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素来体寒,所以奴婢一直用胡荽替娘娘沐浴,又于一月前,熬煮胡荽汤饮用。但胡荽切忌和牡丹同用,否则,两者功效尽失,只余活血之效,若逢葵水期,更会引起崩漏重症!”
她口中的“活血”,“崩漏”二字清晰分明地落入我耳中,直抵心底。
“哐噹。”手中的茶盏跌落至地,我脸色煞白,唇部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活血?崩漏!
我那孩子!皇后,果真连你也——
胸口一阵窒闷,固然我的孩儿当时未曾落下,可,你贵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这四年,不应尚存慈爱之心吗?
“璃儿!”
我转眸凝向天烨,泪水已坠落:
“皇上,牡丹茶,牡丹茶——”在最适当的时刻,情到最悲时流下泪,止住语,从他眸底愈深的阴霾中,我知道,他亦起了疑,而我的神情,无疑是最佳的推波助澜。
夫妻之情,子嗣之情,两者,孰轻孰重,君心自有计较。
纵然他再有心护着那皇后,仅是在证据未确凿之时。
他可以亲手弑子,但如若别人代其而为,则必适得其反。
我踉跄起身,望舒忙搀扶住我,急问:
“娘娘,您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凉?”又转对顺公公,“顺公公,娘娘素日只用胡荽沐浴,体带特有清香,难道你连这都辨不出,今日还混拿这牡丹茶来,冲了胡荽的功效!”
她似因愤懑怨着顺公公,而暂忘了等级尊卑,那顺公公此时亦是一脸的冷汗,抖抖嗦嗦道:
“万岁爷,奴才真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