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亦是我第一次名正言顺地出得九重宫门。
鎏金红漆的窗框,悬垂明黄绡罗,隐隐,透射进春日煦光,丝丝光泽如金洒在我的衣襟,愈渐缭滟,衬得袖摆处的指尖亦着了斑斓疏影,只那么一晃晃,却折湮得眸底再辨不出其余的华色。
端坐车内,听着鞭炮雷鸣,欢声跃动,镐京百姓在安庆主道两侧纷纷以无比的喜悦来迎接这场两个最强国家的联姻。
因为这次联姻背后是祥和,是安定,亦是西周可以对东歧侵犯边疆无顾虑一战。
如果仅牺牲一个女子,换来此正和博弈的局势,无疑是任何君主都会选择的。
可,这样的牺牲,却是这女子的韶华、情感,所有关于故国往事的抛舍。
手指冰凉,面容静好,这就是此时的我,西周的宸昭仪。
旁人看到的,仅是她表面荣宠不惊,淡然宁致。看不到的,是心底难以言说的离愁别哀。
他的手,覆上我的,是一种没有温度的轻轻覆上,却将我心内的起伏一缕缕抚平,即便还蕴了些许的澜漪,亦是在不为人知的暗处。
车轮慢慢碾过,碾去往昔,碾去怨悯,碾去悲忍,唯独碾不去的,却是此时的欲语却休,脉脉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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