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明黄纹边的宣纸上,赫然写着一个极大的“忍”字,笔法苍劲,正是他的字迹。
我复望向他,他已将粥缓缓用完,神色依然凝重。
我执起丝帕替他轻柔擦拭唇边,甫拭完,泪潸然而下:
“皇上——”樱唇嗫嗦,却再说不下去。
他将我轻轻揽入怀中,我低声略带着哀愁:
“臣妾不愿见皇上这般辛苦,臣妾心里——”
话语未完,其音已哽,身子微微颤抖,他拥着我的手必是感觉到,然后,他的胸膛内,我清晰听到一声叹息。而我的心内,凐出一弧笑意。
柳渊,德妃的父亲,父亲若将其治罪,那德妃就为罪臣之女,纵是皇长子为其所生,恐怕其势也不会长久。
这场戏,确是比之前预料得有些出人意料。
而我,也不会辜负了戏中的角色,也会恪守这角色的定义。
唯一担忧的,只是父亲,他素来冷静,权倾朝野二十余年,亦没留下任何不利自己的柄据,怎会这次竟这般不顾龙颜震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