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伯拿过丫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 “少将军内伤未愈此番强行运功,老夫无能为力。”
沐凌风眼眸看向床上宫成毓,想着隔壁昏迷中的青堇心咯噔一下沉入了底。
井伯摇头递给少卿一瓶药,“每日早中晚三次,一次一粒,暂时缓解少将军的痛苦。”
“井伯,少将军他真的……?”碧玉看向宫成毓鼻子一酸,低声问道。
他,间接地是因为自己。
“丫头,他已伤及五脏六腑,井伯只能拖延他几日。”井伯微叹了口气沉声道,抬眼看向她,“碧丫头,还有一个呢?”
“在隔壁。”沐凌风回神礼道。
瞅着眼眸微垂的碧玉,井伯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轻声道,“走吧,丫头,去看看隔壁的那个怎么样了?”
“大夫,内子的病情如何?”沐凌风脸色不惊地看向起身的井伯问道,袖子里紧握的手心却冒起一层冷汗。
一路下来,环住她的双手触觉越来越冰冷,而她的额头却滚烫一片,只怕青堇,她不是感染风寒那么简单。
井伯欲言又止地看向碧玉。
“井伯,夫人是碧玉的救命恩人。”碧玉眼眸坚决地看向井伯道,“碧玉要知道夫人的病情如何。”
井伯担忧地看了眼瘦弱的碧玉,这丫头,因为没有救起坠入湖中的小姐压了块石头在心上,这次又得加一块了。
井伯扭头看向沐凌风,正色道,“尊夫人寒气入体染上风寒,体内肝气郁结,气郁化火,木火刑金,肺金失肃,肝胆火旺,肝气太过,故胸胁窜痛,火入肺腑加上没能及时就医因此导致体内寒热交加,如若服了药驱散寒气,体热散开,夫人神智清醒过来就没事,只是……”
眼眸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的问题是双腿,尊夫人的腿疾已有多年,这次寒气入侵至腿骨,夫人的腿只怕不会像以前那样利索了。”
沐凌风背脊一颤,脸色聚然一暗眼底紧缩看向青堇。
“井伯,夫人她的腿……”碧玉含泪掩口看向井伯哽咽道。
“碧丫头,夫人即使你的救命恩人,井伯只会尽力相救,只是井伯的医术浅薄。”井伯和蔼的朝她笑了笑,提笔刷刷的写了一张方子,道,“丫头,这是夫人的方子,你去药库取药吧。”
“嗯。”碧玉接过药方,忙走了出去。
沐凌风眼眸不动,低声问道,“大夫,如果内子醒不来会怎样?”
井伯看了眼沐凌风眼眸看向青堇,宽慰道,“夫人必舍不得让你如此担忧挂心,定会很快醒来。”
沐凌风沉冥了下片刻,看向井伯问道,“大夫,内子的腿疾和宫少将军的内伤真的别无他法吗?”
井伯想了下,实言相告,“流源江家的人对夫人的腿或许有办法,可是只怕宫少将军等不了。”
“多谢大夫。”
待井伯走了出去,沐凌风紧抿着唇角,心紧紧揪成一团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坐在床头,伸手帮掖了掖被角,手指轻轻的抚向青堇毫无血色的脸,嘴角动了动,“青堇。”
嘴角露出悔色的嘲笑,舍不得自己担忧挂心?
想到青堇一心想要的休书,这次青堇她,不会……想到此沐凌风眼眸一慌,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一收紧紧地握住。
青堇两个字却如同千斤重压在他的心窝,嘴角动了动喉头如同鱼翅卡在中间,唤不出声。
半响才敛了敛神,抬头看向立在门口的书寒和书北,沉重道,“书寒,你速去一趟流源江家,无论他们出多大的价码务必速速把江家的人请至京城。书北即刻安排起程回京的事,明日一早我们即刻回京。”
“属下领命。”书寒书北颔首,纵身朝庄外掠去。
沐凌风看了眼青堇,起身朝隔壁宫成毓房间走去。
“砰砰。”
房内的少卿扭头,眼底闪着一丝恨意问道,“沐三公子有何贵干?”
沐凌风走了进去,道,“原副将,京城人才济济或许有奇遇。宫少将军是为了内子而伤重,明日我想带他回京。”
少卿点头,“我等也有此意。”
沐凌风又道,“原副将只管尽心照料宫少将军,回京的事我会安排妥当,如有要求尽管跟我或者书砚书北说皆可。”
“多谢三公子。”
沐凌风坐在床头紧握青堇的手,目光锁住她。
一夜到天亮青堇连眼皮都没有动过,至始至终昏睡着,安静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天刚放亮,辞了碧玉的挽留,留下柳若水善后,沐凌风和少卿等人坐着马车急速地朝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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