开。”
浅浅没有理会轩辕的后半句话,笑道,“我要去清波园,清雅说要给我看样好东西。你要不要
去?”
“能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轩辕云儿一副看你能玩什么把戏的表情,“丑话说在前头,你今天是逃不掉的。”
浅浅看了看萧海,凑到轩辕云儿耳边小声道,“春宫图!”
“什么!”轩辕云儿找浅浅麻烦的心思立刻被惊讶和好奇所替代,不可思议的瞪着浅浅,
“你……你……”
浅浅一副姐俩好的样子,拉着轩辕道,“你见过吗?”
轩辕呆滞的摇摇头,她只知道那个东西似乎不是她应该看的。
“想不想看?”浅浅的嘴脸就的像是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轩辕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貌似勉强的点点头道,“想!”
“好!”浅浅高兴的道,“我们走吧?”
轩辕的脸上也满是兴奋,跟着浅浅就往马车走去。
萧海看着轻易被拐走的轩辕,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她果然很好骗,以后他不在身边她可怎么
办?想到这里,突然一顿,以后……他不在她身边……
浅浅扭头看了看萧海,发现一周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惊道,“萧海,你怎么啦?哪里不舒
服吗?”
轩辕一听赶忙转身回来,看着他急切的道,“怎么了?”
萧海看着轩辕,语气柔和,“没事,走吧……”
“还说没事!”轩辕道,“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要是不舒服今天就不用跟去了。”
有气无力……萧海面具下的脸上表情复杂,这不是应该叫温柔吗?
“没事,”萧海冷冷的道,说罢也不等轩辕,大步往马车走去。
“喂!你怎么了?”轩辕大喊着追上。
清波园,轩辕云儿一边走一边感慨,“这清波门主真不是一般人啊!”
浅浅走过清波湖,看看右面的清波阁,再看看左边的清波轩,还有前面的清波楼,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是啊,他的懒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清波园是清雅在炫城建的清波门的分舵,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以清波命名,他是省事了,可为难了别人,想当初浅浅在这里暂住时好几次被困在这满园子的“清波”中。
管家带他们到了书房,道,“门主稍后就到,请各位稍等。”说罢便退了下去。
浅浅和轩辕打量四周,刚刚准备坐下,萧海突然快步走到书案前将什么东西收进了怀里。
“喂!丑八怪,你干嘛偷人家东西!”轩辕说着上前就要从他怀里掏。
萧海扭身躲过,冷冷的道,“不是偷,只是暂时帮他收起,一会儿他来了就还给他。”
“人家的东西还用你收吗?”轩辕见萧海躲,更加好奇了,立刻追上去抢。萧海左躲右闪轩辕就
是拿不到。
浅浅趁萧海不注意,快速的闪到他的身后伸手点了他的|茓道,“一定有什么蹊跷,轩辕拿出来看
看。”
“不能看!”萧海不能动,只能出声阻止。
能让萧海变了脸色的东西,浅浅和轩辕更感兴趣了,轩辕将手伸进他的怀里摸出几本彩色的绘本
来。
萧海急道,“轩辕,听话,不要看。”
“几本绘本嘛,你干嘛那么……”轩辕疑惑的嘟囔在看见封面上的三个字时消失了。
浅浅见轩辕的样子实在是好奇,“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你这副样子” 一伸手抢过她手里的绘本道,“春宫图?咦?这就是春宫图?”
浅浅兴奋的翻开,不由的有些傻眼,上面画着的全是□的男女,以各种姿势纠缠在一起,她脑中不由的浮现出解蛊那天妖精的样子。
“你们在干什么?”清雅推门进来,看见萧海脸色微变,对着浅浅道,“你怎么把他也带来啦?”在看见浅浅手中的春宫图时,急忙上前夺下凑在浅浅耳边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能带萧海来呢?”
浅浅郁闷道,“我怎么知道是隐秘的事情,你当时说的那么坦然……”
清雅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萧海来了,今天是不能看了,你改天再来吧。”
“不要这么小气嘛,让他一并见识了也就是了。”浅浅看着清雅征求意见,“我看上面好像不光有女人,还有男人。”
清雅嘴角抽了抽,当然有男人了,光有女人那能□宫图吗?清雅摆摆手道,“他不需要见识,肯定早就看过了。”
“不可能!”轩辕立刻反驳道,“坏男人才看那些东西!”
清雅看着轩辕调侃道,“原来在你眼里,萧海是好男人啊!”
轩辕脸一红,恼羞成怒道,“总之他不是那样的人!”
清雅摇了摇头懒懒的道,“我敢打赌,像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床底下,或者房间某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角落里一定藏着这样的绘本,你们信不信?”
轩辕和浅浅不约而同的看向萧海,轩辕盯着萧海道,“丑八怪,你敢不敢让我们翻你的房间?”
萧海刚刚冲开|茓道,冷哼一声道,“随便!”说罢准备离开。
浅浅忽然道,“虽然房间里没有,但是你看过的吧,否则为什么一进屋就发现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萧海一顿,捏了捏拳头,继续向外走去。
清雅不由的冒出冷汗,萧海出门的那一瞬间,牙齿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还是让他听见了。
他说的两个字是,“清雅……”那语气是想要将他嚼碎般的冷酷。
丫头开窍
最后,浅浅和轩辕自然是没能真正的见识了春宫图,回来的马车上,浅浅恨恨的盯着萧海,早知道就不带他去了,坏了她的好事!
轩辕也恨恨的盯着萧海,不过她目光中的含义显然和浅浅不同。那是对于萧海看过春宫图一事的耿耿于怀。
萧海才发现,原来人的目光也可以成为刑罚,浅浅的目光他倒是能够坦然相对,但是轩辕的目光真是让他如芒在背。终于撑到了夜庄,马车一停萧海就跳下了车。
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来乖乖的跟在了轩辕云儿身后,轩辕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向前走去。
路过静月轩的时候,浅浅不由放慢了脚步,萧海突然开口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在书房。”
浅浅扭头看了他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向任承夭的房间走去,轩辕斜睨了萧海一眼,冷笑道,
“不管你是想拉垫背的还是想转移视线,都是徒劳的。”说罢跟着浅浅进了任承夭的房间。
萧海看着二人进屋,扭身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萧海对着正埋首书堆的任承夭道,“你房间里有没有春宫图?”
任承夭抬头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人说你房间的床底下或者某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角落一定藏有春宫图。”萧海的声音依然平缓,可是幸灾乐祸的意味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出来。
“所以?”任承夭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现在浅浅正在翻你的房间。”萧海的声音难得的带着些笑意。
“什么?”任承夭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往外走去,到门口时任承夭突然扭头面无表情的对着萧海道,“那个人一定不是光说我房间里有吧?你的藏在哪里?”
“我没有。”萧海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也一定是被发现了。”任承夭了然的笑道,“你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管这样的事情。”
萧海一顿,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
任承夭笑的十分尔雅,“借刀杀人,你倒是轻松。”
萧海转过头坦然的看着他,并不否认自己的意图。
“也罢,反正我本就有一笔账打算找他算一算的,”任承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的十分灿烂,
“既然我们成了难兄难弟,我就连你的也一并算了。”
“不必,”萧海冷冷的开口,拳头捏的嘎嘎响,“亲兄弟明算帐,你算完之后我再要找他算。”
任承夭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原来是打算落井下石,你真狠。”
清波园正准备用饭的清雅突然打了个寒战,侍从见状道,“门主,要不要给您添件衣裳?”
清雅摆了摆手郁闷的喃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任承夭赶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浅浅和轩辕正看春宫图看的面红耳赤。
两人听见动静有些惊慌的抬头,待看清来人时浅浅和轩辕都愣住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任承夭看着浅浅手中的春宫图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一时间屋中的三人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轩辕终于受不了屋中诡异的气氛,低着头小声开口道,“那个……我还有事,你们聊!”说罢就起身离开。
浅浅见轩辕离开,忙不迭的将手中的春宫图塞在枕头底下,也急忙跟着起身,略低了头快速道,
“我也有事,先走了。”说完看也不敢看任承夭,跟着轩辕往外走。
任承夭本来因为两个姑娘在自己房间里翻到春宫图而有些尴尬,再加上浅浅懵懂无知的性子,他害怕自己一开口浅浅会问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好像小孩子做了坏事被抓了现行,想要赶快逃离。任承夭不由的挑了挑眉,觉得颇为有趣。
伸手拦住正要出门的浅浅,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惊慌,任承夭愈发的想要逗她,俯身凑到她耳边戏谑道,“你能有什么事?你的事不是全都甩给我了吗?”
这世上有一种无师自通的东西叫做本能,情爱是其中一种,羞怯也是一种,浅浅的情商其实并不低,只是一直被保护的太好过于单纯而已。刚刚看过春宫图之后她突然间明白了情爱之事,本来一般的刚刚了解情爱之事的女孩子别人提一句心上人什么的都会觉得羞怯,而浅浅一上来却是春宫图这样激烈的东西,还被人撞见,现在的她难为情的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此刻任承夭堵她,浅浅不由恼羞成怒道,“你管我!”说着就要推开任承夭的手离开。
任承夭哪里肯放,很明显,浅浅不一样了,她不是那个理直气壮看春宫图的丫头了,这样恼怒中带着娇羞的浅浅他可是从未见过。
就在浅浅推他的时候任承夭趁机抓住了她的手腕,浅浅一惊急忙把小臂折回用胳膊肘攻向任承夭
的胸口,任承夭另一只手立刻内扣阻了她的攻势,握她手腕的手上使劲,顺势将她锁在了怀里。
对于两人来说,这个姿势再普通不过了,以前不论是切磋武功还是平时玩闹,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可是这次浅浅的心不知为何狂乱的跳了起来,身后妖精传来的体温和规律的心跳都让她不知所措。
“丫头,你怎么了?”任承夭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她,往常这样的时候她一般都会抬脚攻他下盘的,为什么突然不动了呢?
浅浅正无措间感觉妖精暖暖的呼吸就在头顶,惊慌的抬头,却不想任承夭正担心的低头看她,他的唇轻轻的贴上了她的额头,引起她轻微的战栗,任承夭感觉到了。
“丫头……”任承夭轻轻的开口,唇却没有离开,而是顺着额头往下来到了脸颊。
“嗯……”浅浅愈发的无措。
“你的心跳的好快……”终于觅到了柔软的唇瓣,任承夭没有一丝的犹豫重重的压了下来,舌亦霸道的入侵。这次的吻与以前不同,他的丫头开窍了,那份羞怯的闪躲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这个时候他突然不那么想报复清雅了……
“门主!公子!”右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浅浅一惊,紧张之下双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往前一推,任承夭正吻的陶醉,没有丝毫的防备,顿时被推的撞到了门上。
“唔……”任承夭靠在门上,摸着后脑勺,幽怨的看着她。
浅浅先是一急,待看清妖精没事时,立刻低了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右寒先是听见门上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浅浅飞快的跑了出来,“哎,门主!”看着转眼就不见踪影的浅浅疑惑的低喃,“发生了什么事?”
“右护法……”尔雅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
右寒慢慢的转身,看见一脸欲求不满的公子时,顿时了然。
任承夭笑的十分尔雅,语气也十分平缓,“右护法,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玉蓝姑娘来了……”右寒脊背升起阵阵寒意,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蓝儿?”任承夭的脸色缓和了些,道,“通知萧海了吗?”
“已经通知了。”右寒刚刚想吐出来的气突然被堵在了嘴边,因为他看见了一件无比可怕的事情:他们的公子看着门主离开的方向突然咧嘴傻傻的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浅浅飞快的跑出静月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觉得无法思考,脑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刚刚的那一幕,火热的唇,霸道的舌……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让她本能的想要逃离。
刚跑出不远,忽然冷不丁被一个人抱住,“师姐!蓝儿好想你!”
“蓝儿!”浅浅惊喜的推开来人,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怎么来了?”
玉蓝撅着嘴不满道,“你们走了这么久都不回来,蓝儿一个人在山谷闷死了!”
“蓝儿!”身后传来萧海的声音,带着暖意。
“海哥哥!”玉蓝放开浅浅飞扑进萧海的怀抱。
萧海亲昵的摸着她的头,柔声道,“这些日子一个人在谷里闷坏了吧?”
玉蓝蹭着萧海的胸膛,开心的说道,“还好,师父说你们一时半会儿回不去,看我的身体已经全好了,所以就将我带来了。”
“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萧海的语气毫不掩饰的惊喜。
“恩,”玉蓝得意的看着他道。
“这可真是件大好事,”任承夭刚刚赶过来,很自然的站在浅浅身边,“今晚设宴为蓝儿接风,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谢谢大师兄!”玉蓝从萧海怀里跳出来跑到任承夭身边开心的道。
任承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一路上累坏了吧,先让萧海带你去收拾一下。晚上我们好好聚一聚。”
“好!”玉蓝亲昵的挽着萧海的胳膊离开。
看着走远的两人,任承夭睨了一眼身边浑身僵硬的女人,扭头准备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浅浅却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开。
“我,我,我……”浅浅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觉得呆在他身边浑身就像要烧起来一样,看见一旁怔愣的轩辕云儿,一把拽起她的手飞也似的离开。
“我和轩辕还有事要商量!先走了!”她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任承夭无奈的抚了抚额角,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是想哭,又像是想笑。
轩辕吃醋
浅浅拉着轩辕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的扭头,发现一向爱笑爱闹的轩辕云儿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浅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声道,“喂!云儿,在想什么?”
轩辕回过神来,看着浅浅,忽然拍着她的肩膀哈哈大笑,“吓死我了!丑八怪那个样子可真吓人!”
浅浅看着她疑惑道,“吓人你怎么笑成那个样子?不过说起来也不能怪你,”浅浅食指点着下唇回忆道,“当年我也受过惊吓。”
“怎么回事?”轩辕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问道。
“玉蓝是我捡回萧海后不久妖精从谷外带回来的,”浅浅想起以前的事情,恨恨的道,“你不知道那个家伙有多倔,驴都比他好说话,自从我训了他一顿之后,他虽然开始配合疗伤但是就是不开口说话。”
“捡回来?疗伤?”轩辕疑惑的道。
浅浅简单的将捡到萧海的事情说了一下,接着道,“那一天我正费尽心机的逗他说话,妖精带着一个十岁左右女娃娃回来了,那个女娃娃容貌灵秀但是神情呆滞,一直沉默的萧海忽的站起来跑到女娃娃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激动的对着妖精道,‘她怎么了?’那是萧海被我训斥并乖乖开始接受治疗后的第一句话。”
“那个女娃娃就是玉蓝?”轩辕道。
“恩,”浅浅道,“妖精说女娃娃不仅身上受了很重的伤,而且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而心智受损,需要慢慢的调养才可以恢复,之前的记忆可能都找不回来了。”
“玉蓝没有小时候的记忆?”轩辕惊道。
“恩,她的名字还是萧海给取的呢,后来萧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她,常常抱着她温柔的轻哄,逗她说话。”浅浅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笑了,“那个时候我真的被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
师父给他下了什么让人转性的药,后来才发现他只对玉蓝是那样,时间久了,我也慢慢的适应
了。”
“不过玉蓝在他的精心照顾下眼神渐渐有了焦距,慢慢的开始说话。一年之后心智几本完全恢复,只是不能跟着我们练武。”浅浅欣慰的笑道。
“为什么?”轩辕道。
“好像是因为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留下了后遗症,身体非常虚弱,这些年来一直在调理,”浅浅高兴的道,“不过现在已经好了,看来病根已经被师父拔掉了。”
“是吗?”轩辕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不过冷酷的丑八怪陡然间温柔起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嘻嘻,既然玉蓝来了你以后就要慢慢适应啦。”说到这里浅浅皱了皱眉道,“云儿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轩辕摆摆手道,“突然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躺躺。”
浅浅担心道,“要不让蓝儿过来看看吧,蓝儿虽然不会武功,医术可是尽得师父真传。”
“不必了!”轩辕急忙道,“睡一觉就好,真的。”
“好吧,那我送你回房。”浅浅无奈道。
晚上接风宴,浅浅到饭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到了,妖精坐在上首,萧海和玉蓝依次坐在左下首,右下首的两个位置还空着。玉蓝见浅浅进来上前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道,“师姐你真慢,这么晚才来。”
“呵呵……”浅浅干笑两声,能不慢吗?为了尽量减少和妖精相处的时间,她可是故意拖到这么晚才来的。
“既然来了就赶紧入座吧,马上就要开饭了。”任承夭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道。
玉蓝觉得浅浅身体突然僵住了,疑惑的看着她道,“师姐?”
“哦,”浅浅扯了扯嘴角,快步走到玉蓝对面,远离妖精的位置坐下。
“那不是你的座位。”萧海冷冷的开口。
浅浅挺了挺胸力求显得有气势,“我,我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你管我!”
“你以为你能逃掉?”萧海冷哼一声不再理她。
玉蓝笑道,“师姐,你应该坐旁边的位置,这是规矩。”
浅浅呵呵的笑道,“咱都是自己人,好不容易见面,岂能被那中刻板又无趣的规矩给束缚了?”
玉蓝正在想规矩的束缚和他们师兄妹团聚之间有什么影响,萧海开口道,“轩辕呢?”
“哦,轩辕不来了。”浅浅道,“她说我们师兄妹团聚,她就不凑热闹了。”
“这可真稀奇!”萧海略带嘲讽道,“她还会和人分你我了。”
“她应该是很想来的,”浅浅想起轩辕自来熟的性子笑道,“只不过身体有些不舒服,来不了而已。”
萧海皱了皱眉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了?”
“不知道,”浅浅道,“她说不是什么大毛病,睡一觉就好。”
萧海没在说话,任承夭突然嗤嗤的笑起来,浅浅扭头看着笑的一脸诡异的妖精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笑,笑什么?”
任承夭站起来走到浅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道,“既然轩辕不来了,那我们就开饭吧。”
“喂,喂!”浅浅急道,“你怎么能坐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坐这里?”任承夭的眼睛都快笑没了。
“你应该坐上面……”浅浅道。
“不是你说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怎么能被那些刻板又无趣的规矩束缚?”任承夭笑的魅惑,“我坐哪里应该都可以的吧。”
浅浅:“……”用一句俗话说,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接风宴到了尾声,在萧海第N次将一块辣椒夹进玉蓝碗中之后,玉蓝忍不住开口,“海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萧海放下筷子道,“没什么,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吧,我送你回房,你身体刚好,需要多休息。”
“好吧……”玉蓝也有些累了。
“我也吃饱了……”浅浅见他们要离开,急忙起身准备离开。
“丫头!”任承夭急忙抓住她的手,“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浅浅顿时僵在那里,脑中有些混乱,妖精说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见,唯一清晰的是手上传过来的让她不知所措的热度。
任承夭见状慢慢的放开她的手,受伤的扭过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随着手上的温度消失,浅浅也清醒过来,萧海和玉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看见妖精受伤的神色浅浅急道,“不,不是的!”
任承夭缓缓的站起来,看着别的方向幽幽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了让你讨厌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说罢看也没看浅浅快步离开。
“不是的!”浅浅见妖精这个样子心中一痛,急忙拽住他的袖子解释道,“我没有讨厌你,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任承夭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浅浅脸上一烫,别开头小声道,“不知道,”说完又害怕妖精会受伤,急忙抬头道,“但是我真的不是讨厌你,真的!”
任承夭眼神暗了暗,扭头向外走去,“你不必解释了,我知道你是怕我为难……”
眼看着妖精黯然伤神的离开,浅浅急的快要哭出来,她真的不是讨厌他,可是又真的没法解释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浅浅捏了捏拳头,朝着妖精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妖精!”浅浅的声音透着急切。
任承夭刚一扭头就被来人扑了满怀,唇舌猝不及防的被含住,柔软的香唇生涩的吮吸摩挲……
半晌,浅浅放开他急切的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眼前的女子满脸通红,目中水光盈盈,她急切的语气中带着无助,任承夭的心瞬间柔软到疼痛,不禁有些恨自己,他明明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却用这种方法来逼她……
低头轻轻的吻住她的唇自责的呢喃,“不必解释了,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吻异常的温柔,他的舌划过她口中每一个角落,将她的舌温柔的卷起又轻轻的放下,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浅浅睁眼看着妖精微微颤抖的睫毛,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心底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妖精终于放开她,温柔的将她纳入怀中轻声道,“对不起……”
浅浅伸手环住他的腰,头羞涩的埋进他的胸膛,喃喃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躲你了……”
任承夭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的抱住,下巴抵着浅浅的头顶满足的叹息。
天上的上弦月散发着微弱的光,地上的金菊灿烂的绽放,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旁边的树上几片枯叶打着旋儿飘落,为这温馨的气氛再添一分旖旎。
“丑八怪!”轩辕云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浅浅从妖精胸前抬起头来,正准备说话,却被妖精捂住嘴。
浅浅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妖精,有些疑惑。
妖精只把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她躲在了金菊后面。
京城来客
萧海扭头看着身后衣衫单薄的轩辕,语气不悦道,“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轩辕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住,捏着衣角的手指节泛白,“我,我……”
萧海解着外袍准备上前。
“不要过来!”轩辕叫道,萧海顿住。
半晌,轩辕捏了捏拳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狠狠的盯着萧海道,“我有话对你说!”
躲在金菊后面的浅浅看着轩辕的表情有些担心,不会又要吵架吧?
“我喜欢你!”轩辕咬着下唇,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轩辕的话一出口,不仅萧海愣住了,浅浅也愣住了,妖精在她的旁边忍笑忍的浑身颤抖,真的不能怪他,轩辕的表情比起表白更像是恨的想要和他拼命。
轩辕很有气势的站在那里,可是从浅浅他们的角度可以看见她捏着衣角的手微微的颤抖,“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第一次叫你丑八怪的时候,也许是在你冷冷的堵我的时候,也许是在我惹了麻烦你帮我收拾残局的时候,我喜欢上你了。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就难过,你抱别的女人的时候就会心痛,总之,只要看见你就觉得安心和幸福……”
萧海终于回过神来,迈步向轩辕走来。
“不要过来!”轩辕狠狠的命令,“站在那里不要动!”
萧海似乎有些无奈的站住,轩辕眼中有泪光闪烁,“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曾今以为这样也好,只要能过待在你身边,哪怕多一刻也好,只要能看见你,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看到你那样的温柔,听到你那样的过往,知道有那样一个人在你心中占有特殊的位置,我的心痛的像要碎掉,”说道这里的时候,轩辕已是泪流满面,却依然扬着头高傲道,“本小姐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傻,明明连你的真实面貌都没有见过,还不知道丑成什么样子,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
听到这里浅浅脸上也出现了无语的神色,既然是表白就应该摆出表白的态度,什么叫丑成什么样子?什么叫莫名其妙就喜欢上了?
不过这样说起来,浅浅也觉得奇怪,萧海和他们独处时一般都不带面具的,可是只要有轩辕在他定然会带着面具,为什么呢?他们从未把轩辕当外人,照理说不应该呀?浅浅正在疑惑,只听轩辕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我知道我说了这些以后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不过,”轩辕突然认真道,“你一定要记住,有这样一个傻瓜喜欢过你。”
“好了!我说完了!”轩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桀骜的说道,“要回去睡觉了,再见。”说完也不给萧海说话的机会,扭头快步走开。
萧海愣愣的站了良久,突然轻笑着吐出两个字,“傻瓜……”
浅浅惊的瞪大眼睛扭头看向任承夭,眼神交流:“刚刚萧海笑出声了?!!!!”
任承夭轻笑着点点头:“是的,你没有听错。”
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萧海几乎是冲进来对着浅浅道,“有没有见过轩辕?”
“轩辕?”浅浅疑惑道,“昨晚不是……”
“昨晚不是不舒服一直在房里睡觉吗?”任承夭打断她。
浅浅暗中吐了吐舌头,好险,昨晚偷看的事情差点就露馅了。
萧海道,“她不在房中,附近也都不见踪影。”
“也许她大清早的精神好,出去散散步而已,”浅浅嘿嘿一笑,凑到萧海身边揶揄道,“你干嘛那么担心?放心吧,她吃不了亏的。”
萧海顿了一下,冷哼一声扭头准备离开。
“门主,公子,下人来报,轩辕姑娘在玉桓楼遇到麻烦了。”右寒推门进来,话音落时萧海已经不见了踪影。
玉桓楼前,
一个男子抱着轩辕笑得好不风流,“涵儿,原来你推迟婚期是为了出来游玩啊,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喜欢婚后我也会带你出来的。”
轩辕在他怀中气急败坏的挣扎,“柴彰!你给我放手!”
“涵儿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说我都是你未婚夫君,”那男子低头凑在轩辕耳边魅惑的笑,“再过两个月我们就要成婚了,涵儿还在此逗留,莫不是想要逃婚?”
轩辕停止挣扎,冷冷的道,“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相对的,请你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婚前我无论做什么你都不许干涉。”
柴彰笑了笑刚想说话,只觉一阵凌厉的掌风从侧面袭来,敏捷的侧身闪过,来人却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将他怀中的人抢了过去。
扭头看着抱着君诗云的面具男,柴彰笑道,“阁下好身手!”
萧海没有理会他,闻着扑鼻的酒气不悦道,“大清早就来喝酒吗?”
轩辕抬头看见萧海眼睛一亮,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低头黯然道,“谢谢……”
柴彰见萧海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生气,“阁下尊姓大名?”
萧海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拉着轩辕准备离开。
“涵儿,我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婚前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不过……”柴彰走到萧海和轩辕面前用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若是洞房花烛夜我发现有什么不妥的话,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轩辕恨恨的瞪着他怒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湖险恶,怕你不懂事吃了亏,”柴彰扭头对着萧海笑道,“阁下很清高啊,希望你的清高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保持不变。”
轩辕脸色一变道,“柴彰,你要是敢动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柴彰睨了她一眼,只是微微一笑,对着身后的随从道,“我们该走了!”
轩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苍白。萧海也突然放开她大步往前走去。
轩辕咬了咬下唇快步跟上,低声道,“我不是故意要骗大家的,我……”
“不必解释,”萧海冷冷的道,他知道她有苦衷,可是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
轩辕站住,认真的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是轩辕云儿,还有,我叫君涵云。”说完快也没有再看萧海的表情,足尖轻点往夜庄掠去。
萧海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想起刚刚她面对那个男人时的无助,捏紧拳头浑身颤抖……
“门主,公子,一个自称柴彰的人求见。”右寒进来,递给任承夭一张拜帖,“另外,门口聚集了大批的御林军。”
“哦?御林军……”任承夭打开拜帖看了一眼尔雅的笑道,“柴家的人这两年越发的得意忘形了。”扭头对着右寒道,“将人领到客厅,我们随后就到。”
“是!”右寒领命而去。
浅浅拿过妖精手中的拜帖瞄了一眼道,“柴彰?朝廷的人吗?”
任承夭笑道,“恩,当朝宰相,据说很快就要当驸马了。”
浅浅皱了皱眉道,“他找我们有什么事?”
任承夭冷笑一声低喃道,“无论什么事都是自掘坟墓罢了。”
“恩?”浅浅疑惑的看着他。
任承夭笑道,“我稍后再向你解释,现在先去会一会他,他无论提出什么要求答应即可。还有,那个人比较好色,在他面前最好戴着面纱。”
浅浅和任承夭到客厅的时候见桌旁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凤眼鹰鼻,看起来倒是颇为风雅,“想必这位就是柴大人了,不知大人大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柴彰潇洒的起身对着浅浅抱拳,“盟主客气了,是柴某突然拜访,有失礼数。”他的话虽谦逊,但是那种仿佛高人一等的傲慢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浅浅款款走到主位坐好,对着柴彰道,“不知柴大人拜访夜庄有何贵干?”
柴彰拱了拱手道,“皇上收到月夜门组织抗刹盟,与当朝安夜王勾结,意图谋反的消息,特派柴某前来带盟主和公子上京接受审查。”
“意图谋反?”浅浅好笑道,“我们连安夜王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谋反?”
柴彰道,“这个柴某就不知道了,柴某的职责只是带两位上京。”
“言外之意就是缉拿我们归案咯?朝廷也真是的,杀鸡焉用牛刀?这种事情竟然还让宰相亲自前来。”任承夭尔雅的笑道,“不过说起来柴大人倒是好气魄!竟然只身拜访,想必是对自己的身手极有自信。难道没有想过若是我们不去呢?”
“妖夜公子过奖,事关重大,柴某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妥当,”柴彰笑道,“至于说只身前来,只是因为柴某向来喜欢先礼后兵,想必妖夜公子也看见外面的御林军了。”
“柴大人以为区区御林军我们会放在眼里?”任承夭依然笑的温和,但是冷意还是很清晰的散发出来。
“御林军也许不是月夜门的对手,不过若月夜门是清白的,在此反抗的话可就将罪名坐实了。”柴彰仿佛没有意识到任承夭的不友善,胸有成竹的道,“虽然朝廷一向不怎么管江湖上的事情,但是其威严也不容践踏,公子可是做好了承受朝廷怒火的心理准备?”
“哈哈……看来这趟京城之行是如何也逃不掉了。”任承夭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柴大人似乎潜意识中认定我们是清白的呢?若我们真要谋反,你可是从这里走不出去了呢?”
柴彰一顿,随即笑道,“安夜王想要谋反的话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所以月夜门从表面上看还是清白的,既然是清白的就要随我走一趟了。”
“呵呵……”浅浅笑道,“怪不得柴大人年纪轻轻就能官拜宰相,果然不是简单人物呢?既然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浅浅如此爽快的应下,倒叫柴彰一愣,不过当他看见任承夭几不可察的皱眉时释然的笑道,“盟主果然爽快,既然如此两位准备一下,明日便启程上京吧。”
朝廷形式
“明日?”浅浅皱了皱眉道,“会不会太仓促了些。血刹门的恶行想必柴大人也有所耳闻,我们正是为此才成立了抗刹盟,如今非常时期,无论如何得做些安排。”
柴彰勾了勾嘴角,状似体贴道,“盟主说的有理,可是我们也必须按时回京,这可如何是好……”
浅浅想了想道,“不如我和柴大人先行一步,留师兄打点完门中事务之后再随后赶来,不知柴大人可否信得过。”
柴彰本来打算迟疑一下的,但是看见任承夭皱了皱眉似乎要开口的样子急忙道,“盟主如此爽快,柴某当然信的过。”
浅浅看着任承夭道,“师兄以为如何?”
“想来也只好如此了。”任承夭的眼中九分半的真诚几乎将那半分的不情愿完全盖住。但是却刚好瞒不过像柴彰这种常年在官场混迹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那么就如此说定,”柴彰站起来道,“明日一早,我和盟主在城门会和,向京城出发。”
“柴大人慢走。”浅浅站起来送他离开,刚走出门就听柴彰叫道,“涵儿?”
浅浅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看见了轩辕,她的脸色有些白,身上背着包袱,一副准备远行的模样。“云儿?你这是要干嘛?”
轩辕没有回答浅浅的话,却是对着柴彰道,“你怎么在这里?”
柴彰笑道,“原来涵儿这些日子一直在月夜门啊,正好这次可以顺便跟着我回京了。”
“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轩辕沉声道。
“奉皇上之命,带抗刹盟主和妖夜公子上京。”柴彰道,“明日就要启程,涵儿也同行吧,要是再不回京可就赶不上婚礼了。”
“原来柴大人和云儿认识啊,”浅浅Сhā嘴道。
柴彰对着浅浅道,“哦,涵儿是我的未婚妻,看来她在贵庄叨扰了不少日子,柴某在此谢过了。”
“涵儿?”浅浅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满的看着轩辕。
“哦,”柴彰掩了一下嘴,仿佛是很不好意思的替轩辕道歉,“对不起,可能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故而没有用真名吧,还请盟主体谅,涵儿定然没有恶意的。”
“浅浅!你听我说。”轩辕看着脸上渐现愤怒的浅浅有些焦急。
浅浅却看着柴彰笑道,“没关系,江湖险恶,保护自己是应该的,我们又不是她什么人。”嘲讽的语气,话中难掩愤怒,“既然是柴公子的未婚妻,那正好完璧归赵。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我还要收拾一下,就此别过。”说罢看也不看轩辕,扭身离开。
“浅浅!”轩辕想要追上去,却被柴彰拽住,“盟主似乎生气了,你这个时候去也不管用的。”
“柴彰!”轩辕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你要是敢对他们怎么样,我君涵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柴彰仿佛是看着无理取闹的妻子,扭头对着任承夭无奈道,“让妖夜公子见笑了。”
任承夭笑道,“没关系,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好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任性了些,浅浅也是这样……”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柴彰抱拳道,“任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柴大人成全。”
“公子请说。”
任承夭道,“轩辕姑娘既然也准备上京的话今天可否留在夜庄,明日一早便和浅浅一起和柴大人会和。”
“这……”柴彰有些迟疑。
任承夭解释道,“我知道这个请求过分了些,可是你也看见了,浅浅那丫头,如果轩辕姑娘就此离开,会失落很久。我保证明日完璧归赵!”
柴彰没有想到任承夭留下轩辕竟然是这样的理由,不禁失笑道,“看来妖夜公子疼师妹的传闻果然不虚。那就让涵儿再在贵庄叨扰一日。”
任承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谢柴公子成全。”
柴彰出了大门,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夜庄,想起来之前那个人的吩咐,不忍不住勾起嘴角嗤笑一声,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何以为惧,还非要让他亲自前来?
“走吧!”任承夭看着轩辕出声。
轩辕抬头看着和往常无异的任承夭有些愧疚道,“你不生气吗?”
任承夭笑道,“人人都有难言之隐,为什么要生气?不要想太多,去找丫头吧。”
“可是,浅浅刚刚……”轩辕有些迟疑。
任承夭神秘一笑,道,“没关系,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轩辕忐忑的跟在任承夭身后,浅浅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如果她真的因此而和她绝交,到最后她就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
“可怜的云儿……”轩辕刚踏进书房就冷不丁被人抱住。
轩辕惊道,“你没有生气?”
浅浅不满的嘟着嘴,“喂,我好歹学了这么久,还会那么好骗吗?涵云公主闯江湖怎么能用真名,那个家伙想破坏我们的感情还早一万年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轩辕问道。
“刚刚,”浅浅道,“之前只想你可能和皇家脱不了关系,也没多想,刚刚妖精说柴彰快要做驸马了,你是她未婚妻,自然就是鸣宇朝唯一的公主君涵云啦。”
“你一定知道的吧?”轩辕对任承夭道,“我不相信你不调查我的底细,我能轻易的进了月夜门。”
任承夭笑道,“没有,照理说是应该调查的,不过你就不需要了。”
轩辕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
浅浅也不解的看着他,任承夭整好以暇的找了椅子坐下,神秘的笑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轩辕暗嗤一声对着浅浅道,“难道你就从未怀疑过我会对你不利吗?”
浅浅好笑道,“我为什么要怀疑?”
轩辕皱了皱眉道,“你呀,刚刚还说自己没那么好骗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不摸清底细就随便交朋友吗?”
浅浅皱了皱眉道,“难不成我每交一个朋友都要查人家的底细,那样不是对别人不尊重吗?还怎样做朋友?”
“呃……算了算了,”轩辕没好气道,“总之你现在的身份,对谁都留个心眼儿,归根结底都是你身边的人把你保护的太好,跟本没有深切的体会到人心险恶。”
“好了,时间不多,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任承夭打断她们,“萧海不是去玉桓楼找你了吗?怎么没见他回来?”
轩辕的神色暗了下来,“他估计以后都不会理我了吧……”
“啊!”浅浅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成了柴彰的未婚妻,萧海要怎么办?”
轩辕一愣,随即苦笑道,“他不是有玉蓝吗,关我什么事?”
浅浅看着轩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鬼都看得出来萧海对你是特别的!”
轩辕苦涩的道,“我一度也这样认为,可是见到玉蓝之后我就明白了……”
“明白啥?你明白啥?玉蓝她……”浅浅郁闷道。
“丫头,你不要说了,”任承夭打断她,冲她使眼色。浅浅虽然不懂他为什么不让她说,可是妖精向来懂的比她多,她就乖乖的闭嘴了。
任承夭对着门外侍从道,“去把萧公子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三人等萧海的空当,浅浅想起刚刚柴彰的样子,对着轩辕道,“那个柴彰一副傲慢到骨子里的样子,你又不喜欢柴彰,而且他对你也没有丝毫的敬意,你为什么要嫁他。”
轩辕端起桌上的茶杯,有片刻的失神,随后道,“身在皇家的无奈你不懂,在皇弟登基时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轩辕笑的很勉强,“好在在下地狱之前能够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正的体会爱上一个人的滋味,我已经很满足了。”
“轩辕!”浅浅不满道,“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有多无奈,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的。”
轩辕摇了摇头笑道,“傻瓜,你一介江湖人,要怎么帮我?再说了,朝廷上的明争暗斗要比江湖人的真刀实枪可怕多了,我不想把你们卷进来。”
“是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浅浅有些愤怒,“难道你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跳火坑自己什么都不做?”
轩辕苦笑道,“柴家世代为官,到了柴康这代,官拜宰相,父皇驾崩之后,当年只有八岁的皇弟登基,父皇封的摄政王安夜王又很少露面,所以大权几乎都落在宰相柴康的手里。两年前,柴康年迈,柴彰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接了宰相的位子,当时有不少人反对。可是柴彰这个人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手段却相当狠辣残暴,不仅很快的将那些反对声压下去,而且还逼我下嫁于他向百官示威。”
“难道皇上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况且你嫁给他,他当了驸马岂不是会更加危险?”浅浅觉得有些无力。
“皇上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般好当,皇弟登基时太过年幼,柴家在朝堂上几乎是一手遮天,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就是安夜王,可是安夜王却很少过问朝政,好像只要皇位上坐的是皇弟,其他的他什么都不管。”轩辕的语气中难掩怨愤,“他这样的摄政王有还不如没有!”
坐在一旁的任承夭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轩辕接着道,“登基已经四年,皇弟在柴家的压迫下以惊人的速度成长成一个合格的帝王,已经在暗中开始着手铲除柴家,我想柴家可能有所觉察,所以柴彰才向我求婚,一是向百官示威,二是试探皇弟是否有了自己的力量。”
“众人都知道我和皇弟的感情匪浅,如果皇弟拒绝这门婚事,柴家就会察觉到皇弟的力量。要铲除他们就更难了。”
“所以,你答应嫁给他了?”浅浅郁闷道,“你那皇弟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火坑?”
轩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道,“皇弟回到寝宫,气的火冒三丈,发了老大一顿脾气呢,最后还是决定拒绝这门婚事的,但是被我制止了,他才十二岁,真的太辛苦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稳住柴家,多争取一些时间。若是让柴彰得逞,他那样残暴的性子,且不说皇家颜面,黎民百姓也会跟着受苦的。”她的笑容十分的伤感,“人们都说皇家人无情,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不是没有,而是要不起,比起重大的责任来,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太过奢侈。”
门突然被推开,萧海径直走到轩辕面前,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认真的道,“只要你喜欢,多奢侈我都会努力给你。”
上京之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的时候,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晨曦中驶来,拉车的两匹马体型纤细优美,通体火红,高举步法,显得高贵出众,通体血红,正是罕见的汗血宝马,银白的车身,看不出是用什么打造的,是普通马车的两倍大。虎皮的车帘,车身偶尔颠簸,车帘轻晃间能看见车厢里铺着雪白的貂皮地毯。
柴彰盯着马车仿佛看见了猎物,他倒不是多稀罕这辆马车,只是这辆马车的背景让他有些不舒服。野心大的人想要的东西自然多,尤其像他这样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呼风唤雨的人,时间久了好像真的觉得自己是神,是世界的主宰,不允许有人超越。
他的马车也很奢华,但是比起眼前这辆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这种差距让他极度不舒服,不舒服的想要毁掉他。
到底是何人如此张狂?商人应该懂的财不外露的道理,达官贵人的话现在朝廷上除了那个无所事事的安夜王和傀儡小皇帝谁能有他尊贵?安夜王已经将近半年没有露过面了,小皇帝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江湖人?
柴彰想着,嘴角勾起一抹轻嘲,无论是谁,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以前他可能还拿江湖人没有办法,不过以后不同了,不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都将是他的天下。
柴彰正想着,马车就在他面前停下,一个抱着火狐的少女从车上跳下来,对着柴彰恭敬的行礼道,“柴大人久等了,公主在马车上,师兄让我传话,完璧归赵。”
柴彰愣了一下,万万没有想到这马车竟然是月夜门的,心中不禁好笑,原来这些东西早已经注定了是他的,挑开帘子看了看一脸失神的君涵云道,“那么,上路吧。”
行了半日,柴彰除了听见浅浅给君涵云上点心或者倒茶之外并没有听见二人的一句多余交谈,浅浅对君涵云也一直恭敬的称公主,柴彰不禁摇头,果真还是孩子。
马车内,浅浅闭着眼睛在修习《月渊鸣》,轩辕则坐在对面发呆,昨天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
萧海突然进来抱住她,认真的对她说,“只要你喜欢,多奢侈我都努力给你。”
她一愣,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看见了她一直渴望却遥不可及的东西。可是她现在的情况两情相悦要比她一个人的单相思来的更加痛苦。
相处几个月,她多少了解这个男人,他从来不轻易许诺什么,但是一旦许诺便一定会办到,他很清楚现实,她是待嫁的公主,而他只是一介江湖草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仅仅是这一条鸿沟,在跨越这条鸿沟之前还有一个看起来几乎无法战胜的野兽,所以他没有说他一定会给她,但他说会努力给她,也许他到最后都不能给他,但是他的努力至死方休……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第一次如此的痛恨生在皇家,可是无论她多么希望,无论她多么痛恨,时间依然流逝,她依然是皇家公主,所以最后她能做的只能是狠狠的推开他,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不要,我不要……”
萧海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即使水雾迷蒙着双眼,她还是看见了那里面的坚定和执着,让她心痛的坚定和执着!那一刻她真的不想管什么家国天下,什么黎民百姓……
“丑八怪,我们私奔吧!”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萧海愣住了,浅浅也愣住了,任承夭也愣了一下然后笑的前仰后合,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她自己也拍着桌子笑的停不下来,眼中的泪水却更加汹涌,她怎么能抛下,那是她的责任啊,甩不掉的责任……
丑八怪过来抱紧她,无论她怎样用力也无法推开,他说,“云儿,有些事情是即使明知改变不了什么也要去做的,我宁愿做了再去后悔也不愿什么都不做而后悔,我不会放弃的。”
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甜蜜从她的胸腔溢出来,慢慢的侵透她的四肢百骸,她突然间有了希望,即使前面等她的是地狱,她也有好好活下去的勇气,如果他的努力至死方休,那么她的等待亦伴着他地老天荒……
“好!”她笑着看他,“我会等着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着你!”
那一瞬间,他眼中仿佛有漫天的星辰噼里啪啦的砸下来,砸的她头晕眼花,然而下一刻,还来不及褪去的星辰被冻结。
因为任承夭说,“小海,你叫我一声师兄我就替你解决柴彰。”
浅浅在旁边不满的叫唤,“师兄,你干嘛破坏气氛!”
任承夭看着丑八怪,挑眉笑,“怎么?不相信我?”
“师兄。”丑八怪的声音依然冷冷的,但是语气却十足的诚恳。
浅浅惊讶的叫道,“这也太容易了吧,萧海你也不稍微挣扎一下!”
任承夭显然也没想到萧海会这么爽快,一副郁闷失落的样子,“就是,几年的坚持也不挣扎一下,真是无趣!”
看着任承夭欺负丑八怪她真的很想揍他,不过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他的话,绝望中即使渺茫的希望也想要抓住,因为她真的想和眼前的人天荒地老。
浅浅调息完毕,看着对面依旧在发呆的轩辕,想起昨天的事情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看不出来萧海也会说情话呢?随即想起他们以后的路又不禁皱眉,还真是麻烦呢?撩开车帘看了看在前面策马前行的柴彰,她的心又渐渐放下来,既然妖精说可以解决掉他,就应该没问题的。
不管他怎样可怕,她总觉得打一开始妖精就未把他放在眼里。
傍晚的时候,队伍驶进了一个水岭镇,水岭镇属于乾城的管辖,他们并没有住驿站,而是住在了乾城府尹亲自准备的庄园里。这庄园相当气派,其奢华程度让浅浅看的咂舌。
晚上乾城府尹为柴彰设宴接风,浅浅看了看对面若无其事的云儿,再看看主位上拥着美人的柴彰,浅浅强烈的鄙视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目中无人,云儿好歹是公主,他好歹要当驸马,好歹他也稍微收敛一点啊!
柴彰仿佛感觉到了浅浅的目光,扭头对她一笑,“盟主为何不摘下面纱?乾城的菜很美味,这样光坐着可是可惜了。”
她身旁的红衣美人娇娇一笑道,“是啊,江湖第一美女莫浅浅,就连我等闺中女子也有耳闻,今日有幸得见,何不让梦儿开开眼界!”
开开眼界?你当姐姐我是什么东西,浅浅郁闷的想,为什么她和穿红衣的女子总是八字不合呢?此女正是乾城府尹的女儿杜小梦,长得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可是比起云儿来那还差远了。心里正火着呢,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杜小姐说笑了,我一介江湖女子怎能和杜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相比,”浅浅谦虚道。
杜小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江湖女子整天舞刀弄枪能有多美?不过她对面的那个女子就碍眼了些!美就算了,坐在下首还那么嚣张,以为她是皇家公主啊!杜小梦恨恨的盯着君涵云。
“杜小姐想看美人还不简单?”浅浅指了指君涵云道,“比起江湖第一美女来,当朝第一美女应该更加吸引人吧?”看吧,看吧,气死你!
杜小梦一惊,当朝第一美女,不是涵云公主吗?那对面的人真的是……
扭头看了看嘴角微勾的柴彰,想起爹爹的话,杜小梦的心又安下来,如今柴彰才是鸣宇朝大权在握的人,公主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坐在下首,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抱着别的女人而不敢吭声?
“原来是涵云公主!”杜小梦一副吃惊的样子,却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听说涵云公主的琴技天下无双,梦儿远在乾城这样的穷乡僻壤,无幸耳闻,这次真是天赐良机。”
还真是穷乡僻壤的姑娘,不知分寸!浅浅心中冷笑,一个小小府尹的女儿竟然敢让公主弹琴,且不说云儿根本不太会弹琴,就是会弹也不能给她弹啊?好吧,本来想稍微出下气的,这下就连云儿的也一并讨回来!你就尽情的得意吧!
“梦儿想听琴?”柴彰扭头捏着杜小梦的下巴笑得风流,“我也很久没有听涵儿的琴了。”
君涵云也很郁闷,倒不是因为杜小梦羞辱她这一点,这样的货色她还真不放在眼里,柴彰向来不会放过羞辱她的机会,不过除却逼她下嫁这一点外,他还真没得逞过,因为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她都视而不见。这次也是一样,她又不会去弹琴,他要如何羞辱她?她呀,是想起了她惨不忍睹的琴技,为什么她其他都能学好,这琴技无论下多少工夫都无能为力呢?
杜小梦看见君涵云难看的脸色心中得意,公主又怎么样?只要柴彰宠她,有什么好怕的?
“哎呀!”杜小梦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怯怯道,“梦儿一时激动,竟然让公主奏琴,真是失礼。梦儿愿抚琴一曲,替公主赔罪!”
“梦儿也会抚琴?”柴彰惊讶道,“那本官可真要见识一番了,不知比涵儿的如何。”
柴彰的最后一句话更是给了杜小梦胆子,“梦儿的琴技怎么能和公主相比,一会儿梦儿奏完之后还要请公主指点。”
柴彰爽朗的对着君涵云笑道,“不知涵儿意下如何?”
君涵云摆摆手无所谓道,“哦,让她奏吧。”
杜小梦看着她的态度心中暗恨,柴彰连身边都不让她坐还在那里摆公主的架子!
浅浅轻轻的抚着团团的毛,看着婷婷袅袅走下来的杜小梦,眼睛笑的弯弯的。团团想象着面纱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不由的向中间的人投去同情的一瞥。
疑念重重
杜小梦的琴技着实不错,一曲《凤翔九天》弹得生动悠扬,仿佛真的有一只七彩的凤凰从她的指下飞出,美丽高贵,高空盘旋,婉转娇啼。
一曲弹罢,杜小梦挑衅的看着君涵云,这曲《凤翔九天》指法繁复,难度很高,听说整个京城能完整弹出这首曲子的人都屈指可数,不善琴技的公主就更不用说了。
杜小梦正准备开口,却听浅浅惊讶道,“没想到杜小姐还是一位大才女呢,竟然会自己作曲。”
自己作曲?杜小梦心中冷笑,果然是江湖草莽,竟然连《凤翔九天》都不知道,“莫姑娘过奖了,这曲子叫做《凤翔九天》,乃是上古名曲,并非梦儿所作。”
“《凤翔九天》?”浅浅疑惑的看着君涵云,“和公主教我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呢?”
君涵云看着浅浅暗笑,本来她是不打算理会的,但是臭丫头要玩她也只能陪着了,“《凤翔九天》这样的曲子就是京城也没有几个人能弹好,在乾城这样的穷乡僻壤,杜家小姐弹成这样已属不易”君涵云捧着茶杯缓缓的说道。
柴彰举到唇边的酒杯一顿,看着君涵云眼中晦暗不明,这是她第一次接受他的挑衅。
“你!”杜小梦气得咬牙,随即笑道,“梦儿才疏学浅,还请公主赐教。”
君涵云放下茶杯,却是看着杜子仓道,“杜府尹,请问你官拜几品?”
杜子仓看了看无动于衷的柴彰,再看看悠然闲适的君涵云抱拳回道,“回公主,正二品。”
“那么,杜小姐,”君涵云又扭头看向杜小梦,“你我二人可熟识?”
此刻的她与刚刚判若两人,她的语气明明如此温和,可是杜小梦却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初,初次见面,并不熟识。”
“很好,”君涵云沉声道,“本宫贵为公主,弹琴为贵人,为亲人,为朋友,为知音,请问杜小姐你一个二品官员的女儿,一个与我初次见面的人凭什么?”
“我,我……”杜小梦说不出话来,额头不觉有汗渗出,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傲慢的王者气势,让她不自觉的畏惧。
杜小梦有些惊慌的看向父亲求助的望向柴彰,柴彰捧着酒杯嘴角微勾,“涵儿,梦儿从小在乾城长大,是不懂事了些,以后成了一家人还是要辛苦你了。”
杜小梦一愣,她是那样的想法,却没想到会如此容易,容易的反而让她有了丝不真实的感觉,不可思议的看向柴彰,柴彰正举着酒杯向她点头示意。
“梦儿,还愣着干什么?快谢过大人!”杜子仓急忙提醒道。
杜小梦激动的几乎想要跳起来,这样看来,柴彰还不是一般的中意她,再看向君涵云时,又觉得她不那么可怕了。未来的驸马竟然在成婚之前当着她的面纳妾,一个女人,即使再尊贵不得丈夫宠爱又能怎样!
“恩,”君涵云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那就在到达京城之前先将琴技练好吧,明天开始就有劳浅浅了。”
“有劳姑娘赐教。”杜小梦不以为然的向浅浅福了福,一个连《凤翔九天》都不知道的野丫头还能教她弹琴?想必公主也只不过在这里摆摆样子罢了。只要她获得了柴彰的宠爱,她能奈她何?
浅浅一本正经的点头,心中窃笑,不愧是云儿,真懂她的心思!以后路上都不会无聊了。
晚宴继续进行,杜小梦虽然认为君涵云没有什么威胁,却也不敢再随便造次。这顿饭算不上愉快倒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她刚刚收拾完行礼准备休息时突然被一个人抱住,鼻间熟悉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无奈,“又忘了说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妖精在她的头顶不满的嘟囔,“这次要分开好久,丫头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舍得。”
“这怪的了谁?”她笑道,“这主意不是你出的吗?”可是他传音给她让她那么说的。
“唉,为了萧海和云儿只能这么做啊!”妖精放开她,一副愁苦状。
想到萧海和云儿的事情,她也有些发愁,“你真的可以除掉柴彰吗?听云儿的口气他好像很难对付!”
“你要相信我,”妖精将她拽到床边坐下,“路上按计划行事即可,到了京城我自有打算,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妖精俯身慢慢的逼近她。
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她觉得有些不妙,“什么事?”
妖精抵着她的额头,伸手抚摸着她的唇瓣,轻声道,“你和云儿是好朋友吧,你看看人家云儿多
勇敢,你可不能被比下去哦!”
他的语气让她立刻就想到了云儿前一天的表白,脸不知为何烫了起来,“什,什么……”
“装傻,真不乖!”妖精不满再倾身含住她的耳垂温柔的□。
她立刻浑身瘫软软倒在了床上,“妖精,你放开!”话一出口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天,那娇媚的声音是她的吗?
妖精将头埋在她颈间呵呵的笑起来,“丫头真的很敏感啊!”
她恼羞成怒一使劲将他推开,妖精没有防备竟然直接跌下了床,她一惊翻身坐起,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妖精却没有起身,一只腿曲起,两手向后支着自己的身体,歪着头定定的看她笑,然后也跟着笑起来,那笑容犹如初生婴儿般纯真,让她不由的迷失,他向她伸出一只手,她受了蛊惑般握住,然后听见他说,“丫头,你知道吗?我爱你。”
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他的眼睛就像月圆之夜微风吹过,月亮和星辰的倒影碎成一片银光的素湖,柔和而炫目,让她移不开眼。
在她怔愣的时候,他突然使力将她拉下床,牢牢的圈在怀中,“你呢?”
听着耳边的心跳,惊醒过来的她恨得咬牙,他问她“你呢?”,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现在他问她,“你呢?”。用力挣开他的双臂,抬头恨恨的盯着他,想要骂他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他专注的看着她,那里面并没有她以为的笃定和戏谑,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认真,期待,还有……不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她的心突然柔软的一塌糊涂,她听见自己认真的回答,“我也爱你!”
是的,她爱他,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当她看到春宫图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如果自己是那个女人的话,那个男人她希望是他,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羞愧,惊慌,不知所措;当云儿向萧海表白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难过的时候她也会难过,他开心的时候她也会开心,抗刹盟也好,月夜门也好,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当云儿泪流满面的推开萧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妖精能够这样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直到看见萧海和云儿之间不舍的眼神,她才明白,原来,那些感觉和心情都叫□,原来,她爱他。
妖精的脸瞬间放出炫目的光彩,唇狠狠的压下来,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巨大的喜悦和幸福。他抱着她滚到床上,急切的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颈,她的锁骨,重重的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对!这个人不是妖精!妖精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即使偶尔的粗暴中也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况且昨晚妖精吻完她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她还清楚的记得他气喘吁吁的放开她时隐忍的样子,然后说了一句“该死!”猛然跳起来又说了一句“很快回来。”就匆匆离开。害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担心的无法安睡。
一直到很晚妖精都没有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有人念经般地喃喃,“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她有些不耐,刚想发作那个人就不念了,接着就被一个被子包住,那被子如此温暖,温暖的令她贪恋,这个人还不错,看在他给她盖被子的份上,她就不怪他了,沉睡之前她这样想,这一觉睡的香甜无比。
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妖精如婴儿般的睡颜,她被他圈在怀里,原来昨晚那令她贪恋的不是被子,而是这个让她安心的怀抱。
有人急切的扒着她的中衣,浅浅突然惊醒,却发现不要说手脚,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她记得晚宴过后她和云儿就回房休息了,那么此刻身上的人是谁?身上的手愈发的急切,浅浅心中生出惧意来,拼命的想要挣扎却还是动弹不得,唇上传来凉凉的触感,浅浅一急终于奋力睁开了眼睛。
“团团!你这只色狐狸!”浅浅看着眼前放大的狐狸脸嗔道,声音却弱如猫叫。
团团见她醒来,松了口气的样子,从她身上跳下来,警惕的看着门口。浅浅觉得现在比刚刚好了些,努力的扭头看见门缝里伸出一只竹管正在吐着烟雾。
团团护主
浅浅正想着是谁要害她,却见那支竹管撤了出去,一个陌生的声音小声道,“大人,好了。”
“恩,下去吧!”竟然是柴彰的声音!浅浅将头扭正,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暗中调动真气开始逼毒,同时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接近,然后停在床边没了动静,浅浅正在纳闷,却听柴彰惊讶的叹息,“世上竟有如此绝色!”伸手就要抚摸浅浅的脸颊。
一道火红的身影突然从床上跃起,挡在了柴彰面前,落地时身形有些摇晃。
柴彰一惊,待看清眼前的事物后轻轻的笑道,“真是只不错的狐狸,不过你阻挡也没有用,我柴彰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人能阻止,何况一只畜生!”说着一扬手,一道银光闪过。
眼前的狐狸并没有如他想象般倒下,只见它略一偏头,再抬头时嘴中赫然衔着一支银镖,瞪着他的眼中满是警告的神色。
柴彰惊讶的挑了挑眉,颇有兴味的打量着它,“倒是我小看你了。”说罢快速出掌攻向团团,不过团团显然也吸进了烟雾,刚刚接下那支银镖已属不易,此时的闪身动作不由有些迟钝,虽然躲过了要害,后腿还是狠狠的挨了一掌,一个趔趄倒在浅浅身前,但还是迅速的支起上肢形成一种守护的姿势。
“还蛮忠义的嘛。”柴彰先是一惊,随即嘲讽一笑,运了五成的功力在掌上,“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成全你!”
四肢渐渐有了知觉,浅浅此刻正将毒从丹田逼出,正是十分凶险的时刻,被打扰的话并不只是前功尽弃的问题,若毒气从丹田入侵,会给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可是团团它……浅浅心中万分焦急:还差一点点,一点点,团团你千万不能有事!
柴彰虽然在笑但是连续三次的攻击失败显然已经让他耐心告罄,狠狠一掌夹着凌厉的掌风挥过来,团团却没有闪躲反而一跃而起挺身迎了上去,下一刻它就如破布娃娃般被摔了出去,然而就在快要碰到浅浅的时候它竟然挣扎着力蹬后腿阻住了身形。
柴彰看着团团嘴边的血迹,还有那明显扭曲的后腿笑的愈发残忍,“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一掌含着十成的功力,狠狠的拍在它的背上。
“吱……”团团不禁微弱的呻吟出声。
浅浅虽然在逼毒,但是柴彰和团团的一举一动她都听在耳里,那一掌拍下来,她似乎能听见团团小小的身体里骨骼碎裂的声音。团团!眼泪再也禁不住流下来。
团团虚弱的喘着气,扒着前肢想要支起身体,嘴边的血迹却越来越多,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
“看在你如此护主的份上,我就不再为难你了。”柴彰并不打算再理会它,现在的它不仅身上的骨头被震碎,内脏也已经破损,仅靠一口气强撑,命不久矣,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的阻碍。
微微倾身,轻轻拂去浅浅眼角的泪水,柴彰笑道,“这么大动静难怪你会醒,这‘醉仙人’虽然让人无法动弹,但是头脑却与平时无异。”伸手轻佻的抚着她的脸颊叹息,“幸亏我有点好奇江湖第一美女的模样,否则岂不是要错过这人间绝色了?”
团团瞪着柴彰的手,扒拉着前爪努力的想要爬向那个方向,可是半天却未移动一点。
柴彰看着浅浅不断涌出的泪水凑到她耳边笑道,“睁不看眼也好,它现在的样子你看见会更伤心。”说话间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然后停在锁骨处来回摩挲徘徊,最后扳着她的肩膀准备吻上她的唇……
“柴大人请放手!”一个清越的声音却透着冰冷的寒意。
柴彰不满的皱了皱眉,起身看着来人冷冷的道,“阁下哪位?”
“陆家庄庄主陆航。”淡碧色的眸子里水波微澜
“原来是陆庄主,”柴彰站直身体,嘲讽的笑,“能闯到这里,丹枫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柴大人过奖了,”陆航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夜深人静,大人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妥当。”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告诉我应该干什么,”柴彰勾了勾嘴角,击掌道,“你可知这个世界上那些阻止我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
看着周围瞬时出现的四个人,均是一身黑衣,红色的披风,戴着各不相同的狰狞面具,陆航邪肆的笑,“魑魅魍魉。”
“果然是武林世家,有些见识!”柴彰突然沉声道,“给我上!”
柴彰话音刚落,一道黑红相间的身影立刻向陆航攻去,陆航嘴角微勾看着身影逼近,然后在魑就要碰触的那一刹那突然好想凭空消失一样不见了踪影,魅魍魉见状立刻同时出手。
好快的速度!柴彰惊讶之余心中生出些许寒意来,他看的很清楚,陆航并不是凭空消失了,而是在魑的掌即将击中他胸口的时候,以一般人看不见的速度迅速的移开了!
柴彰自己的武功其实是很不错的,若是在江湖上排名的话也是顶尖的,而且他本身身边也高手众多,魑魅魍魉几乎没有出场的机会,所以魑魅魍魉的真正本事他也是第一次得见,刚刚魑一出招就已经让他惊叹不已了,没想到陆航竟然以一敌四,而以他的武功修为竟然完全看不清现在打斗中他们五人的情况!
柴彰皱了皱眉,突然想起那位大人说过,魑魅魍魉身怀异能,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若是真的有人能够与之抗衡,那么……
“住手!”柴彰突然叫道,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魑魅魍魉停在原地,陆航看着浅浅显然也有些讶异,“浅浅,你没事吧?”
“我会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的……”浅浅另一只手轻抚着团团,声音冷漠的没有任何起伏。
“你想怎样?”柴彰在短暂的讶异之后,很快冷静下来,“我可是朝廷命官,我劝你还是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弄丢了自己的性命!况且……”
柴彰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你竟然敢……你……魑……魅魍……魉”
浅浅没有理会,继续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柴彰顿时滚倒在地,面容扭曲,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魑魅魍魉见状正要上前,突见眼前几道华光闪过,猝不及防的被穿透的肩胛,血流如注。
浅浅收回手,冷冷的道,“带着你们的主子从这里滚出去!”
魑魅魍魉对视一眼,迅速的带着柴彰消失在房间里。
浅浅小心的将团团放好,手掌贴在它的胸口,缓缓的输入真气。
陆航上前将一颗药丸放在浅浅手中,道,“这是解药。”
浅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将药丸小心的喂进团团口中,团团却已经没有下咽的意识,陆航将桌上的茶杯递给浅浅,然而整整半杯水都被团团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眼看着解药就是无法下咽,浅浅仰头将剩下的半杯水含在嘴里,亲口哺它喝下。
连夜唤醒杜子仓找了大夫来给团团的包扎骨伤,看着它后腿几乎穿出皮外的骨头,浅浅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当匆匆赶来的君涵云看着被包的像粽子一样昏迷不醒的团团时,气的跺脚“都怪我!都怪我!他那么好色,怎么能因为你蒙面就置之不理?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想到!”
浅浅轻轻的抱着团团,面无表情道,“你不必自责,他对团团做的,我会加倍的讨回来。你先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一旁的陆航看着她,若有所思……
第二天,队伍里又多了一辆马车,杜小梦眼巴巴的瞅着前面的那辆马车,眼前这辆纵然宽大舒畅,精致奢华她也十二分的不情愿,比起旅途舒适来还是和柴大人培养感情更重要些。
没错,前面那辆马车是今早柴彰突然让杜子仓准备的,仓促之下也没有多舒服,早上突然听说柴大人身体不适,杜子仓吓的面如土色,还以为是自己大意让那些猖獗的反柴派得了手,十万火急的赶去请罪,谁知一向“有罪严罚”的柴大人竟然连他的面也没见就打发他离开了,心惊的同时暗自庆幸,还好柴大人看上了梦儿。
早晨出发的时候也没有见着柴彰的踪影,等大家准备好的时候柴彰早已经在车里了,杜小梦几次暗示想要随侍大人左右都被柴彰的随从打发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站在浅浅的车前。
前面的马车内,柴彰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浑身不断的痉挛着,整整一夜,在他以为不可能更痛的时候,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会再次袭来,晕过去都要疼醒了,现在的他连恨浅浅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求快点结束这炼狱般的痛楚。
“浅浅,你对柴彰做了什么?”陆航有些担忧道,“不管怎样他是朝廷的人,若他有什么闪失,会有麻烦的。”
“放心吧,他死不了,”浅浅小心的抱着团团,“分筋错骨而已,只是疼了些,时辰到了自然会
好。”
“多长时间会好?”云儿问道。
“一天一夜,”浅浅道。
“他好了不知会想什么法子对付你!”君涵云有些担忧道,“你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残暴!”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再有机会。”浅浅抚摸着团团,淡淡的说道,车厢里顿时冷起来。
“说起来陆庄主为什么会在这里?”君涵云问道。
抵达京城
从昨晚到现在浅浅一直在担心团团的事情,云儿这一提,她才想起从陆航出现开始她还没有好好的打过招呼。扭头有些歉疚道,“陆大哥是来乾城办事的吧,因为我的事情被耽搁了。”
陆航笑道,“没关系,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浅浅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航道,“我在赤城听到一些有关抗刹盟谋反的传言,想来既然有这样的传言朝廷肯定不会置之不理,所以打算到炫城去和你们商量一下,结果快出乾城的时候在茶馆里听到有人谈论一辆豪华的马车,”陆航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那马车,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我觉得和你的那辆有些像,加上沿路听说当朝宰相亲临炫城,就想你们可能已经上路了,柴彰的人品我也有所耳闻,所以有点不放心,就打算先找到你确认一下情况。”
“你先去了驿站吗?”浅浅问道。
“没有,”陆航顿了一下回道,“柴彰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住驿站的,而且乾城府尹杜子仓为柴彰准备豪华庄园动静闹的很大,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本来想抓个人问一下你的房间,可是却发现守卫十分森严,根本无法下手,打算先躲过守卫再说的,却意外听到柴彰给你下毒的消息,于是就先去找了解药。”
“昨晚的事谢谢你了,”浅浅道,“柴彰只说要我们上京接受审查,虽然我也觉得这其中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但现在也只能亲自去看一看情况了,陆大哥打算怎么办?”
“要是谋反的罪名的话,应该不会只找抗刹盟主的,我想现在一定也有人去了陆家庄和商炎山,我迟早还是要上京的。”陆航看着浅浅道,“况且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有点不放心,就和你们一起走吧。”
“这样好吗?”浅浅道,“陆家庄的事情怎么办?”
“放心吧,”陆航笑道,“来之前就猜到可能会上京城一趟,所以已经做了安排。”
浅浅还未说话,车帘突然被撩开,陆航扭头的那一瞬间杜小梦不禁愣住了,好,好出色的人!碧色的长袍,外罩一层淡紫色华亮轻纱,黑亮的头发用一支白玉簪子松松挽着,偶尔还有几缕轻散在外,华贵之中透着几分魅惑。
陆航见那女子呆愣的看着自己,有礼的开口,“姑娘是……”
杜小梦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盯着陌生男人出神,有些不知所措,好半晌才勉强镇定道,“小女子杜小梦。”
“原来是杜姑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陆航温和的问道。
“马上就要出发了,杜小姐还是快点上车吧。”浅浅轻轻的开口,对着陆航道,“这是杜府尹的千金,这次同我们一同上京。”
“原来如此,”陆航笑道,“那么杜小姐快上车吧。”
杜小梦看着浅浅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她还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要跟她们同车是因为要让眼前的野丫头指点琴技。
杜小梦踩着马凳优雅的上车,看看左边的君涵云,又看看右边的浅浅和陆航,跪在车厢边脸上三分羞怯五分娇柔再加上两分不知所措,看起来甚是动人, “公主,我……”
杜小梦确实是恃宠而骄的性子,但却不是傻瓜,从昨天的情况看来这个公主并不是省油的灯,柴彰不在,在还没有筹码之前她必须忍辱负重。
君涵云瞥了她一眼对着浅浅道,“今天起,杜小姐就拜托你了。”
“臣恭送柴大人,恭送公主。”杜子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马车开始行进。
浅浅打开身边的小柜,竟然取出一把琴来,对着杜小梦道,“马车上可能有些不稳,不过以杜小姐的琴技我想应该不会受到影响。”
“莫姑娘,”杜小梦跪在中间的坐垫上无奈的一笑,仿佛是大姐姐包容无理取闹的妹妹一样柔声道,“这样是否有些强人所难,马车上怎么能弹琴?”
浅浅小心的把团团交给君涵云,将琴放在杜小梦面前的小几上,轻抬皓腕,一首简单流畅的曲子就从她的指下流泻而出。
“杜小姐请吧。”浅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杜小梦看了看浅浅,又看了看陆航略带惊喜的目光,咬了咬牙开始弹琴,她就不相信她一个千金小姐会输给一个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野丫头。
陆航看着浅浅叹道,“原来浅浅还会弹琴。”
“恩,在静玄谷的时候为了打发时间粗略学了些。”浅浅又重新把团团抱好。
“看来这些年你活的很好,”陆航感叹,“现在还记的你小时候的样子。狼狈却倔强执着。”
经昨晚一事,浅浅的心情本来就不好,陆航的话让她不由的又想起了娘亲,想起了苏家堡,没来由的伤感起来,她曾经那么恨那个地方,恨那些人,现在想起来却觉得悲哀。苏家堡的覆灭也不过半年而已,可是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当年的赫赫威名现在成了江湖上众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陆航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虽然在笑,可是却掩不住眼底的伤感,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来都不懂她,小时候对于冷漠的苏天成她是那么的执着与倔强;联盟大会上她知道了他在利用她后除了难过竟然没有一点想要报复的意思,甚至现在像个朋友一样坐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互相关心,让他自己都觉得似乎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杀念,没有将她推下崖壁;而现在,在他看来应该为苏家堡那样的下场而拍手称快的她却在为他们感到悲哀。
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你等一下!”陆航留下这一句话,起身飞了出去。
此时队伍还未出城,两边都是街摊小贩,马车也行的比较慢,浅浅和君涵云都好奇的向外张望,却见他三步两步钻进人群中没了踪影。
直到出了城门马车开始疾驰陆航还没有回来,君涵云有些担心道,“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杜小梦却是担心另外一件事,“这么快的速度,陆公子能追的上吗?”
杜小梦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风旋进,陆航站在车厢口。
“陆公子!”杜小梦有些惊喜的叫道。
陆航有礼的朝她点了点头在浅浅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纸包,“给你。”
“什么东西?”浅浅有些疑惑的打开。
陆航笑而不语。
君涵云看着陆航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虽然她和陆航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总觉得这样温柔的表情并不适合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
“包子!”浅浅有些惊讶的叫道,“你下车就是为了买这个?”
“吃吃看,”陆航显然很满意浅浅的表现,高兴道,“你还记不记得在赤城的时候你很喜欢那家的包子?刚刚我特地跑了几家,这家的味道和那家很接近的。”
“陆大哥,你是想笑话我吧。”浅浅想起那时候自己的糗样,脸不由红了。
陆航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大笑起来。
浅浅被他笑的有些恼,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对面的君涵云,又塞了一个到他手里没好气道,“味道都记得那么清楚,是你自己经常吃吧?自己想吃还找机会笑话我!”
陆航拿着包子的手一顿,随即轻笑,“是啊,味道确实很好。”
将她推下崖壁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出去逛街,看着周围的商贩,每每想起陪她逛街的情景都会不自觉的轻笑。那个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心还在。
他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杀了她是对的,他不能被她左右心情,女人都是善变的东西,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至亲至爱都可以随意背弃。
那个时候他整整两天滴水未进,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不想吃,看着底下人担心的模样心情愈加烦躁,于是又出去逛街,然后就看见了那个包子铺。仿佛还能看见她理所当然的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时脸上惊奇的模样。她说,“味道很不错嘛,陆大哥,你要不要?”
他还记得陆伯见他买回包子时泫然欲泣的表情,于是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天都在吃那家的包子。
。
接下来的行程十分的顺利,柴彰因为浅浅的分筋错骨而元气大伤,一直躺在马车中休养,连沿路大小官员准备的宴会也无法参加,所以干脆住驿站。早上出发,晚上休息,他们也再没见过柴彰。
十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京城,浅浅撩起车帘看着青灰色的城门,确实比她一路上见过的城门要恢弘许多。远远的就能听见人群的嘈杂声,果然很繁华呢。
浅浅的心情很好,将信寄出去的第二天右寒就赶上了车队将团团接回了夜庄,说是玉蓝看了信觉得情况比较复杂,要亲自为它治伤。刚刚收到来信说团团已无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半个月就可以痊愈。
杜小梦浑身酸痛的坐在坐垫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到了,她的灾难终于可以结束了……
轻轻的揉着红肿的手指,想起这一路的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天她本来想再弹一次《凤翔九天》的,一来是挫挫两人的气焰,二来自然是想在丹枫公子面前炫耀一下千金小姐的气质。可是没想到一下手就因为马车颠簸拨错了弦,试了几次之后终于放弃,挑了一首简单的曲子开始弹奏。
于是以后的日子,一天除了吃饭之外几乎都在被迫弹琴,才两天手指就被琴弦割破,莫浅浅却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最后还是丹枫公子替她求情,还帮她包扎伤口……
可是,每天弹琴的时间依然不低于四个时辰,她当年苦练《凤翔九天》的时候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杜小梦看着背对着她向外望的浅浅,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总有一天,她要让她们爬在她的脚下求饶!
扑朔迷离
城门口涌出一队士兵整齐有序的排站两边,一顶青色的软轿停在尽头,轿中走下一个人来,五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白皙,带着些脂粉气,深蓝色的内官服饰,臂弯里搭着一把拂尘。柴彰的马车刚刚停下,那人就迎上前来细声细气道,“圣上听闻柴大人归京,特派咱家前来迎接。”
柴彰连车都没下,只掀了车帘道,“有劳王公公了,本相身体不适,无法行礼,还请公公见谅。”
王公公看见柴彰的样子不禁一愣,随即拱了拱手道,“柴大人不必多礼,皇上让咱家传口谕给大人,安顿好抗刹盟盟主之后请进宫见驾。另外,”王公公微微侧身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一个摆着精致瓷瓶的托盘道,“这是南疆进贡的蛇丹,据说是他们的森银祭司九死一生斩了一条千年蛇精取出来的,有起死回生之效,常人服下它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若是习武之人服下则功力倍增,皇上说柴大人为了国家社稷劳苦功高,特地赏给大人。”
“请公公替我谢过皇上,”柴府的护卫接下托盘,柴彰道,“微臣安顿好抗刹盟盟主立刻进宫见驾。”
王公公躬身行礼,“咱家这就回宫转达。”
“等等!”柴彰叫住准备离开的王公公道,“此次炫城一行本相把公主也带回来了,就让公主随王公公回宫吧!”
“这……”王公公看着柴彰心中暗骂,公主身份尊贵,你又是未来的驸马,难道不应该由你亲自护送吗?逮着机会就为难公主,真是不要脸!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青色软轿,难不成让公主坐那个回去?
“王公公,”一辆华丽非常的马车伴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停在他面前,君涵云隔着车帘道,“有劳皇上派御林军来接本宫,舟车劳顿,本宫也有些乏了,现在就走吧。”
话音落时马车已经向前驶去,身后的御林军很自然的跟在了后面。
“公主……”那御林军是护送柴大人的!王公公看着已经驶远的马车,和已经走的差不多的御林军,扭头看着柴彰,欲哭无泪。
“公主已经走远了,”柴彰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笑的意味深长,“王公公还不快跟上,要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担当不起。”
“是,是!”王公公如获大赦,连软轿也没顾的上坐,直接向远处的马车追去。
“盟主和丹枫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和柴某同车吧。”柴彰微微探头看着马车旁的浅浅和陆航。
被突然从马车上带下来的杜小梦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抓着陆航的衣袖,见柴彰看过来,急忙收手站好,小心翼翼的看着柴彰的脸色,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眼框微陷,憔悴异常的人是十天前神采奕奕,风流倜傥的柴大人吗?
这是那天之后他们第一次看见柴彰,浅浅也有些惊讶,她知道分筋错骨很伤人,却不曾想到会这么严重。
分筋错骨是她在静玄谷的时候偶尔在师父房间里翻到的武功,那本秘籍的名字她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她正在帮师父收拾房间,随手捡起那本书正好是分筋错骨那一页,彼时她正在学运气,而分筋错骨正是靠掌握点|茓时运气的方法来进行。她觉得有趣就顺便学了。等她完全掌握的时候才看见那一页下面一行小字,说的是这一招十分毒辣,对人体伤害极大,不可妄用。
浅浅几乎没有对谁下过狠手,唯一的一次便是在苏天成的逼迫下扯断了苏明珠的手筋,那个时候看着痛苦挣扎的苏明珠她自己也浑身发冷。现在看着这样的柴彰,即使没有亲见,也知道他的痛苦要比苏明珠多几倍,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她可不会后悔,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两人没有多想就上了车,刚刚把车给云儿的时候浅浅还在想他们是不是得跟在柴彰的马车后面去柴府了,这一路柴彰虽然从未把他们当嫌疑犯看,对他们也算礼遇有加,他们自己也没那个自觉,但是本质上他们却还就谋反的嫌疑犯,怎么可能脱离官家的队伍。现在柴彰开口邀请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如果拒绝的话那可真是不识抬举了。
四人坐在车厢里也不显的拥挤,现在的马车早就不是当时杜子仓仓促准备的那一辆了,虽然比不上浅浅之前坐的的那一辆,不过也差的不远了。这个奢华的风格和柴彰的性格真的很相符。
“在审查之前盟主和丹枫公子就先在柴府住下吧。”柴彰开口。
浅浅心中有些忐忑,平常人定然觉察不到他的语气有异,可是浅浅是谁?浅浅是伤了他的人,按照君涵云的形容,柴彰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绝对不可能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寒后和她一笑泯恩仇,所以自然要对他多留一个心眼。照理说经过那一事,两人也算是撕破脸皮了,他为什么要隐藏敌意呢?或者说他对她的敌意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大约一炷香之后,他们抵达了柴府,朱漆的大门,镀金的门匾,两尊大大的石狮分立两侧,青灰色的高墙倒是有一种古朴的味道,威严而沉稳,尽显百年名门的风范。
门口早已有人迎接,浅浅撩开车帘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娇小的女子,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奇特的气质,温柔娇弱和精明干练两种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气质在她身上很奇异的融合,没有一丝的不协调感,仿佛它们本来就应该那样存在着。
柴彰刚刚下车,那女子便急忙走上前来,皱着眉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声音清脆,犹如莺啼。
“没什么,只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而已。休息一阵子就好了。”柴彰开口,一听就是敷衍。
那女子也不追问,扭头看着浅浅和陆航温婉道,“想必这两位就是月渊魔姬和丹枫公子了。”
哈?月渊魔姬?是谁?浅浅有些呆,这个名号可真是……
陆航看着显然处于茫然状态的浅浅不禁想笑,她果然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新名号呢。对着柴缨抱拳道,“正是。”
浅浅疑惑的看向陆航,他正悄悄给她使眼色,那么一瞬间浅浅的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僵硬,天!这个名号真的是她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为什么不知道!
柴缨对着柴彰道,“我已经按照大哥的吩咐准备好了厢房,想必大家舟车劳顿,已经乏了,就先行休息吧。”
柴彰点点头道,“有劳缨儿了。”扭头对陆航和浅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随我来。”
“柴大人……”一声娇柔略带着委屈的声音传来,从下车,不,应该说是一路上一直被忽略的杜小梦终于开口。
柴缨看看她,向柴彰投去询问的目光。
“缨儿,这是乾城杜府尹的千金杜小梦,你先安顿一下吧,我去去就来。”柴彰的语气透着些不耐,也不等柴缨回答就往后院而来。
青灰色的大理石铺地,青砖的小径,几座阁楼古朴而不失庄严,单从前院来看这柴家名门世家的头衔可是名副其实的。
转过前院,浅浅不禁感叹,小桥流水,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考究,显示着主人高雅的品味,但是浅浅总觉得这些和柴彰这个骨子里透着傲慢的人并不相配。
穿过花园总算到了后院,呃,怎么说呢?富丽堂皇,精致奢华,还有,美人如云。浅浅点头,这个才是柴彰的风格。
“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粉衣女子婀娜多姿的靠上来,心疼的说道。
“爷,”这一声柔的能让人化了。
“爷……”
……
浅浅目瞪口呆的看着柴彰瞬间被淹没在莺莺燕燕之中,这要是个女人埋进去会不会尸骨无存?想到这里就想到了杜小梦,不知道她看见了会是怎样的感觉。
“梦儿,你怎么了?”柴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的园子就在前面。”
原来杜小梦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啊,浅浅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禁心生同情,
要同这一堆如狼似虎的女人抢这么个男人,唉,节哀顺变。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花海里的绿叶终于出声,“爷还有事要忙。”
挡路的莺莺燕燕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去,临走还不忘狠狠的瞪浅浅几眼。浅浅哭笑不得的跟着柴彰继续前进。大概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停在一座精致的小院前。
“两位暂时先住这里吧,”柴彰道,“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柴胡。”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对着两人躬身行礼。
陆航拱手道,“柴大人客气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柴某还有事要忙,就先行告退了。”柴彰道。
“柴大人慢走。”陆航行礼。
看着柴彰的背影,浅浅心中愈发疑惑,这个柴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依照他现在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能力,和睚眦必报的人品,再加上他们现在嫌疑犯的身份,她把他害的那么惨,他不是应该将她关进大牢狠狠的折磨吗?
屏气凝神听着四周若有若无的呼吸,这应该是软禁吧?
乌龙闹剧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因此像柴府后院这个女人如云的地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精彩纷呈的大戏,这些女人有时候是演员,有时候是观众,她们永远不能友好相处,因为她们争的是同一个男人;她们也不能相安无事,因为相安无事的话剩下的就是无边的寂寞与空虚,所以她们只能选择彼此伤害。
柴彰不在的时候她们就没事找事,挑些陈年旧事来说话,柴彰在的话晚上在谁房里宿了,那个人第二天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天她们突然没啥演的了,为什么呢?因为她们的宰相爷回来之后竟然谁的房里也没去,要知道他们的这位相爷向来精力旺盛,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这一天她们没了靶子,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也在柴彰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翻烂了。
虽然她们的敌人不固定,盟友不固定,但显然还是觉得同仇敌忾的戏码来的有趣些,于是是很自然的,杜小梦这个外侵人就成了那个同仇敌忾的对象,
从数量上来看,杜小梦一个人,对方却不下十人;从手段上来看,杜小梦不要说演员了,就是观众也未做过,而对方却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本来还想用身份压制来着,结果发现,身份什么的在这些女人面前,那就是空气,柴彰是什么人?公主都不放在眼里,身份高贵又啥用?只要能得宠,青楼也能赛公主。
于是结果没有任何悬念,杜小梦很凄惨的被逼到了绝境,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杜小梦无路可退的时候突然急中生智,使了一招围魏救赵,不,应该是围莫救杜把毫无瓜葛的浅浅给拉下了水。
于是埋伏在小院周围那些没让浅浅和陆航逃出去的暗卫却让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堂而皇之的冲了进来,遭遇了一回秀才遇上兵的尴尬。
屋内,浅浅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笑道,“这应该是抓咱去审问的吧?朝廷的衙役如此不济吗?脚步虚浮,竟然连一点底子也没有,柴彰果然很相信我……”
“好啊!果然是!你这个……”打断浅浅的柔媚声音在浅浅扭头的一瞬间顿住了。
浅浅看着眼前一堆傻眼的女人也傻眼了,谁能告诉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大门不出,二门没
迈,而且和眼前的这堆女人毫无瓜葛,为什么她们看起来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样子?
最要命的是气势汹汹的来了吧,就一鼓作气直攻堡垒啊,为什么她一扭头她们就突然傻了呢?哪有人打仗打着到了敌人跟前还傻愣的道理啊。她们不出招她怎么接啊!
“请问各位夫人有何贵干?”浅浅尽量温和的问道,好吧,她们不出她来出。
“你这个……”打头的红衣女子看着浅浅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扭头瞪向身后,众女子也瞪过去,不是说长相一般靠着狐媚手段迷惑相爷的吗?这个叫长相一般那我们算什么?
浅浅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见了精心打扮过的杜小梦,不错么,才来一天就融进这个大集体里了,“杜小姐,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杜小梦看着浅浅温和的笑脸,再看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咬咬下唇盯着浅浅道,“你这个狐媚子,最好快点把爷的蛊解了!不要以为你装作无辜的样子我们就会放过你!刚刚我们可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