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依旧明黄帐幔深垂,而我,拥紧那方薄绡丝被,缓缓下榻,赤脚,孑然立在窗棂前,风拂面而过,带着些许萧凉,毕竟,又是一季秋了。
青丝披散下,不着任何脂粉。白纱覆盖下,是恨难绝决的凛痛。
龙涎香袭袭笼来,不能忽略地还有浓浓的酒香,是宫中陈年佳酿特有的馥郁。
天烨伫立在我身后,良久良久,不发一言,我亦不回首,眸华空寞地望着那弯皎月,清冷的月华映在我的眸里,是一轮圆满,心中的,仅是残缺。
夜风渐紧,丝被敌不过穿殿而过的风,身子微微抖颤。
他从身后蓦地拥紧我,把脸埋于我的发丝中,淡淡的呼吸,轻轻拂来颈后的酥麻。
“又到中秋了……”低低的喃语,却一改往日的冷漠。
他的指尖隔着丝被,我感觉不到温度,但能感觉到那种执紧的在意。
他轻柔地扳回我的身子,打横把我抱起,薄绡丝被翩翩然滑落,凝脂若玉的肌肤祼露在月华的似水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呈现在他眼前,但,此时的我,却是这样的心境,还能去屈忍承恩吗?
龙榻上早换去凉席,锦褥绵软,我的身子在触到那份绵软时,还是不易察觉地颤了下,脸上,依然是淡淡地笑容,婉约地凝着他,他抚着我色若黑缎柔软的青丝,然后用手支颐,道:
“本说要带你去避暑别宫,但前朝后宫却连续发生这些事,才得闲,竟已入了秋。”
“是臣妾让皇上烦心了。”我轻轻扯过一边的薄被,遮住祼露的肌肤,“臣妾没有尽到和睦后宫的为妃之责。
他唇边浮起一抹弧度,如墨的星眸望定我:
“你哥哥才为朝庭立了大功,这几日就要班师回朝。按功论赏,璃儿认为朕这次该晋你哥哥何职呢?”他略带了几分认真,询问我。
“后宫不可干预朝政,臣妾岂敢妄语。”我略斜臻首,侧侧地仰望着他。
“只朕私下问你,无妨。朕倒着实没有想到,丞相为西周培养了一位如此骁勇善战的儿子。才平了玄巾军,又助我西周,不仅退了东歧的侵犯,反夺了藏云以西的一干城镇。”
笑容隐去,语声清泠:
“皇上,臣妾不懂军事,但臣妾以为,哥哥平定玄巾军之后,皇上已封都尉,因率兵增援北溟,从都尉又直封为大将军,就官职而言,哥哥带兵不过年余,如要再晋,怕是难服人心。”随即,坐起,于榻上郑重行礼:“臣妾还请皇上再多予哥哥一些锤锻,万勿再封官进爵!”
他唇畔的弧度愈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