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的一声,眼前银光凛闪,天烨的右臂生生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殷色的血迅速一丝丝地渗出,明黄|色的袖袍逐渐斑斑印印,须臾,便汇拢为一抹深红蜿蜒的,一簇簇地,烙进我的心底,在那里,驻进的身影一直是唯一的他。
“皇上!”我惊呼出唇。
他方才的惊惧,是怕我受到伤害,更为了我,竟然以帝王之身相挡!
犹记得北溟,那神秘男子亦是这样为我受过同样的伤,可,彼时仅是单纯的感动,而此时,又何尝仅仅只是感动呢?
眸内嚼上薄雾弥漫,却掩不去那一瞬闪现的感触与悸动。
更多的血喷溅在我的脸上,粘腻芬芳,随着每一次的呼吸,沁肤入髓间,是挥之不去的惧心。
即便隔着雾气,还是清楚地辨出,这飞溅而出,还带着残留生命最后余温的血,不是来自天烨,而且是来自堂哥。
御林军一拥而上,手中的秀春刀,刀刀都砍进涵的身体,他瞪大了双眼,血污浸湿他的衣衫,染满他的面容,那一刻,我知道,叔父唯一的子嗣,我也无力去保。
而烨还是拥紧我,用他的身躯去抵住背后可能的再次袭击。
我偎在他怀里,眼睛却看到了让我撕心的一幕,可,我不能恨,或者说,我无法去恨。
纨扇从我手中滑落尘地,轻静无声。
怦然响起的,是堂哥的身子如山倾倒,倒在长门败落残花的泥沙铺做的秘道上,血,很快将他周围那片染成鲜红,就如此时的夕阳残照。
只是,明天还会有夕阳余晖的照拂,而他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顺公公慌张地传太医替天烨疗伤。御林军忙碌地清走尸体,冲洗血污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